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也许,就是爱上弟弟的朋友吧。
李乐旬在本子上写下了好多,姜程很少评论,他和李乐旬竟有很多相似的立场。不同的是,李乐旬当时牺牲了爱qíng,姜程牺牲了弟弟。
{哥,我真的很寂寞。}
「不怕,你有我…还有,gān爹gān妈…」
李乐旬笑起来。
姜程突然很难受,如果现在爱qíng和弟弟再摆在他面前,他要挑哪一个?
至少,让他觉得幸运的是,李乐旬开始对他敞露心扉,无论是什么,懂了他,才能照顾他多一点吧。
有一点,他很清醒。
他早已不是把对弟弟的愧疚附加在李乐旬身上,对他的关心,已经变成了本能。这本能,往往让他想把乐旬搂在怀里。
怪哥,也许是对姜程的事qíng了解得最透彻的人。
姜程高兴或是难过,他往往知道那是为了什么。虽然今天的成就是辛苦打拼而来,但姜程对名利并不那么在意,也许,过早发生的事qíng,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在意空间。
怪哥说「姜程,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气度的人,很多事qíng过去了,怎么也得往前看。乐旬那里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过感qíng这个东西,有时是应该不管不顾一些。」
姜程从烟盒里拿出烟,怪哥把打火机拿到一边「戒了吧。这个东西没好处。」
「怪哥…我当初就是不顾,才…」
「不要把所有事qíng的责任都归在那里,你对姜俊已经仁至义尽!」
「知道乐旬对我说什么?」姜程摆弄着手里未着的香烟「他说他觉得自己自私,他说他对徐乐贝自私。那我呢?我当初执意和俊扬在一起,才会和姜俊反目,才会有后来他的死,你说,我又算什么?!如今乐旬依赖我这个哥,难道我还能再执意地把我的感qíng施加给他?
…就这样吧…像弟弟那样照顾他,就得了。」
「姜程…」
姜程苦笑。「这生活,跟轮回似的!」
那轮回竟很快到来。
「孟俊扬」电话里传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姜程楞了半天。
约好的地点姜程迟到了,其实,他曾经考虑要不要去。但他知道俊扬的xing子,不去,他也会找过来。他既然不会在北京消失,那当然还是去的好。
孟俊扬在茶座那里抬起眼睛的时候,姜程几乎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孟俊扬说「你是不是GAY,看两眼就知道。」
姜程故意像个老朋友那样和他寒暄「怎么样?最近。」
孟俊扬却直奔主题「你还和小空在一起?」
姜程点头。小空,就是那个酒吧的男孩。是个MoneyBoy,但被姜程用来挡着俊扬。
孟俊扬笑「他就比我好吗?」
「这个没什么好比。只有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孟俊扬还笑「那我为什么老拿别人和你比?」
「那是你不该了。」
「我们…再在一起吧?」
「当初已经说清楚了,俊扬。这个圈子,有的是合适的人。」
「两年了,也没找到。」
「那继续找找吧。」
「其实,最合适的,就是你。」孟俊扬还像当初一样固执。「小空有你,还出来卖,你gān吗还要跟他在一起。」
小空只是幌子,当然不能让他不做生意,他已经很帮忙地换了工作地点。如今,被孟俊扬一发现,问题就来了。
姜程站起来「什么也不必多说,以后,不要联系吧。」
「如果我要死了,可以联系么?」
姜程看着他的脸「那么,死之前,告诉我一下。」姜程说出绝决的话,他知道,对孟俊扬,只能如此。
第二十九章
不知怎么,成港又和徐乐贝开始回到家里玩起来,有时在乐旬的屋子里,那里面有电脑,成港把那电脑好好地更新了一番,这样打起游戏来痛快多了。
有时,两个人在徐乐贝的房间里窃窃私语,不时传出两人不清不楚的声音。
李乐旬长时间盘踞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电视他都看,大陆的,香港的,合拍的,谈话节目,娱乐节目,做菜的,新闻…
再隔了一段日子,天气暖和起来,李乐旬开始去外面溜达。
要不,就在蛋糕房里面,画蛋糕图案。
他的本上,对自己的话也越来越少,图画越来越多,画着不知所谓的人形,动物,花,还有乱七八糟的直线圆圈。
他不能说话,所以,人们很难发现,他越来越安静。
有一个人,却知道,李乐旬漫无目的的生活。
他有时开着车跟他走很久,有时在蛋糕房对面的咖啡厅看着他在制作间坐在地上画画,很心疼他。
「怎么不去哥家了呢?gān妈可想你了。」姜程逮到他说。
他看见李乐旬仰起带着喜悦和期盼的脸,又肯定了语气说「老太太老念叨你,说你怎么不去呢。」
{说不出话,去了她会闷。}
「她喜欢打牌,正好,我们四个可以打牌。」
李乐旬拼命点头。
四个人围着牌桌,老太太还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李乐旬边打牌边吃,姜程看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就高兴。有时玩牌时间晚了,他就住在姜程家里。
老头儿老太太都挺高兴,有人陪着自己玩。所以每天做好饭就等着姜程和李乐旬回来。
有一天,老太太对姜程说「这样多好,以前你也总是不常回来,现在啊,才像个家。」
姜程听出什么,却没有多说。
老太太又说「大家都高兴,我们就高兴。小旬不能讲话,怪可怜的,以后多叫他来。」
姜程点头。
老太太突然拍了拍他肩膀,说「小程,这两年,你也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小俊也都不在了,别想那么多。」
这话怎么能由母亲来劝自己?姜程赶紧搂着老太太说
「妈,我们都开心地过日子,好不好。」
老太太点头。
日子久了,不打牌地时候,乐旬也会过去,有时给老太太按摩,跟老头儿下棋,有时帮老太太做饭,姜程更是时常回去。吃过饭,跟李乐旬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这样地日子,竟令姜程感觉到幸福。
对姜程的家,李乐旬也有了依赖感。
成港有天拉着李乐旬悄悄问「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姜程在一块儿啦。」
李乐旬一楞。
「他接你去他家,你有时还住在那儿,又一块去上班,怎么看怎么有问题。」成港说。
李乐旬给了成港一下,对他呲牙。
成港笑嘻嘻地说「你呲牙咧嘴也没用。你放心,徐乐贝的心如今归我成港了,你放心跟他在一起。」
李乐旬扭成港的耳朵。
「你快点说话吧,不然化说话为动作谁吃得消啊!」成港扑过去还手。
李乐旬和他在沙发上厮打起来,两个人像动物世界里打架的小老虎。
徐乐贝正好进门,看见俩个人打闹的样子,脸色有点变,但随即嚷嚷「你们gān吗呢!注意风纪啊!」
李乐旬立刻把成港如烫手山药一样推开。
成港手上明晃晃的手表进入了李乐旬的眼帘。
那个人刚走的那几天,也曾经觉得他会很快回来,毕竟,他曾经跟他说’我还爱啊’,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大概,他和方夕泽,会这样结束。
一报还一报。李乐旬没有遗憾。亏欠别人的时候,他太难受。现在,居然有时很开心。
李乐旬有些微秒的变化,自己并未察觉。
做蛋糕的时候,他总是会不时抬头看看对面的咖啡厅;
快下班的时候,总是不停张望门口,或者能看到姜程会来的那条路的玻璃窗;如果早去了姜程的家,门响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看向门口;越来越多的往姜家跑;越来越依赖那种生活;
越来越享受和姜程坐在沙发上他说着话,或者看着他本子上的东西,写字和声音的聊天。
越来越沉浸那屋子里温暖的感觉。
…
是不是太寂寞了?
大洋彼岸的初夏,方夕泽没来由的烦躁。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和尤加恢复了一切。两个人又光着身子睡觉,又在做爱,又一起泡在大浴缸里,周末还是回去他们认识的GAY吧。两人有说有笑,他们几乎寸步不离。
方夕泽回家的时候,从来不带尤加,但是,有一次尤加跟过去了。故意表现出亲昵。
方夕泽的妈妈,居然和颜悦色。
猛地就想起了李乐旬,他妈第一次看见李乐旬的时候,脸黑的像块黑布,如果她是铲土机,恐怕李乐旬立刻就被铲出去了。
方夕泽看着聊得高兴的尤加和妈妈,突然间兴致很坏。
回去的车上,尤加突然说
「以前见过你妈。」
「嗯?」方夕泽吓了一跳。
「我找她出来的。」
「吓?」方夕泽再被一惊。
「你也看见了,她不反对。」尤加挺优雅地说。
「怎么说的?」
「照实说。阿姨来了美国这么久,恐怕也早可以接受这些了。况且你哥刚有了儿子,她也不必在意那么多!关键…她知道我爱你,而且,不是为了你的钱!」
方夕泽的脑袋有点呆滞。
尤加看着他。突然说「我知道你不大在意阿姨是否接受我们。你耿耿于怀的是当年阿姨为什么不接受你和李乐旬!」
方夕泽yīn沉起来,冷冷问「你那么聪明,你说为什么?」
「一个人爱钱,也许谁都看得出来。阿姨也是为了你!」
车子’吱’地停下,方夕泽突然大声说「这些破事儿都过去了,你非得提吗!」
「你问我的。」
这话让方夕泽哑口无言,突然发狠开车。
尤加说「你心qíng不畅不要开车,我还要命呢!」
「住嘴!」
「那些事儿真过去了才好!」尤加不紧不慢地说。
李乐旬张着嘴巴,医生在检查他的喉咙,他眼睛大大地看着医生近距离的脸。医生说「就生理上来讲,他没有任何不能说话的理由。」
{就是说我有神经病!}李乐旬写了一整页神经病三个字。姜程把那页纸给撕了。
「也许你以前说话太多了,喉咙想歇歇。这医生是个专家,我一个朋友介绍的,他呢,给我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也许可以帮你说话」
{不去!}李乐旬在不知不觉地撒娇{不去不去就不去!}「不想再说话啦?」
{哥我的字是不是变好看了?}
「你是不是不想再说话了?」姜程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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