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_殷寻【完结+番外】(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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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进了仓库,黑衣人又都纷纷跟随其后,进了仓库,一切都安静如常了。

  其中一人上前,对着一个正在喝酒抽着雪茄的男人恭敬说道,“坤哥,年先生来了。”

  被称为坤哥的人闻言后点头,将雪茄放到了一边,起身。

  在见到刚刚进到仓库里的年柏彦后哈哈大笑,上前,“年老弟的速度很快啊。”

  年柏彦与他握手。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光明,总会有那么一些灰色地带,而一些人就需要在灰色地带里生存、牟利,比如说坤哥。

  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五十岁了,长得其貌不扬,甚至说很瘦小gān枯,但在道上的朋友谁人不知坤哥的大名?他早年倒是做了不少让警方头疼的事,垄断了不少夜总会、歌厅舞厅,后来警方查的严了,他便转投实业,他算是赶上中国投资房地产最好的一年,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也投了不少房地产项目,大有将自己身份洗白的嫌疑。

  但实际上,他在道上的势力还在保留,甚至渗透到各个行业,令商界许多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也跟他脱不开gān系。

  年柏彦与他认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钻矿业开始引起中国人的青睐,许多大亨都有意cha上一脚试试,坤哥也不例外,想凭着手里的资金在俄罗斯和南非分到一杯羹。

  当时坤哥看好了一个钻矿,牵动数百亿的投资,对方矿主讲得天花烂坠,说得坤哥就动了心,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大看懂英文,就找到了代理律师和翻译来帮忙。而恰巧那时候赶上年柏彦去南非那边跟着师傅练习钻石打磨手艺,就这么无意之中碰上了坤哥。

  年柏彦打小就跟着父亲看多了钻矿,天生就对钻矿有着敏感的察觉能力。他对坤哥说那个钻矿不靠谱,不值那么多钱,坤哥当时还不相信,找了很多的勘测人员私自勘测,结果还真查出钻矿有问题,惊骇之下,将合同拿给年柏彦看。

  年柏彦看后无奈摇头,跟坤哥说他上当受骗了,合同上面写的是一回事儿,里面有很多的隐形陷阱,就是对方吃定坤哥对英文不大了解而拟的。

  后来坤哥才知道,原来他找来的律师和翻译都被对方收买了,只要他一签约,那么就意味着花了巨资买了个废矿!

  坤哥吓得一头冷汗,十分感激年柏彦为他保住了几百亿的资产,要不然他非得跳楼不可。

  也是从那一天起,坤哥就视年柏彦为恩人,并且承诺,日后无论有什么麻烦,他定当帮忙。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没了所谓的江湖人江湖义气,但坤哥毕竟是从打打杀杀的年代过来的,身上就是有着一股江湖气,这也是年柏彦最终找到坤哥帮忙的原因。

  年柏彦淡淡地问,“人呢?”

  坤哥笑着指了指里面,“混账东西嘴巴挺硬,不过年老弟,你放心,你的后顾之忧哥哥我全都替你解决了。”

  “多谢。”年柏彦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进了里面。

  仓库的最里端,点了几根蜡烛,幽暗极了,再隐约听见电闪雷鸣之声时,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环境也着实令人心惊。

  角落里靠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脑袋上套了一个黑色头套,手脚都捆得严实。

  年柏彦走上前,停了脚步,微微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角落的这人,坤哥也跟进来了,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上前,一把扯开那人的头套。

  幽暗的烛光下,那人也正好无力地抬头。

  这一刻,脸颊上的那道骇人的刀疤十分清晰。

  年柏彦将这人的样貌尽数看在眼里,眸底倏然一寒,冷冷开口,“果然是你。”

  ☆、无法直视的童年

  像是有人给了一筐麻绳,乱七八糟捆在一起的麻绳,要你在固定时间内找到麻绳的另一头,然后,你卯足了力气去找,最后发现麻绳的另一头是与筐底相连,只要牵扯,必然会两败俱伤。

  当那人的头套被坤哥的手下摘下时,当烛光映亮了那张面孔时,年柏彦就蓦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张脸,异常地骇人。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雨夜。

  哪怕四周没有窗子,亦能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间滚过,近乎震得脚底都跟着颤抖、摇晃。而眼前这人,许是没料到对方会是年柏彦,先是怔楞地看着他了良久,而后反应了过来,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他大笑的样子比他沉默和怔楞时看着更惊心动魄,因为那道刀疤,因为他张嘴大笑时还带血的牙齿,应该是被坤哥的人给打了,但好在,只是皮外伤。

  年柏彦眼神漠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在笑,烛光晃扯着他的身影,高大、寒凉。

  直到对方笑够了,笑累了,年柏彦才淡淡开口,“石城,没想到你还活着。”

  石城,就是纪东岩口中所说的“刀疤脸”,也别怪纪东岩这么称呼石城,在以前,所有认识石城的人都叫他刀疤脸。

  从年柏彦第一次见到石城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就是这个样子了。当时他只有十岁,那一年,石城的xing子还算温和,对他也自然是和颜悦色。

  只是……

  石城闻言年柏彦的话后,有气无力地冷哼,“不亏是年季的儿子,哪怕是一根稻糙般的线索你都不会放过啊。”

  有人给年柏彦搬了椅子,他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石城,轻轻哼笑了一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轻轻吐出。

  那烟雾就如飞天游丝,轻袅着身姿,又渐渐淡化。

  而年柏彦的那双眼,始终透过青白色的烟雾盯着石城,那眸底的光如幽暗的穹苍,深不可测。

  他慢慢地吐着烟,嗓音如烟灰般死寂淡凉,“你活着还是挺令我惊讶的,至少,在你的威胁之言出现在我婚礼上时,我还真没想过会是你。”

  从未将这视为恶作剧。

  只是,他如果不这么说,较真的会是素叶。

  他不想让她婚后惴惴不安,担惊受怕。

  可是年柏彦心里明白得很。

  那绝对不会是一张凭空而生的恶作剧纸条,像是祝福,实则想去却又惊觉对方是知道他的底细的。

  所以,年柏彦在等。

  慢慢地等。

  这种事就好比对方绑架了人,那么必然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跟这家人要赎金的道理一样。

  直觉告诉年柏彦,这人一定会再次出现。

  果不其然,这人再次出手。

  他给了他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

  年柏彦的何其多?

  但凡爬上事业顶端位置的人,谁又能没有几个秘密?

  可年柏彦自认为没什么秘密可以被人用作把柄的,只有一件事,除外。

  而当他从纪东岩口中得知这人特征时,他就开始怀疑是石城,可他记得很清楚,石城已经死了,跟着他的老婆孩子一起死了。

  死了的人,会死而复生吗?

  事实证明可以。

  例如叶渊,又例如,眼前的这个石城。

  石城闻言年柏彦的话后冷笑,“这么说,我算是赢了你了?”

  年柏彦勾唇,弹了下烟灰。

  一截烟灰抖落地面,很快地,被他的皮鞋碾散,不留痕迹。

  “石城,这么多年你隐姓埋名,不会就是想要向我报复吧?”

  石城咬牙,“是向你们年家报复!”

  “你想要报复?你想报复什么?别忘了,你的老婆孩子可是被你自己害死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年柏彦寒了嗓音。

  石城愤怒,眼珠子瞪圆了盯着他,“年柏彦,当年你才十几岁,你懂什么?”

  相比他的愤怒,年柏彦看上去十分冷静,一字一句道,“当年我虽说只有十几岁,但也明白你给你妻子喝的是什么。”

  石城全身一激灵,微微眯眼,盯着年柏彦。

  年柏彦又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城。

  石城紧紧抿着唇,良久后才咬牙切齿地说,“年柏彦,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你父亲!”

  “可能我比他理智,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石城狠狠地盯着他,“是你们年家欠我的!”

  “但,亲自每天qiáng迫你妻子吸毒的人,却是你。”年柏彦的嗓音很冷,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光亮的皮鞋狠狠碾灭,然后很快地就有人上前,将烟头拾起,不留一丝痕迹。

  “石城,你每天都在你妻子的汤里参进毒品,而且还是药效极qiáng的,你自己说说看,到底是我父亲的错,还是你自己造的孽?”

  石城一听这话显得格外激动,一下子挣扎着要站起来,脸上的刀疤看上去更加狰狞,只可惜他刚动,就有坤哥的人上前一把钳住了他,疼得他龇牙咧嘴。

  年柏彦示意放开他,坤哥的人也就听话地退到了一边。

  石城气喘吁吁,吐了一口嘴里的血,瞪着年柏彦,“当年,如果不是你爸qiángjian了我老婆,我能那么做吗?”

  “qiángjian?”年柏彦像是听了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眼底却冰冷非常,“你妻子下贱,还需要我父亲qiángjian吗?”

  “你——”石城蓦地起身,可是手脚都绑着,一时间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年柏彦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肃漠地看着他,“你自己老婆什么品xing你不了解吗?”

  “你们年家果然是一个比一个能够狡辩,既然你口口声声维护你爸的声誉,那么我很想知道,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石城犀利地问。

  年柏彦沉默。

  石城冷讽,“回答不上来了吧?你回答不上来没有关系,我来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爸的!”

  年柏彦淡然地看着他。

  石城见他这般神qíng,也便了然了,“原来,你早就知道。”

  年柏彦风波不惊,“故人来叙旧,我总要做好功课才行。”

  “年柏彦,我真是小瞧了你!”

  年柏彦冷哼,“你小瞧的是你妻子!”他微微眯眼,冷光从狭长的眸眼间迸she,“你妻子既然是切西亚,你就应该明白,她,不会安分守己!”

  “闭嘴!不准你叫她切西亚!不准!”石城像是发了疯,“她叫管嫣,她不叫切西亚!”

  “只可惜,相比管嫣,你妻子更喜欢做切西亚。”年柏彦冷静得令人发指。

  石城的话,一半对,一半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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