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川心脏直怦怦跳,脚步错乱地被夏满拉到巷子里。
终于停下来,夏满把灯笼放到一边的地上,又把他手里的灯笼也拿走放到一处,看着他说道:“高考完放暑假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叶朝川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夏满摆了摆手:“你先听我说完,有一天晚上,下着小雨,我到你家楼底下,大半夜的我不能叫你,就拿小石子砸你卧室的窗户来着,可惜你一直没回应,我只好走了。”
叶朝川呆立片刻:“那时候是不是……大学快开学了?”
夏满偏着头想了一下:“嗯,是。”
“我……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发生在几年前一个晚上的事儿,叶朝川莫名地就对上号儿了,他想一定是那天。
“哎,没事,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难受,我的意思是……是……”夏满烦躁地挠挠了头皮,“这事儿跟高考志愿那事儿一样,反正为了你我什么事儿都gān得出来,这跟你没关系,我自己愿意,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你别说了。”叶朝川盯着模糊的地面,他想离开这儿,心脏被一股心疼、愧疚与恐惧织就的网密密麻麻地缠缚,他都喘不过气来了。
夏满伸手抹了把脸:“靠,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这要是跟哪个姑娘求婚,一准儿能成了。”
“行了,走吧。”叶朝川弯腰要拿地上的灯笼。
夏满拉住他,脸上带着一抹古怪地笑意:“哎,说真的,我跟你求亲,你答应不?”
都什么年代了,还求亲,不知道他哪儿学来的词儿。
叶朝川推了他一把:“我不是说过了吗?不。”
夏满顺势攥住他的手:“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求亲,小川,你让我亲一下呗?”
作者有话要说: 夏满霸气侧漏……
☆、约会时不能乱看流星
叶朝川看着夏满,一股热血直冲到脑袋上,亲一下?
感觉他已经傻了,夏满攥着他的手又捏了捏。
叶朝川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变了又变:“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哎,实际上也是,”夏满退开了两步,两只手胡乱比划着,“实话说吧,我找你当然是因为我想看你,我每回看见你当然都想再做点儿别的,只不过今天我头一回说出来,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qiáng来啊。”
夏满说完,仔细地观察着叶朝川的反应。
叶朝川脸色缓和下来,挑了眼睛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说完,提起地上的灯笼往巷子外走。
他忽然想到了吴菁那事儿,没错,夏满要是qiáng来他肯定也得上拳头揍,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他。
这条巷子不宽,头上窄窄的天空如同脚下的小路投she在天幕上的倒影,快要出巷子了,能看到一部分远方的天空,视野才变得宽阔了些。
“看,流星!”夏满胳膊一扬,指着斜前方。
叶朝川吃了一惊,条件反she地侧过脸去看,夏满耷拉着眼角一直盯着他,等到这个机会迅雷不及掩耳地低下头,“吧唧”一口叼在了他嘴唇上。
这混球玩意儿!
叶朝川一手还提着灯笼,他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夏满的肩头。
夏满的呼吸声立刻粗得跟野shòu似的,一张嘴啃得不亦乐乎,他松开手里的秸秆,灯笼自由落地的同时,双臂一搂箍住了叶朝川的腰。
隔着略显厚重的衣服,qiáng有力的触碰带着一股电流直击向心脏,又一路火花带闪电地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叶朝川被激得不禁短促地叫出一声,刚一张嘴,就有滑溜溜的一条钻了进来。
嘴里一股湿乎乎的触感带着陌生气息,唾液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陌生,他掐在夏满肩头的手指不断缩紧,终于受不了地提起膝盖,顶在了夏满的大腿上。
夏满松开嘴,后退两步看着他,就着远处大街上的灯光,一张脸看起来也有点儿臊。
叶朝川拿手背在嘴上噌了噌,混球玩意儿,嘴都肿了,火烧火燎地疼。
他瞪着夏满特别想破口大骂,想了半天气得找不着合适的词儿,最终,他哆嗦着两片被啃肿了嘴唇咬出三个字:“活牲口。”
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了,扭身跟竞走运动员似的往外走。外面的大上又亮又热闹,他气鼓鼓地埋头走路,心脏怦怦地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一低头发现手里还提着灯笼。
他往后看了一眼,夏满也提着灯笼,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到了他家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叶晴卧室的灯亮着。
他们回来了?
叶朝川莫名地有点儿心慌,转头一看,夏满正要走过来,他连忙摆了摆手。
夏满见了立刻把灯笼一端,跑了起来,几秒钟就到了他跟前,还笑得一脸灿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让你快走。”
“小川,你别生气,我就是没忍住。”夏满举起右手,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发誓,我这是初吻。”
谁管你是不是初吻啊,叶朝川吸了口气,伸出一根食指往远处指了一下:“快滚。”
夏满脚下一错步,抓过他的手指,放到嘴边飞快地亲了一下又马上放开:“好,我这就滚,那你答应我,回去给你发短信你可得回我。”
叶朝川从手指到心脏的一条线跟过电了似的,随之而来的是后怕,他抬眼瞥了一下叶晴卧室的窗户,冷着脸“嗯”了一声。
夏满这才提着灯笼三蹦两蹦地跑了。
叶朝川回去后chuī灯拔蜡,把灯笼放在卧室的地上,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了会儿,他是挺喜欢的,可是一想到为了这个玩意儿被夏满亲了就……烦躁的很。
他晚上喝了两杯牛奶两杯水,还是感觉嘴里残留着夏满的唾液,那种陌生的气息让他一阵阵心悸。
他当时怎么就没给夏满一拳头呢。
躺在chuáng上,叶朝川的大脑、心脏和身体跟商量好了似的,要么轮流翻腾,要么一起翻腾,再加上当时那种全身通电的感觉时不时地qíng景再现,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就在他折腾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
夏满发的短信:“小川,我开心得睡不着觉。”
叶朝川把手机关了机,然后一扬手扔到了chuáng尾。
第二天他坐上了回学校的火车,他今年比以往返校早,夏满又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就回复了一条“在火车上”。
最后一个学期,课程安排得很少,因为要写毕业论文。他选了上官教授作导师,然而他选择了人家人家没有选择他。
他后来才知道,很多学生都报了上官教授,而且有部分脑筋灵活的学生早就跟上官教授打好了关系,名额几乎是内定的。
他对这些一概不知,最后被调到了一个名额没满的老师手下。
虽然有些遗憾,但妨碍也不大,他不需要做优秀毕业生,也不需要保研。这并不是因为他自信自己能通过研究生考试,而是因为他不打算上本校的研究生。
幸好,人不可能事事顺心,也不可能事事不顺心。
三月底,考研的成绩出了,他每一门都上了线,专业课成绩也不错,足以通过初试。
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吴菁的成绩是最好的,没过几天他报考的导师就联系到他,嘱咐面试的事儿。
李小简的成绩刚刚过线,估计需要自付研究生学习的费用,但这也让他高兴得差点上天,非要请舍友们吃饭,吴菁和叶朝川一合计,一起请好了。
四月,唯一的一门课程也以考察的方式结了课。
他们一边准备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一边准备研究生的面试。同班同学几乎都碰不到面。
这天,吴菁找到叶朝川一起吃午饭,说一起买下星期去B城的火车票。
叶朝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吴菁说的是去报考学校参加研究生面试的事儿,但是他报考的学校跟吴菁并不一样,他当时撒谎了。
一直到吃完饭走出餐厅,叶朝川没开口,吴菁便也一直沉默着。
走到人稍微少一点儿的地方,吴菁低声问道:“你报的学校是不是……跟我不一样?”
叶朝川脚步不停,也没看吴菁,低着头“嗯”了一声。
“你啊,还真是……”后面的话吴菁没说出来。
不过他也不需要说,短短的几个字,叶朝川能听得出吴菁的口气里没有被骗的愤怒,有的是好似知己密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了解,还有一点儿淡淡地哀伤。
他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觉得很惋惜,如果没有澡堂那个事儿,他挺愿意跟吴菁做朋友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是一类人。
叶朝川报考的不是普通大学,而是一个研究机构,也就意味着它不做课程学习,而是以钻研学术为目的。
这是他去那儿面试后猜测出来的。
一幢又旧又破的三层小楼,墙面长满了青苔,彩砂都被浸染成了墨绿色。一进到楼里,满鼻子都是陈年旧书、旧木头的气味。
他跟另外七个学生,先是被安排在三楼的一个办公室等待,然后一个一个的被叫到另一个房间被一群戴着眼镜的老教授面试。
他们都被面试完,还是聚在原来那个办公室,刚说上几句话,就被一个老师赶着离开了。那群教授大概也才商量完结果,差不多跟他们同时出来,下到二楼就都各自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因为这一瞬间,他们都有一种到了监狱的感觉。到了楼下谁都没即刻离开,讨论了一下面试的事儿,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叶朝川也跟两个男生留了联系方式,因为其中一个说他们三个人的导师是一个研究组的,将来他们就是同门。
他觉得这个说法还挺有味道,另外也怕万一面试出什么纰漏,或者入学需要办什么手续,跟别人有个商量免得临到关头再出什么岔子。
面试完的第二天,叶朝川就回学校了,还要准备毕业论文。
他睡了半天才起来,夏满的电话就到了。
“面试怎么样?”
叶朝川躺着没起来,手机贴着耳朵搁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就那样,结果还没出呢。”
夏满顿了一下:“靠,不面试嘛,就凭你这长相肯定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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