谢倾给宋老斟茶,漫不经心地说:“不着急,我都结过婚了。”
宋老哼了一声:“你就糊弄老头子我吧,那算什么!”
喝了一会茶,不死心的,又起了个话头:“小林这些年也一个人,你师母说他也听不容易的。”那么个孩子,如果不是被他老师往死里坑的那一次,现在和二徒弟得多好啊,虽说男人和男人终究不是正道,但缘分这种事qíng真不是看xing别的,像他家小子和三徒弟,这些年也不错。
谢倾脸上的笑容淡了,往素白瓷茶杯里注入茶水,端给宋老:“宋河师哥和题师弟这么些年了还没在一起,您还是多关注关注儿子吧,我怕再过一段时间他憋久了会非法囚禁的。到时候题潇和他翻脸,您脸面上也过不去。”
“哼哼,那个孽子,我才不管他。”接过茶盏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咳了咳,又说,“那个,嗯,你……”
“我的车车!”忽然呜哇一声,小虎扑将过去,小汽车变成了零件,杀车之仇,仇深似海,短短的手指握成拳头,已经很有力的小腿又踢又踹,“嗯嗯,我要报仇,吃了你,大老虎吃了你。”
米宝抱着小虎哄:“对不起嘛,我给你装起来。”
小虎哼哼,又扑过去抱住谢倾的腿,哇哇假哭:“爸爸,我的车车,我的车车。”
话题被打断,宋老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臭臭的:“你看你!”
米宝三两下把车组装上:“大老虎,看,你看,好了,你的小汽车。”
小虎勉为其难的扭过头来,一看,惊奇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车车?”坏了的东西竟然还能好?
谢倾把小虎的小背包拿给米宝:“带他出去玩吧,喂他吃点东西。”
小虎指着小背包:“狗狗啊。”
米宝抱起小虎,拿着小背包:“我们去吃饭。”
“吃饭~”不记仇的小孩乖乖的跟着米宝出去了。
老头哼了一声到底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给谢倾好脸色了:“给你个任务?”
谢倾拿过宋老的茶杯,三高一低的注入茶水,恭敬地递上去:“您说。”
“米宝,就刚刚那个孩子,我要他做我的弟子。”
谢倾哭笑不得:“那是题潇调。教好了给何老准备的,再说您不都有关门弟子了吗?”
“老何是他老师,我就不是了吗!不孝徒弟不孝子,我看好的小弟子也跑去娱乐圈啦。”
他是不是天生和徒弟相克呀。
安慰了一番师徒缘分不佳的宋老,谢倾出去的时候,小虎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小板凳上捏着小狗形状的饼gān玩,旁边地上他最近一直在玩的小汽车有几个零件散落着。
谢倾扫视了一圈,小孩子老老实实的等着,大孩子不见了:“小虎,哥哥呢?”
小虎抬头看着他爸爸,晃悠着小腿:“大宝去返碗,小虎不吃饼gān,给小虎做糕糕吃。”说着从板凳上下来,小虎扑过去,抱着谢倾的腿往上爬,谢倾把他抱了起来,小虎把大脑袋凑到谢倾耳边小声说:“爸爸,粥粥好吃,恩恩,我们把大宝带回家好不好?”
谢倾抱着小虎往外走:“小虎吃了什么呀。”
“ròu~恩恩,青菜。”
“蔬菜ròu末粥,隔壁营养学那什么都有,”在一旁看顾着小虎的简小虞一本正经的说,“师兄,咱们几人里就我最穷,到时候贺你和米宝新婚之喜我的红包简薄些不计较吧。”
小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地笑了:“妈~妈~大宝妈妈。”
米宝端着一盘炸蛋卷回来的时候,谢倾带着小虎出去了。蛋卷刚炸出来是金huáng色的,外焦里嫩,健脾和胃,促进生长发育,最适合宝宝吃。
等了一会儿,两个人还没有回来,米宝寻思着要么再做个面,他家倾倾还没吃饭呢,他正在力争上岗阶段,可得好好表现。
N大作为一个百年老校,校园里有很多经典古建筑,宋老的工作室是一座独立的四合院,在这一排古香古色的建筑的最边上,临着校园里的人工湖。
小院里种了两三颗碧桃,现今碧桃已过了花期,结了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果实,淡绿色的果实衬着碧绿的桃树,煞是好看。
米宝走到廊下,一眼就看到了林萧。林萧就站在桃树下,他身姿单薄瘦弱,在绚烂的夏天更显清冷。林萧遥遥的望着院外,院外围着湖边种了一圈垂柳,米宝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谢倾站在柳树下,正是背光,七月份的太阳在他身后,把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金辉。
林萧犹豫着往外踱了一步,谢倾注意过来,淡漠地把他望了一眼,抱着小虎走了。
林萧笑了笑,那笑容无所谓的又有浓重的自我厌弃。
米宝咬着手指,忽然有点儿悲伤,他和谢倾差了整整七岁,十五岁他才被允许从村子里出来,那时的谢倾正是英姿勃发,米宝坐了好久好久的车过来,偷偷的去看谢倾。彼时林萧和谢倾在一起已经四年,他们两人相处,不用言语,一股他人无法相融的默契自然流转。
和他一起来的十三为他抱不平,劝他放弃吧,那时他断言说,他们两个只有七年的缘分,七年时间一到,他们肯定分手。但是他如何能够想到,竟会是以背叛的方式,当时他是那么的年轻与自负,甚至不明白爱qíng是什么,完全没有想到七年感qíng对人的影响。
他米宝一向自诩对谢倾的事qíng算无遗策,但是他唯独露下了感qíng。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有事,提前更新~
☆、题铭
已经到了正午,工作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去吃午饭了,简小虞和米宝打了个招呼也去食堂了,临走前还调笑了他几句。
米宝把蛋卷放在gān净的纸袋子里,把小虎用小手指抠下来的零件一一装上。
谢倾牵着小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总是温润活力的少年一副失意的模样低头收拾着东西,他顿了顿:“师弟,中午一起吃饭?”
米宝把纸袋子递给谢倾,笑了笑:“不了,倾倾改天再请我吃饭吧,这样我就又能见到你了。”他看着谢倾,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是浓密的爱恋和qíng意。
小虎和米宝玩了一上午,深觉这个又美又会做好吃的哥哥实在是太难得了,他扑过去抱住谢倾的腿:“爸爸,我们让大宝去我们家好不好?我要和大宝玩。”
米宝把小汽车给小虎,小虎接了过来,小胖手指各处摸了摸,呀,好了。米宝摸了摸小虎的头:“小虎乖乖的,再跟着爸爸过来玩哦。”
米宝垂着眼睛,长而挺翘的眼睫毛轻轻颤动,轻薄的嘴唇无意识的抿起,那失落失意是如此的明显。
谢倾随意的抬起手覆在小虎的头上,不经意地蹭过米宝的手:“怎么了,不开心?”
米宝猛然抬头,眼睛受惊了一样睁得大大的,手指像是有电流串过,米宝捂住手,手指上还停留着那人的温度,心qíng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没,现在没有了。”米宝的声音有点飘,他极力的镇定,眼角眉梢里都明媚了起来,耳朵也悄悄的红了。
谢倾克制住唇边的笑意,不经意地看过这个仿佛眼睛里只有他一人的师弟,淡定的继续抚了抚小虎的头,牵起小虎的手:“那改天再约。”
身姿淡然的走了。
眼神飘着,小脸蛋红着,嘴唇嫣红,嘴角上翘,都要咧到了耳后根。
乐小浅最近没有工作,在家呆了一天,这会正捧着一本小说趴在沙发上看,听到了开门声,抬头,米宝游魂一样飘了进来。
同居三年,乐小浅一直享受着米宝的照顾,他何时如此,额,神魂颠倒过。
乐小浅围着米宝啧啧感叹:“爱qíng的力量果然伟大啊。”谢倾真有魅力,看他家贤惠美丽的小可爱欢喜的呦。
乐小浅很是好奇:“你们这是接吻啦?”
米宝趴到沙发上,双手捧脸,嘿嘿笑:“倾倾摸了我的手。”倾倾太会安慰人啦,这种安慰多多益善啊~
乐小浅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这一摸就让你chūn心dàng漾成这样?”
米宝才不理他,兀自陶醉着。
乐小浅拿了一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啃:“说说,怎么回事?”
米宝翻个身:“哎,你说大老板是什么意思啊,还把林萧招到他的工作组,我家倾倾看到他多不好多不开心呀。”咬了咬手指,一来就能看到前qíng人,他家男神多可怜呀。
“你不说他去博物馆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米宝满肚子的抱怨:“大老板又把他召回来啦。”
chūn天的时候米宝曾买了一些野生荠菜,晒gān,包了一层保鲜膜放在冷冻里,现在拿出来泡开,又把ròu和海米切末。
正在客厅接着看小说的乐小浅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厨房里来:“大宝,当年的事qíng你到底搞清楚了没有,你可别一时被美色迷了眼睛,谢倾和林萧那么好,他怎么又和题铭生了个孩子,他隐婚生子,这简直就是渣男啊。”眼光的余角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混沌皮,“哇塞,今晚我们吃荠菜馄饨啊。”
印兰花骨瓷刀顿了顿,米宝扭过头来,认真地说:“不是。”
用手搅了搅泡在温水中的荠菜,乐小浅吸溜着口水,米宝做的馄饨个头小小的,皮特别薄,晶莹剔透,特别美味,早就忘了他刚刚提起的话题了:“恩,什么?”
“谢倾不是,当年的事qíng虽然我并不完全清楚,但确确实实是林萧对不起倾倾。而且,”米宝顿了顿,特别qiáng调地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前男友,倾倾不会回头的。”谢倾如此骄傲,他怎么能容得下枕边人的背叛,很多人为爱要生要死,打破原则也无所谓。谢倾不会,谢倾对林萧的爱qíng再深重再浓厚,在林萧背叛了他的那刻,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有些人,生来就有太多东西比爱qíng更重要。
一抬下巴,指了指旁边馄饨皮剩下的皮团:“小馄饨是给我儿子的,一会擀个面条,我们今晚吃面。”哼,竟然敢说我家倾倾是渣男,小混沌留着和倾倾我们一家三口吃。
见色忘友不过如是。
小混沌在冰箱里放了一夜,米宝包了一些去题潇那儿。题潇最近jīng神不好,米宝为了在自家男神面前刷存在感,这个私人生活助理做的很是失职。
可能天才的道路都会比一般人来的坎坷,题潇自幼丧父接连丧母,他从小就受够了没有钱的苦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母亲去世之前把他拜到何老门下在博物馆做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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