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友乐被淋了一身雨,捂着头跑得滑溜溜的,只看着地上熟悉的路面往门口冲。
还以为到地儿了,手臂却被哀怨地拽住。
“闻总。”是那个看起来傻B的男人:“小牧是不是又来上班了??”
闻友乐抬起头,有点烦躁,因为雨点还落在他身上,看清眼前的人,他又缓下了语气:“呀,你又来了!”
“闻总,你得帮我!”男人求道,全身被淋得透湿,连裤脚边都在哗哗地滴水,他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凸显他的落魄。
闻友乐有点着急,回头时,门口站岗的保镖友好地看了他几眼,他确实有点职权,但也不能太张扬,于是他把男人拽到旁边的咖啡伞下。
“小何同学,你不能这么执迷不悟。”闻友乐开始劝,有几分同qíng。
被叫做小何的男人,青葱的脸庞,确实是学生的模样,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在他眼角挂着,甚是可怜,他坚持地求道:“闻总,我知道你人好,你帮我劝劝他,我真的很受不了,我一想到他去陪客,我这……我就……”
真是个痴qíng种子啊,闻友乐不免一叹,又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说:“这样,我帮你盯着他,最多不出台,你们以后再好好沟通,另外,我觉得你也别抱太多希望,俗话说人各有志,一个不愿为了感qíng忍受清贫的人,你得知道,他不喜欢你。”
“两个礼拜没跟我联络。”小何很伤心:“我也知道你说的,可我就是离不了。”
“犯贱啊你。”闻友乐白了他一眼,看他那纯qíng样又于心不忍:“行了,我帮你劝劝。”
小何有所希望地抬起头:“谢谢闻总,你替我告诉他,我毕业了,也找了工作,我会很拼命赚钱给他的,让他考虑回来。”
“好了,快回去。”闻友乐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人得为自己活,没人值得你这样肝肠寸断,根本就不用我去劝,你那天发达了,他自己就会求着来找你,到时候,你的眼界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傻小子。”
闻友乐那股邪乎邪乎的帅劲,说这话楞是拽出一道意yù非凡的味道来,小何着实被震了一下,但这心坎里依旧没激起什么彻悟,他追上去说:“肖牧说,我最多是个程序员,没可能有发展的。”
最见不得人穷志短,闻友乐气得牙痒痒,粗鲁地撸了把头发上的雨水,回头吼道:“你他妈是块豆腐么,一碰就烂掉,他看不起你,你还死皮赖脸这里瞎赖着,给谁找不痛快呢?他要说你是坨屎,你就甘愿被狗吃了?”
说完,闻友乐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回了店里,走得急匆匆地,一边走一边骂:“阿西吧,气死老子了。”
“怎么才来,霍总都在发火了。”一身保镖制服的男人说,像是找了他很久的样子:“打你电话也没接。”
这人是公司新聘的保镖,叫车帆,三十岁,中等个头,也不魁梧。
刚见他那天,根本没瞧上,但在练手的时候,这男人的格斗技术真是没的说,可以说是闻友乐见过不多的纯技巧型保镖,所以他当天就要了,留在自己身边,还身监助理。
“他大姨妈又来了?”闻友乐翻开手机看着,在前面往办公室赶,车帆跟在后面。
“不是。”车帆声音平稳,对他的调侃不做评价。
这地方任何人慌忙任何事,他都不会太在意,手臂上的枪伤并没全恢复,但今天他需要积极些,因为陆炳羽会来。
“是陆爷要来。”车帆又报告道。
楼道出拐弯,刚刚被搅得一头水泡,有点闹心,闻友乐并不很上心的样子,走到底,在第二个玻璃门停下,随手推门进去。
“闻友乐,你丫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他妈说几次了,今天陆爷要来,你还踩着点来”一jīng瘦的男人拿着手机不停在沙发上拍,看着进来的人挤压的火气一溜烟地窜:“说,你他妈要狗头闸还是鸭头闸?”
闻友乐不耐烦地撇了眼,在铮亮的大方桌后面坐下,那是张旋转的办公椅,这里唯一看起来像办公室的家具。
“小霍霍,你是不是最近经期紊乱?”他调侃地问,还挑着半边眉毛。
这人叫霍思纬,和他一样,是在这夜总会从MBgān到领队的,都拿了公司股份,虽然很少,也够闻友乐在千鹤小区买一套三百平的房子。
五年,这样共同进退的战友不多,当然,他两总不是很搭噶。
霍思纬气得跳脚,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你爷爷的,跟我嬉皮笑脸,还不给我切腹谢罪。”
闻友乐推开他,在他屁股上揪了把:“瞎急躁什么,陆爷又不是第一次来,把A,B组的带过去就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他。”
霍思纬起身回到沙发,回头踹了他一脚,神色严肃:“陆爷指定你带人去,他今天招待的人好像很不一般,特意嘱咐要带拔尖儿的。”
闻友乐脸上的轻松一下没了,当然,他确实比较得陆爷的认可,但凡有重要客人都点他去安排,看样子,确实是要来什么大人物。
“你早说啊?”闻友乐责怪道。
霍思纬又飞过去一脚:“我他妈电话都打成骷髅眼儿了!”
“行了,我知道了,人都齐了吗?”闻友乐站起来认真道。
“你他妈都踩着点儿来,那些小爷,还不跟你一个德行?我催了半天,现在还差几个人。”霍思纬表qíng有些焦急。
闻友乐撸起袖子也是急了:“我去点人,你把C到G组的人选几个好的来,最好是能玩儿,能出去的。”
“一定要是学生。”刚踏出门一步,他又回头jiāo代道:“对了,雏,也要一组,还有……”
“赶紧去弄你的人,我他妈还要你提醒。”霍思纬朝他屁股踹了一脚。
|对那位爷的事,一定要提着脑袋来办|
这还是闻友乐当初告诉他的,霍思纬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谁都说闻友乐是个爱管闲事的大八卦,仔细琢磨,他又是心知肚明的。
车帆跟着闻友乐在后台挑人,这是个大空间,弄得奢华,有点像华丽的酒会休息所,吃的,喝的,穿的,化妆师,还有乐器间,有的男孩多才多艺。
模特,型男,小鲜ròu,甚至三线小演员都不少。
不得不说,这行业竞争也激烈,而且十个男的九个弯,连服务员在内。
作为保镖,车帆算少有的直男,不是为了方东凛的任务,他何必来这看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
还好,闻友乐不算太骚包,就是话多点,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gān这保镖的工作。
“都有了,今天打起jīng神做事,不管你们怎么来的,有什么打算,但凡来了,就要好好工作,犹豫是职业大忌……”
闻友乐对着一群帅男说教,每次有大人物来他都比平日嘴碎一百倍。听腻了的人,都眼睛斜漂着,jīng神麻木的样子,gān这行还能这么得劲儿的,恐怕也就这个闻大八卦了。
他能不多叨bī几句吗,闻友乐一脸的cao心,这群小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N瑟,稍不注意就惹事,真是蛋都cao碎了!
“闻总,我要去A组。”自告奋勇的正是肖牧,别名小牧,就是门口那个痴心汉的初恋。
算半个新人,在这里,论长相,他绝对算出挑的,丹凤眼,眸子带水,这种眼睛长在一张俊秀的脸上,绝对是个勾人的美人,也不怪不得那小何对他魂牵梦绕,但他最大的缺点也是眼睛,带着浓浓的势利。
无可厚非,在这地方,势利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平常,所以就显得大众。
本来闻友乐不想管,想起那小何的伤心样,还是起了点私心,他问:“你是雏吗?”
有几个人闷声笑了。
小牧有点不服气,指着A组的人:“他们都gān净吗?闻总,你别偏心。”
来这里就是挣钱的,谁都知道今晚有大客人要来,凭什么不给自己争机会。
花花肠子他可见多了,闻友乐一脸轻松道:“不是我偏心,小牧,你没来多久,咱们机会平等,A组都是比你经验好的,一组十个人,机会只有一两个,我总不能把他们撇了,推你上去,那别人不就说我们俩有jian/qíng吗?”
引得众人齐笑,和闻友乐搞私qíng一定会被唠叨死。
小牧脸怒一地:“是雏就可以了?”
“对啊!”闻友乐摊开手点头。
他心有不甘:“都什么年代了,而且男人还分那个gān什么?”
“呵,谁知道呢,顾客至上嘛!”闻友乐轻蔑一句,随后看看了时间,连忙带着人去包房。
“阿西吧,把你们那些小毛病,小动作给我收起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
一路走一路叮嘱,也一路紧吸了口气,看着那间少有人订的豪华大包,心里也是捏着汗,但愿今天能圆满完成工作。
☆、017
陆炳羽,这家夜总会的大老板,也是最大的消费者。
他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能耐,一碰手,就知道这人是不是雏,按理说,男人是没有这个区别的,可在他那里,绝对有天壤之别的差距。
以前有一同行,带了假的去,其实也就开了一次荤,哎,最后那小MB和领队都消失了。
这世上,缺胳膊瘸腿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人间蒸发,尸骨无存……
车帆守在门口。
闻友乐带人进了包房,气氛由紧张,变得更紧张。
近百平的包间里被隔成三个区域,表演区,唱歌区和一个日式茶厅区。
正前方的屏幕是整整一面墙,前方再设了三个液晶显示器,不用说,奢华至极。
后面靠墙站着保镖,比往日多两倍,黑压压一堵人墙,制服上是不同的标志,是两批人,一批是陆炳羽的,一批是另外一个人的。
空阔的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仅仅两个人,生出无穷的压迫感。
闻友乐常说,这是一个人的气场,有人看一眼就令人冒冷汗,就是这种感觉。
陆炳羽年刚四十,不仅有气场,还很有看头,长得帅是不说,那股老成持重,是天生不出来的,相反,他的残bào却是天生的。
“来了。”陆炳羽放下威士忌,也没看过来,而是对坐在对面的男人介绍道:“卡奈,第一次到国内这样地方吧,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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