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_殷寻【完结+番外】(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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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惹眼的当属一室的花海。

  那是令人迷醉的紫莲,蔓延了房间每一处的视线,这里的每一支紫莲都是jīng心挑选过的,没有参差不齐的形状,没有长短不一的个头,就连花苞盛开的大小都一模一样,每一支都定格在最灿烂的时刻。并第一时间空运入京,长途跋涉尽显身份的尊贵。

  花影与灯影jiāo相辉映,渲染了làng漫的气氛。

  晚七点,年柏彦准时到了包厢,那枚经由他一手打磨的钻石戒指被他轻放在身边最近的紫莲丛中,看着一室的花海,他想起第一次送素叶紫莲的qíng景。

  那是在他从公司出来回她住所的路上,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姓金的单膝跪地高举玫瑰的一幕,在那个画面中,他只能做那个无动于衷者,压下心头所有的不悦看着那一场荒诞的表演。

  可发现,最荒诞的是自己。

  在途中他破天荒地专程拐进了花店,那家花店的规模不小,他置身于花海中,看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花呆愣了很久,有太多是他叫不上名字的花,他认识的花怕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店主问他想要什么花,他想了半天只说了句,特殊点的。

  于是,店主就给了他一大束的紫莲。

  结果就是,当素叶抱着那束紫莲于暗夜之中笑靥如花地与他凝视时,他觉得女人如花四个字送给素叶最好不过。素叶抱着紫莲是那么开心,那双美丽的眼睛宛若夜空星子,娇滴滴地扑到他怀中时,芳香醉人。

  他深深自责了,是他平时太忙,竟忽略了女人和花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他很少送她花,就如同他很少在她面前甜言蜜语一样。

  所以他时常在想,是不是素叶也跟其他女人一样,都喜欢这些?

  年柏彦承认自己做不来这些事,也许是他太过粗心,也许是他太过自信,可从今晚开始,他想让他的叶叶成为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七点十分左右,餐厅经理将备好的菜品名称拿给年柏彦逐一过目,从前餐冷菜到主餐jīng品,再到餐后甜点、水果,年柏彦每一样都看得仔细。

  就这样,一直到了七点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素叶。

  年柏彦看着时间,盯着分针一格一格地跳动,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他有了生平之中最qiáng烈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直到八点,还不见素叶的身影。

  年柏彦的眉头紧紧皱拢,一贯平静的眉眼也染上了一丝焦急,他开始频抬腕看时间,当机械指针不疾不徐地指到了“8”时,他拿起了手机。

  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对方都是无法接通。

  年柏彦有了担忧,想了想,直接往四合院打了一通电话。

  响了很久,是年柏宵接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

  “叶叶回家了吗?”他沉着气问了嘴。

  年柏宵回了句,刚到家,进了房间里就没再出来过。

  年柏彦闻言,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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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开灯,室外的夜灯闯进了幽暗的卧室。

  素叶静静地坐在chuáng上,看着落地窗外,那片夜空上的月亮。她的身影笼罩在寂暗的光线里,身后是同样寂寞的小小背影。

  她双手抱着膝盖,长发垂落脸颊时衬得愈发青白。

  年柏宵在门外咚咚咚砸门,不客气的态度,“有什么事?不要想不开!”

  素叶始终抿着唇,不吱声。

  砸门声越来越大,末了,她才冲着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嗓子,“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儿。”

  门外,没了声音。

  是的,她没什么想不开的,甚至说她想得很开。

  只是,直到现在回到这里,坐在了chuáng上素叶都不明白自己主动找上白冰的目的是什么,她到底想要在白冰身上得到什么?

  当她和白冰结束完对话后,白冰问了她一句,你相信年柏彦是爱你的吗?

  她则笑着回答,这跟你没关系。

  没错,她和年柏彦的爱qíng,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他们两个人的事跟其他人有关系吗?素叶一直觉得爱qíng是件挺简单的事,在这条路上,她只要爱着他,而他也爱着她就行了。

  可走着走着,怎么就疲累不堪了?

  从听到病房里的那番话到现在,她都在沉默中度过的,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嚎啕大哭。

  她尽可能地将所有的悲愤压下,尽可能地去分析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尽可能地来找些反驳年柏彦那句“不爱”结论的论证。

  她是那么善于自欺欺人,即使在亲耳听到了年柏彦的话,亲眼看见了年柏彦侧脸的冷漠淡然,她还是尽最大可能地来回忆过去,回忆年柏彦对她所做的点点滴滴。

  她不理解,那么爱那么爱的言行,那么令她一次次动容的温柔怎么就成了假的?她不是没见过他的认真,她不是没从他眼眸里读出过真qíng,怎么能是虚qíng假意?

  连许桐都会跟她说,素叶,你是不一样的。

  她是那么深信她在年柏彦心里是不一样的,并且自信着自己的自信。

  也许,她找上白冰的最大目的,就是想要通过白冰来证实,她是唯一一个能让年柏彦破例并且能让他目光停留的女人。

  说实话,白冰对年柏彦的感qíng对她来说触动不大,她压根就不在乎白冰有多可怜,她恨不得一巴掌打在白冰脸上,狠狠说一句,活该,谁让你主动送上了门。

  她是知道年柏彦有过qíng人,虽说心里难过但能理解,正如她有一段不敢去碰触的往事一样。最起码她知道年柏彦这个人不是个终日在女人堆里寻欢作乐的男人。

  可恰恰是这点,素叶才有了迟疑。

  她qíng愿希望年柏彦处处留qíng,像叶渊一样,也不愿他一点qíng都没有,这很可怕。

  心底始终有两个声音在抗争。

  一个声音说,素叶,你别傻了,你不是心理咨询师吗?你要凭着自己的感觉去相信年柏彦啊,相信他是爱你的,当天也许只是个误会。你扪心自问他平日对你不好吗?你病了他都会放下工作从外地赶回来陪你,他为了你不惜解除了自己的婚姻,你受伤了他比谁都紧张,你犯错了他比谁都严厉,只怕你行差踏错,你怀孕了,他高兴地抱着你恨不得满屋子乱飞,这样一个男人,你还需要怀疑吗?

  另一个声音说,素叶,你醒醒吧,你的眼睛没有毛病吧?你没七老八十耳朵不灵光吗?那天年柏彦当着你父亲的面儿说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还要自欺欺人到哪一天?你以为你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我告诉你,所有受过伤害的女人都以为自己在另一半心里是独特的,她们为什么会受伤?就是因为她们的自以为是!像白冰那种明知道自己是qíng人身份的女人到头来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结果呢?他对你好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他知道叶鹤峰放不下你,知道你才是对他最有帮助的那一个,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跟你演场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场戏码也许就是打算了跟你演一辈子,因为只要押中了你,他的前途才会更加畅通无阻,他吞噬jīng石才能更名正言顺。

  这两个声音不停地在素叶脑中jiāo织、争吵、碰撞,她快疯了。

  什么是生不如死,她彻底体会到了。

  她分不清年柏彦是真还是假,也分不清这条爱qíng道路上的是是非非是真还是假,这就好比她之前接手过一个个案,那个人做梦的时间远长于普通人,他每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对现实的一切也产生了质疑。

  所以,当两个声音打架时她才终于承认,自己就是个普通女人,在乎的永远就是他爱与不爱的问题,在这件事上的真假判断让她迷失了,没了标准。因为,她就是一个在爱qíng上磕磕碰碰的人,没有那么丰富的阅历和经验去判断。

  卧室的门被一把钥匙轻轻打开。

  外面的灯光从门fèng间挤了进来。

  有熟悉的脚步声踩过来,沉稳的,有力的,不疾不徐的,她不消回头也知道是他回来了,他的身上有了不曾有过的清香,像是莲花的味道,将他的木质香轻轻遮掩。

  很快地,她的肩头一暖。

  男人的大手轻轻揽住了她的双肩,然后,她被带进了一尊结实的胸膛里,他的领带还没有解开,甚至领带夹还在,微微铬疼了她的后背。

  “我在huáng埔会等了你一个小时。”头顶上,年柏彦的气息温凉,落在她耳畔的薄唇也卷了室外的一点冷。

  “对不起。”素叶没有拒绝他的怀抱,也许是无法拒绝,也许是真的累了。

  年柏彦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道,“这件事怪我,我不应该由着你的xing子,应该去接你。”

  素叶依旧凝着窗外的月光,良久后轻轻摇头,“我所说的对不起不是为这件事,而是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需要你帮我解答。”

  话毕她扭过脸,对上年柏彦那双深邃如夜的眸,一字一句问,“叶玉这件事,依你的能力其实是可以压下来的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

  素叶的话问得丝毫不见余地,像是问句实则肯定。幽暗的光线跃入了她的眼,看上去有些许的暗光浮动,流转之间又蔓上了一束孤寂。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视线不离须臾。

  在没遇上素叶以前,他觉得所谓的美,就是枯燥的单一的定义,入眼了喜欢了就是美。但如今在他怀中的女人,她的脸微扬起是那么的悲伤,眼睛却如苍穹般空灵,美得那么令人心疼。

  原来有的时候,心疼也成了美。

  年柏彦只当她经历的事太多,从原本类似地下qíng似的相处模式公然而然地光天化日了,虽说他极不愿意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和她两人的关系,但事实证明,他也好,她也罢都拴在了这条路上。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怕是她的心理压力更大,但他始终记得她信誓旦旦的承诺。

  从婚姻状况的曝光到艳照事件,从叶玉与曲艺的事再到叶鹤峰的离世,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就算是再坚qiáng的女人也会身心疲累。

  所以,他舍不得责怪她平铺直叙甚至是态度冷淡的问话,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叹一声,“叶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他也有自私的念头,正如此时此刻。

  可恰恰就是年柏彦这种规避的态度令素叶皱了眉,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于他宽厚的掌心间,她的指温还残留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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