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叶姐,淡定。
提刀催画稿:淡定不了,姐姐这几天都快担心死了,你个小王八蛋,出了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我打电话问许慧,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陆霄:活着活着,真要死了一定会托梦给你的。毕竟你还欠我稿费没结。
提刀催画稿:呵呵,我跟你谈感qíng,你跟我谈钱?
陆霄:咱俩谈钱伤感qíng吗?
提刀催画稿:挺伤的。你听到姐姐心碎的声音了没?
陆霄:声音太小,没听清。
提刀催画稿:【手动再见】
陆霄:别这样,叶姐我错了。
提刀催画稿:这还差不多。
陆霄:你要跟我再见也先把稿费结了啊。
提刀催画稿:【提刀怒砍鲜血狂飙。JIF】
陆霄几乎都能想像出叶菲在电脑那头狰狞的表qíng,忍不住笑了几声,奈何这个电脑上没有适合发过去的图片,只能发了个企鹅自带的【拥抱】表qíng过去,聊表安抚。
提刀催画稿:知道你现在需要钱,我尽快让财务给你打过去。
陆霄:谢谢叶姐。
提刀催画稿:跟我就别客气了。人没事就好,你赶紧把电话号码补回来,催稿的时候找不到人,简直生无可恋。
陆霄:……好的。对了,前几天的图发给你了没?
提刀催画稿:你要是没发,我还能好好的坐在办公室吗!早被主编抽打得体无完肤了!
陆霄松了口气:那就好。
叶菲又跟他聊了几句关于下期cha画主题的事,说一会儿把文案和要求发过来,让他先找找灵感。陆霄说好,叶菲便急急忙忙下线忙别的事去了。
陆霄关上电脑,看了看时间,三点多钟。书房外面日头偏西,薄淡的阳光少了点温暖的热度,却依然算得上是灿烂的。微风从没关严实的窗外chuī进来,撩起米色窗帘,摇曳出轻快柔软的弧度。
他站在电脑前看着身后那几乎占据整面墙的偌大书柜,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从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到设计美学的专业参考,再到哲学历史天文地理,有中文译版,也有很多珍贵的外文原版,俨然一个小型图书馆。
楚奕的涉猎很广,设计师天马行空的想象需要丰富的知识面来支撑。陆霄在他的书柜上,看到好几本当年他的油画老师推荐过,但由于经济原因并没有买回来的书,当即走过去取了下来,坐在窗台上如饥似渴地翻开。
他的英文原本还不错,但这几年使用的机会不多,已经退化了大半,所以看得很艰涩,也很难领悟到文字中的jīng髓。他有些挫败地合上书,第一次觉得知识这东西确实是不进则退的。
叹了口气,把书放回去,眼角余光竟然瞄到一本中餐菜谱,夹在一堆高大上的文学和专业书籍之中,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但他转念想到楚奕做饭的水准,又觉得这本菜谱会出现在他的书柜上是那么合qíng合理。
他抽出菜谱正打算翻开看看,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这是楚奕的家,会打电话到这里来的应该都是很亲密的家人或者朋友,他走到客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电话该不该接。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挂断了,他刚要转身回书房,又开始响。
他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觉得这号码有点眼熟,接起来的同时反应过来,这是楚奕的手机号码。
果然那头传来楚奕带笑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陆霄捧着菜谱坐到沙发上:“我怕是你的私人电话,接了不太好。”
“没关系,以后家里的电话你都可以接。”
陆霄没接他这句话:“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奕站在会议室外,看了眼里面暂停讨论的下属和正在核算数据的合作方:“中场休息,看看你在gān嘛,顺便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在书房看书。晚上……”陆霄看了看手中的菜谱,突发奇想地觉得可以试试学做菜,“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吧,就当答谢你这两天收留我。”
对这个回答,楚奕深感意外和惊……吓,就他那只会做方便面和一个番茄炒jī蛋的水平,会不会把厨房给他烧了?
“不用了……吧?”
陆霄听出了他话里的迟疑,心里那股执拗劲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这下变成非做不可了。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出去买菜,挂了啊。”
“诶你行不行啊。”楚奕微微扬起唇,明明白白地故意刺激他。
“不要跟一个男人说你行不行,下班回来就是!”陆霄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起身就回房换衣服出门去了。
楚奕看着电话笑得十分愉悦,把出来喝水的苏珊吓了一跳,心想跟合作方的拉锯还在持续呢,老板你这是胜券在握的意思吗?
大概因为对陆霄做的饭太过期待,楚奕简直归心似箭,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如有神助,qiáng势而专业地以最低的价格拿下一批明年chūn天主打珠宝的宝石原料,并与第三方加工厂达成了高jīng度切割和新型镶嵌工艺的生产保密协议。
陆霄买好菜回到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马不停蹄地进厨房开始准备工作。
清蒸鲈鱼,青椒土豆丝,红烧排骨,香菜丸子汤,都是从菜谱上选出来的几个相对简单又好吃的菜式。
鲈鱼是让超市的人杀完清理好的,排骨也已经剁成了小块,他取下平常楚奕做饭用的围裙穿在身上,拿着菜谱翻了翻,准备先从最简单的土豆丝开始入手。
然而当他把两个圆滚滚的土豆拿在手里削皮的时候才发现,这绝对是这几个菜中最难以驾驭的。首先,削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土豆在他手里滚掉了两次,还有一次差点直接削到手。好不容易把两个土豆削完,看着坑坑洼洼的成品刚要松口气,却悲催地发现几乎少了一半的重量。
得,皮削太厚,ròu都快被削没了。
第一次嘛,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第一次呢。他如是安慰着自己,假装淡定地拿起菜刀切丝。
一刀下去,土豆滚出了菜板。拿上来放好,再一刀下去,土豆gān脆滚下了流理台。陆霄怒了,我还搞不定你一个小小的土豆了。
他再次把土豆捡起来洗gān净放到菜板上,双手举起菜刀,一刀就剁了下去,把土豆砍成了两半,然后分开来切的时候,终于不会再滚了。
跟土豆战斗完毕,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其他菜还一点都没动。鱼要先腌制,排骨要先压软,丸子要调ròu馅,青椒要切,青菜要洗,还有各种姜葱香菜的配料要准备。
陆霄额头都出汗了,腌鱼的时候把老抽当成了豉油都没发现。楚奕家的高压锅他也不是很会用,捣鼓了半天才把排骨压上,开始着手调ròu馅。
他一边拿着菜谱,一边皱着眉头念念有词:“盐,jī粉,味jīng,十三香,胡椒面适量……适量是多少?能不能直接写一勺还是两勺,什么叫适量!”
陆霄对这种不负责任的菜谱相当不满,直接扣到台面上,捋起袖子决定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调,刚把切碎的香菜姜末和进去,打开手上的盐罐子,就听到外头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他头也不回故作镇定地扬声问了一句。
脚步声有些迟疑地停在了厨房门口,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是?”
陆吓得差点跳起来,手一抖,盐罐子整个倾倒进了ròu馅里。
“我……”后面那个“cao”字生生卡在嘴里出不来,他手忙脚乱抓起盐罐子,用勺子把ròu馅里的盐舀出来大半,才慌慌张张回头看向门口,“我我我是……请,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楚奕的妈妈,你是他的朋友?”夏青禾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尽可能让自己脸上的表qíng和蔼可亲一点,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己的突然到来把这孩子吓得不轻。
楚奕的妈妈,妈妈,妈妈……
“啊,妈妈……”一句话出口,夏青禾当即愣了愣,陆霄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赶紧补救,“不不不不不是,阿姨,你好。我我我我是楚奕的朋友,他还没下班。我叫陆霄。”
陆霄脑子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手足无措站在那里,觉得自己舌头快打结了。尤其是那句“妈妈”叫出来,他看到夏青禾变了脸色,更是吓得不轻,恨不能直接找个地dòng钻下去。
夏青禾也只是愣了那么一瞬,就重新扬起了笑脸:“你紧张什么?阿姨长得很吓人吗?”
“当然不是,阿姨你长得既年轻又漂亮,跟楚奕的姐姐似的。”噢老天,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夏青禾倒是很受用,楚奕在家没大没小惯了,能正经叫她妈的次数都不多,不是称呼她夏女士,就是称呼他青禾姐,所以对陆霄qíng急之下说出的话压根儿没在意,只是走进厨房看了看流理台上的食材,温和地问了句:“做饭啊?”
陆霄在心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在她走进厨房的时候没有落荒而逃,听到问话见她审视食材,一颗心又七上八下地提了起来,赶紧回答:“是,是啊。”
夏青禾指了指装着土豆丝的盘子:“这是要炸薯条?”
“……”陆霄嘴角抽了两下,弱弱地回答,“炒土豆丝。”
夏青禾无言以对了片刻,又指着那条黑乎乎的鱼:“这是要做咸鱼煲?”
“……”陆霄开始冒冷汗,“这是要清蒸的。”
夏青禾继续无语了半晌,指着那盆明显过稀的ròu馅:“这应该不是要蒸ròu饼吧?”
陆霄快哭了:“香菜丸子……”
夏青禾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陆霄看着她一言难尽的表qíng,心想完了,她该不会怀疑他要毒死她儿子吧?
最后夏青禾语重心长地抬起头对他说:“孩子啊,真是难为你了。”
直到她都开门要走了,陆霄都没回过味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青禾换好鞋,看他一脸惊魂未定,又嘱咐了一遍:“处理好的新鲜土jī和兔ròu都要放进冷冻室,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别忘了。”
“好,好的。阿姨慢走,阿姨再见。”陆霄站在门口,看着她进了电梯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屋。没等他缓过劲来,高压锅突然发出了刺耳地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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