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就这么一板一眼地呆着,直到他挂断电话才出声询问,“有事需要回去吗?”
“不需要。”
何辞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把人拉起来就将手臂绕过了她的脖子。因为腿长,他迈出去的步子很大,却非常配合地没有走很快,“回去继续看。”
“你最近会比较忙是不是?”
“会,不过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也不用刻意抽空,那你们实验室有没有圣诞假期?”宁檬边走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看台楼梯那儿,何辞把手臂放下来向后一伸,牵起她的手。
“往常都有,但是今年纽约科学院那边的克拉莱特瓦克青年科学家奖,Mr.Leon以学校名义把我推荐过去了,所以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什,什么奖?”
宁檬歪头带着好奇又崇拜的笑容问他,只觉得很长一个名字。虽然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行业,但还是觉得特别牛。
“克拉莱特瓦克青年科学家奖。”他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真厉害。”
宁檬又想轻轻拍手给他鼓掌,被何辞握着两只手拿下来。他既没解释一堆专业高级的术语,也没讲曾经都有哪些人物获奖有多不容易,只在那儿从容潇洒地笑着跟她捡点轻松的说:“多多,奖金不少。”
那一定更加厉害呀,宁檬忽地抱住他的手臂,自然流露着那种期待问他,“何辞,都什么人能进去看?”
“除了主流业界人士,大概还有导师跟领事馆的领事,或许还有一些合作单位的高层,比如政界、商界。”
“这样啊。”
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看台原先的位置,宁檬脚尖蹭着地面若有所思――怎么进去,从商界下手,找谁?
“多多。”何辞叫她。
几秒钟,宁檬仍在直直望着下边人头攒动的看台,没给一点反应。于是何辞又重复了一遍,“多多?”绕在她脖子上的手臂稍一用力,两根手指随意一抬,扬起了她的下巴。
“嗯,怎么啦?”
宁檬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略带洒脱的眼睛,他开口也是,简单直白,“我给你弄进去看颁奖。”
“方便吗?”她忍着兴奋问道。
“只要你想。”
“我想我想。”
“那就可以。”
宁檬终于不绷着得笑了,自己男朋友真的好厉害,想抱一抱他。可手还没抬起来,刚刚结识的男孩再次挤了过来。
“我以为你们临阵脱逃了。”男孩不满地用力仰着头,非常孩子气。
“怎么会,说好一起加油的。”宁檬好脾气地跟他讲,将手里的队旗递了过去,“喏,送给你的礼物。”
“天呐!”
男孩惊呼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宁檬手里的旗子,老半天终于既兴奋又迷茫地问,“这……是真的吗?你怎么做到的,几乎全部签名。”
宁檬也装作很激动的样子弯腰凑到他耳朵跟前,用手背挡住嘴巴再次装模作样悄悄告诉他,“我朋友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厉害吧?”
“厉害。”
“那给你。”
“你不需要吗?”男孩犹豫着确定。
宁檬撑着何辞伸过来的手起身,又神神秘秘地说:“我都有啦!”
“谢谢。”男孩终于将旗子宝贝地拿了过来,又递给她一张标语作为jiāo换,“一会儿还是老样子怎么样?”
“不客气,好的。”
下半场比赛开始,蓝军就好像一碗心灵jī汤,弱势的qíng形下2次差点扳平比分。一次一次秒传、过人跟阻挡、she门,场上气氛已经热烈无比。对面看台红色的人cháo几乎全部站了起来,男孩也游.行示威一样,手臂举得老高。
这让宁檬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爱国主义教育片。整个球场座无虚席,上万人的口号一呼百应,让人热血沸腾的要命。
终于,蓝军在将比分追到1-2落后一分的时候,将比赛拖到了补时阶段,只有6分钟。
“何辞,不行,我紧张。”宁檬一瞬不瞬盯住球场不放。
何辞却一声没吭,只从背后捏着她的左右脸颊轻轻扯了扯。他笑了,随意之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淡定。随之,宁檬也淡定了。
第95分钟,不到60秒,她进入了迷之冷静的状态。忽然出卖她ins的小子跟队长一个配合,用后脚跟将球传给了队长,位置刚刚好,场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上万双眼睛等待着。
队长没做等待,在禁区边缘猛地劲she――破门。
这时候,全场起立沸腾,好像宁静之后的bào风雨一样热烈,宁檬甚至看到真的有人脱下自己的球衣跟身边的陌生球迷拥抱在一起掉眼泪。
“他,他……你偶像太嚣张了!”
突然,宁檬望着场上的队长目瞪口呆起来,这个男人兴奋地冲进了对方身穿红衣的球迷阵营,一通狂跳。裁判过去,甩手一个huáng牌,他却给了裁判一张最不羁的笑脸:没关系,我高兴!
最终,裁判狠狠chuī响终场哨声,蓝军2-2扳平比分,在开场便少一人的qíng况下,捍卫了主场的尊严。
宁檬反身用额头抵在何辞的肩膀上,嗓子还是哑的,“缓缓,缓缓……”
“看的少。”
何辞摘下她歪到一边的帽子,用帽檐碰碰她的脑袋。又给她热成这样,他握着帽子小幅度地扇了扇。
上万观众在两侧有秩序地离场,何辞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场中心。片刻,他的嘴角带着那种舒展而自然的微笑,慢慢开口,“梦想不止,热血永存,致敬他们。”
宁檬顺着他沉稳大气指过去的手指,那里有蓝军也有红魔。她也笑了,说得很是安静,“致敬他们,有理想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生生不息的理想,都让人充满无限魅力。而有魅力的人,总是懂得互相欣赏,彼此吸引。
他们出去的比较晚,宁檬给堂兄发了条微信算作打了个招呼。封禁的街道相继解封,骑警也沿着路边慢慢做最后的巡视。宁檬跟何辞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时候路灯将光线晃成一束一束,街道上难得没有风,昏昏huánghuáng的,怎么看都是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静谧气氛。
蓦地,何辞捏了捏宁檬的手指,她困惑地回视过去,“怎么了?”
“多多。”
何辞向外侧歪了下头,舌尖轻轻从虎牙上随心所yù地滑了过去。他忽然一侧身抬手,猝不及防就托着她后脑,单臂将宁檬按在了她身后的红色英伦电话亭上,从上身到下面全都压着她。
下一秒,他的头就低了下来,这么微微偏着靠近她的嘴唇。宁檬根本没反应过来,冷不丁捏住了他的肩膀一用力――马路对面好像还有人。
何辞停在了她的唇前,要贴不贴的地步,笑得眉眼勾起来了。他带着热气儿分外率xing地逗她:“多多,你得快点适应我的存在。”
宁檬不gān了,明明是怕被路人撞见呀!
“我特别适应你的存在。”她小声抗议道,热气也吐在他的唇上,眼皮抬一下就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跟垂下眼睫注视她的漆黑眼睛。
何辞低低笑出声,蜻蜓点水似的碰一下她的嘴唇,说几个字再碰一下,如此反复老半天才将一句话说完整,“全身上下,我这里最xing感最满意,就是你亲的这里。”
没错,他有一张能勾引人的嘴唇,可宁檬还是脸红了,说得太――坦白。
“你……别转移话题。”这时候,她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了,他的也是。
何辞没再吭声,搭在电话亭上的手滑下来捧起她的脸孔就认真吻起来,只是很浅的吮吸嘴唇,一口一口非常动qíng,但并没有深入。
很快,他便结束掉了这个让人心跳不稳的动作,当然知道女朋友太含蓄。
“走了,多多。”
何辞最后亲一下她的额头就将她一揽,愉快地迈步。宁檬全凭他的指引在走,眼睛都害羞红了还不忘再次怏怏地抗议,“何辞你刚才听没听到我说,我特别适应你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
他自然一笑,男人成熟的味道十足,手上力道又紧了一点提醒道,“好好看路。”
“哦?哦!好!”
宁檬安静地扬一扬嘴角。
转眼平安夜当天,宁檬这边已经放假3天了,她除了准备期末考试就是上网查他的奖项,并没怎么去打扰他。
“多多,看什么呢这么专注。”白芒在后面问。
宁檬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给她看,“何辞好厉害,你看奖项。”
“别看奖项了,你猴哥的微信。”
白芒将她的手机递过去,笑她。宁檬立刻打开,一下子就笑了。他很简单地在问:吃饭了吗?
宁檬回:没有。
那边好像有什么事qíng,等了一会儿才再次回复:怎么了,还不吃?
当然是想跟他一起吃啊!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这么辛苦,都不知道缺了几顿饭。宁檬心疼地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输入:马上就去。
果然,那边的消息又石沉大海。
宁檬继续手边的事qíng,约莫三四分钟,微信又响了。她歪头瞧了瞧手机,打开,这次五官都开心起来。
他说:等我一下,一起。
☆、妖风妖雨
起初,宁檬是在公寓里等的,可背完最后一段重点,她便无所事事起来。抬头看表,也才将将过去5分钟而已,于是她拿起一把蓝色格子的雨伞,抱上才给他定制好的赛车头盔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白芒在后面叫她,“多多,外边堪比台风呢,你确定要出去吗?”
“出去呀,没关系!这么久对这边的风早就习以为常了。”宁檬坦然地说着,英国总是这样的天气。她的视线越过窗户,雨水将玻璃打得噼里啪啦直响,不远处的矮树像是扯歪了的脸,枝条全部扭向一边。
才5点天就已经黑透了,宁檬打算先去实验室那边等他,毕竟科学家的时间比较宝贵,“亲爱,你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你别出去了。”临出门,她又追问了一句。
“别带了这么大雨,我自己煮个面。”白芒不让她麻烦。
“行,那我先走了。”
“当心。”
宁檬出门,反手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可一出去,她就发现显然还是低估了今天的雨势,甚至还没出公寓楼门,宁檬已经感觉到一股yīn冷冷的大风。她黑色长及膝盖的羽绒服敞着怀,因为瘦,里面一件薄到不能再薄的羊绒毛衣宽松得一chuī就透。
门口有雨顺着风chuī在了脸上,宁檬匆忙将头盔抱在怀里,用羽绒服顺势一裹,接着伞一撑便径直出去了。
路上寥寥无几的学生一律弓背缩脑,头发杂乱得贴在脸上。这样的风,在国内大概得发布个预警吧!宁檬想着将伞握得紧了紧,这么单臂撑着手都麻了,她自认为这把伞的质量简直堪称上品,可还是被chuī得半个伞面都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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