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守着呢,我放放风。”
“这么样了?”
“老样子。”阮诺诺心猿意马,懊恼得要命,他刚“路过”,刚蹲下,刚哄李堂皇也扎花丛里偷亲嘴,结果嘴没亲到,话也没来得及说几句。
罗莫声忧心道:“天很冷,给斯洛普加chuáng被子,别感冒了。”
“好。”
“不过也别做的太殷勤,免得他们怀疑。”
“好。”
“你们辛苦了。”
阮诺诺没正经:“为人民服务,哈哈。”
罗莫声试探着问:“他们……有没有开始不和?”
“那我哪知道?”阮诺诺很gān脆地摊手。
“啧,你看呢?”
阮诺诺十分为难:“问题是,我看都没看到他们,他们冬眠了,两、三天没出门,窗帘也拉着。”
罗莫声怔在当场,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狂跳,“什么?你们不是把他们关起来了吗?”
阮诺诺笑容顿敛:“莫声哥,你别开玩笑了!”
罗莫声晴天霹雳:“你!那,你们不是在守着吗?守谁啊?”
“守在那小楼底下呗,总要等他们出门再绑啊,难,难道你要我们破门而入?”
“你!我这几天叫你给斯洛普添吃的!加被子!金碧姐叫你别下狠手!这样那样的!你……你‘好’什么‘好’?啊?!!”
阮诺诺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不是……我还以为……这,和以前的叮嘱一样啊,不是让我,准备着吗?小心着吗?我不说好,说什么?莫声哥,怎,怎么了?”
一股冷风刮过,差点把摇摇yù坠的罗莫声刮倒,“报警……快报警!斯洛普被绑架了……”
解下手腕上的麻绳,元明清丢下拉碴胡,摸着墙根回到铁皮屋,本想趁huáng毛不备给他几下,不料那狗日的居然不在门边。
真是天助我也,省下一番恶斗!元明清顾不上狂喜,抽开cha销,以最快的速度推开门:“走!”
李无敌二话不说,伶俐地一个野兔滚地,充分发扬兔子的优秀特点,一头蹦出来跑的飞快,反倒把瘸腿的元明清甩开老远。元明清拖着残腿狂追,呼哧呼哧喘粗气:“别往前跑了!左拐!从走廊跳下去!”在楼里埋头乱跑难以摸清什么方向是出口,从走廊跳下去最直接,下面就是院子!跑出去看到路人就得救了!
李无敌跑到走廊边,抬腿爬过栏杆,正要松手,往下一看,冷汗刷地从每个汗腺里窜出来,握紧栏杆不敢松。
元明清跟上来翻过栏杆,急催:“抱头跳!尽量脚着地!”
李无敌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高。”
“不高!才二楼!”元明清腾出一只手掰他的手指,完全没有说服力地哄骗:“下面是糙地,不会有事的!”
“高!”李无敌使劲闭住眼,浑身抖得如筛糠,“以前公司有个替身演员摔到背,就瘫痪了……”
空寂的废旧大楼里炸起一声怒吼:“妈的巴子!你跑哪去了?”
赫然是拉碴胡的声音!
huáng毛的声音显然弱气很多:“我,我在楼梯口那,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通了也没人应,会不会出什么事?”
“先抓住那两个再说,出事也要他们陪葬!”
奔跑的杂乱脚步声尖锐地刮蹭耳膜,元明清咬牙切齿:“我亲耳听拉碴胡说等光头回来就会要我们的命!被逮住命都没了,还管得了那么多?瘫痪了我养你!”
李无敌清朗的眉目扭曲了,他咬紧嘴唇,满脸都是泪水,身形晃了晃,毫无预兆地一歪,竟这么招呼都不打就摔了下去!
元明清心一横,纵身一跃,旋转的呼呼风声随着落地的一刹那戛然而止,他抱头打了个几个滚,隐约听到“咔哒”一声,未辨清是什么声音,身体就被抱住了。
李无敌八爪鱼状搂住他,嘴唇已然咬出血,眼睛里却闪烁绝处逢生的喜悦,嘴角翘起弯弯的弧度:“明清!我没事!走!”
元明清撑地一用劲,连着李无敌一起带倒在地上,腿上钻心刻骨的疼,疼得他撕心裂肺——两条腿都受伤了!
“怎么了?”
“糟糕,站不起来……”缓了缓剧痛,元明清吐出一口浊气,抱歉地笑笑:“变成我拖后腿了。ròu兔兔,你跑吧。”
换李无敌怒其不争,大吼:“你不是说他们会杀人吗?”
元明清装出若无其事:“你跑出去,然后喊人来救我。”
“谁信你啊!他们逮住你先给你两刀!”奇怪,蠢得要命的ròu兔兔此时一点都不蠢。
“我保证不会。”元明清开空头支票比放屁还随意。
“去你妈的!保证顶鸟用!”李无敌狠命抱住他连扯带拖,甚至试图把他背起来:“疼也给我站起来!”
二楼走廊上传下huáng毛的嘶吼:“在下面!”
元明清咬咬牙站起来,在李无敌的搀扶下忍痛往前跑,所有的希望都在前方,只要跑出这个废工厂,就获救了,再怎么疼都得忍!
转过旧楼,两个人彻底绝望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荒地上纵横jiāo错地堆满废弃的集装箱,没有大门,天的那一边是公路,足有几公里远,而喊杀就在身后了!
李无敌束手无策:“怎么办?”
元明清疼得说不出话,扬扬下巴,示意钻进集装箱堆里绕着走,走到没有集装箱的地方,也离马路不远了,能逃多久算多久,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两个人在集装箱的fèng隙间东钻西藏,拉碴胡和huáng毛的声音时远时近,可以揣测他们也钻进集装箱堆里寻找了!一个残废和一个杀伤力负一百的废柴耗尽体力玩捉迷藏,对手是两个生龙活虎的恶徒,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不悲观都不行!
撑着一口气时走时停地走了近一公里,尽头遥遥无期,元明清到极限了,气若游丝地劝:“你一个人逃吧,我躲着,不一定会被找到……”
李无敌没听进去,侧耳聆听远方,问:“那边有声音!好像是开车的声音!听到没有?”
元明清靠在一边左摇右晃,疼得面无人色,几乎七窍失效,耳边嗡嗡作响,拳头握得死紧,从牙fèng里挤出一个字:“没。”
“你在这等等我,我过去看看!”李无敌松开他,行动方便多了,灵巧地拐过几道fèng隙,眼前豁然开朗,惊喜jiāo加地看到一辆开动的吊车和两个工人!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振奋了!李无敌跳起来大弧度挥挥手,张嘴喊了一声,但嗓音暗哑,只发出难听的空音,转瞬就被吊车开动的噪杂声压下去了。清清嗓子,李无敌深吸一口气,积攒了浑身力气再接再厉,嘴刚张开,后面蓦然伸出一只手,捂紧他的嘴拖进了黑暗中。
第91章 噩梦重来 …
李无敌喊不出声音,在偷袭者怀中乱蹬两腿,凭着仅存的求生意识往后狂挠,揪住对方的头发恨不得连头皮一起撕下来,后面那人吃痛,控制不住他,索xing倾身向前一倒,把他压在身下,出言低斥:“要死啊!是我!”
李无敌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全瘫痪了,松开手,“唔”地一扁嘴,“你才要死!一声不吭的吓我!”
“刚才太紧张,来不及和你多解释。”元明清翻翻白眼,用手撑在地上挪了挪,“先别喊那些司机,看看qíng况再说。”
两个人藏身于一个四处破dòng的集装箱里,李无敌贴在一处裂fèng往外窥视,“我看到huáng毛了,他在吊车下和司机说话!”
“说什么?”
“听不到,吊车太吵……”
正搞不清状况,吊车熄了火,huáng毛的声音清晰起来:“你们今天还上班?”
“没办法,经理叫我们加班把集装箱整理一下,一开年靠马路那块地皮挖地基,要盖新厂楼!”一个中年男人问:“你们不是辞职了吗?怎么还在厂子里?”
“哈,哈,有些东西没带走。”拉碴胡给身边两个工人分烟,不自然地笑了两声,“大力,下来抽支烟?”
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说:“不了不了,赶紧gān完活回去!”
“他们认识。”元明清苦闷得无以复加,“ròu兔兔,你过来,轻点,别发出声音。”
李无敌蹑手蹑脚走回他身边,噤若寒蝉地缩在一起,咬着他的耳朵问:“怎么办?”
外头,拉碴胡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陌生人?”
“没!什么人?”
“两个王八蛋欠我钱,今天约我到厂子来还我,结果他俩狗养的不但没带钱,还抢走我的钱!我打不过他们,老三临时赶过来帮我,可惜他们跑了……”huáng毛给人泼脏水无比流畅,连气也不带喘的。
拉碴胡附和:“是啊是啊!他妈的!你们有看到陌生人马上给我打电话,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俩骗子!”
那几个司机应承不迭:“没问题!没问题!”
吊车重新开动,集装箱里的两个人在轰鸣的噪音中无言对望,李无敌握紧元明清的手,借着裂fèng外的光线,看到他的手掌上都是血,“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距离吊车太近了,拖动集装箱的声音震耳yù聋,一句话都听不清,不过元明清看着对方的口型便了然,只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再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掌心是忍痛握拳时刺破的,并不碍事。
李无敌张张嘴,还想说话,集装箱轰隆一声剧烈震dàng,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侧可容人进出的裂fèng不见了,箱中刷地暗下来。
“怎么了?”巨大震动左右撞击集装箱,李无敌稳不下身,顾不上控制音量了,大喊:“明清——”
上方哐当压下一个重物,长年累月堆积的灰尘沙土从顶上的裂fèng倾倒而下,元明清俯身摁住李无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他们身处的集装箱被前后左右地堵死了!
巨响和震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逐渐由近而远,看样子工人把周遭的集装箱整理好了,撤到周边去收拾些遗漏下的。上百个残破不堪的集装箱堆积在一处,是一座铜墙铁壁的五指山,别说人出不去,连声音都传不远,任由李无敌怎么拍打,怎么喊得喉头泛血,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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