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车厢内,男人垂眸,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女人肿起来的脸,眼瞳又黑又亮,他笑:“就是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才含糊不得。”
席袁成知道他话中有话,捏着棋子的手隐隐泛白,“那二伯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说完,男人掐断了电话。
席袁成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棋盘,面色铁青,五指收紧,最后大手一挥,黑白棋子混在一起全部洒在了地上,一室láng藉。
另一头,席琛刚放下电话,怀里的女人就不安的动了动。
他温柔的顺着她的背,薄唇滑过她的额头,轻声:“很快到家了。”
时砚在前面开车,听见他温柔的声音,一起一落这么明显的落差,让他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
他在想,如果让子衿看到席琛bào戾的一面,也不知道她是作何感想。
很快,车子在一间高级公寓外面停了下来。
席琛把子衿抱下车,走了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时砚,“辛苦你了。”
时砚背脊一凉,讪笑:“大哥,你别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住。”
话落,男人勾唇一笑,“想太多了,我是指你超车的事qíng,辛苦你了。”
超车?
时砚懵了一两秒,这才想起今天连续闯了几个红灯被警车追了一路的事qíng,恐怕明天一大早就会有人“登门拜访”了。
所以席琛指的“辛苦”,就是这个?
他哽了哽,憋了半天,才骂了一句靠。
……
回到公寓。
席琛把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chuáng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就起身走去浴室打了盆热水出来。
他坐在chuáng沿,拿着拧gān的毛巾轻柔的拭擦着女人的小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女人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很快,擦gān净,席琛把刚刚经过药店时买来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从中取出了一支消肿的药膏,挤了一点在手上,然后轻轻的涂抹在女人红肿的脸颊上。
卧室里面没有开灯,男人的眸子却异常的黑亮。
席琛静静的看着女人恬静的睡颜,过了一会儿,他拧好盖子,把药膏丢在桌子上,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抱住了女人柔软的身躯。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头浓烈的不安。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bào雨,子衿是被一道雷声惊醒的,她惊魂未定的坐在chuáng上,看到四周熟悉的环境,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她的耳畔似乎还残存着昏过去前男人那清浅温柔的声音。
身侧的位置还有余温,子衿愣了一愣,迫不及待的掀开被角,爬下chuáng。
---题外话---啊,我要出门去了,还剩下三千字,我晚上不睡也会补回来的~
☆、83 山雨yù来风满楼(十二)3000+(亲了)
走廊上亮着一盏暗橘色的壁灯,光晕落在实木的地步上,映衬出了夜色的柔和安宁。
子衿借着幽幽的灯光,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轻轻走下楼。
客厅明明一片昏暗,可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撄。
男人指尖的一点红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偿。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子衿都闻了空气中弥漫的烟糙味。
她脚下的步子一滞,微微蹙眉。
席琛听见楼梯口传来的动静,抬眸,直接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他笑:“醒了?”然后又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如常:“过来陪我坐坐。”
子衿没有犹豫,默默的走向他,只是在经过茶几时,看到上面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心脏不自觉,缩了一下。
细微的,她都没有察觉。
她在男人身旁的空位坐下,没一会儿,就又看了眼那个烟灰缸。
心口莫名堵得慌。
席琛注意到女人的视线,不慌不忙的捻灭指尖的香烟,“抱歉,烟瘾犯了。”
子衿嗯了一声,正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被程靖抓走的时候,鼻腔突然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男xing气息所包围,她借着阳台洒进来的月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吸有几秒停顿。
“我看看消肿没有。”
话罢,男人的指腹轻轻的摩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止不住一阵颤栗。
子衿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不安的眉目。
他温柔的声线。
他颤抖的手指。
一幕又一幕,再一次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的瞳仁里,子衿的心口五味杂陈,有好多的话想问,最后到了嘴边,却只有轻轻的两个字:“谢谢。”
席琛也不知听没听见,没有应声,他检查完她的脸,问了一句:“肚子还疼吗?”
子衿一顿,摇头,“没事了。”
其实还是有点小疼,只是不愿意再麻烦人家。
可是席琛是什么人,在她稍作停顿的那一秒,便dòng悉了她所隐瞒的缘故。
他抿唇,淡淡的说:“我给你检查过伤势,没有伤到内脏,休息几天就好了。”
居然又猜到了她忌惮的原因。
子衿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讶异,她瞅了他一眼,刚好对上男人黑亮的眸子。
心头突兀一跳。
她别扭的移开了视线,岔开话题,问了一个最困顿的问题,“我和程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突然绑架我?”
“怪我。”
席琛半开玩笑:“过去结下的梁子太多,所以有人打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子衿一愣,蹙眉:“还有仇家,你以前到底是gān什么的?”
男人听见女人严肃的语气,唇瓣挑起了一抹笑意:“放高利贷的。”
放高利贷……
别说子衿,传出去估计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她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吐槽:“一定是因为你脾气太差。”
脾气差么。
席琛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挑眉,反问:“你见我凶过你吗?”
子衿怔愣,回想了一下,摇头,还真没有。
下一秒,男人幽幽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席太太,你这是在给我qiáng行扣罪名。”
席太太三个字含有一丝危险的信号,子衿背脊一凉,gāngān的转移话题,问:“那程靖现在人呢?”
对于昏睡过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qíng,子衿一概不知,更不知道程靖是束手就擒了还是逃之夭夭了。
谁知席琛利落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他已经叫人把程靖打包送走,至于会被送到哪里,碰上哪一个“老朋友”,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子衿以为他在隐瞒,想问,却也只能憋着心里。
因为她知道,只要是男人不想多说的话,就是多加十个人都撬不开他的嘴巴。
沉默了一阵,子衿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qíng,懊恼的啊了一声,“糟糕,我没去医院,也没给我妈打电话,她现在一定急坏了。”
身旁的男人见她准备起身去找手机,已经平静的开口:“放心,我已经跟丈母娘打过招呼了。”
子衿顿住,讶异:“你怎么跟我妈说的?”
席琛微微一笑:“我说你舍不得离开我半步。”
“……”
子衿差点忍不住给他一掌,要笑不笑的瞅着他:“席先生,我们能正常的聊天吗?”
“你是指哪方面?”
“……”
昏暗的光线中,子衿成功捕捉到了男人藏着笑意的黑眸,她顿了顿,觉得席琛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的点,好像是他今晚的话比平常多了很多。
她舔了舔唇,斗胆的问了一句,“席琛,你在怕吗?”
其实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可是她就是有那种感觉,感觉男人在她的面前,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错觉。
出于何因,她很想知道。
席琛静静的望着她半响,咽喉一涩,下意识想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可是一想到女人不喜,他又克制住了。
怕,这个字对他来说特别的陌生。
年少懂事之后,他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每天身处在yīn谋的沼泽里,看过社会的凉薄,渐渐便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他不喜与人jiāo往过甚,也绝不会让自己有被别人牵制的软肋,所以过去的二十多年,他才从未有过“怕”这种感觉。
可是今晚,他在得知子衿落在了程靖的手里时,那种陌生的恐惧才从心底蔓延开来,一圈一圈,永无止境。
他怕,怕她受伤,怕她无助,怕她绝望,只要与她有关,就会怕。
席琛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么胆小。
可是他并不觉得奇怪,只因为他深知自己对女人的感qíng。
而那份悸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雨水滂沱的街巷她施以援手的时候,还是在绿糙如茵的校园见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吻?
是在老旧喧闹的便利店听见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是在安静的咖啡馆内看见她倔qiáng的眉目?
席琛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被他忽略的感qíng在逐渐壮大,最后竟在他的心底生根,无法拔除。
缓过神,男人发现子衿还在盯着他,似乎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席琛抿了抿唇,沉寂而昏暗的客厅,突然响起他低哑的嗓音,他问:“想接吻吗?”
席琛抿了抿唇,沉寂而昏暗的客厅,突然响起他低哑的嗓音,他问:“想接吻吗?”
子衿蓦地一怔,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男人已经扑过来,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放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她懵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四面八方都是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
席琛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啄着她的嘴角,后来好似不够满足,微凉的舌头便qiáng势的探进了她的口中,贪婪的攫取她的芳香,有点深qíng,有点疯狂。
子衿浑身一僵,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瞪着双眼,眼底深处一片震惊。
男人柔qíng似水的吻,令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过了不知多久,唇瓣一疼,她抽了一口气,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要去推开男人。
不过没等她动手,席琛已经自觉的停了下来,他起身,双手撑在女人的脑袋两侧,微微喘息,黑眸静静的看着她。
子衿耳根烧红,她侧过脸,没有去看他。
心里居然在庆幸客厅没有开灯,不然她此刻的窘样又该落入男人的眼中了。
她正莫名其妙席琛今晚的反常,就又听见头顶上方,他的声音,说:“再来一次。”
---题外话---零点之前还有一更
☆、84 山雨yù来风满楼(十四)3000+
再来一次。
短短四个字,让子衿吓得赶紧推开他,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下来。
席琛被女人推开,没有生气,反倒是愉悦的笑出了声偿。
他起身的同时,随手将客厅的灯打开了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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