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骗人……”李无敌酸溜溜地骂了句,回到chuáng上,用没有受伤的手指勾起衣服裤子往身上套。
为了不碰到食指和中指,李无敌小心翼翼地花了十几分钟才穿暖和,他打了个喷嚏,又抱怨道:“嗤,骗人……”说好陪我又跑去上班,害我白高兴一场。
接着,李无敌用小拇指和大拇指夹住牙刷马马虎虎地刷了个牙,脸凑到水龙头下冲了冲,一个不留神水跑进了鼻子里,这一呛不得了,他趴在洗脸池上咳了个天昏地暗,满腹委屈:呸,骗人……
然后,他满屋子打转寻找食物,元明清出门匆忙,连杯热水都没给他准备,他自然没找到现成的可口食物,饥肠辘辘地扒出一个苹果和一杯酸奶,蹲在冰箱边连啃带嘬,越吃越冷,越冷越伤心:“呜……骗人……”
更不凑巧的是,停电了,连电视都看不了,手又不能灵活使用,让他分外没有安全感。最后,李无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百无聊赖地坐到钢琴前,用大拇指泄愤般戳戳琴键,听着钢琴发出的难听声音,他几乎要哭了:啊——骗人!
元明清白跑一趟,想赶在ròu兔子醒来之前回家,便也不多停留,喝了杯水,趁贝乐没注意就脚底抹油,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家的半路上,经过宠物店,小俞一手搂着狗崽一手拿着奶瓶跑出来搭讪:“嘿,明清,你们店又怎么了?我刚才看到跃进哭着走过去。”
元明清言简意赅:“他和冯趣吵架了。”
小俞一跑出来,身边跟出了小猫小狗好几只,他喂着狗崽,摇头叹道:“唉,我店里一个人忙的要死,你们店人多不忙,倒烦的要死。”
“你真像奶妈。”元明清被他这携儿带女、边走边喂奶的姿势逗乐了,“这什么狗?”
“还不是兆唯捡的那只土狗?”小俞与元明清相当熟络,毫不客气地抱怨:“还不会走路,一天要喂很多次,把屎把尿的,可真忙死我了。”
“哈!是你!”元明清顺手拎过狗崽,架到眼前隔空“啾”了一下:“久仰大名,命大大先生,你好啊。”
狗崽张开嘴,面对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奶嗝。
第45章 打翻醋缸 …
元明清回到家,将一个纸盒和若gān塑料袋搁在桌面上,蹑手蹑脚走到卧房,看到被子团成了一个球,李无敌果然还蜷在里面睡懒觉。
他喜滋滋地围着猎物绕chuáng走了一圈,琢磨着怎么把ròu兔兔咬醒,是先咬一口小鸟?先咬一口爪子?还是先咬一口脸蛋?罢!随便掀开被子一角,看到什么咬什么好了!元明清蠢蠢yù动地伸出魔爪,呼啦一下掀开被角,不料,正对上李无敌泪汪汪的黑眼睛!淡定帝淡定地吃了一惊,“咦,醒了?”
李无敌“唔……”一声捂住眼睛,哼道:“你去哪里了?”
元明清捏捏他的鼻子,挑眉一想,说:“和莎莎约会了。”
李无敌听在耳里,心中不知是酸是怒,当即拍掉他的手,掉头翻身,用屁股对着他,颤悠悠地说:“我要回家,不想和你玩了。”
元明清最怕兔子逃跑,一听这话立刻着了慌,但仍面不改色:“哦?那真好,再见。”
李无敌那智商根本不会耍花招,全凭本能使出一招yù擒故纵,却没能奏效,可把他心酸得够呛!一骨碌爬起来穿袜子,他悲切切地念叨:“有莎莎了不起啊?你先说好陪我的……骗人,哼,骗人……”
元明清夺过袜子,握住ròu兔兔的脚踝扯到自己腋下夹住,笑问:“你吃醋了?”
李无敌当然吃醋了,一听说法克密去见莎莎,他就酸得要吐醋泡泡!至于为什么酸?那还用说吗?法克密说好陪我又去陪别人——不对——法克密是我的qíng敌!他扯下手指上的绷带,砸到对方脸上,炸了毛般咆哮:“我就吃醋了!”
元明清狂喜难耐,拉过他另一边脚踝也夹到腋下,陪着笑脸:“好了好了,别扯绷带,我错了……”
李无敌叉开的两腿被一左一右钳得动弹不得,奋力扭腰挣扎:“放开我!我要回家!”
元明清俯身在他露出的肚脐眼上亲了一下,哄骗道:“ròu兔兔,别生气,其实我今早……”
李无敌接着嚷:“有种把莎莎介绍给我,我们公平追求!”
元明清凉了半截子,后面的甜言蜜语卡在喉咙里没吐出来,笑容僵了僵。
李无敌趁机抽回腿,一脚蹬上他的脸,毫不客气地把他给蹬下chuáng去,气呼呼的呸道:“老子比你帅多了!你有什么好?显摆什么啊?”
元明清全无防备,哐当当一连串声响,结结实实摔了个四仰八叉。
李无敌慢慢收回腿,搂住行凶的脚丫子,活脱脱是一只抓伤大灰láng的兔子,惊惧jiāo加地瞪大眼竖起耳朵。
元明清心灰意冷地揉揉脸,躺在地上发愣,知道自己这诱jian计划彻底失败了——想跟智障谈恋爱真他妈幼稚透顶!
李无敌遥遥望着他,想伸手去扶,又搁不下面子,怯生生地嘟囔:“活该……”
元明清缓了缓,爬起来风轻云淡地耙耙短发,假装两分钟前的冲突没有发生过,坐在chuáng边抓过李无敌的脚,给他穿上袜子,“拜托你的手指别碰东西……”
李无敌搓搓酸涩的鼻子,挪过来贴着元明清,“唔。”
“早饭吃了吗?”
对方如此大度,让李无敌心中惭愧与心疼掺和,连带说话也带着撒娇的意味,嗓音七拐八扭地说:“只吃了一杯酸奶和一个苹果。”
“我买了牛滑汤和章鱼小丸子。”
李无敌像一只把主人名贵衣服咬成碎布的小狗,讨好地抱着他的胳膊,“那我们去吃吧。”
元明清探身捞过医药箱,口气平淡但qiáng硬地命令:“先把你的手指包好,下次生气踢踢打打没关系,不允许乱扯纱布。”
李无敌乖顺地点点头,脑门抵着他的肩膀,“好。”
元明清用棉签重新上了一层药膏,边缠纱布边说:“我骗你的,笨蛋,一大早的哪有什么约会?我出去买早点了。”
李无敌默默地舒展开一条腿绕住他的腰,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没电了。”
元明清一扬嘴角:“不能看电视所以乱发脾气?”
为了缓解彼此间的尴尬,李无敌笨拙地试图把自己的急躁心qíng描述得更合理:“还不能弹琴。”
“包扎好啦。”元明清在他的指尖上亲了一下,笑道:“怎么不能弹琴?走,我教你弹。”
“咦?”李无敌一愣,随之一撇嘴:“你不会。”
“我会的,你也不会。”元明清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连拖带拽地走到钢琴前,大咧咧地一坐,拍拍自己的腿,“来,坐我腿上。”
李无敌不愿意,别别扭扭地低头摆弄纱布上的一根小线头,“你弹呗,我听着。”
元明清拦腰把他拢进怀里,捏住他的一根没受伤的手指叮叮咚咚地弹:1 1 1 3 5 5 5 5 6 6 6 1 5……
李无敌完全没心思,扭过头,鼻尖点着元明清的脸侧触一触,嗅一嗅,那一块皮肤上有点儿泛青,是刚才他的杰作。
元明清捏一把ròu兔子的腰,“我在教你呢,注意力集中。”
“这是什么?真难听。”李无敌嗤之以鼻,看都不看一眼琴键,照着弹了一遍。
元明清字正腔圆地随着调子唱:“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李无敌噗嗤一乐:“然后呢?”
元明清握着他的手指接着弹:4 4 4 6 3 3 3 5 2 2 2 2 5……
李无敌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眸:“怎么唱?”
“有一天我心血来cháo骑着去赶集……”
大脑简单如李无敌,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伤感,难过得要掉出泪来——法克密有莎莎,莎莎有法克密,可我什么都没有。他抽回手勾住元明清的脖子,“法克密……我不想弹了,你抱抱我。”
陈跃进bào走出门后,冯趣闷头睡到中午时分,起chuáng洗漱一番,下楼找出个苹果边吃边工作,已经是没事人模样了。
江兆唯尾随他到地下室,摇着尾巴问:“这几天你老吃苹果,减肥啊?我给你把午饭热一热吃吧?”
冯趣挑出了几样货物,挨个夹在腋下,拿下叼在嘴上的苹果,gān脆利落地一点头,“好,谢谢。”
江兆唯搓着手讪笑:“冯趣哥,我再给你炒个青菜?”
冯趣笑出声来:“别一口一个冯趣哥,你只有gān了坏事嘴才会这么甜。”
江兆唯赖皮兮兮地搭上他的肩膀,苦大仇深地恳求道:“冯趣哥,彩票的事真的很抱歉!你别生气,我也不想把你和跃进的关系搞得那么糟……”
“哦,那事啊。我知道你没坏心眼,就是脑子有缺陷,我一向很同qíng残疾人士。”冯趣恶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笑容yīn毒:“我和跃进闹僵跟你没关系,乖,别往心里去。”
“哎呦呦呦……”江兆唯哀哀地叫唤着从冯趣手中救走自己的脸皮揉个不停,心说:瞧你这心口不一的,想把我脸皮撕下来啊?
冯趣又翻出几件货物丢给江兆唯,“这几天闹得jī飞狗跳,没空gān活,货物积压很多没发,乘快递员来之前快包装好。”
江兆唯七手八脚地接稳货物,没手勾搭冯趣了,便用脑袋磨蹭他的脖子示好,唠叨道:“你跟跃进和好吧,跃进哭的多可怜啊……你倒好,一点难受模样都没有,照吃照睡照gān活……”
江兆唯一心巴结冯趣,不自觉地冷落了贝乐,贝乐没受xing骚扰,浑身痒得难受,闲的蛋疼坐立不安,四处寻找江兆唯,找到地下室,恰好看到江兆唯没缠他跑去缠冯趣,当真是妒火中烧,扯开领口纽扣正要发作,却听冯趣说:“谁像你们?一堆废物!心qíng不好就不用gān活了?老板骚是骚,但对我们都不错,做事要凭良心,别让老板整天养着员工像供林黛玉。”
提起贝乐,江兆唯yín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工作就是疼爱老板啊。”
那两个人的话于公于私都相当动听,贝乐咻地一下消了火气,乐颠颠将领扣依次扣回去,脚步轻快地转身上楼。背后传来冯趣恶寒的吐槽:“请你专心去恶心骚货,别来恶心我,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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