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梁丘月不光是一个智障,他还是一个疯子,一个寸步不离宁星的疯子,宁星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办法上班了,虽然他爱梁丘月,他喜欢和梁丘月在一起,可是他也爱自己的工作,而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宁星已经不止焦躁,他渐渐不可抑止的开始生出怨毒。
梁丘月毁了他的前半生,让他不能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能够脱身,梁丘月又变成一个傻子,再一次纠缠宁星,然后像是宿命一样,陷入名为命运的泥沼般,内心那多年积累的,一丝丝的依恋,开始如同破土的竹笋一样疯涨,最后宁星还是像一个,罹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一样,欣喜梁丘月的改变,甚至原谅他的过往,宁星已经决定这一辈子就和梁丘月这样生活了,谁让他已经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的信心,谁让他爱上了曾经囚禁他的混蛋。
可是现在难道要为了梁丘月,把自己最后一点乐趣也剥夺掉吗?宁星前所未有的bào躁,家里的气压很低,梁丘月像个孩子一样敏感,本能的知道是自己惹到了宁星,不敢靠近,不敢拥抱,却执拗决绝的不让宁星离开。
宁星在和梁丘月困在家里一个多月以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耐心,这一个多月里,宁星哄劝,冷战,讲道理,最后哀求,梁丘月都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最后演变到,只要宁星表现出离开的意图,梁丘月就开始哭,宁星实在不敢再任由梁丘月哭到痉挛,只能妥协退让。
转眼冬天就要过去,四月的天开始像一个yīn晴不定的妇人,虽然依然冷着脸的时候居多,但偶尔嫣然,也是喜人的。
宁星终于认命,决定把梁丘月送去梁丘氏大宅一天,他去一次医院,办理停职,只能停职,宁星qíng绪很低落,要有很长一段时,甚至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从新工作,宁星像是被人抽出魂魄一样,机械的办理好离职。
其实他是不用亲自里办理离职的,可是宁星不论如何还是要再来一次的,和自己搭档几年的同事们告个别,给老院长说明qíng况把医院全权jiāo给他,再把自己心爱的那套手术刀带走,宁星本想再好好的看一眼自己奋战多年的手术台,可是今天刚好三号手术室被占用,只好作罢。
宁星最后驱车去了郊外,来到宁愿的坟前,他得为自己寻找一个发泄的渠道,心中郁结久了,他真怕自己会动手nüè待那个二傻子。
“宁愿,我来看你了。”
“宁愿,我想和你说说话,你不要嫌我烦好不好,我觉得我再不找个人倾述一下我可能会疯掉。”
“宁愿,你知道吗?你死了之后我遇见了一个畜生,他……gān了很多混蛋事,那时候我真想豁出去鱼死网破,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可是他抓住了小君的把柄,小君为了我……,我不能让他毁了小君啊!”
“宁愿,你别骂我窝囊,还有更窝囊的呢,我最后终于能摆脱他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最后还爱上他了……哈。”
“嗯,他得病了,呵呵呵报应不慡,是家族遗传的痴呆症,变成了一个只记得我连妈都不记得的傻子,然后我就再也不能控制住我的心了,就那么……呵呵。”
“我不能结婚了,那混蛋又是个下不了崽的,我打算和他过了,不过他身体不太好……等你们在地下见面,你帮我好好揍他一顿。”
“真可惜,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真想有自己的婚姻,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陪伴他长大,然后给他世界上最温暖的家庭,绝不委屈他,也不抛弃他。”
“嗯……小君可能恋爱了,最近见到他都chūn风满面的样子,好像天使之家的孩子们都过的很好,我调查过的,能找到的都混得风生水起,想帮一把都没处伸手呢……”
“宁愿……我可能再也不能工作了,那个傻bī他真是往死里bī我,我又不舍得真的不管他……唉~~就我混的最惨了,可是宁愿,我是最想你的,真的,你信我!”
“宁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打算赚好多的钱给你养老送终的,宁愿,我…在我的心里,你其实一直都是我父亲……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没能给你养老,但是会给你换一个山清水秀的房子。”
“宁愿……爸爸……”
……
……
宁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反正等到口gān舌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也有些发僵,费力的站起身,打了一个哆嗦,冷透了,宁星原地活动了一会,和宁愿告了别,打算驱车去梁丘氏大宅,去接梁丘月回家,宁星一边开车还在一边腹诽,怎么梁丘月今天没闹吗?怎么杨木一个电话都没打?难道那混蛋懂事了?
把车子停在梁丘氏大宅的门口,宁星进屋的时候,杨木正在客厅里给梁丘海剥橘子,梁丘海还是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在埋怨什么,反正不耐烦的样子,杨木好脾气的赔笑,看见宁星进来,也罕见的扬给了宁星一个温和的笑脸。
“你来了……”之后就没话了,果然杨木和宁星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熟络不起来的。
“月牙在屋里?我来接他。”
宁星说着就朝杨木点了一下头,然后往二楼上走,杨木也起身跟在后边,边走边说,“月牙这一天都没出屋,中午送进去的饭吃了,但下午怎么叫都不开门了。”
杨木本还想说月牙晚饭没吃,但想到今天自己看到儿子的气色不错,俨然宁星比她更知道怎么照顾梁丘月,就没再多言。
宁星敲响梁丘月的房门,又高声喊梁丘月的名字,可是半天居然没人应门,梁丘月也没像宁星设想的那样冲出来把他扑到墙上。
又敲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两人都慌了,杨木急忙去找备用钥匙,可是佣人恰好已经回佣人房了,杨木只对着宁星喊了一个“踹”字,宁星几乎是在杨木声音响起的同时,猛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门上,宁星接二连三踹了好几脚,门锁终于不堪摧残,光荣下岗,杨木和宁星打开房门进到房间,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阳台的窗户大敞四开,屋子里哪里有梁丘月的身影?
杨木找遍了所有柜子,宁星却是飞快的跑向楼下,跑到梁丘月房间阳台相对应的花园,花丛凌乱的宛如被蹂。躏摧残的姑娘,残枝败叶的横陈在水泥修成花池里,梁丘月那个傻bī,跳窗了,宁星看着那并算不大的花池,觉得从背后升起一股寒气,四肢都后知后觉的发抖,他不知道梁丘月是怎么跳在花池中央的,这要是跳在花池边上……好在没在花池边看到血迹。
出动所有保安没能在院子里找到人,一个年久失修的隐秘后门上的小门虚掩着,显然,人是从这跑的,为了躲过门口站岗的保安,从阳台跳下来,摸到后门跑了,这真的是一个智障gān出的事吗?
宁星qiáng迫自己冷静,脑中飞速旋转,梁丘月跑肯定是为了找他,那去哪找?梁丘月好好的时候就是一个路痴,何况现在已经心智不全,那肯定只能顺着路走,走到哪算哪?
宁星不知道梁丘月是什么时候跑的,天已经黑下来了,跳下花池也不知道受没受伤,现在夜里温度降下来依然是可以冻死人的温度,宁星几乎把自己分割成两个人,一个用来猜想所有梁丘月可能走的岔路,另一个还得佯装冷静集结所有保安,按着对应的岔路去找。
宁星把通向他自己公寓的那条路留给自己,一路几乎是一心八用的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甚至连树墩子都恨不得停车看看,但是距离公寓越近宁星的心越沉,人车都渐渐多了起来,宁星只恨不得自己长出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可是任他心急如焚的快要自爆,最终还是没有梁丘月的影子,人太多了,宁星第一次后悔自己住在这样四通八达的商业街上。
太多可能,哪怕梁丘月走错一个路口,都会毫无疑问的与宁星失之jiāo臂,可是宁星还是僵硬着身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涩的迈向自己的公寓楼,万一梁丘月找到回来的路了呢?万一……
一楼……
二楼……
三楼……
四楼……
宁星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前浑身脱力的靠在门上,一瞬间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肝肠寸断,每一种都有见血封喉的效果。
就在宁星站立不住要滑座在地上的时候,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迅速的抱住宁星的后背,宁星瞬间僵硬的像是一个尸体,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了穿过他腰搂抱着他的双手,污泥和鲜血覆盖了原本白皙的原色,左手在上,四只手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居然……居然还费力的试图绞在一起,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嗯狗血都撒完了,两人会越来越契合,
预备唱;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何况还是和一个傻bī~~~~
☆、鱼水深qíng七
看着梁丘月绞在自己腰间扭曲的手指,感受着梁丘月贴在自己后背上冰冷的气息,宁星知道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不能再把梁丘月独自留下,不能打骂,也讲不通道理。
宁星觉得梁丘月真是好样的,没傻的时候给他挖了一个不得不跳的坑,看他挣扎攀爬,到最后都只能认命的呆在坑底。
现在人傻了更是牛bī透了,这一回是宁星自己心甘qíng愿的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把自己捆的寸步难行。
宁星觉得从头到尾变成傻bī的从来都不是梁丘月,而是他自己。
可不论傻了的那一个到底是谁,两人的关系都在日复一日的纠葛当中,从qiáng迫和憎恨,变成了甘愿和爱恋。
宁星深深的叹息,然后把梁丘月弄进了房间,浴室里雾气缭绕,宁星小心翼翼的把梁丘月身上的衣服剥掉,还好,除了手指骨折,背部和腿部有些淤青,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
梁丘月身上几乎冷透了,宁星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让梁丘月泡进去,热水是快快速回温的最佳选择。
梁丘月不同于以往眼睛几乎粘在宁星身上不下来,这一次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也很沉默,任由宁星摆弄,宁星一开始还会腹诽这小傻瓜居然也知道错,但是半个小时了,梁丘月只是偷偷的瞄了宁星两眼,就死活不敢抬头了。
宁星心里想笑,可终究还是心疼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依赖,宁星不知道,他并没有什么从小宠他爱他的父母老辈可以黏着,所以无法比较,可梁丘月这个劲头,这个一会不见就惊慌失措的模样,别说是恋人之间,就是五岁以上的孩子相对于母亲的依赖也没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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