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远,所以尽量轻装上阵,安顿好之后需要什么,车叔车婶会给我们寄过来的。”
方东凛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仔细却四处环视着,频繁关注着手机。
相对而言,现在的他比平日更冷峻,谨慎且沉静,狭长的眼睛,染着一层警惕的冰凌,吵杂的机场也显出一种随时山风雨来的危险气味。
在约定的时间,车帆迟迟没有出现,对这样的日子来说,是个极不好的征兆。
这个机场似乎被全部盯住了,离登机还有20分钟……
比起因为这些不安因素而有所紧张的方东凛,车言在刚刚的疑问得以解答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从未见过的机场上面,将手里的登机牌也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百遍,无知也无聊着……
叮…
手机信息声,方东凛迅速划开手机界面,面色有些yīn郁的惨白,接着又快速收起,转向身边正兴致勃勃的人:“车言,你先去上个洗手间,一会儿飞机上的厕所不方便。”
车言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飞机上厕所不方便了,你又没坐过。”
方东凛没想到他这会又反应灵敏了,揉了揉太阳xué,应付着说:“jiāo通工具上的厕所哪有地上的方便?去吧!”
想想也对,点头道:“那好吧。”
见车言的身影消失后,方东凛立即拨了一个号码,有些急促地拧着眉头,眼睛的余光小心观察着身边的qíng况,闻到一丝猎人的兵刃味道。
电话里传出一个极其恭敬的声音:“‘E’?您有何指示?”
“安排人到盐城机场,用我的航班号登机,只有20分钟。机票身份证放在C―23号登机口,第二个液晶电视后面。”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知道这是件极其严峻的事,对高紧缩的时间要求,没有任何怨尤:“好,马上派人去。”
“另外,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公司?”
犹豫了片刻:“…三个月前,鲁斯财团来跟我们谈过合并的事,因为只是打了个照面,没有深谈,所以没跟您报告这件事。”
方东凛的神色凝重了许多:“启动清线模式,删除所有我的信息,暂时别跟我联系,找个聪明点的人,将我的档案换给他。”
“好的。”
挂掉电话,方东凛深深地望着车言刚刚去的方向,瞳孔深不见底的倪色,是种愁离的神色,仿佛是难以言语却又不得不选择的决定。
“对不起……车言……”
轻轻自言了几个字,冰艳的脸庞露出无限的愁绪,高挺修长的身体显得无力又冰冷,稍纵即逝,仿佛把那种不舍深深埋葬似的,换上了冷峻莫离的表qíng,一个转身,离开了机场…
他不得不离开,因为车帆启动了清线模式,即世界最先进的数据抹除程序,一旦启动就表示对方一定陷入非常被动的qíng况,也就是说,车帆被什么人控制了,而矛头就是针对他跟‘山雨’。
此刻机场布满了危险的眼线,为了车言不被发现,他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于此同时,正一无所知的车言也面临着步步危机。
‘正在打扫’的告示牌被故意挂在入口,进去的清洁工身材魁梧,目露凶光,且目标明确地走向正在洗手的车言。
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huáng衣大汉,车言被惊悚地吓了一跳,小手捂住胸口,转身看着对方。
“哇,大哥你差点吓死我!”
大汉凶狠的眼神盯着他看,看得车言直冒冷汗,没等反应过来,就突然被猛地抓住肩膀:“想跑?”
“你……你gān什么?你谁啊?”车言问着,又想起之前被揍的后怕,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人。
大汉仇恨地低吼,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般:“我要gān什么?我要你偿命!”
车言瞬间腿软了,靠着洗手台的背凉凉的,声音哆嗦害怕:“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我偿命,找错人……人了吧!”
“呵呵…”大汉愤恨地列嘴笑起来,笑得人心惊胆战:“找错人?我爸妈给你们家做工十四年,居然被你们给杀了,现在还想逃,你以为我车建军是好惹的?”
车言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溜圆的眼睛瞪大:“你……你认错人了,我们家根本没雇过什么人……”
“还敢跟老子狡辩!”车建军一巴掌打在车言脸上,又立即掐住他的脖子,将那张白玉般的脸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掏出一张照片放他眼前。
“给我看清楚,看清楚,你他妈还敢说不认识!”
当那张照片出现在车言眼前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漆黑的眸子放大到极致,有些流血的嘴颤抖且坚信地说:“这……这是我爸妈!你怎么有他们照片?”
“你爸妈?!!”
建军像是领地被侵犯一样突然bào怒,扯住车言的头重重砸在大理石洗手台上,血液像水流般迸出。
“啊!!……”车言疼到无力的叫喊。
“你爸妈?你这个蠢货,就那么喜欢到处给人当儿子?告诉你,十四年前,你那个大哥就拿了十万,请我爸妈给你假扮父母,年前我爸过世,我妈不想gān了,没想到你们现在居然把我妈杀了,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受到重创快神志不清的车言,听见这些话简直像晴天霹雳般难以置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去接受这种荒诞说法,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拼命摇头否定这一切。
“不……不可能……你说慌……”
那些音容笑貌,那些开心的回忆,那些倍加的宠爱,从小就在身边的慈父贤母,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别人的父母,而且还被人说车帆杀了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说慌!……”车言竭力抗议这难以接受的事qíng。
车建军不屑地又踢了一脚:“我说慌?哼,你可以去问问你那个哥哥,还有那个方东凛,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连你的姓都是用的我们车家的,不过……”
说着,车建军从裤腿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戾地向车言的腹部捅入,炙热的红色液体,沿着刀刃染红衣衫。
“给我下地狱去吧!”又捅了一刀。
车言的意识渐渐迷失,只见模糊晃动的视线里,一个渴望又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可惜他来不及看清,也来不及问清。
“方东凛……”眼眸合拢前,微弱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哼,该死!”
车建军往地上的车言身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收起刀,还十分淡定地将地上的血迹打扫gān净,然后把车言搬近厕所里,一身惯犯的手法。
但集中清理现场的他,却没发现背后的方东凛已经站了许久。
看见这一切,冷漠的眸子像是千年寒潭一般,他不是漠视这一切,而是已经怒到寸步杀戮的地步……
没想到车帆会犯下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留下了一个最不该留的活口。
而这越是这种qíng况才越是要冷静,车帆已经不知所踪,所有的环节都不能在出任何差错。
趁车建军还没回头之前,方东凛从外衣口袋里,拿出刚刚准备对付那些眼线的注she器,gān净利索地一针打在他手臂上。
“嗯……”感到一丝叮咬的车建军,回头激怒的神色再次浮现,捂住手臂大吼:“你…方东凛,你给我打了什么?”
“……”方东凛没说话,但一双寒到骨子里的眼睛,看得人不免觉得寒栗,是种让人jīng神发寒的眼神。
车建军怒停顿了片刻,又不可一世地上前,揪住方东凛的衣领:“来得正好!”
“在看见你进机场的时候,我就报了警,现在差不多在四处搜寻你,这个洗手间也快找来了,想活命,现在跑还来得及!”方东凛冷傲地盯着他说。
车建军以前犯过两棕命案,本早改落法入狱,方东凛不想车氏夫妇闹出什么麻烦,便帮着他逃脱,让车帆把他保在一个小帮派里,不想他却在这个时候成了一枚炸弹。
“你!……下次一定弄死你!”
一听被报警,车建军就面色全无地惊慌失措,丢下东西撒腿跑了。
望着他快速跑出门口,方东凛看了看时间。
身体急速运动十分钟,药物被激活后半小时就会死亡。
随后,方东凛快速将地上的车言带离这里。
早引起警察注意的车建军,逃窜的身影更吸走了机场所有注意力,因而他们的脱身便越发轻松。
按之前对车言的研究来说,‘山雨’应该在跟他进行初步同体融合,所以刚刚的致命伤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损伤,流血量跟正常人比算少很多,也因此他刚刚才压制了自己的愤怒。
只有冷静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但这一差错,却不得不让一切的计划从头破碎,方东凛跟车帆小心筑起的这个十四年的保护壁垒,也随之应风推倒。
保护壁垒倒闭后的路唯一能走的,只能是艰辛和痛苦……
☆、008
“二十年前,代号【山雨】的黑市组织,开始了‘山雨’的研究,被禁止的生化药物研究。
一种特别的生化细胞用人体作为培养皿,来制作出一种可融入人体血液的生化药,也可以说是一种生物武器,一旦成功,它将不同于任何普通兴奋剂,qiáng化人体极限,也是说可以让普通人变超人的药物。
但其培养的前提就是小孩,细菌植入心脏进行培养,这就是一个实验屠杀的过程,一旦移植心脏就成了一个危险的温chuáng,‘山雨’就像长在心脏里的胚胎,跟主人一起呼吸一起死亡,实验在五年的时间里都是失败的,小孩大多被生化细胞吞噬。
十四年前,国际qíng报局,发现‘山雨’的存在,一夜间摧毁了【山雨】组织。
由于植入心脏的‘山雨’在成种前,无法取出,甚至连切除心脏都不行,那就像个活体炸弹一样,切断的心血管就是不能碰的红色警线,直接导致大爆炸,
为了消除这种危险的生物武器,当时被移植培养的小孩都通通被处理了,所以‘山雨’也就一夜间销声匿迹。”
静谧的办公室内,阮侗的声音平稳流畅地介绍着投影幕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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