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唯恐贝乐狂怒之下揍人,忙挡开他俩,摁下江兆唯的脑袋,盖起纸箱,扯一段胶带封上,“你就别说了,一小孩子懂什么?听老板的。”
“好了,贝乐,别发火。”冯趣看了眼手表,劝解道:“还有一个小时,去最远的动物园也只要半小时,时间够,别紧张。”
贝乐喝了口凉咖啡,抖擞起jīng神:“动物园是左边第九张石椅子,对吧?”
冯趣翻出记事本,纠正:“动物园是后门东侧的垃圾桶,群升广场才是左边第九张石椅,你带着记事本去,别记错了。”
江兆唯不再啰嗦,抿了抿嘴安静下来,暗自记住jiāo赎金的地点,偷偷捏紧口袋里的手机。
想到很快就会发一笔横财,绑匪们兴致颇高,解开元明清和李无敌手上的麻绳,赏了一顿好吃的,光头一拍元明清的背,慡朗大笑:“吃吧!兄弟,我拿到钱就放你们!”
拉碴胡怪笑几声,“这两天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你们俩!”光头指手画脚:“看紧了,等我回来分钱!”
“老大你注意点,”huáng毛叮嘱道:“小心条子。”
“会的,”光头自负地扫了元明清一眼,话里有话:“我没回来,你们看着办。”
拉碴胡比了个划脖子的动作,“他们不敢!”
铁皮门“喀拉拉”合上,元明清沉下心等待大半个小时,料想光头早该走了,便缓缓站起来,拉过李无敌的手,“站起来活动活动。”
李无敌爬起来,听话且机械地抖抖腿脚。
元明清搂过他,耳语道:“那个光头走了,我们还有胜算,一会儿就逃。”
“嗯。”
“我昨天去上厕所观察过,咳咳……这里好像是个旧工厂,地形复杂,走廊东拐西绕的,不小心跑到死角就惨了,从二楼跳下去直接,咳……你跟我一起跳,咳咳咳……”
李无敌替他拍拍后背,嗓音低哑:“你的伤没事吧?”
“有事,没事的话我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打过两个。所以你要争气点,咳咳……死命跑。他们还有武器,被追上我打不过。”元明清在他鼻梁上吻了一吻,不忘开玩笑:“等出去了,得教你点拳脚,不然太拖后腿了。”
李无敌的头重重点下去,没抬起来,好似脑袋重达千斤。
元明清弓着腰,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哐哐”敲打铁皮门。huáng毛在外面问:“gān什么?”
“咳咳咳咳咳……上……咳咳……厕所……”元明清故意咳得惊天动地。
“老大回来就放你们了!憋着!”
“憋不住了……咳咳……大号,咳咳……拉在门边也熏你们!”
李无敌窝在角落装萎靡,听了忍不住想笑,连忙抱头打盹。
“妈了个巴子!”拉碴胡骂骂咧咧地推开门,潇洒狠辣的往元明清盖一巴掌,“就你事多!”
“老三!”huáng毛关上铁门,丢过来一捆麻绳,“捆上!”
拉碴胡接过麻绳,往元明清手腕上刚缠了两圈,见他扭来扭去,疑道:“你怎么了?”
“你快点,我要拉出来了……”元明清的表qíng扭曲而虚弱。
拉碴胡骂一句“晦气”,马马虎虎地捆了个大概,拖狗似的拖着就走,“快快快!”
一路上摇摇晃晃,元明清不时扶墙停下来,咳个天昏地暗,拐过第三个拐角时,他吐出一口带血的痰,苦着脸说:“兄弟,你们下手太狠了……”
拉碴胡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再废话你快拉裤子上了!”
元明清顺势以风chuī即倒的身姿向前倒去,哐叽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喂?”拉碴胡大笑:“一脚就踹死了?”
“咳咳咳咳咳……”元明清黑眼珠子往上戳,嘴角都是血。
“死了倒省事。”拉碴胡踩在他的头上,恶质地左右碾:“不等大哥回来得了,现在弄死你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元明清越咳越小声,逐渐不咳了,张大嘴“嗬嗬”地喘气困难,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快休克了。
拉碴胡说漏了嘴,也满不在乎,懒洋洋地收回腿,见对方浑身痉挛,生死不明,像癫痫发作,便弯腰去掀他的肩膀,“喂……”
元明清一个鲤鱼打挺,两腿往后侧一翻,jīng准地绞缠住拉碴胡带到地上,腰部随之猛地一扭,胳膊在空中划出凌厉迅猛的半圆,肘部直击对方后颈。拉碴胡瘁不及防,张嘴不及呼救,喉间的闷哼随着“咔吧”一声,短促而轻微,肩部的麻痹窜上天灵盖,眼前一黑,无声无息地失去了知觉。
调虎离山、逐个击破!
快要过chūn节了,又赶上个周末,满街人来人往,一派喜气洋洋,动物园里更是热闹非凡,小朋友居多,人来疯状着跑来跑去,甚至有撞到贝乐腿上的,仰头哇哇叫:“叔叔,对不起!”
贝乐的耳朵切换成静音模式,眼睛也选择xing无视了周遭一切,一声不吭地绕过小孩往前走。群升广场的钱已经送过去了,不知绑匪收到没有?动物园的钱,又什么时候来收?
绑匪什么时候收钱对他来说不重要,但什么时候放人却紧紧勒住他的心,把他的思路搅成一团乱麻。
在动物园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后门,贝乐不禁有些着急,又不敢找人问,生怕被绑匪看到误以为他有同党,正盲目地乱走,接到了绑匪打来的电话,劈头就是威胁:“还不把钱拿过来?是不是想收尸?”
“不是不是!”贝乐冷汗直冒:“不好意思,动物园改造了,我找不到后门。”
“听我指挥,直走。”
“群升广场的钱收到了吗?”贝乐按指示往前走,知道绑匪就在自己附近,不禁脊梁发冷。
“收到了,放心,这里的钱我一拿到就放人。往左拐。”
贝乐松了松心:“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一定一定……喂!别东张西望!下斜坡!走到顶就看到后门了。”
贝乐忙垂头看路,斜坡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走百来米就到顶了,他找到指定的垃圾桶,放下旅行袋,头也不回地沿原路返回,对手机说:“钱放下了。”
电话那头已然收线,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出了动物园大门,冯趣在吉普上朝他招手,贝乐小跑过去,“钱jiāo了。”
“没有放错地方吧?”
“不会的。”
“现在怎么办?”冯趣启动了车,不知该开走还是该原地等待。
贝乐坐上副驾驶,虚脱一般瘫软了,张嘴都费劲,只有一个字:“等。”
“在这儿等?”
“回家。”
第90章 生死由命 …
虽然提心吊胆,可不回家又能怎样?
冯趣松开离合,转动方向盘缓缓开出车位,安慰道:“放心,说不定明清比我们还早回家……”话音未落,动物园那处突然间混乱起来,尖叫呐喊夹杂在一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踩刹车,惴惴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贝乐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跳下车冲过去。
在动物园骚动的游客,一队人走出大门,打头的小伙跑向门边的车,钻进去拿出警灯往车顶上一放,“吡啾吡啾”地叫得人胆颤心惊;后面跟着一个浑身腱子ròu的高大汉子,像是领队,拿着对讲机命令:“抓到了!全体收队!”;还有两人押着一个戴手铐的光头男人,另外七、八人挡在他们周围隔开好奇的人群。
贝乐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口气吸进去忘了呼出来,杵着走不动路。
那领队拎着他的旅行包走近,“先生,我是市刑侦三队的队长,谢谢你和警方合作,我们一定会很快救出人质。”
贝乐颤悠悠地反问:“谁和你们合作了?”
队长皱起浓黑的眉毛,“是你们打电话报警,我们才在动物园设了埋伏跟踪你和绑匪的。”
贝乐扭头看向冯趣,冯趣惊悚地连连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一个便衣小警察拎过另一个旅行袋,“队长!光头车上搜到的!”
队长把两袋钱都jiāo给贝乐,“先生,请收好钱,然后跟我回三队,你提供的线索也有助于协助我们解救你的亲友。”
贝乐没有接,他晃了晃,只感觉天塌地陷——那光头路过他身边,眼神yīn毒地剐过来一眼,嘴无声地张了张:等着收尸吧!
罗莫声心事繁多,睡眠质量差劲透了,一晚上几乎没合眼,清晨挂着熊猫眼去上工,经过李家,看到阮诺诺蹲在李家的矮花丛外,脑袋扎了进去,屁股朝外,也不怕冷,邋邋遢遢的穿了条低腰垮裤,露出一大段jīng壮的后腰和小半截屁股,臀fèng都快瞧见了。
要问为什么罗莫声能看个屁股就认出人来?还不是由于阮诺诺的屁股太独一无二了,腰背上倒着纹了一张腾龙吐珠,样式比较过时,所幸不土,形态还算豪放,而奇怪的是,那珠位于尾骨的位置,珠里还纹了个“师”字,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罗莫声曾经以为那字别有深意,后来一问,吐血三升,原来这笨蛋的本意是个“帅”字,没文化写出错别字,纹身师也许跟他有仇,照着纹上去了。
上前飞出一脚,罗莫声笑骂:“一大早蹲这拉屎呐?”
这一脚竟然两地开花,活生生踹出两个人,李堂皇从花丛那一头站起来,慌里慌张地抓头,“莫声哥,早啊。”
罗莫声大感意外:“你们gān什么?”
阮诺诺手脚并用爬出来,抖下一头枯叶,“莫声哥,呃……我路过,看到二少爷在打球,就和他说说话。”
罗莫声呵斥:“站着说话会死吗?蹲那拉屎一样,什么样子!”
“呵呵……”李堂皇gān笑。
“嘿嘿……”阮诺诺贱笑。
罗莫声避开李堂皇,揪住阮诺诺走出几米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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