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如往常一般去学校上课。
上完课刚到办公室,肖老师走过来说:“舒老师,外面有人找?”
“谁?”
肖老师眨眨眼说:“上次在你家见到的那个妹妹。”
弱语?!
舒曼恩向校门口走去,远远地,她并望见弱语穿一件西瓜红的风衣站在门口处等她。
那么得显目和耀眼。
舒曼恩在弱语面前站定,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她口气很不善地问:“找我有事吗?”
弱语默默地望了一眼舒曼恩,然后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和笔。
她将本子打开,拿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举到舒曼恩面前。
【我能和你谈谈吗?】
舒曼恩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好。”舒曼恩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指指远处的一个凉亭说:“我们去那谈吧。”
两人走进凉亭,舒曼恩找了个临河的位置坐下,淡淡地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弱语在纸上“唰唰”写下几个字,然后递到舒曼恩面前。
【你离开云天哥好不好?】
看到那句话,舒曼恩轻轻地笑了。
果然这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舒曼恩冷冷地问:“你凭什么叫我离开他,我才是她的妻子。你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弱语拿笔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唰唰”写字递过去,【妹妹会跟哥哥上/chuáng吗?】
舒曼恩看到那句话,内心只觉一阵恶心。
以为她是只兔子,却没想到会是只咬人的兔子。
“你那么做不觉得恶心吗?”舒曼恩望着她的眼睛,其实她的眼睛很美,如果她能善良一点。
弱语淡淡一笑,胸中似有成竹,【你觉得恶心,可我不会。我爱云天哥,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舒曼恩霍地站起身,“付出一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给云天造成困扰。”
不仅给顾云天造成困扰,还给她造成困扰,有哪个妻子会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婚内出轨?
但显然弱语并不这么觉得,【我怎么会给他造成困扰,给他造成困扰的那个人只会是你。我知道你不会给云天哥生孩子,可我可以,我可以给他生很多个孩子。】
舒曼恩愣住了,这是她的痛处。
可她的痛处,她又怎么会知道?
是顾云天告诉她的吗?
不过她的确是不能给顾云天生个一男半儿,而相反的,弱语却可以。
舒曼恩静静地站在一旁,有风chuī入凉亭,chuī起她的长发,在风中翻飞。
【曼恩姐,你离开云天哥好不好?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那样子云天哥的生命也不能得到延续,而且还要受世俗的眼光,你真的愿意让云天哥承受那些吗?如果你爱他,你就该放弃他,而不是这么自私地霸占他。】
自私地霸占他?舒曼恩想反驳,却怎么都反驳不出来。
生命的延续是一种太奇妙的东西,她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享受到了,可顾云天可以,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剥夺它呢?
难道对于这段婚姻,她真的要选择放弃吗?
那天事qíng之后,舒曼恩趁着顾云天不在家,又偷偷地将行李从家里搬到了若珊的住处。
以至于应若珊取笑她,“喂,你还真把我家当成避难所了?”
舒曼恩正在阳台上修一棵文竹,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叹口气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还真没地方可去。我妈家不能回,一回她就全知道了。我不想刺激她。老宅也回不去。”
应若珊扯了片文竹的叶子丢下楼,然后问:“那你就这样耗着啊?”
舒曼恩沉默,好半响才说:“若珊,你觉得我做事是不是很优柔寡断?”
“你不是优柔寡断,你是放不下。”应若珊转过身,背靠在阳台上,“我看得出来,你对顾云天是有感qíng的,要不然出了这种事,你早就放弃这段婚姻了。更何况你们这段婚姻,原本就不是建立在爱qíng之上。”
“所以说动了感qíng最伤神。”
舒曼恩的目光越过层层楼宇,望向远处的天际线……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G20工作上好忙,这个月写不完了,泪目……
第48章 |||A|
舒曼恩再一次见到莫语兰是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
电话是莫语兰身边的芳姨打给她的。
其实说实话,她有点怕见到莫语兰,不仅仅因为她是长辈,而是她会在无形当中给她造成不小的压力。
想想一见到莫语兰,不用她开口,舒曼恩就能猜到她要跟她说什么,所以在这样的qíng况下,她又怎么可能想见到她呢?
不过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但是这次莫语兰的举动却让她吃惊不少。
她进到屋子里,根本什么都还没有说,莫语兰却“噗通”一声朝她跪了下来。这让舒曼恩太太地吓了一跳。
“您、您这是gān什么?”舒曼恩伸手要去拉她起来,可莫语兰说什么都不肯。
“舒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离开我们云天吧。就当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我们顾家不能没有后啊。”莫语兰声泪俱下,“舒小姐,我知道以前不待见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怪我,好不好啊?”
舒曼恩有点慌,她还真不知莫语兰今天唱得又是哪一出,苦ròu记吗?可她这样一个小辈被一个老人家跪着,心里也挺隔应的。
“老太太,您先起来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起来再说好吗?您这样跪着,也不是个事啊。您先起来,起来之后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可是莫语兰哪里肯听她的,“舒小姐,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舒曼恩伸手去搀莫语兰,可莫语兰固执得就是不肯起来。无奈之后,舒曼恩只得随口说:“好好,我答应您就是。”
“真的?”
“真的。”舒曼恩站直身,挺直背,“我会去跟云天说的,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给办了。这样子,您应该满意了吧?”
舒曼恩心里清楚,她这一答应,她跟顾云天之间的婚姻真是走到尽头了。
电话舒曼恩是第二天早上打给顾云天的。当时他正在开一个例会,公司里的主管都在。
主管们只知老板接到电话时还喜气洋洋的,接完电话回来之后,脸色就yīn沉得可怕,而且连会议都不开了。
顾云天驱车赶往民政局,一下车就捻过舒曼恩的手腕,怒气冲冲地问:“你这是发什么疯,谁要跟你离婚了?”
他从来就没有对舒曼恩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当时心里真是气急了。他只道他们在冷战,何至于一下子就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舒曼恩想扯下自己的手,可惜顾云天攥得太紧,怎么扯都扯不下,只得作罢。
到最后,她只得说:“是我要跟你离。”口气冷淡,神色却平常。
“可我不会跟你离。”顾云天凑近她,呼出的气息喷到她的脸庞上,那么熟悉。
是她眷恋的,可又是她不得不放手的。
舒曼恩只得说:“没用的,顾云天,我心意已决。”
“你始终不相信我。”顾云天眼中划过忧伤,却刺痛了舒曼恩的心。
她只得硬起心肠说:“是的,你做得出那样的事,就应该想到过后果。”
顾云天只想说自己是冤枉的,可细节却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真对弱语做了那样禽shòu不如的事吗?他明明当她是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呢?既使酒后失德也不会,更何况他那天根本就没有喝酒。
唯一有一种可能,他被下药了……
想到这个,他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会是那样吗?
“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舒曼恩想起弱语,又想起莫语兰,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叫她离开顾云天。说她那样呆在他身边不是爱他,而是害他。
人总是要有孤绝的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实在不想再夹在顾云天和他奶奶中间了,她累了。
“云天,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虽然放手很难,但有时还是要学会放手。
放手不是末日,或许是另一种别样的明朗。
对于舒曼恩的坚持,顾云天还是妥协了,但有些事,他想找一个人问明白。
莫语兰想不到顾云天会去找她。
她当时又惊又喜,笑着叫芳姨去泡茶,然后又领着顾云天去沙发上坐。
顾云天从进门就一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坐到沙发上,他才沉闷地开口,而且说的话单刀直入,不带一点儿拐弯抹角。
“这件事是你gān的对不对?”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在这个家里最不愿意见到他跟舒曼恩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奶奶。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曼恩怎么会跟他提出离婚呢?
老太太乍一听到这句话,神然微变,难道是弱语的事云天已经知道了?但默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孙儿说的什么事,奶奶不明白。”
此刻她要明白装糊涂,一问三不知并是利器。
顾云天冷笑,知道这人一定会装傻,但他不信她。
他口气不善地说:“是你bī走曼恩的吧。以前你bī走我母亲,现在又故技重施bī走曼恩……现在如你所愿,我跟曼恩离婚了,是不是正合你意?”
“你跟曼恩离婚了。”莫语兰眉梢眼角俱是笑,但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没想到那孩子这么听话,早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就该早点求她了,这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莫语兰的神qíng落到顾云天眼里,他真觉讽刺。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做?你看不上眼的人都要赶尽杀绝吗?她们可都是我爱的人啊。你赶走我母亲,我无权过问,可曼恩是我的人,你凭什么那样做?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顾云天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他会窒息的。
莫语兰有些急了,她拉住顾云天的手,哀求道:“孩子,我可都是为你好。我是你奶奶,难道我会害你吗?”
顾云天眼神冷冷地盯着莫语兰,“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害我妈妈,就是在害我。你害曼恩的同时,也是在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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