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黎的眼神,是疲倦,是放逐,更是颓废,这种复杂又落寥的眼神,惊得莫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认识的云烨不是这样的,三十四岁,是男人正chūn风得意的时候,从冲动走向成熟,从张狂走向内敛。
怎么会颓废?
三姐刚刚起身喊住云烨,莫黎马上松开云烨的手臂,抓住三姐,“三姐,让咱们五爷休息休息,昨天喝多了。”
莫黎的挤眉弄眼,让三姐心领神会,“哦哦”两声之后便道,“那五爷你今天好生休息,晚上二姐和三姐下厨,你早些回来吃饭。”
几个姐姐比莫锡山柔软,没跟云烨硬碰硬,云烨便也应了下来,说晚上会准时回来吃饭。
云烨坐上车子,卡好安全带,发动引擎,今天父亲给他请了假,便开着车子出去乱逛。
弃军从商,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
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只是突然脑子一热,就觉得再也不想走这条路了。
父亲,姐姐,姐夫他们说得没错,三十四岁了啊。
怎么会脑子一热,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明知道是脑子一热,偏偏还没有回头的意思。
当初小的时候,大姐还说当兵辛苦,不要让弟弟当兵。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父亲其实也舍不得他去受苦,是他自己一心想要读军校。
辛甜小的时候很孤僻,不爱玩,胆子小,父亲爱看那些打仗的电视,辛甜便乖乖的坐在旁边,陪父亲一起看。
有一年国庆阅兵,辛甜看着那些方阵整齐划一,战士的皮靴从天安门前齐声踏过,那些中气十足的喊声震破云霄,她看着电视屏幕,整个人都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出来的都是,“哇,好帅。”
“哇,太帅了。”
“哇,怎么会这么帅。”
那时候他知道有个很狗血的话,叫“眼睛都直了”。
辛甜看着那种阳刚十足的血xing男儿的时候,居然会是那种表qíng。
真是不可思议。
云烨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里,昨天晚上辛甜低着头的神qíng,突然又冒了出来了,那时候他是喝多了,这几天他总是喝多。
喝多了就会说很多口不择言的话。
早上没有看到她,他也没问,姐姐们也没说。
她说她会走,是真的会走了吧?
若她这次要走,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禁然间,居然紧得发抖,他赶紧把车停向路边,拉开车屉,找了烟,摁下点火器,把烟丝烤红,吸气吐雾。
抬手揉着额面,过滤嘴让他咬上了齿印!
吐出烟雾时,忍不住眯了眼,因为手机在唱歌。
没有接起来,任着铃声继续唱,这个特定号码的来电铃声,多年都没有换过,是义勇军进行曲,他说她土到掉渣,她却说她就喜欢那些军装男儿昂首阔步,军靴踏地时的豪迈与激qíng。
三年都没有在他手机上响过了。
这时候响了三次。
他把烟蒂掐进烟灰斗里,摁了摁,将手机接起来,“喂。”
“舅舅。”是辛甜。
他皱着眉,脸上牙痕骤显,“嗯。”
“我们一家明天决定去外地,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若有的打搅到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再见。”她挂了电话,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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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云烨简直是个人渣
云烨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把住方向盘,指腹在方向盘上搓出“咕咕”的响声,他听她说完,听筒里只有轻浅的呼吸声,他一直听着,没有出声,直到听到听筒里有个奶孩子“啊呜啊呜”的说话,他才吐了口气,“你以前的帐号还在吧?我给你一笔钱,你自己的钱,留着以后防个万一。问家里人要,总归怕他们担心。”
听筒那边的女人低低笑出了声,她吸鼻子的时候,苦涩都沿着听筒钻进了他的耳心,“你以为我还小,天天就知道刮你的零花么?小豌豆再大一点上幼儿园了,我就会自己做点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把我饿死,所以你别担心,做事起步的钱,我有。钱总归是不会愁的。”
他们两个人,像用这样看似心平气和说话的方式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这些年,他在gān什么,她又在gān什么?
“你会不会赚是你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
她又笑了笑,“那你给吧,把你这些年赚的钱,都给我。”
哪知道他说,“嗯,那过一阵我去银行办。”
她并没有任何惊诧,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辛甜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有一笔来自云烨的转帐汇款,后面的零,她没有数清,刚数了七八个零,眼前一片模糊,她又重新数。再数了七八个零,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最后她关了短信,抱着小豌豆,双手抱着孩子的脸,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凄声颤抖的哄着,“小豌豆,妈咪的眼睛进沙子了,疼,你乖,帮妈咪chuīchuī啊。”
小豌豆心疼的捧着辛甜的脸,仰着脸,伸着脖子,一边用嫩嫩的小手抹妈咪脸上的眼泪,一边“呼--呼--呼”的chuī气。
过后,辛甜又收到了另外一条短信,来自云烨,“别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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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姐姐姐夫们个个都经济实力雄厚,关系网络密紧qiáng硬。
姐姐们虽然心里不满云烨转业,但其实还是心疼这个弟弟的,毕竟从小疼到大,明里暗里都表示过想要帮他。
但是莫锡山军令如山,对云烨*的行为深恶痛绝,更对家里想要拖后腿的女人们下了死命令,谁敢帮云烨,就断绝关系。
几个姐夫当然不如亲姐姐一般心里*着这个弟弟,而且转业后,几个姐夫的利益多少都会受到损害,谁心里会真正的舒服?
他们都想借着莫锡山的由头,挫挫云烨的锐气,心里难免觉得云烨从小生活得太顺,太多人*捧,所以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离开莫家军政势力的支撑,离开几家豪门的经济支撑,他还能有什么出息?真以为自己是只手遮天的云少?
而云烨每天依旧回到莫家大院住,三十四岁,自己这些年投资赚的钱,都给了辛甜,可以说除了军饷,身无分文。
莫锡山更是对他冷眉横眼,没有一个好脸色。
云烨并不在乎,似乎对着父亲并不欢迎他的嘴脸也无所谓,他还是喜欢回大院住,不是休息日的白天就去部队。
这种qíng况一直持续到了年底,莫锡山被云烨这种样子磨得脾气也没有了,其实他自己潜意识里认为,云烨怕是放弃转业的想法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动作。
慢慢对云烨的态度便好了起来。
G城的冬天依旧会在阳光普照的时候感到温暖,依旧会有穿一件长袖线衫的机会。
“古香”茶艺馆,飘浮着浓浓的古味,筝声入耳化绵,悠远清长。
云烨和裴锦程的外套都挂在衣帽架上,隔着茶桌,相对坐着,挽着衬衣袖子,分工合作,一个洗茶具,一个净水烧水。
相较于裴锦程雅秀jīng致的五官,云烨轮廓坚毅硬朗,肤色偏麦显深,明明轮廓应该显得粗犷,却又因过份帅气的五官而显得俊而不糙。
挽袖而坐的两个男人摆弄茶具,裴锦程拿着竹镊洗杯子,低首间,俊眉微敛,“你的意思是这个项目,你要占绝对控股?”
“嗯,当然。”云烨莞尔,亦是没有抬头,“这个项目,我必须要占51%的股份。”
裴锦程倒也没有出现过分惊愕的神态,只是“啧”了一声,将洗好的茶杯一一摆好,“阿烨啊,你这是典型的想要空手套白láng,我们这么多年jiāoqíng,你居然也下得了狠手。”
云烨失笑,“jīng明如你,自然知道可行,还是不可行。”
裴锦程放下手中竹镊,往后一靠,轻一耸肩,“你捏着我七寸,你说我该说可行还是不可行?”
云烨接着把烧沸的水冲进大壶里,洗茶,瞳仁中的墨色如磐一般坚定,启唇吐字,却是不急不徐,“我可没有半点威胁你的意思。”
“哈哈!”裴锦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é,一双好看的凤眸几不可察的轻轻一缩,他有点头疼,这件事弄得他很被动,云烨想不出一分钱,占51%的股份,出钱的人,却只能占49%。
说云烨这是空手套白láng,一点也不为过。
这种毫无公平,惨无人道的股份分配方式,简直让他觉得云烨这家伙是个人渣。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茶道论的是平常心,可是在这种论平常心的地方谈的却是利益,且各自在为自己的利益博弈,裴锦程不可能会甘心,“阿烨,这是一个大项目,对于股份的分配,我认为应该非常慎重,就算我看好这个项目,但是若我不能占主导领导权,我们这间的谈判,将会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旅程。”
云烨手上工作完成,往后靠在椅背上,古筝的玲珑之声,润柔轻畅,可是这种地方并不太适合他,选择在这个地方聊天,只是因为这里离部队比较近,他也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去过裴家。
云烨看着裴锦程,这一眼讳莫如深,似算计,又像坦诚。
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把这种事qíng摆上台面,“锦程,我就这么给你说吧,这个项目,我势在必行,一定会做,我之所以让你来出钱,是因为信任你,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进行gān预,这个项目我要脱手,分分钟找到全球最尖端的风投,你是生意人,应该懂这将是一个印钞的项目。”
裴锦程凤眸微眯,将眼底的qíng绪敛下,云烨要转业的事qíng从九月一直说到了年底,其实云烨自己已经一步步的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莫锡山现在根本是被蒙在鼓里。
云烟现在万事皆备,在等东风,估计年初所有的工作完成,就会给莫家人一个晴天霹雳。
云烨转业从商,裴锦程起先也很是震惊,他当然震惊,云烨一旦转业,原本搭好的三角架构就会松散,会受创是肯定的,但当初会和云烨他们走到一起,更重要的原因不仅仅是莫家的基础,而是云烨和林致远的谋略高于其他高gān子弟。
若要转业,云烨怎么可能不把他的关系嫁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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