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一脸委屈,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年柏彦看出文森眼里的愠怒,淡淡说道,“巨额利润我无法给你,但是,本金加利息,我可以还给你。”
“柏彦哥哥,你别乱说啊。”乔伊忍不住了,不顾文森的勒令开口劝说。
几十亿的利息,也不是个小数目。
她又转头看向文森,“爸,您这么做不是在bī柏彦哥哥吗?这商场上的事本来就有变数的,柏彦哥哥又不是神仙,哪能预测那么准确?谁都有失策的时候啊。”
文森这次没吼乔伊,而是看着年柏彦冷笑,“你是没有预料到还是,故意放我鸽子?年柏彦,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懂几十亿资金一挪动的风险有多大,就是因为你的一个决定,害得我在南非那边开发钻矿也失了利,对于jīng石的那杯羹我已是势在必得,现在好了,南非那边我要怎么去解释?你还利益?年柏彦,你要还我的多了去了!”
年柏彦始终云淡风轻,眉宇之间似乎连波动都不曾有过,等文森咆哮过后,他才开口,“就算赔上我所有的家当,我也会补上你的窟窿。”
“与其让你赔偿,倒不如把你扔到南非那边替我卖命!”文森毫不客气道。
年柏彦却笑了,“我不会替你卖命。”
“你——”文森气得手指头直抖索。
乔伊见状不妙,赶忙起身坐在了年柏彦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柏彦哥哥,你的话也别说得那么绝,你也知道我爸他一向欣赏你的能力,你就过来帮——”
“总之,欠你的我一定会还。”没等乔伊说完,年柏彦便起身打断了她的话,看向文森,态度坚决。
文森见他这个态度后更怒了,拍案而起,“年柏彦,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是吧?我文森的鸽子你敢放,我文森的邀请你也敢拒绝,还真是有恃无恐对吧?你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国外。只要我这边对你关上了大门,你以为还有哪家企业敢对你敞开大门欢迎你?只要我这扇门关上了,就意味着所有的大门都关上了,更意味着,你将彻底滚出这个行业!”
年柏彦任由他破口,相比文森的怒气冲冲,他似乎永远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等他骂完后,年柏彦开口,“总之,我不会欠你的。”
话毕,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气得文森在办公室里大吼,“年柏彦,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年柏彦在等电梯的时候乔伊追了出来。
他顿步。
“柏彦哥哥,我不相信你是故意放了我爸的鸽子就是为了阻止他发展南非钻矿。”乔伊看着他说。
年柏彦面色不改,“事qíng已经发生了,再计较太多也无济于事。”
“其实我爸就是说气话,他的xing格就是那样,这么多年来身边的人哪有敢忤逆他的?你这么气他,他肯定不高兴啊。柏彦哥哥,你进去跟我爸说两句好话不就行了吗?得罪他gān什么呀?”
年柏彦的态度很清淡,“你还是回去吧。”
“柏彦哥哥。”乔伊苦口婆心,“你这么得罪他,未来的路会很难走的,难道你真不想在这行做了吗?我爸可是说到做到的,他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这个圈子本来就不大,他一开口,哪家公司还敢请你呢?”
电梯来了,年柏彦走了进去。
“乔伊谢谢你,不用为了我跟你爸争执。”有些人的人qíng是不能欠的,正如文森,跟他合作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行,就要及早全身而退。
“喂,柏——”
电梯门缓缓关上,也遮住了年柏彦的身影。
乔伊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笨蛋,你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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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果然不依不饶,凭着他在商界的力量,大有封杀年柏彦的意思,一时间弄得人尽皆知,紧跟着就成了骨牌效应,正如文森说的,之前排着队想要挖年柏彦的企业各个都打了退堂鼓,对年柏彦视而不见了。
而年柏彦为了偿还文森的利息,也近乎倾尽了所有积蓄。
媒体有八卦的就开始绘声绘色,讲述着一个钻石大亨如何没落的故事,一时间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而纪东岩那边,开始了后续的收购,最后敲定了保留素叶和叶澜的股份,而阮雪琴的股份被冲淡了太多,除此之外,保留下来的还有林要要的股份。
林要要之前是没有股份的,她手中持有的是叶渊的那份,是当初素叶拼了命为她保住的,等叶渊恢复了正常身份后,林要要就有心jiāo还股份,但被叶渊拒绝了,他愿意把自己的那份转给要要。
获利的获利,失利的也在失利。
夜深了。
素叶从梦中惊醒时身边不见年柏彦。
她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出了卧室。
书房的灯还亮着,说明年柏彦还在里面。
放轻了动作稍稍推开了书房的门,却见年柏彦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之中。她愕然,走了进来。
年柏彦没反应。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喝了酒,酒杯里还残留着红酒,他靠在那儿,阖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素叶知道这阵子的事对他打击不小,之前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邀请他合作,但现在,因为文森的关系,很多企业都不想得罪那人,都避而不见。
经历再多的男人,也终有承受不住的那天,而这一天怕是对于年柏彦来说已经来了,他向来就是雄心伟略的一个人,现在事业受到了重创,怎么能不颓废?
轻叹了一口气,将空酒瓶和酒杯拿走。
再回身时,却见年柏彦已经睁开双眼了,他看着她,借着昏暗的落地灯光,一瞬不瞬。
素叶赶忙坐回到他身边,凝着他,轻声说,“回房睡吧。”
年柏彦没吱声,还是看着她。
素叶笑了,凑近了他,“亲爱的,你是喝醉了吗?自己喝酒多没意思啊,你一声令下,我可以陪君笑醉三千场啊。”
年柏彦没有被她逗笑,抬手,压了她的头下来,低低喃道,“叶叶,我把你的钱也赔进去了。”
素叶眨巴了两下眼,抿唇笑,“我的钱?你哪动我的钱了?”
年柏彦的气息落在她的鼻梁上,嗓音带醉,却异常温柔,“傻瓜,你不知道什么是夫妻共同财产吗?我婚后赚的钱一半也属于你的,就算你我没结婚,我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我想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除非你承认自己的懦弱
这样的夜晚,这样安谧的空间,连同年柏彦的嗓音听上去也柔柔的,有醉酒的酣,亦有深qíng的醉,他看似醉了,可眼里的光看着异常清醒明亮。
素叶听了这话后没有悲伤,也没有责怪,gān脆趴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笑着,“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
“明知故问。”年柏彦见她这般,心里更是隐隐地疼。
素叶抿唇笑,“什么呀,我觉得现在特别好啊。”
“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之后?”年柏彦哭笑不得,抬手轻抚她的脑袋,“叶叶,从我决定要你跟我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想着给你最好的生活,物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给予你心理上的安稳。但现在,我连最起码的物质保障都没法儿给你,又怎么能够给你带来安全感呢?”
他眼底的寂寥如菟丝滋生蔓延,这一次素叶看得一清二楚,也痛了心扉。但她原本就不是个自艾自怜的女人,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便故意笑道,“哦也对,jīng神建设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嘛。”
年柏彦看出她眼底的取笑来,无奈叹了口气,“叶叶,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
“那人家也没开玩笑啊。”素叶gān脆侧躺下来,挤在了他的怀里,抬手轻轻玩弄着他领口上的扣子,“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呗。”
年柏彦稍稍侧过身,低头凝着她,“我没这么想。”
“那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啊?”素叶故意不悦,“就好像我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似的。”
年柏彦看着她,沉默。
素叶咬了咬唇,也没说话,她其实原本想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在没遇上你之前,我也没饿死冻死,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但这番话在舌尖上转了好几圈后就咽下去了,意思是对的,但如果这么表达的话,肯定会戳伤年柏彦的自尊。
她在想着如何安慰他才好。
窝在怀里的女人小小的,如同只柔软的猫,令年柏彦觉得心都化了。眼里泛起不舍,言语却略显残忍,“叶叶,如果……现在你想离开我,我会同意签字。”
素叶愕然地看着他。
“这个四合院我会留给你。”年柏彦看着她说。
素叶心里腾起一股火,但还是压下了,咬咬牙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净身出户呗?”
年柏彦苦笑,“现在除了这栋房子,我好像也没什么了,我能留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小小的火苗已经压不住了,腾在了眼眸深处,她起身,没好气地说,“那你把这房子给我了,你住哪儿?”
年柏彦在她身后淡淡地说,“你就别管我了。”
素叶抿着唇,忽地转头盯着他。
年柏彦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将她搂住。
木质香混合着酒气,一层层将她包裹。
她的心收紧了一下,就这样,满腔的怒火就这么被驱散了。对于他,她永远无法狠下心去责怪。没了怒气,委屈自然而然就攀升了。
“你是不是跟我过够了?宁可用一栋房子来打发我。”她控诉,“你在外面也一定有其他女人了,是不是打算跟我离婚后就住她那?”
小脸下一刻被年柏彦的大手扳了过来,他的眸亦转为严肃,“胡说什么呢?我在外面怎么可能有女人?”
“那你让我离开你?”素叶反问。
年柏彦搂紧她,低低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等同废人。”
素叶再也忍不住,转身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态度很是坚决,“年柏彦,咱俩结婚的时候你发的婚誓你不记得了是不是?是你说的你不会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你不是自诩是遵守承诺的人吗?现在这么快就想食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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