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附在他的脸颊上,陈路对待小动物似的,叹了口气,只是轻轻但是柔到极限的把唇贴在他的额头,说道:“再过不久,我就会给你我们的家,别人有的我们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有,我要让你过最幸福最完美的人生。”
“你不要把我当成个女生那么小心翼翼。”林亦霖回握猪他的手。
“女生又怎么样……”陈路百般喜爱看着他:“林亦霖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人,我应该用尽十二分的努力爱护他。”
目光互视片刻,小林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了嘴,很安静的看着陈路,然后动作郑重的捧起他的脸,附上了和这个夏日同样温暖同样美好的轻吻。
他们拥抱住,站在街道中间,柔软的街灯洒下,看起来就像一个人似的。
“林帅?”
一声迟疑而难以抑制的惊呼打破了夜晚的沉默。
还在温存中的林亦霖惊慌失措,倒是陈路很冷静的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回头看清来者。
拎着个酒瓶的李宇森彻底吓呆了,结结巴巴的说:“路……路哥?”
林亦霖看着昔日的老同学,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很幸福的心qíng立即跌入谷底,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当艺人的陈路实在很难承受这些所谓的丑闻。
可他不知道李宇森全然比自己更慌乱。
他只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出来喝喝闷酒,怎么也没想到能看见熟人在马路上上演激qíng戏,还是俩个平时都冷的出冰的男的。
他哆哆嗦嗦的瞅着陈路安抚xing的拍了拍林亦霖。
然后又修长又高贵的yīn影朝自己慢慢接近,心中浮现出无数被毁尸灭迹的可能。
“好久不见。”陈路走到他面前,反而露出个疏离而又淡雅的微笑。
李宇森提提自己的匡威大裤衩暗自叫苦不迭:“是,是啊,电视上倒是常见您。”
陈路又笑了下,低头看着他说:“这两年很忙,有时间来请同学们聚一下吧,我请客你们挑地方。”
“好啊……”李宇森就差吓哭了,从前就听说他和林亦霖关系不正常,还为了他把别人bī退了学,但也就是说说毕竟是俩男的谁信啊,没想今天还真让自己撞见现场版的了。
“那成,”陈路看了下林亦霖说道:“我们还有事qíng,就不说了,先这样吧,回北京再见。”
“你们忙,你们忙。”李宇森赶紧送神。
陈路若无其事的回去拉过很尴尬的林亦霖,依旧亲密的往远处走去。
但临了他还是不易察觉的回头看了下,露出个若有含义的微笑。
在夜色中,很美丽,很优雅,很万箭穿心。
李宇森顷刻懂得不能说国王长了兔耳朵的理发师的郁闷之qíng了。
沉默的进了屋,林亦霖动作迟缓的换上拖鞋,惆怅的一脸闷闷不乐。
陈路倒是和平常没有两样,还摸了摸他的脸嘲笑道:“怎么着?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我怕他到处乱说你,真没想到会这样。”林亦霖不放心。
陈路不屑一顾的反问:“他有几条命可以说?”
“……你越来越像你妈了。”小林子无奈的抱怨。
“是咱妈。”嘴上占了便宜,陈路便换好鞋走到冰箱前拿出冰水来喝。
“在你和公司签约满期之前,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少在一起吧。”
“凭什么?”陈路不gān了,差点跳过来反问。
“废话……万一再这样,你被报道出来就惨了,那还怎么工作啊,那些喜欢你的人都会觉得……”小林子说出个自己在网上看到便一直哽在心里的词汇:“……恶心。”
“林亦霖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吸毒酗酒,没有乱搞xing关系,这三年我没留下半个丑闻就对你一个人好了,我问心无愧,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和别人压根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喜欢你是我最骄傲最拿的出手的事qíng,告诉全世界我也不怕。”
王子殿下依旧是理直气壮,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林亦霖站在原地半晌没吭声,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当然这是因为全然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事qíng,才会如此轻松。
第96章
恐惧是一种震击,是高度盲目的瞬间,缺乏任何美的隐示。我们所能看到的是一种尖锐刺耳的光芒而不知有什么事在等着我们。在悲凉这一方面,它在我们面前呈现出已知的东西。托马斯和特丽莎知道什么东西在等待他们,恐惧之光已失去了它的严厉,温和的蓝色光辉泳浴着这个世界,使它美丽。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这个社会称得上有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其实真正的富有往往是让常人没有概念的东西,它不是一座豪宅两架宝马就能代表的——那些充其量在有钱人的世界里算个初步小康罢了,社会的金字塔越往上走便越抽象越令人叹为观止。
很凑巧,我们的陈路王子就是被他无敌的母亲放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出生就美国国籍,锦衣玉食,贵族教育。
为人随xing,不懂形而下的痛苦窘境。
他不是有钱,是有资产。
有一串能把所有人压死的恐怖数字而已。
但陈路真的从来没有和林亦霖说过这些事qíng,以至于小林子至今也没意识自己究竟找了个多昂贵的单身汉。
事实上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是很简单的,陈路因为生来就有而对于炫耀财富毫无热qíng,他觉得林亦霖喜欢住白领公寓,吃超市零食,偶尔逛逛街或者到郊外骑两圈自行车都挺好的,只要能让老婆高兴自己过得朴素一点未尝不可。
可是一旦离开林亦霖陈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有最安全的保卫,最低密度的生活圈,所以真的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切实的陷入那种乌龙事端里面去。
后来回味起来所谓算命的师父简直胡扯,到底是谁有劫他搞清楚了没有?
那天的事qíng是这样的。
陈路做完公司的通告,一个人在北京无所事事,便想开车到郊外的休闲会所泡泡温泉。
他平日里总是被颜清薇安置了持枪的保镖,几十年如一日,即便母子俩冷战时也如此——因为想靠绑架捞点他们家的零头而bào富的歹徒简直太多了。
所以陈路在外环公路上发现后面一直有陌生的车跟着时并没有太惊慌,想想充其量不过可能会安排后事而làng费点时间罢了。
倒霉之一就在于这回的坏人不是想要钱,而是几个被颜清薇吞并了公司的人雇来的杀手,根本就是想铤而走险打击报复。
陈路看到他们忽然超车时已经有点晚了,那辆硕大的吉普竟然硬生生地撞了过来,试图两败俱伤。
急打方向盘还是没能控制住跑车的失控滑行,一声巨响它竟然撞倒路边栏杆外的大树,xing能良好的应急保护并没有让陈路受到太大的伤害,他只是吃痛的摸了摸磕到玻璃的额头,见没流血,便冷眼旁观起追上来的保镖们和歹徒的火拼来了。
这群人竟然也是带枪的。
看着外面激烈的打斗陈路微微皱眉,他打颜清薇的电话打不通,给她留了条信息,便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因为不知道那单生意到底gān不gān净合不合法,陈路最终还是放弃已经按出的110,正巧这时外面也安静了,竟然再没有人跑动,倒在地上的八九个男人都被击中,血流的到处都是。
他等了半分钟见毫无动静,便无奈的打开车门走下去想看看qíng况。
结果倒霉之二就在于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
看到忽然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几个小混混似的男生,他就有点后悔自己百年不遇的鲁莽了。
小混混的头子拿着把普通的手枪,年龄并不太大,但意外的很yīn沉。
竟然是当初和自己打了一架以致被颜清薇赶出学校的张一唯。
多年未见,若不是头脑好记忆力不错简直称得上是互不相识了。
所以若不是此刻相见,恐怕陈路这辈子也想不起他的存在。
张一唯拿枪口指向站在那面无表qíng的陈路,越走越近,终于很玩味的打了声招呼:“了不起的大少爷,很久没见了,不会贵人多忘事的不记得我了吧。”
陈路没吭声,当初他就不大同意女王不留qíng面的把个孩子bī得无路可走,那实在是很霸道的行为。
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
只求颜清薇能早点看到刚才的短信。
不然就算她再愤怒让全世界孩子都成失学儿童也没有用了。
陈路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在危险qíng况下要尽力保证自身安全,他没傻到相信自己能占到带枪的仇人什么便宜,便沉默并且没有抵抗的和张唯上了他们那辆破夏利,车开得七拐八拐的,绕到北京郊区的旧仓库已经天色渐晚了。
小心的和几个没品到不像样的少年进去,陈路实在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们到底想gān什么?要钱吗?”
“老子知道你家有钱,老子不稀罕!”
张一唯忽然转身,大声朝他喊道,眼睛红红的。
陈路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点受不了的眼神,宛若看着jīng神病。
枪托毫不留qíng的砸在他的额头上,血瞬时就流了出来,陈路吃痛的捂住伤口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冷冷的劝告他:“你最好不要这样,不然有你后悔的一天。”
“哈哈,开玩笑,先顾好你自己死活吧。”张一唯嘲笑着转着那把不知从哪里来的手枪,本来陈路还怀疑真假,被它砸到算是死心确定了,只能拖一步算一步的等着人来救驾。
见陈路闷声无言,张一唯哼道:“算你识相。”
说着从夹克里掏出个手铐扔给染着huáng毛的同伴:“把他锁上,这小子练过的。”
陈路顿时怀疑他偷了警察的东西,暗想张一唯到底犯了什么事qíng,万一有人命在身,他还真不差自己这一个了。
“老大,我们还是别gān了,这不是绑架吗?”喽啰之一有些犹豫。
张一唯抬腿就踹他个跟头,动作粗bào的上前来用枪口指着陈路的额头,几下便把他用手铐拷在废弃的架子上,骂道:“没用的东西,滚出去,有qíng况赶紧通知我。”
“是,是。”
几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仓皇应答着跑了出去。
看着陈路轮廓优雅的脸沾满了血迹,白色外套被铁架蹭出几道脏痕,张唯就从心底泛出了种破坏的快感,拿枪拍了拍大少爷的脸说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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