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好想摆手跟他说不委屈不委屈,但是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徐婉那么有心,她若是一再拒绝,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
她有些迟疑的问:“你期待吗?”
电话那头,男人难得一顿,尔后又笑了,“小傻瓜。”
怎么可能,会不期待呢。
他这几年,一路走来,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她么。
起初,时砚总说这一切不值得,但是他只要想想后半个余生里都有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孤独的胸腔就好像被人填满了一样,所有的灾难都不值一提。
小傻瓜。
子衿一顿,旋即抿唇笑,他的意思,她都懂呢。
很快,席琛就来了。
子衿钻进车里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把从美国回来之后,一直藏着掖着的一个盒子丢给他。
席琛看了眼手里jīng致的木盒,微微挑眉,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定qíng信物?”
女人耳根一烧,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趁其不备把木盒夺了过来塞在车头的小柜里,哼哼唧唧:“回去再看。”
免得等一下他又调侃她。
席琛笑,也宠溺的由着她去,不过墨色眸子又看了一眼小柜,还是第一次,有那么qiáng烈的,想拆礼物的心qíng。
真是无药可救了。
男人摇头无奈一笑,提醒她一声,“安全带。”
子衿噢了一声,乖乖扣上,然后端坐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老宅,但是只要每一次去,心qíng都会变得有些忐忑。
去的路上,子衿突然问了一句:“你二伯也在吗?”
你?
席琛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字眼,嗯,女人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这个字直接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莫名有点不慡。
罢了,以后再慢慢“纠正”她。
“不清楚。”
的确不清楚,回国之后他就一直很忙,根本无暇去关注席袁成的动态。
他回没回国,又或是去了哪里,他暂时还不知道。
“怎么,不喜见到他?”
子衿点了点头,她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席袁成,特别是他的眼神,每次看她的时候,总觉得浑身发毛。
同是一家人,为什么席衡延和徐婉和席袁成给她的感觉和印象却相差如此之大呢。
席琛笑了笑,“不喜他就不理他好了。”
“那可不行。”
子衿想了想,说:“毕竟是长辈,这么做不礼貌,而且爸妈看到了,对我的印象也会扣分的。”
爸妈?
嗯,这两个字很是顺耳,他点了下头,一本正经:“没关系,我罩着你,你尽管横。”
子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笑过之后,看着车窗外的浮光掠影,眼见离老宅原来越近,她的心,竟然莫名不安了起来。
……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老宅门口。
还没下车,子衿就发现旁边的空位上,也停着两辆高级轿车,一黑一白。
席琛淡淡的扫了一眼,许是看出子衿的疑惑,他边解开安全带,边平静说:“二伯,还有唐叔叔的女儿。”
人都齐了,看来今晚,有点热闹了。
唐叔叔……是指唐卿馨的父亲是吗?
子衿眉目一颤,所以那些悄悄蔓延的不安,也不是没有源头的,她解开安全带,心神不宁的下车。
为什么他们也来了?
子衿不解。
她想起那日在餐厅偶遇唐卿馨,她所说的那些话,眉头褶皱渐深。
进门前,席先生牵住了她的手,声线温和:“我们是回来商讨婚宴事宜的。”
所以要开心。
子衿懂了,她顿了顿,慢慢的,嘴角咧出了一抹笑,他说的没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路那么多非议和无奈都走过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缩头呢。
子衿心一横,紧紧牵着他的手,面色从容的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唐卿馨正和徐婉欢愉的聊天,抬眸见到门口进来的一男一女之后,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下去。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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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不信人间有白头(十三)真相
警局内,窗外的夜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室内却还是一片灯火明亮。
因为缉捕追查周荣生的事qíng,每个人都还在加班加点。
陆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快速的翻阅下属递来的资料――有关五年前工地爆炸案的资料撄。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上面的每一行字,看得格外的专注和细心偿。
看着看着,男人的眼底越来越暗。
那么庞大的一个工程,花费上亿的资金,背后应该不止宋元山这个投资人才对。
可是为什么,上面却只有他的名字?
其他人呢?
陆锦蹙眉,他的手指敲着台面,眼底晦暗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隐藏自己投资人身份的几个,是单纯的不愿意bào露在众人视野里,还是事先就知道了工地会出事怕麻烦引上身……这个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的调查才能知道。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周荣生只报复宋家?
想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他有些烦躁的摸了摸裤袋,正想起身出去外面抽根烟。
而这时,沈涛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大,有居民反映在郊外的一间收费站曾看到过周荣生。”
摸烟的动作一顿,陆锦站起身,有条不絮的拿过桌上的配枪,同时喝令:“行动!”
……
这头,席袁成刚看完席司雄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客厅里不知何时回来的两人。
他一顿,很快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楼梯,面色平静,眸子黝黑而犀利。
听见楼梯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子衿下意识抬眸望去,正好撞上了男人意味深长的眸子,那里面似乎蕴藏着一片惊涛骇làng。
子衿心头咯噔一跳,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身旁,席琛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侧眸看了她一眼,下一秒,直接旁若无人的握着了她嫩白的小手。任凭后者怎么挣扎也不松开。
这一幕,落在对面的唐卿馨眼里,是分外的刺眼。
她暗暗的捏紧拳头,脸上却还挂在一抹大方的笑意。
徐婉没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压抑,还在那儿津津乐道的笑说:“我前几天去庙里求了个良辰吉日,就定在下个礼拜五如何?”
下个礼拜?
子衿蓦地一顿,迟疑:“会不会太仓促了?”
徐婉摆手,笑的好不高兴:“怎么会仓促呢,很多事qíng小琛都已经准备好了,时间是赶得及的。”
话落,子衿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平静的男人,舔了下唇,“你都已经在准备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席先生轻描淡写道:“这不是看你来回奔波太辛苦,不愿再给你加重负担了么。”
他无辜的模样,无辜的语气,俨然就是一副体贴自己妻子的好丈夫形象。
可是子衿了解他,什么好丈夫,屁,他就是想先斩后奏,好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啧啧啧,这禽shòu啊禽shòu。
不明真相的徐婉,在见到自家生xing冷漠的儿子也有如此贴心的时刻,真的是倍感欣慰。
席袁成下楼的时候,徐婉见时间差不多了,已经起身去让刘姨准备晚餐了。
客厅里,席衡延在公司没有回来,徐婉走后,就只剩下他们四人面面相窥。
唐卿馨看着对面的男人,扯唇:“席琛哥哥,这么久不见,你都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娇嗔。
子衿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起了一层的疙瘩,她莫名的,有点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哪知,直接撞上了男人玩味的目光。
子衿小窘,席琛方才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唐卿馨身上,薄唇轻言:“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就是男人想对她说的话。
子衿顿了顿,而唐卿馨面色一僵,放在膝上的手绞在了一起。
她有些无奈的轻叹:“我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我想留在国内照顾他。”
“是么。”
男人慵懒的眼神看得唐卿馨直发慌。
这头,席袁成欣赏着这有趣的画面,他抿了一口醇香的茶水,才缓慢而道:“小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的好侄子,你会不会太冷漠了一点儿?”
闻言,席琛笑,语气散漫:“说来,我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唐叔叔了。”
席袁成挑眉,不慌不忙道:“听闻最近唐氏的股市在下跌,他应该是有的忙了。”
“原来如此。”
席琛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席袁成,语气很是不经意:“看来二伯对自己的死对头还是挺了解的。”
席袁成背脊一僵,他看着席琛,嘴角牵扯一抹笑意。
他居然敢给他下套。
从徐婉走后,空气之中就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子衿安安分分的坐在原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席琛。
面色如此,言语慵懒却又犀利无比,简短的一句话分分钟就噎死对方。
而她,竟然还变态的觉得男人是如此之帅!
再看看席袁成和唐卿馨两人僵硬的脸,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很快,饭菜陆续开始上桌了,刘姨在准备餐后点心。
唐卿馨和子衿自告奋勇去厨房帮忙,客厅内就只剩下席琛和席袁成两叔侄了。
桌上的茶水刚泡开,席琛慢条斯理的给两个空瓷杯满上,空气里茶香四溢,厨房时不时会传来女人的欢笑声。
席袁成接过来男人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摆了婚宴,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席琛娶了宋元山的女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谢谢二伯关心。”席琛停顿了下,笑道:“没准备好,当初也不敢娶她了不是么?”
“看来你对她倒是qíng有独钟。”席袁成意味不明的笑,桌上的茶杯散发着一圈一圈袅袅的雾气,他又佯装不经意的说:“不过她好像有很多的事qíng都还不知道呢。”
席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眉目声色不动,“二伯这是什么话?”
席袁成微微挑眉:“我的好侄子,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男人微微一笑,背靠着椅背,双腿随意的jiāo叠,目光笔直的落在对面人的脸上,“看来二伯知道的事qíng很多。”
“侄子大婚,我这个做二伯的,理应关心关心不是吗?”
“看不出,二伯还挺有心的。”对面的男人眸色微微一沉,席琛恍若未见,他慢不着调的笑:“不过二伯,您都一把岁数了,做事之前千万要记得掂量一下后果,别那么想不开。”
男人的语气很是随和,可是细听,就会听出里面包含的危险和警告。
席袁成暗暗握紧拐杖,面色铁青,对面,席琛已经站了起来,“她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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