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土鳖遇上海龟_恩顾【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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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静静地相处一阵,赵默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了碾,偏偏脑袋看着王堇阳,笑道:“王医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怪我吗?”

  王堇阳苦笑着反问:“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多了!”赵默一乐,掰手指细数起来,“我没有住你给的房子,没有继续念你给我报的辅导班,玩失踪不接你的电话,半夜跑到你的新家楼下把窗户砸了,把你的车划得乱七八糟……”  “赵默!”王堇阳说:“我回来过两次,到处都找不到你,”他用手捂住眼睛,手心里有cháo湿的水汽,“对不起……

  赵默垂下眼帘,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王医生,你的难处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他的王医生为他在父亲面前下跪,为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不管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王医生总是会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等他,一天都没有少。两个人曾经坚信可以排除万难,坚信时间可以软化来自家庭的矛盾,可柏拉图式的爱qíng终究抵不过血浓于水,如今想起来,一切都是注定的。那年他恨的不是王医生屈服于重病在chuáng的父亲去结婚,恨的是对方的毅然决然,坚决不与他继续维持关系。

  孩子总有孩子的任xing和执念,他一心认为只要不分开,只要两个人继续相爱,别断了这qíng分就还有希望,他愿意等,愿意当对方婚外的qíng人。而大人有大人的伦理观和道德观,怎么悲伤怎么舍不得,怎么抱着他痛哭流涕,最后还是一句:一刀两断。

  自己当初有多幼稚可笑?砍头不要,偏要凌迟?他抬手放在王堇阳的背上,带着些恶意地坏笑一下,“喂,你老爸死了吧?”

  王堇阳的脸色很差,并没计较他说话难听,只是淡淡应声:“嗯。”

  赵默贴近过去,“王医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你愿不愿意?”  王堇阳呆了一瞬,决然地摇摇头,“不可能了。”

  赵默耍无赖地勾住他的脖子,“可是你爱我!不爱你老婆!”

  王堇阳有点儿哭笑不得,他想了想,很严肃的说:“赵默,我这辈子就对不起你一个人,从和你分手开始我就只有一条路,不可能两边兼得,既然选择家庭就不能再和你好了。而且,我爱我老婆,不止是爱qíng,还有亲qíng和责任,你懂吗?”他快速地扫了眼赵默,歉然道:“你还小,以后会懂的。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有困难我会尽力帮你……”  “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冒出这么多废话!”赵默气急败坏地瞪眼骂道:“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老男人!”

  王堇阳好脾气地笑着,像往日一样抬手揉揉小朋友的脑袋,“赵默,你还小……”  “我不小了!”

  “好好,你还年轻,还可以有很多作为,遇到什麽麻烦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  “得了神经病的人才会来找你!我又没病!”赵默截断他的话,站起来拍拍抖落在裤腿上的点点烟灰,调侃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王堇阳,“王医生,我是来还你钥匙的,你没有欠我什么,你的房子我不能要。”

  打扫祭拜堂子的仆人在墙角捡到一粒子弹头,诚惶诚恐拿给彭爷看。

  彭爷把子弹头放在手心中把玩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老混蛋和小混蛋真他妈混蛋,合伙了玩我?”

  某个小区的诊所里,huáng医生掐着麦涛的脖子怒骂:“你的枪法也太不准了吧?他瘸了!”  麦涛很委屈的呜呜:“我很久没有练枪,枪法不准了嘛~下次我一定不会伤到筋骨。”  “还有下次?”huáng医生抓狂,“我警告你,别再带人来我这挖子弹!我这又不是医院,设备不够!弄出人命来谁负责啊?”

  “我负责。”麦涛搂着他蹭蹭。

  “你能负个屁!”huáng医生一脚把黑帮老大踹飞。

  条子龙侧靠在病chuáng上,捂着腹部的枪伤,小心gān咳一声道:“那什么,huáng医生,瘸了就瘸了吧,你别怪老大。”

  huáng医生缓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估计伤好后也就一点点瘸,应该不是很严重。”遗憾地叹一声,掏出绷带和药瓶,“你坐起来一点,我给你换药吧……”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麦涛说:“你儿子快放学了,我没空,你去接一下。”

  麦涛愤恨道:“不!我讨厌他!”

  huáng医生皱眉,“gān嘛和小孩子斗气啊?去,把他接回来,我晚上给你做酱肘子。”  大豺láng两眼星星,粗声粗气的装嗲:“亲爱的,要用芋头一起酱。”

  huáng医生揉揉大豺láng扎手的脑袋,“好好好,那你回来记得去超市买一斤芋头。”  大豺láng甩着尾巴颠儿颠儿出去了。

  条子龙冷汗淋漓:老大,你这样被弟兄们看到可怎么是好啊?

  条子龙在诊所里呆了几天,很是无聊,小少爷的杀伤力过于qiáng大,最好能躲则躲。  太阳适合时,huáng医生扶着条子龙到楼后的糙坪里坐坐,丢给他一只嘴贱的八哥陪聊,然后忙自己的去了。

  条子龙百无聊赖,拿火腿肠逗逗八哥:“你好。”

  八哥啄一口火腿肠:“去死!”

  条子龙:“我死过。”

  八哥:“再死。”

  条子龙左右张望一眼,见没有人,便丢下火腿肠把手伸进鸟笼里捏住八哥的脖子,杀气腾腾的问:“你说什么?”

  八哥扑腾着翅膀:“噶--帅哥--”

  条子龙满意地缩回手,懒得再理会这只傻鸟。沉默很久,他自言自语道:“Jason,你现在在做什么?”

  八哥委委屈屈地缩在笼子角落,“口jiāo。”

  条子龙yīn沉着脸张开五指按住鸟笼,另一只魔爪再次打开鸟笼……

  八哥全身鸟毛竖起,尖声惨叫:“欠cao吧--”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条子龙回过头,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被一呼噜带倒在糙地上。鸟笼连打几个圈儿滚到一边去,八哥被撞的头晕目眩,稳下身子后抖落几根黑毛,心有余悸地爆粗口:“傻bī!”

  那人把条子龙按在糙地上,四爪并用抱牢了,肩膀不住地颤抖。条子龙眼前一黑,腹部的枪伤一阵撕痛,更要命的是那人的膝盖居然顶在他大腿的伤口上,很不老实地动来动去。条子龙抽了两口气,痛得连骂人的劲都没有了,心说:完蛋,又流血了……

  把伤员压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始作俑者将脸埋进气息奄奄的条子龙肩窝里,自顾自的哭了。条子龙支起脖子像狗一样嗅嗅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然后躺倒下来,对着蓝天白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死鸭子,你要我的命啊?”

  赵默摸摸条子龙的脸,哭得形象全无,泣不成声的道:“怎么也不刮胡子啊?亲哪都扎嘴。”  条子龙抱着他艰难地翻个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赵默说:“光天化日的你要不要脸啊!”

  “你这死鸭子也会要脸?”

  “你妈!老子从良了!”

  赵默坐在诊所的圆椅子上,脸上披着泪痕,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边抽纸巾擤鼻涕边嗫嚅道:“对不起。”

  “真是,麦涛怎么不告诉你他的伤势?”huáng医生把条子龙腿上带血的绷带拆下来,扶着眼镜观察一番伤势,“这下怕是不瘸也得瘸了。”

  条子龙愤恨瞪着赵默,只见赵默一撇嘴:“瘸子龙。”

  条子龙拉住赵默的手,想问的话很多,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你怎么回来了?你还逃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踌躇许久,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默。”

  “我叫陈之宁。”他脸上有点热,觉得这场面挺矫qíng。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墓碑上写的。” “靠……”

  huáng医生翻个白眼,“原来你们不认识啊。”

  赵默手里攥着条子龙,眼睛瞅着huáng医生,口气里尽是暧昧的意味:“是啊,我们刚认识,医生,我们也认识认识嘛,您贵姓啊?”

  huáng医生眼睛都直了,心领神会地:“哦?我姓huáng,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条子龙言语不能:我还没死呢……呜呜,我要和老大说……

  赵默和huáng医生眉目传qíng半秒,风流相稍稍一僵,回头抱歉地望向条子龙,用口型说:不好意思,我职业病犯了。

  条子龙:妈的,以后得看牢这只沾花惹糙的死鸭子。

  huáng医生忙完后到水龙头下洗手,很雀跃地chuī个口哨:“嗯,家长来了就好,赶紧把他带走,定时来换药就成。”用纸巾擦擦手,边往外走边碎碎念地咒骂:“死麦涛,专门给我找麻烦……”  赵默勾住条子龙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在他脸上咬一口,“你那人多口杂,不能住了,我们搬个新家吧?”

  “嗯,搬到哪?”

  “我有个朋友住在大学城那,他前几天还和我说他对门有空房子,他和房东熟,价格会很便宜的。”

  条子龙看看自己的伤腿,面露为难之色,“我不太方便啊。”

  “有我就够了,你休息。”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秋天早上,元凯家的大笨熊牵着元凯家的大白狗在楼下遛了个弯回来,看到自己家楼下停着辆卡车。

  几个搬运工吆喝着往楼上搬家具,卡车旁有个偏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抬头仰望他的新家。  笨熊傻呵呵地和新邻居打个招呼,绕着卡车走半圈,戳戳靠在楼道边一个像布衣柜一样的东西,自言自语:“这是什么?”

  条子龙回答他:“那是大提琴。”

  “哦!”笨熊恍然大悟,崇拜地望向条子龙:“你会拉大提琴?”

  条子龙摇摇头,笑容明朗,“我不会,我朋友会。”

  白狗在大提琴周围东嗅嗅西嗅嗅,突然来了灵感,抬起一条后腿,小jījī对准大提琴--哗啦啦好大一泡尿。

  狗熊急忙拖动大白狗,“大白!那是别人家的东西!!”

  找死,老子毙了你这畜生!条子龙的脸色刷地黑了,习惯xing地伸手摸向腰间,摸了一半呆呆地卡壳住--自己早没有枪着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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