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琴轻轻摇头,“如果你真是为了叶澜好,就离开她吧,叶澜需要的是富饶稳定的生活,而不是每天过着行走在刀刃上的日子。”
“您不是叶澜,怎么可以为她下这个决定?”
“我猜想,叶澜去了趟云南后改观肯定不小。我的女儿从来没去过那么险乱的地方,她的旅行路线一向都是悠然安静的地点。我不知道她能看见什么,但我想,你所在的环境一定是她无法去想象的,甚至说跟她想象中的qíng况大相径庭。因为她从来都没接触过那种环境,你让她能够心平气和坦然处之不大可能。这个丫头一向崇拜警察,爱看警匪片,觉得警察在办案时很酷很帅,实际上呢,哪有那么简单和容易?素凯,你是做这行的,应该更清楚。”
素凯的呼吸加促,眉头聚拢。
“你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上的是警校,学的是摸爬滚打,接受的是最严苛的训练,她呢?说她养尊处优有点过分,但话糙理不糙。你警校毕业就能执行各类艰难的任务,打jiāo道的是社会三教九流,什么层次的人都有,看过光明的,也领教过黑暗的,但在叶澜的世界里,只有光明没有yīn暗。听说你们见面是在机场她被劫持做了人质,知道当时她为什么没害怕吗?不是她多勇敢多么视死如归,而是她真的没认为倒霉的事会落在她头上,再加上有你和素叶在场,她更不会觉得害怕。我敢说,如果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拿枪同时指着你和叶澜,你会想法设法将他击毙,而叶澜,会天真地想着怎么说服他去做个好人。”
最后,阮雪琴将钱重新放到他手里,语重心长道,“所以,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qíng,放开叶澜吧,这样,你也再无顾及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
他没说话,将钱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他和叶澜之间,其实是真的隔了一层东西,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是存在着。
打从云南过来后,素凯就感觉到了叶澜的yù言又止。
正如阮雪琴说的,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qíng,感受到了不是她世界里的境况,她的惊恐、她的迟疑,令他深深地心疼。
他心疼,只因为她的害怕,还有,他和纱卡不得不存在的关系。
她的世界,他进不去。
而他的世界,他邀请了,却又怕脏了她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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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像是行色匆匆的脚步,从到B,再从B到C,看似在重复着固有的路线,实则却是迈向变化。
当然,也有自娱自乐,生活无大风大làng的人,如素冬和方笑萍。
素冬还是每天坚持去武馆,回来时会手提一尾鱼或一篮菜,然后方笑萍就会数落他不会买东西,问他在哪家买的,他告知后她就又会说,你怎么能去那家买呢?应该去哪家哪家,比你去的能便宜两块钱呢。
日子,就似乎在jī毛蒜皮中度过。
而素叶,周末窝在家里,周一就去学校上课,闲暇时会翻看叶鹤峰留下来的日记,看着他记录下和她母亲的点点滴滴。
没有感动是假的。
虽说每次她都跟自己说,别看了,看多了你就会被催眠,但还是会在想起的qíng况下翻来看。
然后就是年柏宵的事。
他进入车队的事貌似不那么顺利,因为他之前带给车队的麻烦,虽说教练一心想要他归队,但车队里有个不服他的小子,始终在跟他较劲,不同意他的归队。
车队,一行人,最重要的就是讲究团结战略,这才能战无不胜,所以教练也很为难,拼了命地在两人之间调和。
周日的时候,年柏宵闷闷不乐地跑过来跟素叶说,他被年柏彦下了逐客令,年柏彦的意思是让他到钻矿上历练历练。
这好比是雪上加霜,给年柏宵来了个双重打击。
素叶没听年柏彦提起过这件事,想必是在私下跟年柏宵说的。
所以她很不理解年柏彦的做法,他不是希望年柏宵留在北京吗?怎么又要把他送到矿上去?他长了火眼金睛,不是不知道年柏宵对钻矿不感兴趣。
最后年柏宵软了口吻,哀求着素叶,让她帮着说说好话,只要等他进了车队,一切都好办了,年柏彦总不能去控制整个车队吧。
素叶其实很想告诉年柏宵目前她和年柏彦的状况,就算是以前的关系,依照年柏彦的xing格也不可能听劝,他是个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更何况这是关乎到他弟弟前途的事。
奈何,年柏宵沮丧得跟个孩子似的,脸近乎皱成了核桃,素叶看着也于心不忍,只好点头同意。
就这样,到了周一的晚上。
今天素叶只有半天课,上完课后她去了趟进口超市,打算买点东西回家随便做点。正推着车经过水果区的时候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纪东岩。
素叶愕然,他怎么逛了超市了?
正打算上前打个招呼,岂料又看见个女人身影贴上了纪东岩,热qíng洋溢地挽上他的胳膊,声音娇滴滴地如huáng鹂鸟。
“今晚我给你做牛排好不好?”女人指着牛排区,一脸兴奋,“这个霜降不错,很新鲜啊,很难得能在这儿买到这么好的霜降。”
素叶只能看见纪东岩的侧脸,他看似很不耐,将胳膊抽出来,“想吃牛排直接去店里吃就行,不需要在家做那么麻烦。”
“不麻烦,为了你什么都不麻烦。”女人像是没看见他的不耐,深qíng款款地说了句。
纪东岩没理会,抬腿刚要走就被女人一把拉住,她仰着头,娇滴埋怨,“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父亲的。”
他皱了下眉,虽说不qíng愿,但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素叶赶紧猫着腰从另一旁绕过,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的脸颊清晰可见。
心中惊骇。
要不她怎么觉着这个女人的背影看上去挺眼熟的呢,她不就是那个开船到了小岛,又跟年柏彦纠缠不清的女人吗?
叫……乔伊。
可是……
素叶真的一头雾水了。
这个乔伊怎么跟纪东岩混在一起了?她不是……跟年柏彦的关系很好吗?
难道……
素叶想起那天纪东岩掐断通话时的一幕,难道说,这个乔伊来北京其实是找纪东岩的?
那要是这样,那她还跟年柏彦那么亲近?
素叶厌恶皱眉,快速推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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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
是林要要和叶渊的父母。
之前一直没见过面,缘于叶渊有点担心他的母亲会在对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因为他是了解母亲的,打小就出生名门,对于普通家庭的人,她多少有点自傲心理。
但阮雪曼跟他保证说自己只谈结婚的事,口外的话一句不说,又补上了句,你们都快结婚了,我和未来亲家再不见面的话,会让对方觉得咱们男方不会办事。
叶渊想想也是,关于婚事,一直都是他出面跟林父林母协商,有一次林母问及了他,你母亲有什么意见呢?
叶渊当时回答说婚事他做主,但现在想想的确不是那么回事,中国人还是很注重传统习俗的。
所以,他安排了饭局。
用餐的地点叶渊没选择阮雪曼常去的私家会所,他生怕林父林母会不自在,于是便在乙十六北海御膳堂店预定了位置,将双方父母请到那边用餐。
餐桌上,阮雪曼还真是一反常态,没喋喋不休,在穿着上也没凌高人一等,相反的,穿得挺素气的,是有点偏传统的女装,清淡颜色为主,还真是令叶渊放了一把心。
三个人聊得还不错,阮雪曼主听,她意外地表现出了作为男方家的落落大方,在聘礼上,给出的条件也很厚实。
林父林母对聘礼倒是没有太多要求,只希望两个孩子能过得幸福就行。
但在最后,阮雪曼提出了一点,那就是婚后要跟婆婆住一段时间,这是传统,不能更改。
林父林母面面相觑,脸色有点不自然了。
叶渊看了出来,看着阮雪曼说,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生活。
阮雪曼却笑着说,你放心,我又不是要你们一辈子跟我生活在一起,只是一段时间而已,要要嫁进来的又不是普通人家,结了婚她就是叶家长媳,有些规矩呀她得懂吧,有些人她得见见吧。这都得我这个未来婆婆手把手教她。
然后没等叶渊回话,她就看着林要要问,你的意见呢?
林要要始终是安静的,听到这句问话后就轻声说了句,我没有意见。
阮雪曼便高兴了。
叶渊看着林要要,有点诧异。
等宴席散了,只剩下叶渊和林要要两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她,刚刚你说你没意见,是发自内心的吗?
林要要倏地抬头,有一瞬目光灼亮了一下,但很快地,光亮退散,她低下眼,没说话。
叶渊却明白了,苦笑,说,你是想说这婚姻都不是你心甘qíng愿的,又何况是婚后生活呢,对不对。
林要要将头转向车窗外,抿着唇。
叶渊攥了攥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
可很快地,他就笑了。
手臂一圈,将她搂在怀里,问她,等你怀孕的时候我们去国外吧,这样,我们可以多生几个孩子。
林要要诧异,盯着他。
叶渊却笑得随意,我能娶了你已经是我赢了,就算你再不心甘qíng愿也是我老婆,要要,日子是要边过边看的,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会怎样。
林要要听着这话刺耳,但也没推开他,良久后,闷闷地说了句,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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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不知道周二年柏彦能不能回京,窝在沙发上,一直在想着超市的一幕,有好几次想打电话给纪东岩问他,乔伊到底是年柏彦的什么人,又或者是你的什么人,但又怕打过去会跟乔伊撞车。然后又想着年柏宵的事,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她要怎么跟年柏彦说呢?
正想着,电视里的娱乐周报引起了她的注意:宅男女神安静被爆与富商在酒店秘密约会,记者跟随偷.拍,惊觉富商正是jīng石集团总经理、钻石大亨年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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