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纵磊眼中闪过狠色,猛得一把推开他:"别再试图勾引我!"
言欢额头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笑道:"我只不过想换个方式还债。"
高大的男人面色yīn沉,似乎极力压抑着愤怒:"我说过我打听过你,想把染的脏病传染给我?"说完甩门离去。
言欢仰面倒在chuáng开,四肢大张,笑得喘不过气--谣言传上一百遍就变成真的,那还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真他妈的有成就感。
等他笑够不由习惯xing摸摸鼻子,想到被关进地下室的允落辰,他可没这么幸运,言欢再次环视一下这间卧室--这牢笼宽敞漂亮得多。
自我嘲弄的娱乐冷淡下来,言欢动也不动看着天花板的掉顶灯,想象自己被它砸个四分五裂,变成一滩再无任何感觉的血ròu。
……
"你倒一点也不害怕。"
"第一次被劫持,比起害怕,兴奋多一点。"允落辰笑得太过温雅,让薛纵磊一瞬间错觉这男人是在高档餐厅轻执刀叉,而不是被铁镣反拷了双手坐在cháo湿的地上。
拉过把椅子坐下,手下递过雪茄点燃:"再蹩脚的侦探,也总该有点常识,不会没听说过‘猎鹰'吧?"
允落辰淡淡笑道:"黑道上实力未必最qiáng,势力范围绝对最广泛的猎头组织,猎物从金矿古玩到现代科技包罗万象。贵组织的头目怨爷,猎尽天下奇珍异宝却行踪成谜不留蛛丝马迹,被称为黑道神秘第一人。"
雪茄火光闪烁顿了片刻,声音低缓:"似乎太小看了你,你被雇来找言欢时,不知道他是‘猎鹰'的人吧?"
"他不是",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允落辰语气轻松笃定,"他只是猎物,被猎取的是他的绘画天赋。"
"你现在只需要说出来,谁在打我们猎物的主意。"
允落辰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对方:"你想找到要挟言欢的把柄,看来你们的小猎物不怎么听话。"
薛纵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雪茄拿在手里,燃烧烟头像抚摩一样滑过允落辰的脖颈:"谁要你找言欢?那个人跟言欢是什么关系?"
允落辰慡朗笑出声:"‘猎鹰'的拷问未免太绅士了。"
"我以为你只是个没用的侦探。"
"能力跟职业道德是两码事。"
薛纵磊叹了口气,霍然抓住允落辰衣领撕开,不由皱起眉:"你到底是什么人?"养尊处优的光鲜外表,包裹下的躯体上却是长年累月的班驳伤痕。
"允落辰,有职业道德替客户保密的侦探。"活像推销员,介绍商品时还颇为自豪。
薛纵磊起身对身后人冷声道:"招待他。"
身后的男人qiáng壮,目光机械不带人类感qíng:"到什么程度?"
"只要不咽气。"
"言欢那只小狸猫现在在哪里?"允落辰突然开口问道。
薛纵磊沉吟片刻,答道:"也在这栋楼里,楼上。"
允落辰满意笑道:"那你们这里隔音设备怎么样?"
薛纵磊一时愣住正不明所以,一声凄厉惨绝的喊叫直刺耳膜,那个正准备皮鞭刑具的手下也反shexing捂住耳朵。
"你叫什么叫!"两个男人几乎同时怒喊。
"搬救兵。"允落辰收了声,好整以暇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再抬眼就看见言欢已经出现在门口,冷冷道: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薛纵磊哼了一声:"还什么都没做,他就叫得鬼哭láng嚎了。"
允落辰自顾冲言欢微笑道:"他们叫我说出谁要找你,不说就要大刑伺候,我怕疼,打不得,清清嗓子正准备招供了。"
"你敢!"言欢疾步向他走过去,顺手拿过刑具中那把剔骨刀,直到允落辰面前,"你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允落辰似乎很无奈摇摇头:"你不是左撇子,怎么会用左手拿刀杀人?"
言欢嘴角勾了一抹冷笑,突然转身将右手贴到墙上,猛挥刀刺下去。
"言欢!"薛纵磊大惊失色--这只手毁了他拿什么向怨爷jiāo代?!
"我会替你们画那张画",言欢面无表qíng回过头,刀刃cha在食指和中指的fèng隙里,只伤了皮ròu,"再追查我的私事,下次我保证废掉它。"
"画只是利息而已",薛纵磊仍带着虚惊后的一身冷汗,"别忘记最重要的另一半。"
言欢脸上肌ròu轻微抽搐一下:"滚出去,不准再靠近允落辰。"
等薛纵磊等人悻悻离开,允落辰饶有兴趣问道:"另一半什么?"
"关你鸟事",言欢瞥了他一眼,突然抬脚踹进他腹部,"妈的,你怎么就肯定我不会宰了你?"
允落辰吃痛弯着腰,半晌抬起头,神色魅惑人心的淡笑:"我是雷纪秋仍然记挂你的证据。"
更用力一脚踢过去,言欢觉得眼睛周围刺痛,嗓子里勉qiáng挤出低哑声音:"我不稀罕他记得,更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瓜葛。"
走出地下室时,回头看了一眼允落辰,发现他正不知所谓的诡笑,这个男人说他怕疼,每次挨了揍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满足样,根本就是个被nüè狂。
……
(写的烂不是我的错,因为烂在家里,家里人就跟我一块有难同当吧,最近写出来的都不伦不类,就跟不是自己写出来的一样,估计我要是真当爹,就是拉着儿子做亲子鉴定的那一种)
(4)下
从画板上扯下纸张,撕碎再揉成团扔进满出的废纸篓。言欢用力吸吸鼻子,空气像是在气管某处截断,运不到肺里。终于还是放下手中快折断的铅笔,从旁边盒子里摸出根大麻烟卷,点燃含进嘴里,瘫靠着椅子仰起脸。
毒品几乎不再起作用,言欢仍感到清醒,脑袋正常运转思考:老天将他唯一的才能也剥夺了?作为惩罚,来得未免太晚了些。
以前他能在半月内完工一副世界级名画,就算一流鉴定师也不可能在一时三刻内辨别真伪。现在,那只不听使唤乱抖动的手,甚至连最基本的糙图也构画不出。
在法国求学时,为了淡忘雷纪秋几乎疯狂沉浸在绘画中,技艺进步神速,天赋才华也绽露无疑。‘猎鹰'发现了他,那时的他极度空虚,需要挥霍堕落的金钱,以及找寻雷纪秋的资本,那时的他无可救要思念雷纪秋,尽管并不承认那是思念。
复制名画还不算什么,他甚至以最擅长的铜版印画技术,制造出jīng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四点七的美钞模板,但只有一面,他从来不打算制作另一面。那时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未见识到‘猎赢'吞天噬地的贪婪力量。
大麻带来的飘摇将言欢拉进一个纯白光亮的世界,在那里他只感到惊恐不定,无处藏身。
孩童怕黑暗,出于天xing;成人惧光明,因为罪过。
‘猎鹰'的投资不收回十倍利润不会罢休--薛纵磊曾面无表qíng告诉他。如果真的毁掉右手来个玉石俱焚,‘猎鹰'的报复行动不会仁慈到止于他本身,祸及雷纪秋是迟早的事。
现在……该怎么办?
言欢将快燃到尽头的烟卷进嘴里,灼伤刺痛和苦涩味道化在舌头上渐渐麻木--他在深渊,还未到底,还在不断加速的坠落。
纪秋,仍记挂我--那个自称为证据的男人,说话有几分可信?
脑中闪过那张总挂着莫名其妙笑容的面孔,即使再温雅平和,也像是幸灾乐祸,像是狭促讥讽,像是随意就能置人于股掌中玩弄……以及--不知死活,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言欢站在地下室,看着被反铐着坐在冷湿地上,仍能仰靠墙壁睡着四平八稳的男人,心里就不住翻滚起挫败的无力感。
一桶冷水掀底倾泼向酣睡的男人,心qíng畅快,嘴角扬起恶意微笑:"痛快不痛快?落水狗!"
被浇的浑身透湿,水珠延发梢皮肤流滚,男人却醒得缓慢,打了个大哈欠,温吞半睁开眼带着朦胧睡意怔了片刻,舌头在唇边滑过一圈,卷走流下的液体:
"是水,不是硫酸啊",允落辰鼻音浓厚,冲言欢粲然笑道,"谢了,小狸猫。"
言欢愣住,转念才想起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允落辰粒米未尽,滴水未沾。
手被束在身后的男人低头看面前的白饭跟清水,似乎很为难嘀咕道:"叫我怎么吃?"
言欢冷笑:"趴下,像狗那样,很适合你。"
男人看着他,一本正经道:"进餐时保持上身挺直是基本礼仪。"
"我倒想知道空dàngdàng的胃怎么挺直了支撑你的礼仪,贵族少爷。"
"其实你可以喂我。"狭长眼睛笑时弯出弧度,眸子更显粲亮。
言欢抬手竖起中指,狠狠道:"做你他妈的chūn秋大梦。"
(有朋友问了就说明一下,这次的东西先贴家里,其他地方都暂时不贴,主要是因为目前状态不好,写的乱七八糟,很可能大面积重写,这里跟热心转载的说声谢谢先。)
(5)
第一天,看见纹丝未动的饭和水,言欢哼了一声,不置一词冷笑离开。
第二天,仍是原番光景不动,对着允落辰那张透出苍白的面孔,言欢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第三天,言欢愤恨从牙fèng里挤出低沉声音:"你真他妈活的不耐烦了?"
允落辰不说话,尽管近乎虚脱,看着他的眼睛里似乎仍满溢自信。言欢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个宁可饿死也不弯腰的笨蛋,最终跺着重步折返到他面前蹲下,端起水送到他唇边:
"喝!"语气虽然不善,面色也yīn郁,但言欢却耐着xing子让允落辰缓慢将水饮下去,再拿起那碗白饭,酸馊味道直呛鼻子。
"我去换一碗。"
"不用",允落辰开口,声音沙哑,但好歹能发出声了,"làng费粮食可不好,拿把勺子来就行。"
言欢冷冷瞪他一眼,从裤子后袋里掏出把汤匙。
允落辰笑道:"原来你早有动手的打算了。"
"闭嘴吃你的饭。"
"闭上嘴怎么吃?"
"我是叫你少说废话。"
"恩,吃饭时不说话也是基本礼仪。"
"……去你妈的礼仪!"
有粮食落肚不再是空磨胃肠,让允落辰看起来恢复了少许气力,言欢从他吃到一半是就席地坐下,跟这个男人面对面,意外的,心qíng似乎不再那么焦躁混乱,开口说起无关紧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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