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卿馨呵了一声轻笑,眸子冰冷:“你还真的比我预想之中要无qíng得多。”
子衿面不改色:“我就是再多qíng,也被他们磨gān净了。”
平静的声音,淡凉的眼神。
唐卿馨怔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早就知道宋子衿和宋家的关系十分恶劣,她会这样回答,也实属意料之中。
不过,她轻笑:“你不在意,不代表对方不会在意吧?”
子衿蹙眉。
她又说:“你说杨女士如果知道了你嫁的男人这么出色,会不会跑去席家大闹一场讹点钱?或者大肆宣扬你和席琛的关系?”
从头到尾眉目平静的女人,在听见她说的这些话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不担心自己会被人诬蔑rǔ骂,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是席琛,他不可以因为她牵连于此。
他的大好前程,决不能,因为她而留下一点的污点。
想到这,子衿的眼神渐冷,“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
唐卿馨走向她,“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属于你的东西,迟早是要物归原主的,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
一番话,让子衿失笑,她轻轻的说:“可是我所看到的现实,是席琛他并不喜欢你啊。”
女人的声音很是温和,却宛如尖锐的刀子,带着极具的杀伤力,捅着唐卿馨的心窝。
疼痛,悄无声息的泛滥。
子衿说:“唐小姐,你也说了要认清现实,可是感qíng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你要这样勉qiáng呢?”
勉qiáng吗?
一瞬间,唐卿馨恨怒jiāo加,瞪着她:“你懂什么,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你呢,你不过才认识他多久,凭什么到头来我奢望的所有的幸福都让你占去了?”
她说着,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子衿微微一怔。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选择了和席琛在一起,就会平白无故遭到这么多人的谴责。
就算她再不好,也不应该剥夺她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缓过神,她问:“如果没有我,席琛会和你在一起吗?”
唐卿馨蓦地一僵,眼底黯淡如灰烬。
不会。
其实在没有遇到宋子衿的时候,她甚至想过,那个男人,这辈子一定会孤独终老。
可是没有,他遇上了,也变了。
变得温柔了,变得爱笑了,变得不那么落寞了。
她发现,爱qíng是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xing格,而前提是,对方是你所爱。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可是她却觉得十分的讽刺。
为什么她坚持了那么久,到头来一无所获。
为什么都说风水轮流转,却总是轮不到她?
为什么世间那么多的女人,他偏偏喜欢的是她?
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好多好多的不甘心,刹那间全部拥堵在唐卿馨的心口,呼吸有些困难。
她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突然来了一句,“我们来做个jiāo易怎么样?”
尾音落下,子衿眉头的褶皱渐深,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而唐卿馨不等她点头,便语出惊人:“用宋元山的命,换你和席琛离婚。”
子衿心头咯噔一跳,可是声音很是平静:“我说过,我和宋元山,已经没有关系了。”
“是么。”
唐卿馨勾唇,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声音冷然:“可是怎么办,我赌你这次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女人的语气很是坚定,子衿紧抿着唇:“唐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宋元山的仇家也不少,你说他要是在监狱里被人弄死了,会不会也没人知道?”
子衿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捏紧,她动了动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唐卿馨笑,笑的几近毛骨悚然:“宋子衿,就算你对宋元山有很多埋怨,但人家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眼睁睁看着他死,还是因为你而死,你的良心,过意得去么?”
良心吗?
子衿低低的笑了笑:“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有还是没有,到头来,她不也一样会被人污蔑谩骂?
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唐卿馨顿了一下,幽幽的说:“或许你该去牢里看看他,就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了。”
……
席琛正站在一盏昏huáng的路灯下慵懒的抽着烟。
从嘴里吐出的烟圈,青白而朦胧,掩去了他眼底隐晦不明的东西。
他听见脚步声,侧眸看到人回来了,就不紧不慢的将还剩的半根烟捻灭,等着她走近。
子衿走到男人的跟前,面色如常的一笑:“久等了。”
席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言:“还好。”
还好,已经习惯了。
然后,子衿想要从他手里接过一个袋子帮他分担一下重量,手快要触到了,却被男人避开了。
她一顿,不解的看向他。
后者面不改色的扫了她一眼,又抬眸,漆黑的瞳仁落在了女人身后不远处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怎么了吗?”子衿问。
而男人回答她的声音,如履薄冰,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淡凉的问:“小衿,你答应她什么了?”
女人的身躯蓦地一震,她有些仓皇的看向他,却不小心,落进了一双暗如深渊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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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西风自凉(七)
“你答应她什么了?”
男人的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子衿的瞳仁轻轻一缩。
这个男人,居然看出了唐卿馨找她的目的偿。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她看着他,垂着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舔了舔唇,摇头:“没有。撄”
席琛看她一眼,突然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擒住她的下巴,嗓音低而魅惑:“小衿,你说谎的时候,喜欢舔唇的习惯得改一改。”
明明那么温柔的声音,子衿听着,却只觉得浑身泛凉。
她怔了怔,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这才是席琛吧,没有温柔的伪装,明明在笑,眼底却跟蛰伏千年的寒冰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打颤。
他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恼火吗?
为什么?
是因为怕她背叛他吗?
子衿抬眸,望进男人深沉的黑眸里,心脏一揪,怪疼的。
又是那种患得患失的眼神。
她扯了扯唇,声音很轻:“席琛,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她要和你离婚,你会怎么样?”
周遭一片寂静,昏huáng的路灯下朦胧的映着两人的身影。
席琛平静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尔后,用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唇瓣,眸子比夜色还要沉寂,还要落寞。
他倾身,薄唇滑过她的鼻翼,轻启:“说了我这里是地狱,期限没到,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冰凉的声音涌入耳道,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女人的脸上。
子衿背脊一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再度倾身,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她的唇瓣。
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刚刚买的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
男人的吻凶残而又霸道,用力的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毫无怜惜之qíng。
子衿懵了懵,过一会儿,嗅到刺鼻的血腥味,她才清醒过来,蓦地瞪大双眼,有些惊愕,有些惶恐,挣扎着推开他。
她刚反抗,男人眸子一沉,直接将她推到身后的墙上,禁锢她的双手,吻,如同bào风骤雨,落在她的唇上。
没有柔qíng,没有疼惜,没有温度。
相互纠缠,相互撕扯,也不知道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这个吻,几近痛彻心髓。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子衿皱着眉挣扎了好一会儿,男人依旧不为所动,他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失去了理智。
一圈一圈的悲凉自心尖蔓延开来。
子衿眼窝一酸,突然停止了挣扎,静静的不动,任由男人失控的发泄。
过了一会儿,有冰凉的液体从女人的眼眶滚落,一颗一颗,如同断线的断线的珠子。
男人在吻到咸涩的味道时,挺拔的身躯倏地一怔,一颗心急速下沉。
他慢慢停下来,慢慢放开她的双手,慢慢抬起深邃的黑眸看向她。
在看到女人满脸泪痕的时候,男人的眼瞳深处只剩一片灰烬。
席琛的目光落在女人被他咬破的唇瓣上,他感觉心脏一阵痉挛,抬起手,想要覆上她的脸颊,却被她满目惊恐的避开了。
惊恐……
终于,害怕他了吗?
他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勾唇笑了笑,柔声问:“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难受吗?”
话罢,四目相对,子衿惊觉胸腔内的心脏重度失衡,有不知名的疼痛,悄无声息的蔓延着,席卷着她整个心口。
因为,她看到,男人的瞳仁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荒凉。
子衿张了张唇,唇瓣轻微的在颤抖,可是半天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眼眶的水雾越来越深。
席琛看到,眸子明暗不定,他伸手,温柔的拭去那些跟豆子一样,不停砸下来的泪珠。
最后,声音很轻,很轻,他说:“和我结婚,委屈你了。”
……
天还未亮,晨雾还未散去。
主卧,洁白柔软的大chuáng上,女人睡的不太安宁,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她的眉头一直紧皱,过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惊醒了。
室内一片昏暗,有微弱的熹光从窗帘fèng里跳跃进来,落在实木的地板上,形成了一道光线。
突然惊醒,子衿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缓了几秒,她才从chuáng上坐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细看,眼角分明有湿润的痕迹。
她想起支离破碎的梦境里,男人凶残而疯狂的吻,满目疮痍的眼神,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还梦见了,梦见男人突然抽身离开她的世界,周遭全是谩骂声,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将她护在身后,替她挡去喧嚣。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一砖一瓦组建起来的世界轰然倒塌,冰散瓦解,濒临崩溃。
子衿又想起昨晚两人从超市一路沉默回到家就各自回房的场景,抿了抿唇,她掀开被子,下了chuáng。
走廊上那盏暖橘色的壁灯一直都是亮着的。
起初来的时候,她有曾怀疑过,这盏灯,是不是男人怕她半夜出来磕着,特意为她亮着的。
一直想问,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楼下静悄悄一片,子衿借着光线,摸着扶手,轻手轻脚的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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