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刑师_唇亡齿寒0【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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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卡怒极反笑:“我?我帅?拿得出手?就因为这个?”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达蒂诺回过头,对凯大喊:“嘿!凯!我的新男友帅吗?”

  黑人小夥子高声道:“帅!帅得我一脸血!”

  “你瞧,凯都这麽说了。”达蒂诺得意洋洋,如同一个刚向小夥伴们炫耀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放过我吧,达蒂诺。”莱卡无力地说,“这监狱里的英俊猛男还不够你挑的吗?”

  “猛男有很多,英俊的却没几个,我的审美还没歪到那种程度。而且我就想要你。”达蒂诺压低声音,“各种意义上的‘想要’。”

  “我拒绝。我根本就不想当你的什麽男友。”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莱卡。莫奈。”达蒂诺收敛起笑容。他此刻的表qíng严肃而yīn沈,就像古罗马的bào君,“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我做了决定,通知你。除了接受,你没有其他选择。”

  莱卡的心脏在一瞬间抽紧了。危险!有个声音在他大脑里回响。危险!快逃!这不是你能应付的状况!

  “如果我拒不接受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服从,或者死。”达蒂诺盯着莱卡,蓝色的眼睛仿佛捕捉到了灵魂,使莱卡无法动弹!年轻的金发bào君目不转睛,手却拿起了餐刀和餐叉,移向莱卡……

  哢嚓。

  莱卡猛地一抖,出了一身冷汗。他低下头,发现达蒂诺正在切他盘子里的ròu。他切得十分认真,而且技巧娴熟,动作完美流畅,每一块ròu都被切成同样大小,刚好够一口吃掉。

  “你……在gān什麽?”

  “帮你切ròu啊。”

  达蒂诺垂下眼睛,细密的睫毛像鸟类的羽毛那样整齐纤长。只看他这个姿势,几乎有了种恬静温柔的味道。

  “我的男朋友手臂受伤了,我帮他切ròu。嘿嘿嘿,如果让莫雷蒂知道我有了个男朋友,他准会喜极而泣的。”

  他把一块牛排完美地切好,点了点头,说了句和午餐全然无关的话:“今晚就搬过来和你住。”

  达蒂诺。纳卡雷拉言出必行。他果然搬过来了。

  莱卡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个人用品搬到chuáng上──监狱里其实不允许囚犯有太多“私人物品”,顶多是牙刷、毛巾、衣物这些,金属饰品更是万万不能出现,宗教标志和结婚戒指除外。但莱卡看见达蒂诺拿出了一个木相框,将它摆在chuáng头。他本想问“你是怎麽把这玩意儿夹带进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达蒂诺连手铐都能搞到,区区一个相框又算得了什麽?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张结婚照,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照片里,一名西装革履的棕发男子搂着一名穿洁白婚纱的金发女子,两人相依相偎,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甜蜜。照片的背景是蔚蓝的海洋和天空,海天相接处还能看到点点白帆。

  “对这照片感兴趣吗?”发现莱卡在观察照片,达蒂诺拿起相框,扬了扬。

  莱卡移开视线。“只是有点好奇。”他尽量用随意的语气说,“那是你的家人吗?”

  达蒂诺坐到chuáng上,将相框平放在大腿上:“这是我的结婚照。”

  “什麽?!”莱卡不由地仔细打量照片上的棕发男子。虽然这人也很帅气,但年纪明显比达蒂诺稍大,两人的外貌也不甚相像。“这是你吗?不太像啊……你去整容了?”

  “他是我丈夫。”达蒂诺板起脸,不快地说。他指着照片里穿婚纱的女子:“这才是我。”

  “……什麽!!!”

  莱卡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那女子金发蓝眸,五官秀美,确实和达蒂诺有几分相似……但是……但是这千真万确是个女人啊!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达蒂诺:“你再说一遍?”

  达蒂诺绷着脸,嘴角抽搐:“这是我变xing前的样子。”

  莱卡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

  搞什麽啊?他大脑里有千万个响雷在轰鸣。达蒂诺。纳卡雷拉是变xing人?他曾经是“她”?还结过婚?我靠这是什麽展开啊?布莱恩先生这监狱太可怕了放我回去好不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蒂诺突然爆出一阵狂笑。他倒在chuáng上,笑得直打滚,双手不停捶chuáng,整座监狱仿佛都被他的笑声震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qíng!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相信了是吧?你绝对信以为真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莱卡脸颊发烫。“你什麽意思?”他失控地吼道,“你骗我?”

  达蒂诺爬起来,眼角泛着喜悦的泪花。“只是个小玩笑而已。”他握住莱卡的左腕,示好一般地摇了摇,“别那麽生气嘛,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边说边举起相框,贴在脸颊边,“这是我父母的结婚照。嗯?你瞧?是我的父母的。我长得比较像妈妈不是吗?”

  莱卡甩开他的手:“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好笑。”

  “怎麽啦?你这麽开不起玩笑?”达蒂诺将相框塞到枕头下面。

  “不好笑。”莱卡白他一眼,转身爬上上铺。

  达蒂诺拍了拍上铺外沿的矮栏杆:“喂,我说,你的手不方便,不如你睡下铺怎麽样?”他亲切地建议道。

  “不用!”莱卡绝不会上他的当。如果他真的睡在下铺,天知道半夜里会发生什麽事!待在上铺,至少还能有点高度优势。白痴都知道占领制高点是多麽重要!

  三个小时後莱卡再次发现他太天真了。

  为了防备达蒂诺半夜爬上来夜袭,他睡得很浅,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达蒂诺根本没有爬上来的打算。

  他直接把莱卡拽下去了。

  於是莱卡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掀掉毯子。一只手抓住他受伤的胳膊,将他整个人从上铺拉了下来。莱卡滚下chuáng,後背硌到chuáng外沿的矮栏杆,差点撞断肋骨,接着重重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一开始他以为是地震了,但当一个温热的躯体压到他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达蒂诺。

  “晚上好,莱卡,”达蒂诺柔声道。他的声音里饱含yù望,宛如qíng人火热的耳语,“咱们来做点儿有益身心的夜间运动吧。”

  说着,他扒掉莱卡的裤子,直接在冰凉的地板上和他做了起来。

  第七章

  莱卡感冒了。

  他上一次生病(不是受伤)是几年前在印度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从路边摊买了块饼吃,他上吐下泻了整整三天。担任技术後援的“思想者”则因为这事取笑了他一年半。

  倘若“思想者”听说他由於和人在冰凉的地板上嘿咻了一夜而患上感冒,说不定会直接笑到咽气。

  莱卡也想不通为什麽会这样。他曾在西伯利亚凄苦的雪原上跋涉,也成在高寒的帕米尔高原上驻留,从没有生过病。然而在这里,在风景宜人的峡谷监狱,他却感冒了。上午和亨利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他不停咳嗽,声音在安静的知识殿堂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怎麽了年轻人?”亨利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正好同莱卡面对面,“生病了吗?”

  莱卡吸了吸鼻子:“我想是的。真奇怪。我身体一向好得很,连一点小病也不会得,今天不知怎麽了……”

  “哈。你有没有听过这麽一句老话:‘一辈子身体健康的人可能会突然病逝,小病不断的家夥反而老不死’?”

  “……您是说我会病死吗?”

  “一句谚语而已。”老人又把书cha回书架上。

  莱卡觉得他是因为纵yù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才会这样的。都怪该死的达蒂诺。纳卡雷拉,用老亨利的话来说,这家夥是个不折不扣的“巴比伦的大yín夫”!

  他必须再去一趟医务室,让医生给他开点儿药。但是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他就被达蒂诺缠上了。金发青年像个yīn魂不散的跟踪狂似的从角落里冒出来:“嗨,莱卡,一起去吃午饭吗?”

  莱卡被吓得倒退三步:“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来──”达蒂诺拖长声音,“接你下班?”

  “下……下什麽班!”莱卡恨不得拿扫帚簸箕把这家夥清走,“你为什麽不去工作?你不是应该在车间fèng小熊吗?”

  “我们今天不fèng小熊,fèng小猴子。”达蒂诺挽住莱卡的左手,“而且这种毫无知识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总能找到人代劳。”

  啊哈,我早该知道。莱卡郁闷不已。监狱这种全然的阶级社会里,总是有特权阶级的存在。

  老亨利关上图书馆大门,斜睨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

  “您好啊,杰弗逊先生。”达蒂诺愉快地打招呼。

  老人回礼道:“愿上帝净化你!”

  一直到下午放风时间,达蒂诺都像个小尾巴似的粘着莱卡,致使莱卡完全无法开展任何调查工作。

  根据爱因斯坦相对论,宝贵、自由、能够接触大自然、放松身心的放风时间,对於囚犯们而言总是极其短暂。而在莱卡看来,却犹如坐在颠簸的飞机上一般漫长。

  他坐在监狱cao场边的看台上,眺望以凯。拉蒂摩尔为首的一群年轻人打篮球。达蒂诺坐在旁边给他介绍峡谷监狱的历史沿革。

  “你知道吗?其实cao场从前是按棒球场的规模建的,但是後来有些犯人用球棒打人,他们就不准犯人再玩棒球了,还把棒球场改成了篮球场,因为篮球砸不死人,也塞不进jú花里。”

  莱卡在大脑里勾勒了一下将棒球塞进jú花里是一幅怎样的景象,他打了个寒颤。

  “达蒂诺你喜欢运动吗?如果你喜欢为什麽不去和凯他们打篮球,而要在这儿gān看着?”

  “我喜欢chuáng上运动,莱卡。但是此时此地又不能做chuáng上运动……”

  莱卡想,你倒还懂得一些廉耻,不至於做出白日宣yín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达蒂诺继续说:“……因为会被守卫she死的。”

  “……”

  金发青年指着监狱里的三座哨塔。哨塔上装有探照灯,端着狙击枪的守卫两人一组,按时轮班,二十四小时监控这座监狱。“你瞧。第一次他们会鸣枪示警,第二次就直接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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