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的胳膊被他揪得生疼,见他脸色不悦心中自然着急,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先将他打发走。而不远处的年柏彦正巧转头看见了这一幕,朝着这边走过来。
“司承你先放开我,这件事日后再跟你解释。”她的嗓音也压得极低,急得近乎低吼,年柏彦越走越近,她生怕他会起疑。
然而丁司承没有放手的打算,眉头蹙得更紧,“你很清楚你俩是什么关系,想玩火自焚吗?疯了吗?”这段时间他虽说不在北京,但不意味着素叶的事qíng他不知道。
两人拉扯的场景在旁人眼里看上去怎么都显得暧昧非常。
年柏彦走上前时,素叶突然觉得后背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压迫力。他开了口,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淡,仔细听上去却有点探究口吻,“叶叶,这位是?”
“叶叶?”丁司承看着素叶眸光一厉,似乎想要询问年柏彦唤这个名字的初衷。
她赶忙开口,“哦,这位是我的导师丁司承。”又看向丁司承,不停地给他递眼神,“他是jīng石集团总经理年柏彦。”
丁司承的唇抿得紧紧的,对素叶的神qíng视而不见,看向年柏彦的目光里多了一份警觉。而年柏彦始终沉稳淡漠,主动冲他一伸手,礼貌疏离,“幸会。”
这么一来,他就不得不松开素叶的胳膊,只好伸手与年柏彦相握,“幸会。”
两个大男人的手握在一起的同时,素叶也赶紧趁着这个空挡儿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臂。两人只做简单寒暄,很快年柏彦又转头看着她,“可以走了吗?”
“啊,可以可以。”她忙不迭地回答,下意识瞟了丁司承一眼,他的脸色看上去极难看,心尖窜过点不舍,却又很快压了下来。
年柏彦轻轻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再看向丁司承时依旧温润有礼,“丁先生,再见。”
丁司承自然也不能在他面前抓住素叶问个清楚明白,只好点点头说再见。素叶跟着年柏彦离开,临上车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那儿,一动不动,高大身影有几分落寞。
车门关上的那刻,隔去了外界的焦躁和狂热,素叶有点难受,就像是突然间亏欠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亲人似的那么难受,隔着车门,后视镜中的丁司承越来越远。
午原相承造。车子一路朝着机场方向驶去,公司的司机将车子开得很稳,这个时间段道路通畅,没经历磕磕碰碰的塞车。
车厢依旧沉默。
年柏彦原本也不爱说话,上了车就在处理文件,而一向喜欢热闹的素叶因为内心纠结和愧疚也陷入安静,一声不吱,只是倚靠在车窗旁面无表qíng地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建筑物。
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也大约是年柏彦终于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文件,在尾页签好名字阖上文件时甩过来淡淡的一句询问,“他真是你的导师?”
正处于神游太虚中的素叶没料到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会突然开口,转过头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神迷惘如夜雾中露珠。18Qf。
他的胸口像是被不知名的物体撞击了一下,力道很轻却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丁司承,真是你的导师?”他又重复了一边,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很有耐xing。
“哦,嗯。”素叶这才听清他问了什么,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年柏彦便不再问了,将文件放置一旁后身子倚靠在后座,开始闭目养神。一旁的素叶倒是起了迟疑,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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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鄂尔多斯机场时将近下午三点多。
在万空云层之上,素叶能看到云絮层层叠叠如海làng般铺向远方,等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映入眼的是在北京看不到的碧蓝清澈,宛若上好的蔚蓝琉璃。
珠宝展会为两天,第一天媒体见面会第二天展出及拍卖,时间上安排得很紧。年柏彦的行李很少,只拎了个很小的男士外出箱包,一下机,他照样做了次小红帽,直接帮着素叶拎上行李,弄得她倒是挺不好意思了。
来接机的人不少,还没等出港素叶就看到有些人冲着这边不停地挥手,年柏彦两手并一手,也跟着打了个招呼,她发现,他唇角的笑似乎明艳了些。
刚一出来便有十好几号人将他团团围住,如果不是因为年柏彦面含微笑,素叶还误以为是媒体的记者,但仔细看上去发现不乏有些在电视上熟悉的面孔。她零星认识几个,其中有政界的、商界的,向来这些人的身份各个不简单。
年柏彦似乎跟他们的关系不错,任由他们相互拥抱握手甚至是捶打,看得出友qíng不一般。其中有一人是素叶脸儿熟的,远胜集团董事长盛天伟,据说他是当地户,父辈凭借鄂尔多斯盛产资源起家,到了他子承父业后将jīng制鄂尔多斯羊毛,将其推向了全球高端市场,而近两年又听说他将视线落在了能源开发上,近乎垄断了鄂尔多斯市场,年初又与英国天然气公司达成购买协议,一跃成为身价数亿的巨富。显然他是跟年柏彦最熟络的,大大咧咧勾着年柏彦的肩膀,热qíng豪慡,“哥们,咱这一别也数年了,今晚上不醉不归,不准再跟我说什么量浅之类的话啊。”
年柏彦的笑掺着明显愉悦,指了指身边的这么一大群人,“内蒙的酒,哪怕是你们一人灌我一小点我都会倒下了。”
“要不咱来北京二锅头?”盛天伟哈哈一笑。
年柏彦笑答,“兄弟,别地头蛇。”
众人尽是欢笑,在偌大个机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素叶头一次见到年柏彦笑得如此开怀,她始终认为他不过就是个严肃清冷的闷葫芦,没成想在朋友面前也是截然相反。看着眼前类似团聚的场面,一时间她倒也觉得心底满满的。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听说东岩也过来,大家在生意场上都不容易,多年朋友有什么事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远远地,素叶听到盛天伟说了这么一句。
人群的热闹似乎在瞬间冷凝了一下。
半晌后是年柏彦淡笑的嗓音,“天伟,你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话毕他才转头看向素叶这边,示意她上前。
素叶融入人群,站在年柏彦身边,他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公司的顾问小叶。”年柏彦介绍得极有技巧xing,小叶,听上去像是昵称,可知qíng人会知道不过是她的姓氏,她不愿去承认的姓氏。
盛天伟热qíng洋溢冲着她握手,“这的温度好吧,没北京那么热,还不用免费吸二手烟。”
他的玩笑话逗笑了素叶。
众人纷纷朝着她笑,打着招呼,她也一一点头回礼。
“下午茶的地方都安排好了,晚上那顿饭小江他们都会过来,这会儿都应该在飞机上呢。”盛天伟豪慡地拍了拍年柏彦的肩膀。
年柏彦道,“我是听说他刚从国外回来。”
“一听是你主办的展会,他可是二话没说直飞鄂尔多斯,够哥们义气。”盛天伟的嗓音洪亮。
一行人开着车晃晃dàngdàng冲着一家当地又名的茶寮过去,虽说只是下午茶的架势,但逐一端上餐桌的jīng美餐食着实令素叶不停地咽口水,其中一道甜品显然是专门点给她的,上面的天鹅雕刻得活灵活现,令她忍不住赞叹鄂尔多斯的人杰地灵。
年柏彦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跟朋友们品茗聊天,时不时欢声笑语,但聊天归聊天,他们没人涉及工作上的事qíng。这就方便了素叶在旁大快朵颐,很显然,其他人也没吃下午茶的习惯,点心近乎进了素叶一个人的肚子里,他们喝茶倒是喝了不少。
等结账的时候,服务人员走上前声线曼妙地报出账单:两万八千五百块,盛天伟慡快签单。素叶暗自咬着舌头,这顿下午茶吃得也太贵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行人又转战到了饭店。盛夏的鄂尔多斯要比北京天黑得早,所以这边用晚餐的时间也稍稍早了一些。
素叶跟着这群人进了饭店,一入包厢便听到众人的欢呼声,定睛一看不由咂舌,包厢里还有十几号人等着他们过来,三桌酒席坐得满满的。
见年柏彦来了之后,这些个早在包厢等候的人纷纷起身上前热qíng打着招呼,年柏彦逐一问候,素叶明眼,这中间其中一些个人应该也是远道而来刚刚下机没多久,角落里放了几个行李箱。
“柏彦,好久不见了。”有一与年柏彦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上前,重重锤了他肩头一下,唇齿的温笑间格外迷人。
“好久不见。”年柏彦笑容扩大,与他大手相握。
素叶见了这人后轻轻一怔,她曾在媒体上见过对他的报道,传闻这男人生平只有两次是乖乖配合了媒体,第一次是因为旗下汽车品牌出了公关危机而举行的记者说明会上,他的出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第二次就是在去年,他对外宣布已垄断国外几处地皮下的丰富水资源,并在美国成功上市。
他对外的资料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令人印象深刻。他就是晨远集团总裁江漠远,早年是出了名的金手指,擅长将企业并购、收购及拆分,他的父亲也来头不小,是中国早年的投资大亨江峰。
没想到,他和年柏彦也有jiāoqíng,不知是生意上的往来还是其他什么的,总之素叶看到这么一大群或熟悉或陌生的jīng英面孔,不由得深深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小。
两人身上的气质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江漠远眉宇温柔润和,如chūn风和煦,整个人看起来舒服体贴;而年柏彦眉宇恬厚矜持,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总有那么一股子严肃气,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薄凉肃静,可这两人站在一起丝毫不觉别扭,反倒令人更加移不开双眼。
江漠远应该是专程来捧场的,所以两人寒暄中也时不时提到珠宝展的事qíng,而盛天伟则招呼着所有人入座,命饭店经理拿出最好的特色美食来。【有关江漠远的爱qíng故事,请看拙作《豪门惊梦2:尤克里里契约》(出版名《从来未热恋原来已深qíng》)】
餐桌上洋洋洒洒摆了不少品种的酒,有国酒茅台也有当地烈酒,素叶看着眼前这些个jīng致的酒瓶头就跟着疼,今晚得喝成什么样啊?她是知道年柏彦素来少沾酒,一时间她竟害怕,年柏彦那么慡快答应让她前往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晚的饭局?准备让她挡酒的?
☆、挡酒
中国人素来喜欢以酒会友,更别提如数地聚会在以潇洒豪迈着称的内蒙古,就算再不能喝酒的人,到了此地见了此景,也会忍不住跟着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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