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邵晟扬看在眼里,一面脱掉外套扔给他一面问:“想说什么?说。”
夏斌思前想后,决定不问照片的事,万一勾起邵晟扬某些惨痛的回忆,他又要挨罚。
“我——我谢谢你啊!”他大声喊道,“你那一拳揍得好,要不是你那个变态渣男不知道会gān出什么呢!幸亏你跟着一起去了!”
邵晟扬表qíng复杂:“……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没别的了?”
夏斌抓抓头。还能说什么?夸赞邵晟扬身手了得,顺便向他讨教几招?这不是找抽么。打听Jensen和连昊小两口的qíng感生活?那是人家私事儿别这么八卦好不好。再不然痛骂渣男变态无耻?邵晟扬口才好,估计能骂得比他更难听还不带脏字儿,还是别班门弄斧了……
他满脸犹豫不决的神qíng,邵晟扬撇撇嘴:“你的感谢就是嘴上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
“呃……你是让我给你送礼?”
邵晟扬扶着额头:“你真有想法……你的钱都是我给的,你给我送礼?真该让Jensen过来呵呵你一脸。”
“……不然你要什么?你说清楚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夏斌说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这话像是应该再chuáng上说的,不该在地上说。他讪讪地捂住脸,假装咳嗽。邵晟扬坏笑着看他:“好,我说清楚,你没钱谢我那就用身体谢呗。”
他往沙发一倒,对夏斌歪歪头:“主动服务,不用我教你吧?”
“……大保健也算主动服务的一种呢,你要大保健吗?”
邵晟扬并不生气,指指自己肩膀:“行啊,想不到你学会做大保健了,那就来一套呗正好我手酸着呢。”
夏斌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邵晟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行动。他不知道邵晟扬准备的是幽默机智的打趣还是刻薄冷漠的嘲讽,他盯着邵晟扬的嘴唇,为其中即将吐出的话语而苦恼。薄薄的嘴唇抿着一抹笑,让他觉得刺眼,又让他觉得难以抗拒。
他倾身向前,在邵晟扬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很快就分开了。
邵晟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夏斌捂着嘴,假装咳嗽两声,掩盖自己扭曲的表qíng。“这个够吗?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揉肩捶腿?”
邵晟扬突然笑出声,出神地盯着脚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呃……昨天?”
“不是在chuáng上。”
不在chuáng上?那就是至少三年前的事儿了。夏斌哪记得那么久远的细节,他和邵晟扬什么没gān过,有时候qíng趣来了一天要互啃好几次,谁记得最后一次是几时?
邵晟扬说:“你肯定不记得了,是三年多之前的平安夜,你非说要去看什么烟花表演,我们只好大半夜跑到广场上等敲钟。好多人都在等,人山人海的。我说好冷,你就把我的手揣在怀里。十二点钟响的时候,广场上开始放烟花,好多qíng侣都在烟花下接吻,然后……”
然后夏斌也凑过来亲他。邵晟扬挡了一下,说这样不好,毕竟是公共场合呢,夏斌嗤笑说怕什么大家都看天呢谁看你,不由分说便吻上来。
邵晟扬说到这儿蓦然停住,眉头绞在一起。“新年刚过没多久你爸就被纪委带走了,之后你忙得焦头烂额,再没空管我,等到我实在等不及去找你的时候,你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夏斌胃里一阵翻搅。每当有人提起他家的灾难,他就觉得胸闷胃痛。“你非说这个不可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邵晟扬恢复冷漠的表qíng:“不说了。”
那天晚上邵晟扬没要他,两个人背对背睡着,各怀心事,没对彼此多说一句话。
谷亦峰和Jensen关系不错,听说Jensen蜜月归来,做东请客,弥补自己未能参加婚礼的遗憾。邵晟扬跟去蹭饭,原本想拉着夏斌一起,但夏斌一听谷亦峰的名字就推脱不去。他跟谷亦峰认识,如今谷亦峰混得有头有脸,夏斌却变成邵晟扬的“专属司机”,见了面委实尴尬,索xing不见为妙。他送邵晟扬到了约定的餐厅,自己开车到周围溜达,等邵晟扬饭局毕了再叫他回来。
夏斌其实没什么好溜达的,找了家咖啡店坐在角落位置发呆。从昨晚到今天,他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像装着什么事。不过不是原悦那事儿,而是别的……他左思右想,觉得都是Jensen那句话的错。“你不就是Seanchuáng头照片里的那个人吗”。他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照片?邵晟扬为什么要把他照片放chuáng头?是不是有病?
乔铭易敲他问在不在线,在就一起打本,夏斌回在外面làng呢,乔铭易大怒:“现充!烧!”
夏斌:什么现充啊,给人当牛做马呢。
乔铭易:那也是现充!吃我大火球术!
夏斌:对了咨询你一下。假如你特别恨一个人,你会不会把他的照片摆在chuáng头?
乔铭易:我这种向往爱与和平的人怎么会有特别恨的人呢?好难理解哦!”
夏斌:打个比方,有个傻bī没事就在游戏里抢你人头,没事就开红名杀你,没事就纠集一帮小伙伴蹲在重生点轮你,你实在气不过,苦练100级,终于到了能吊打他的地步,结果你去找那个傻bī,却发现他A了,你会把他的截图放在桌面天天诅咒他吗?
乔铭易:居然A了!懦夫!我何止要诅咒他,我还要天天在世界上骂他,叫公会成员排成“XX是傻bī”形状,反正他看不见,而且就算他回来也不是我的对手233333光是想想就觉得慡!
夏斌想,邵晟扬果然是天天对他的照片扎小人儿呢,到底是有多恨他,到现在还没把他扎成紫薇,他是不是得谢谢邵嬷嬷宽宏大量?
一个小时后邵晟扬来电话,叫他去接。夏斌忙不迭赶到餐厅,邵晟扬正扶着门口的电线杆,一副要吐的样子。夏斌搀他上车,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直接被熏得一个跟头。
“你喝了多少啊这是?”
“也没多少……还不到一斤……”
“那还叫没有多少?!”
“你是没见到Jensen,那酒量可真是……”
夏斌一脚油门,争取尽快赶回家,免得邵晟扬吐在车上,那可不好收拾。
“喂喂喂你们这帮人喝这么疯还要不要命了?!”
邵晟扬剜他一眼:“过去我在酒桌上给你挡酒,可没见你关心我,现在倒学会假惺惺了……”
他喝得太多,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歪着身子倚在车窗上,窗外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映在他迷离的醉眼中,一派流光溢彩。夏斌喉咙一紧,急忙移开目光,专心盯着前方道路。
“你这饭局吃得还挺快。”他用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张。
“骗他们说还要去赶别的场子,中途逃出来的。”邵晟扬醉意盈然,说话轻飘飘的,往常的冷酷和严厉此刻从他身上消失了,换上一副全无防备的温和面孔——使夏斌不由想起了从前那个邵晟扬。
chuáng头照片又浮现在夏斌脑海里。他太好奇那张照片意味着什么了。哪怕真是用来扎小人的,他也想让邵晟扬亲口说出来,否则心里就一只悬着什么,像等着一只未落地的靴子,让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邵晟扬眯着眼睛,似乎正在打瞌睡。夏斌怕他睡着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于是鼓起勇气道:“Jensen说你chuáng头放着我的照片,真的吗?”
邵晟扬面上波澜不惊,只有眼皮微微抽搐一下。“真的。”
“……为什么?”
“我怕忘了你有多可恨。人最爱犯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怕时间久了就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所以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看你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仔细回味你的可恶之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这叫卧薪尝胆你懂不懂。”
这个答案和夏斌预想的差不离,但亲耳听到还是令他油然生出一股心酸。在他内心的某个无名角落,潜藏着一种小小的期待:他希望邵晟扬不是因为恨他才留着他的照片。怎样都好,哪怕只是放在那儿积灰忘了扔,都比恨他要qiáng上百倍。
他gān巴巴地说:“你是不是还往照片上扎针咒我啊?”
“扎,当然扎,每天扎一根,从找不见你那天开始,直到找到你那天为止,一共扎了一千二百七十二根针。”
夏斌勉qiáng笑了两声。邵晟扬一定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把日子算得那么清楚?
“你真会说笑,扎一千多根针,不成刺猬了?”
“你就是刺猬。你扎得我好疼。”
夏斌虎躯一震,差点把车开进沟里。“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哪扎过你?这锅我不背哈!你是不是还珠格格看多了把自己代入紫薇了?”
邵晟扬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夏斌觉得他肯定喝高了,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等他酒醒就好。
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库,邵晟扬仍靠在车窗上,像是睡着了。他酒品倒不错,喝醉了不发酒疯,安静如jī地睡觉。夏斌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替邵晟扬解开安全带,摇了摇他的肩膀:“醒醒,到了,下车。”
邵晟扬猛地睁开眼睛。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被拖进车里。
“哇你要gān什么!是我啊我是夏斌!你把我当什么了?”夏斌胡乱挣扎,一会儿碰到雨刷,一会儿碰到车灯,幸好地下车库里没人,否则一定会以为他们在车震。
邵晟扬将他按在自己膝盖上,凑到他耳边说:“你扎得我好疼,夏斌。就扎在我心里。”
第22章
“你他妈喝多了吧?!放开我!”夏斌挣扎。
邵晟扬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面对自己。
“我好怕忘了你的脸,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假如有一天我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过却再也认不出你该怎么办?现在好了,总算找见你了,回头我就把照片扔掉,真人在我面前,还要那破照片gān什么?”
他“砰”地拉上车门,另一只手死死环住夏斌的腰。夏斌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两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内空间中,彼此间的距离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短,温热的呼吸拂在对方脸上,很快便将周围的空气熏得发烫。
夏斌决定收回前言。邵晟扬的酒品一点儿也不好,喝多了就发疯。
52书库推荐浏览: 唇亡齿寒0自暴自弃 唇亡齿寒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