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是因为你,是为我自己还有秀芳,你懂吗?」
我揉了揉眼皮,突然觉得很倦:「你欠秀芳一个jiāo代。」
「陈硕,你真以为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我不这样想,你知道,秀芳一向是聪明女人。」
对郑耀扬突然扔过来的重磅炸弹,我止不住内心的轻颤:「不……也许她猜到了,我不知道。呵,这简直乱七八糟。」
「所以──你会答应做这种有违本xing的无聊事。」他眼睛又盯著被我扔到一旁的杂志。我不吭声,他坐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背脊,另一只慢慢移到胸前潜入我的领口摸索。
等猛地惊觉这是病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严肃的问题,他倒好。我拉开他胸口的那只手低吼:「别随时随地发qíng,你也给我看看qíng况!」
「你发起qíng来,我挡都挡不住。什麽时候变那麽自制了?」
「郑耀扬,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废了另一条腿?」我怒斥。
「你要的话,随时拿去好了。」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因为身体本能的倾斜,我只好用左手臂撑住上半身,整个人压上了他的腰部,他浓得炽人的吻随即覆盖上来,动qíng地辗转吮吸,似乎想要取走我体内全部的能量,我也有些忘qíng,激烈地回应他,很快,这种失控的行为成功地挑起了彼此的qíngyù。
只听见「啪」一声──
我以为是脑子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但不是,这不过是我常会犯的一个错误,只要和郑耀扬同处一室,我就不应该忽略这个细节──没锁门。
也许张冀云是想退出去的,如果他的双脚还能移动,我相信这会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但目前为止,他只是瞪大双眼,无比震惊地朝我们看过来,寸步不移,表qíng几乎有些难堪。我终於知道什麽可以打垮这只笑面虎的嘻皮面具了,但这个答案的揭晓似乎代价高昂。
「你们……这是gān什麽?」看我们同时气喘心跳地向他看去,他终於率先发问。
郑耀扬此刻的确比我更有立场发言:「张冀云,这事你无权过问。」
「你们不是真那个……什麽吧?」他好像尽量在说服自己,让自己恢复正常,语气渐渐带著作戏似的轻松,「噢,瞧我说什麽哪,老大我不会当真的,我什麽都没看见。」
郑耀扬不怕死地接上去:「不用那麽勉qiáng,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你可以去宣扬,我不介意你这麽做,因为──你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原来我的承受力已经被郑耀扬训练到这种程度,就在一瞬间,压下所有的慌乱和尴尬,静静地做好迎接下一轮冲击波的准备,好像全不在乎命运会jiāo给我什麽,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有失分寸的张狂,听郑耀扬这番宣告,我第一次没有想过要反驳或否认,既然事qíng已经不向既定目标走了,也不必再有那麽多顾虑。
「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张冀云突然盯著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又看著我说,「陈硕你也是,怎麽搞的?」
「他说的没错。」清楚这句话背後代表著什麽含义,惊涛骇làng已经免不了,何不来个彻底!郑耀扬此时投向我的火烫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冀云的脸色刹那间严肃起来:「陈硕,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对说出的话负责。」
我走到张冀云面前与他对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而且──非常清楚。」
张冀云这时快速移到病chuáng尾,声音qiáng抑住激动:「老大,你和陈硕真的是……那种关系?这不可能,你们故意耍我的是吧?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我不相信,绝对绝对不信。」
「我并没有要求你信。」郑耀扬仍很镇定。
「好,就算是这麽回事,那芳姐呢?她在这里边到底扮演什麽角色?」
「你问得好。」郑耀扬嘴角流露一丝冷酷的笑意,「但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立场来提这个问题?」
张冀云沈默下来,突然苦笑,大概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将陈硕和郑耀扬的「一时迷惑」看得太过严重,他终於找出合理的解释:「男人之间出出轨也没什麽大不了,老大你悠著点儿就行,别捅出事才……」
「我是认真的。」郑耀扬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我认真的,张冀云。」
他的眼睛这时看向我,此刻勃发的qíng绪满溢出来,我的心因此而猛力地一阵收缩,好像被人生生在胸口上打了一拳,震得头皮发麻,我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我打算中止婚礼进程。」这一句才真正使张冀云镇住,他震惊地看著郑耀扬,然後低下头有些颓丧。很久才说:「芳姐知道了吗?」
郑耀扬轻点了一下头。
「她……什麽反应?」
我这时才觉察到张冀云对秀芳有莫名的qíng愫在,只是平日里掩藏得很深,对郑耀扬甚至还有我,张冀云都抱有一种特别的额外的关注,大致也因为秀芳的缘故。
「看我被打断腿,她都没有反应。」郑耀扬口气非常遗憾。
「这就是最大的反应。」说著,张冀云缓缓向门口走去,直到要跨出病房才回头看著我们,沈郁道,「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无论你们爱不爱听。都是有身份的大男人,玩玩就算了,别做出使自己名誉扫地的事qíng。老大,你也应该清楚,这不是在娱乐圈,你是商界的年轻巨子,才华横溢、纵横无敌,但凡事也不可过头,你的一举一动随时会见报,供你的对手赏玩。这里到底还是未开化的华人社会,谨言慎行还是需要的,我不想看到宙风因为老大你私生活的问题而遭到重创。」
这番话说得太重了,重得让我和郑耀扬都有些堵著了,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受,总之,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我们会置若罔闻,但那个人是张冀云,在宙风有地位和实力的张冀云,了解我,也透析郑耀扬,从他嘴巴里讲出来的话份量很重。
「陈硕。」不知为什麽,郑耀扬只是轻声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朝他勉qiáng扯了扯嘴角:「他不过是说出了实话。」
「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那种──是不一样的,但外人还是会拿有色眼光去审视和研究这件事,我是无所谓,可你不同,我不想看你身败名裂。」
他很坚定地看著我:「耸人听闻,我不信那套。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知道我在做什麽。陈硕我告诉你,我比你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任何事都这样畏首畏尾的,我郑耀扬还有宙风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充分信任对方,而不是被别人的言论和眼光随意左右。」
「如果你确定,我想我会合作。」
「你的口气怎麽像跟我谈生意似的?」他的眼里浮上玩味的笑意。
我对他摇摇头:「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冒险的一笔生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要翻船的。」
「你怕我翻船拖你下水?」
「你说反了吧?反正我是已经下赌注了,大不了一起死。」
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起来,我低头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我是陈硕,哪位?」
「冯鹏飞,记得吗?我们有周末约定。」
「我好像并没有允诺你。」
呵,那半个小日本到底想gān嘛,真见了鬼了。
第11章
「我说过我不喜欢高尔夫和网球。」其他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此君非常有礼地回答:「那明天下午三点,南华会羽毛球场见。」然後没等你发言,gān脆地挂掉电话。
我瞪著手里的电话,感到不佩服都不行。
啧,现在的人,手头没两把刷子简直不用出来混,这个男人更高明,会自动过滤对手话里头的杂质,这才叫难缠。如果他不是宙风目前最重视的合作商,就轮到我陈硕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当然,是指所有的话,一句不剩。
郑耀扬抬眉毛看了看我的无奈表qíng,并没有询问,有时候他的涵养功夫也不比冯鹏飞差。
「一个客户,约我去打球。」我只得自圆其说,直觉上要是郑耀扬知道冯鹏飞私底下找我,也不会太高兴,所以也就不说。
「你的人际网什麽时候搞得那麽到位了?看来以前尽忙著扯我後腿了,没好好gān一件正经事,现在知道为宙风卖命啦?迟了。」
我笑骂:「你他妈说什麽?」
「陈硕,给我去买包烟。」
「你当我是佣人?医院是禁烟区。」我走到他旁边摸一下他脸上的青色胡茬,「几天没刮了?还是故意装xing感,想让护士少给你注两针?」
「你给我剔。」他的表qíng邪恶起来。
「行哪,只要你不怕我失手割断你的颈动脉。」我一把推开他的脸,「我先走了。」
「你这人还真不上道,在我旁边稍微久一点就会不自在。」
「那是你说的。」随即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走了,保重你那另外一条腿,总要留著它们走路的。」
「欠揍。」他笑。
这一天,我始终没有接到秀芳的任何消息,我想她从此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寻求jīng神安慰了,或许改作张冀云吧。
开著车,一路上都在想著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有郑耀扬那些话,当然还有自己一时的豪迈真言,很有点壮士断腕的决心,想想也不是不冲动的。我跟郑耀扬就好比两条不该相jiāo的平行线突然jiāo叉,自然天雷勾对地火,中途免不了伤及无辜,任何责难都不算冤枉,这个局面本可以避免,可在我和他双方的步步紧bī下,终於骑虎难下。
一夜无眠,快凌晨才想起眼下还要应付一个运动型的张鹏飞,这才躺下睡了会儿。下午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驾车去南华会馆。
冯鹏飞看见我,并没有立即迎上来,而是在前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看我走近才微微点头:「终於肯给我这个面子了。」灰色轻装,非常儒雅。
「不是要打波吗?」我抓起球拍,「来吧,权当放松。」
他跟上来,目光深不可测,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姿态:「以後每周末出来运动吧?」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热衷於运动。」说著,退後几步放低身子朝对网的冯鹏飞打手势示意他发球。
两场打下来,汗流一身。
「陈硕,你身手不凡。」
「你也不赖。」
冯鹏飞去取过饮料递给我,我坐在橙色塑料椅上休息,他突然站到我身边,拾起毛巾替我抹了抹额头的热汗,这动作有些逾矩,我微微偏了偏头。
可在同时,我听见冯鹏飞对著立在十米外的一个背著包的年轻人喊了声:「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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