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好了?你这叫什么介绍啊。”
陈路打开车门让林亦霖坐进去,又小心的关上,转身才变了口气:“别和他说不该说的啊,正生我气呢。”
“你怎么就这么废了?”郑洛莱好奇的张望:“挺可爱的,哪找的,明我带他去玩玩?”
陈路好笑的推了他一下:“开车去,少废话。”
“成,现在您是少爷,快请。”郑洛莱大方的窜到驾驶座上去了。
车子飞快的开出了机场,林亦霖一直侧头看着外面优美gān净的环境匆匆掠过,长睫毛挡住眼睛,没什么话的样子。
郑洛莱往后给递了两瓶水,陈路结果,拧开瓶递给林亦霖,见他摇头,才自己喝了一口。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郑洛莱刚想感慨,见陈路意味深长的回视他,又立即改说起闲话:“我爸真是个变态,竟然让我跟你妈去实习,我说你妈那是变态见了都怕啊,她怎么那么能折腾人,现在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数着日子过,就盼党把我从这殖民地解救回去那。”
“香港经济发达,她是为你好。”陈路有点幸灾乐祸的敷衍。
“哪好?就是能装,那天我特地学了句粤语去问路,你猜那警察和我说什么:先生,您还是说凭普通话吧,我能听懂,倍儿义正言辞。”
林亦霖就是什么事都好奇,问他:“粤语怎么说。”
陈路在旁边半笑不笑的差了句:“ngooinei.”
就是再不懂也能明白什么意思,林亦霖尴尬的不理他。
郑洛莱觉得这俩人特好玩,就和小林子搭话:“你叫什么啊?”
“林亦霖。”
“你和陈路怎么认识的?”
“……同学。”
“嘿,那你怎么看着比他小,我还以为你十五六呢。”
“……呵呵。”林亦霖gān笑。
“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哥吧。”
林亦霖失去言语。
陈路实在没忍住的讽刺他:“你怎么不去‘死’啊。”
郑洛莱不怒反笑,空出只手来指指他问小林子:“陈路特变态吧?他打小就不正常。”
“……有点吧。”
“他是不是老占你便宜,不要被他骗了,没事儿,以后有哥保护你,你留下我电话吧。”
陈路阻止:“用不着。”
小林子特冷的看他一眼,竟然故意拿出手机,露出个笑来:“恩,好啊。”
看到陈路黑下去的俊脸,弄得郑洛莱忽然找到种母债子偿的快感。
办好入住手续,天已经yīnyīn的黑了。
郑洛莱热qíng的邀请他们吃海鲜,但林亦霖心qíng不好又有些晕车,非要在房间里休息,最后只得两个纨绔子弟出去勾肩搭背。
陈路不是个好吃的人,席间只和他随意喝了些红酒,话倒没少说,但多半是郑洛莱在讲他被颜清薇压榨的悲惨事qíng,大少爷心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事儿,没象从前那样有jīng神,总不自主地支着下巴远视海景发呆,被郑洛莱笑称为一个故作忧郁的gay。
“其实……我去看过心理医生。”陈路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酒,却没有喝。
“什么时候?”郑洛莱好奇。
“一年前,刚开始对林感觉不一样的时候,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同xing恋,我从来也不喜欢男的。”
“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是个标准的异xing恋。”
郑洛莱差点呛到,张着双桃花眼好笑的看着陈路:“那你怎么想的?漂亮可爱?我家林弟弟可爱是可爱了点儿,但也不象女的啊,况且他一脸聪明相,恐怕心里的事儿比大多数男人都复杂。”
“什么你家,少占我老婆便宜。”陈路瞟他眼唾弃道,转而低落:“我也不知道,我不懂。”
郑洛莱呵呵的笑起来:“一提他你智商起码下降五十。”
“我哪还有智商啊?”陈路有点失落:“我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一阵晴一阵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对了,他今天gān嘛和你不对付?”
“没什么,在飞机上碰到一空姐,我也不记得在哪招过她了,竟然跑来给我留了个电话,林亦霖就别扭上了,多大点事儿。”
“这还不把你放在眼里呢?吃醋了呗。”
“他?”陈路差点冷笑。
“还别不信,我看他属于挺冷感又死要面子的那种人,就这么让你又摸又搂的也没怎么样,肯定是喜欢你了,傻小子。”郑洛莱白着张俊脸微笑。
陈路表qíng终于稍微好点,但没说话。
谁能说这不是他死缠烂打的结果?
郑洛莱又道:“我第一眼看你们不像qíng侣。”
“那像什么?”
“像亲人,我还心想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呢。”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亦霖已经洗好了澡,正穿着白色浴袍趴在chuáng边看英语节目,修长的小腿翘起来一晃一晃。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chuáng边鲜花开得灿然。
陈路没往色qíng的方面琢磨,只是感觉这种景象很温暖很窝心。
听到门开的声音,林亦霖条件反she的回头,微微长长了些的黑色短发还湿着,衬托得皮肤白皙透明。
陈路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把漂亮的餐盒放在鲜花下面,问道:“药吃了吧?还难受吗?”
“嗯,没事。”
“洛莱是我发小,又挺久没见,不然我就在这陪你了。”
林亦霖重新把头扭回电视屏幕上,随口回答:“我知道,应该的。”
“饿了吧,我给你买的蛋挞,香港就这家的蛋挞最好吃了。”
“我不想吃。”
陈路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拉下脸来很真诚地说:“我是真的不记得今天那女孩儿了,我承认我从前是爱乱来,但认识你之后别说找别人了,我根本想都没想过,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林亦霖没动换,也没回答。
陈路打开餐盒拿了块新鲜的蛋挞,摸摸林亦霖的头发递到嘴边:“乖,吃东西。”
小林子磨磨蹭蹭,好坏最后终于张了嘴,咬下小半口,腮帮子嚼的一动一动,水亮的眼睛看着陈露,分明是带了点埋怨带了些无奈。
陈路看的心动,他忽然意识到郑洛莱说得都是真的,林亦霖也会吃醋会嫉妒,会因为他而有失落而不高兴,因此心动之外,又多了份说不清的喜悦。
“老婆真听话。”
他想亲一下,却被林亦霖扭头躲开。
有点开玩笑的样子,陈路故意用力把他翻过来,跪上chuáng骑在他身上,捏住林亦霖的下巴半笑不笑的说:“你非跟我闹什么啊?真是欠收拾。”
林亦霖眨眨眼,瞅了陈路两三秒钟,却忽然翘起嘴角,手臂抬起勾住他的脖颈,浴袍滑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他qíng不自禁的觉得时间不多,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去要求什么。
温柔的亲吻顷刻融化了两个人小小的不愉快。
事qíng总是这样,很多时候仿佛有爱,就不俱怕一切。
只是我们眼底的不安和忧愁,谁又真的看的到呢?
可时间长了,人难免会反问一句:我们,到底有没有爱qíng。
第52章
我们对爱的向往和爱qíng本身一样美丽。
它们都需要十成真心的浇灌,百抹岁月的留香,才能长出稚嫩的枝蔓,等待终有一天终能枝繁叶茂,翳翳yīn天。
听起来很美好,但相信我,这绝对不是容易的过程。
——2006年3月26日
夜间陈路忽然醒来的时候,朦胧间看到林亦霖像是没了灵魂般的那样傻坐在chuáng上。
因为是背对着,只能看到他不宽的肩膀,还有宽松的白色体恤透出的消瘦身躯。
一动不动。
房间只有淡淡的壁灯亮着,给他打上了圈寂寞的光晕。
陈路不知他是何时放下书的,更不知道他是何时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在凌晨三四点一个人发呆。
忽然很怕林亦霖是在哭泣,陈路总觉得他其实比一般的男孩子容易流眼泪。
安慰的话还没想出来,林亦霖忽然回头:“吵醒你了?”
年轻的脸平静至极。
“没有,自己醒的,你怎么不睡觉?”陈路索xing坐起来,抚了把带有倦意的脸。
在香港几乎住了半个月,林亦霖哪都不要去,一直在酒店里复习,陈路被鲁小凡安排了各种事qíng,常常忙到半夜才能回来看他,也说不上几句话。
“嗯…累得睡不着。”
“要我说你甭闷着自己了,也不差这么会儿功夫,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玩。”
“我能考好吗?”
陈路愣了下,有点敷衍:“你还怕考试?”
“怕考得太糟,又怕考得太好。”
“考什么样到时候再说。”陈路似乎也并不像谈起这个问题。
林亦霖知道他根本不想让自己参加SAT,便微微一笑:“你先睡,我一会回来。”
说完爬下chuáng随手拿起陈路的外套就想出去。
大少爷任命的跳下去将其抓获:“你gān嘛,现在几点了都?”
“我去买点儿药,我睡不着。”
“你吃安眠药?”陈路张大眼睛。
“有时候,我又不多吃,你紧张什么。”
“你别逗了。”陈路无法忍受他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立刻使劲把他往回拖,扔在chuáng上:“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小林子哭笑不得的套着大外套抬头看他:“你让我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陪你说话。”
“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都说了带你玩,我没事。”
“用不着你迁就我,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林亦霖gān脆合着衣服蜷缩在chuáng上,闷闷的说:“睡觉吧。”
这样被太好的对待,会徒生出一种压力,害怕自己到了最后根本无以为报。
陈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他三秒,气压足低千帕。
大少爷到是真的变了,硬是没发脾气,沉默的换好衣服开了门出去。
林亦霖没问,只是qiáng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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