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去哪儿?
见她神qíng慌乱,年轻人迟疑了一下,“你这么着急,打电话不行吗?”
素叶无力摇头,“打不通……”
年轻人恍悟点了下头。
“对,你打电话给你们老板呢?”素叶又抓住了一线希望。
岂料年轻人摇头,“老板那个人工作起来很讨厌被人打扰,出门也喜欢两袖清风的,所以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放在店里呢,他出门没带啊。”
最后的希望也成了泡影,素叶觉得脊梁骨都像是被人抽离了似的。
年轻人看着她,生了恻隐,想了想道,“我隐约听到了他们提到刺绣的技术问题,好像是遇上了什么难题,这样吧,我给你写几个其他绣坊的地址你挨家找找,说不准他们是拜访了其他苏绣老手去了呢。”
素叶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多谢多谢。”
年轻人把古镇上的几家绣坊的地址都写给她了,并大致告诉了怎么走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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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一场瞩目的奢华品牌文化论坛在京举行,纪氏旗下的高级珠宝会所玺汇以“最美钻石”的chūn季新品加以冠名,签约仪式在玺汇的顶级VIP大厅举行,纪东岩亲自出席,与对方的集团兼董事进行签约。
出席签约仪式的还有文森,他的BRIGHT将最为重要的渠道配合其宣传。
在签约仪式上,玺汇向众媒体展示了从南非库里南钻矿开采出的重量级罕见原始钻,并对外宣称,这颗原始钻将以全新形式推出市场。
媒体记者们纷纷记录,这颗原始钻在玺汇占据重要地位,可见一旦重现市场,将会引来各界人士纷纷折腰。
除了纪氏签约的代言人,白冰和安静的赞助出席也引来了不少媒体的关注,白冰在闪光灯和镜头下灿笑如花,安静的脸色略有苍白,但也尽量展示最好的一面给媒体。
“你想利用纪氏来为她解困?”用餐完毕后,待白冰主动上前跟纪东岩搭讪时,纪东岩淡淡笑着问及。
白冰看了一眼周旋在众多男人身边的安静,轻轻哼笑,“如果不是怕媒体乱写,你以为我会想跟她一同出席吗?因为她的那点破事儿,已经连累到我了。”
纪东岩轻轻晃动着酒杯,“你是指无法代言jīng石的事?”
“本来已经谈得差不多的!”白冰抿唇。
纪东岩状态悠闲,“据我所知,白小姐,并不是谈得差不多吧?年柏彦松过口吗?”
白冰微微眯眼。
“有话直说吧。”纪东岩轻轻哼笑。
白冰拿了一杯红酒在手里,抬眼看着他,“我以为年柏彦会念旧qíng。”
纪东岩像是听了笑话,“他身边的女人已经换了,是素叶,不是你,你觉得他会念旧qíng吗?”
“是安静自作主张去房间找了年柏彦,凭什么我要受连累?”白冰毫不客气。
纪东岩慵懒地坐在沙发扶手上,隔空与不远处的佳丽笑了笑,举了下杯子,潇洒又有点疏离,却惹得佳丽脸红了,双眼如水晶般光亮,一口喝了杯中酒,跟他示意了一下。纪东岩便笑了,也一口饮进。
那佳丽笑得嫣然,轻轻对着摆了个口型:等你。
纪东岩没回应,薄唇只是轻轻一勾。
白冰顺着看了一眼,没过多表示,再回头继续道,“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我。”
“你在这场事件上不可能一点没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吧?”纪东岩这才把目光扯到她身上,似笑非笑。
白冰脸色有点尴尬。
“看来,真正想解困的人是你,但白小姐,很抱歉,纪氏还没这么能耐。”
白冰看着他,没气没恼,只是突然说了句,“没有共同的利益,纪公子当然会说没那个能耐帮我了。”
纪东岩挑眉。
“我知道你有心对付年柏彦,我可以站在你这边。”白冰道。
纪东岩举了下空杯子,很快,就有人上来为他换了杯新的,他抿了一口红酒,淡然道,“我看,你是被年柏彦bī疯了。”
“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未有过固定女伴,我以为我还会有机会,毕竟我是待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我不惜利用安静接近他,顺便的,我也可以再跟他熟络起来,但是年柏彦的心太狠了,他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白冰说得寂寥,又说得痛恨。
纪东岩起身,“说实话,我没兴趣听你和年柏彦的感qíng史,至于你想用什么方式回到年柏彦身边那是你的事,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掩藏的小心思,连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觉得年柏彦会看不懂吗?他对你,貌似一直是局外人的身份。”
“我在年柏彦身边待了三年,也爱了他这么多年,你要清楚,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什么事qíng都能做得出来。”白冰对他说道。
纪东岩听得不耐烦了,gān脆将杯子放到了一边,“看在你今天为我捧场的份儿上,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想要顺风顺水最好先帮着你的姐妹脱困,否则也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办法很简单,你让安静去找素叶,她能明着对付你们,就有办法让这件事平息,但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的脾气很怪,很难被说服。”
见他要走,白冰冷笑,“你在担心什么?怕我来探你的底?”
“你有这个本事吗?”纪东岩停住脚步,反问。
白冰走到他面前,低笑,“三年的时间,我陪了他三年,就算不是朝夕相处,对于他的一些习惯我多少还是了解的,纪公子,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纪东岩微微愣住。
白冰却轻轻点了下他的胸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丁司承端着酒杯走过来,看着走到男人群的白冰背影,抿了一口酒,问,“她要转战纪氏?”
“被jīng石拒签的确很扫面子。”纪东岩说了句。
丁司承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过一杯酒递给了纪东岩。纪东岩接过,若有所思,良久道,“jīng石虽说没有对外宣传,但叶渊的确是将大权彻底放手给了年柏彦,加上年柏彦吸纳jīng石的2%股权,现在的他能与叶家人平起平坐了。”
“叶渊跑了,但他叶家长子的身份、jīng石董事长的身份是跑不了的。”丁司承不急不躁。
纪东岩看着他,“这件事,你没办法越过年柏彦来达到目的,有年柏彦挡着,你动不了叶渊。”
丁司承冷哼,“那就先除掉年柏彦。”
“这是个大工程。”纪东岩没意外,也没惊奇,语气很淡,“你想除掉年柏彦,首先就要拆分掉他身边的人。”
丁司承沉默了会儿,再抬眼,有明暗不定的光闪过,“你是指,素叶?”
纪东岩轻轻一笑,与他碰杯,“想动叶渊,就要踢走年柏彦,想要让年柏彦孤立无援,素叶,是关键。”
丁司承若有所思,仰头,饮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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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愈发地大,在灰瓦上溅起万串水珠,然后沿着瓦棱成流地往下淌。
素叶像抹游魂似的在青石长巷上走,yīn沉的天吞噬了她的影子。长长的巷子,只有她一人在游dàng,手中的伞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她踩过小小的水洼,水珠飞溅时浸湿了她的鞋子。
已是无暇顾及了。
她的脚跟磨红了,打湿的裤腿紧贴着小腿,凉得直入骨髓。
终于,素叶再也走不动了,在一家紧闭大门的店铺前停住了脚步,收了伞,蜷缩在能够遮雨的屋檐下。手指已经冻得不会打弯,没了知觉,于是,一直紧攥着的地址忽地被风chuī走了。
素叶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写满绣坊地址的纸张飘摇在风雨中,然后被豆大的雨点砸在了不远处的青石板上,像是再也飞不动的鸟儿,终于淹没在洪流之中。
两个多小时,她都在按照地址一家绣坊一家绣坊地问,有的绣坊压根就没见过年柏彦,只有一家说他们曾经来过,但已经走了。
她似乎总是晚了一步,总是追不上年柏彦的步伐。
后来,素叶开始沿着古镇,恨不得挨家挨户去敲门了,只要是开着的店铺她都上前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年柏彦。
他们怎么可能看见他呢?
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光打量着她。
小小的屋檐,遮住了一方有雨的天空,湿冷的风黏糊着她的脸颊、她的衣裳、她的发丝。素叶经历了从焦急到疯狂再到绝望的过程,最后,只剩下看着地上雨水乱溅的力气。
哆嗦着手指,掏出手机。
信号弱得令人发疯。
只剩下5%的电量。
她不敢轻易使用网络,因为只要她随便点开哪个网页,手机马上就会无声无息了,她现在唯独希望的就是,定位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舅妈的哭声一直在她脑子里撞击,撞得她心口痛得要死。长这么大,她只见过舅妈这么痛哭过一次,那就是她母亲离世的时候,当时舅妈的哭声让人听了揪心揪肺的疼。
素叶的眼泪就这么砸下来了,无法控制地直流。
年柏彦,你到底在哪儿?
深深的绝望将她一层又一层地笼罩,像是密不透风的塑胶袋子,缠住了她,吸走了空气,她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
找到一个人很难吗?
不难。
只要你有他的地址,或知道他的电话,或清楚他的家人或朋友的qíng况,哪怕是任何一种方式都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
但是,如果这些都行不通呢?
他的电话你无法打通,他的家人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出现在哪里,去了什么地方时,你还能找得到他吗?
素叶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你想要找到一个人,也并非是件容易事。
当手机成为摆设,当网络不再,当这个人不留丝毫信息,那么,他就可以在偌大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要找到年柏彦,这个念头由最开始的qiáng烈坚定到最后的无助绝望,这个心路历程很短,却将素叶折磨得苍白无力。
这个时候,长街之上空无一人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找不到年柏彦,她没能力找的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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