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车帆在餐厅喊了声。
车言连忙跑去饭桌,全是满满的一桌菜,量多分足,口水流了一地。
以往,方东凛都会帮他把菜夹好,这次没有,只是静静地吃自己的。
这人突然对车言不怎么热qíng了,这让车帆越看越奇怪,好奇地瞅了瞅,一脸邪气地对着空气说:“今天是怎么了?方东凛好像不高兴啊。”
车言瞪大了眼睛,忙着往嘴里放菜,摇了摇头,好像想到什么,又连忙点了点头。
车帆给车言递了杯水:“没人跟你抢,慢点吃会死啊,说说他怎么了?”
方东凛很冰的眼神盯了车帆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
车帆打了个哆嗦,看向车言。
车言咕噜咕噜一杯水下去,撸了撸嘴:“我跟方东凛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跟他说了一个小秘密,然后他就不理我了。”
车帆更是好奇地挑了挑眉头:“嘿,你什么样的小秘密?可以弄得方东凛都结冰了,偷了他什么宝贝呀?”
车言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没有啊。”
“没有?”车帆记得方东凛是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的,想着莫不是车言难免的好奇心惹了祸。
车言很坦然道:“我就是告诉他我jiāo女朋友了。”
听见消息的车帆刹那间像是被电了一道,按理说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不奇怪,可他从没见方东凛找过女人,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就像个摆设,而车言又一直愣头愣脑,没女人缘,突然说有女朋友,在这个房子里到是头一遭。
“然后呢?”车帆又好奇问。
“然后他就走了,本来想方东凛跟我关系很好嘛,所以我就想跟他商量,可不可以现在谈恋爱,要不要告诉我妈。”
方东凛的脸一直都波澜不惊,吃自己的饭。
车帆更新奇车言找了什么样的女人,毕竟难得见,尤其是关于女人的事qíng,作为大哥他可以教导教导。
“是什么样的女生?什么进展了?”车帆问。
车言指着眼前的梅菜扣ròu又吃了起来:“就是我的同桌,周芳芳。”
“噗……哈哈哈。”
车帆的猛地噗呵一声笑了起来,方东凛的修长的眉毛微微抽了一下。
车言高二的时候,车帆见过那个周芳芳,体积实在可怕,车言站她面前就跟一颗菜丫一样,那胖妞的一条胳膊比车言的腰还粗。
女朋友?那是个什么画面。
“有什么好笑的?”
车言搞不懂他这讨人厌的大哥,以前一直嘲笑他找不到女朋友,现在找到了还笑。
车帆止了止笑,嘴角抽搐地问:“你们是怎么产生兴趣的?我很想知道。”
车言没想太多直接说:“因为我觉得读了四年高中没谈过恋爱,怪逊的,本来也没指望毕业前会有,但今天周芳芳跟我表白了,这是我受到的第一个,不是以方东凛为目标来跟我表白的,所以我答应了。”
车帆的眼神,怪异的飘向正冷冰冰吃饭的男人:“方东凛,这几年你可把车言害惨了。”
“……”
这时方东凛的脸色少了些冰冷,放下筷子,又恢复了那个温和的王子,拿出纸巾给车言嘴上的饭粒擦去,声音也柔和了些许。
“车言,马上要高考了,先准备考试吧,这件事你自己去拿捏,主要别影响学习,你爸妈那里先不要说,免得cao心。”
“哦。”车言像个孩子一样答应,那模样,怎么都无法跟20岁的成年人联系在一起。
不敢想象某些画面的车帆,拍着车言的肩膀劝道:“车言,感qíng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周芳芳就算了,实在……那个画面,比让我想象你跟个男人在一起还可怕。”
“哦……”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车言的眼皮又到点儿的打架了,六点正好是他的睡点。
“睡吧。”
方东凛看出他的倦意,将他送回房间。
深夜车言正睡得昏天黑地,完全不知道,这几天的晚上,方东凛都会在他熟睡后进来在chuáng边静静地坐很久。
望着那张在黑夜里也能辨认的脸,方东凛俊彦的脸颊有些沉重的神qíng,印着窗外的月光显出一种孤寂,纤长的手指在看得发呆的时候,轻柔扶上车言的肌肤。
柔柔的白玉般的触感,总会牵动他心底的qíng感,jīng小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润泽的唇瓣偶尔微微张开,这是让方东凛从小都着迷的人。
“最近,我常常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qíng形。”
清风似的嗓音飘在空气里,方东凛手中的动作,慢慢拂过车言脸上的每一个位置,细细地自语起来,某个尘封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那是个画着太阳的地狱……
见到车言的第一眼,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灵动地在喷泉后打量。
“你好。”
“我可以跟你玩儿吗?”
“……”
他从没想过,那样一个人间地狱,却会有一双天使般的手,将他带回真正的阳光之下,而他却没能把那个男孩儿从手术台上救回来。
想到这里,手指便从脸颊,移到正起伏跳动的胸口,小心地解开纽扣,白皙的皮肤上,隐约泛红的旧疤痕,呈现‘一’的字形,那是当年车言代替他承受痛苦后留下的痕迹。
“不要离开我……”
纤薄的嘴唇小心地吐出这句话,狭长的眼眸带着冷冷的柔qíng,随即他的唇轻轻覆上车言的脸,滑过白玉般的肌肤,来到那片樱红的唇瓣,有些凉的唇舌缓慢又温柔的进入。
这一刻,方东凛觉得车言才是他的,可又还不够,于是渐渐加重了这个吻,舌尖滑入齿间,漫长的吻,让睡得深沉的人因为呼吸不畅,小脸憋得泛红。
“你……”
车帆计划今晚动身去美国,就在离开房间时,想来看看车言,没想却看到方东凛正深qíng亲吻车言的画面。
他自小在各种环境打拼,什么样的事也都见过,很多大佬不管喜不喜欢,都会找一两个标志的男人来玩乐,那是司空见惯的,也是一种恶趣味。
但在车帆的脑子里,怎么都想不到方东凛是属于哪一类的男人,见到这一幕,除了惊骇之外,心中悠然升起一股怒火跟厌恶。
因为对象是车言,另一个意义上讲,车言算是他们的主子,他实在难以接受方东凛这种变态甚至背叛的行为。
客厅笼罩一股冰火不相容的敌对气氛。
“你怎么能……怎么能对车言动念头?”车帆怒火中烧,发出震抖的低吼。
方东凛则很莫然地坐在他对面,淡淡回应:“那是我的事。”
以往他也许会沉默,唯独这次车帆不会退步,眼神凶狠地填满厌恶与愤怒。
“他是南宫家的唯一血脉,曾经救你一命的人,方东凛,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气势凶凶地来回走动:“你喜欢男人,我不gān涩,但对象是车言就不行。”
方东凛冷咧地扯出一个笑,仿佛能she出百步穿杨的寒光:“不行?你准备怎么做,去解决这个不行,告诉车言,让他跟我隔绝?”
他语言间的镇定与寒意,让车帆躁动的头脑突然醒了醒,如火的瞳孔猛然沉螟。
十四年来,方东凛保全了他们的一切,车言的身体,‘山雨’的数据,经济,以及后来的所有,至将来的路途,都离不开这个人,跟他隔绝就意味车言的完结。
“你……真无耻。”
车帆握紧的拳头,砸在桌面发出低沉的怒吼,难道要车言屈身给这个人才能活下去吗?
方东凛从未动摇过任何神qíng,也清楚车帆所有的想法:“我没说要南宫家绝后,你做好我安排你的事,车言,你,我,都会一成不变的继续下去,如果这其中的平衡要打破,那个罪人是你,不是我。”
这是一种保证也是一种承诺,表示他不会主动去骚乱车言的生活。
车帆紧皱的眉头松软了下来,像是骤然熄灭的烈火,转身坐在桌子旁的凉椅上,尽管看着方东凛的眼神还是厌恶,却已不再动怒。
“那就好。”
方东凛起身,解了领子处的纽扣,准备回去休息时,回头jiāo代:“另外车叔的后事你去帮着料理下吧,让车婶最后来一次,一个月后突然走,会让车言闹qíng绪。”
说起这件事,让车帆噗之以鼻地哼了声:“哼,那两个吸血鬼,死了还要我去料理?你不会忘了吧,当年居然拿车言来勒索我们,给他那废物儿子逃避杀人罪,那时候我们没钱没势,我差点死在那群喽手里。”
“小声点,跟车婶jiāo代清楚,不要在车言面前说多余的事,把这边jiāo代好了,就把她杀了。”
最后那句话说得不带一丝qíng感。
他们口中的车叔车婶,就是十四年前为了车言雇的一对父母,一场jiāo易下组建了十四年的家庭生活,似乎即将画上一个句号。
而这一切都是车言全然不知的……
☆、007
刚刚迎来的初夏,恰逢全国高考的làngcháo后。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车言被全家以各种手段留级的阶段,不过今年另外。
考试前,车言的母亲回了家,告诉他这些年存了一笔钱,要送他出国留学,连方东凛的父母同样是这个决定,还办好了一切手续。
这让车言觉得很是被动,高考成绩都没出来,就被安排好了未来的路途,那之前的留级意义何在?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模糊的疑问,又再次被全员推动地被迫接受,自己从来都是在这样被安排的道路上成长,似乎很多决定都是他自己难以选择的。
脑子里最近越来越空,甚至想不出方东凛也要去的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盐城市,机场――
母亲说店里忙没来送机,这也是很少见的,但没想太多,还是跟着方东凛一同去南非的安哥拉。
“方东凛,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东西带这么少吗?”车言看着眼前仅有的一个二十寸行李箱发问,出国好歹把家乡特产带走啊,红烧ròu,苏ròu,梅菜扣ròu什么的……
以前出去郊游都要带一堆东西的方东凛,今天却只有这么点儿大的箱子,何况是去非洲那么远,车言在安检前的候机室不解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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