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有人,客房的房间门也是关着的,这么早,男人应该还没睡醒。
想到这,子衿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她的嗓子有些涩,想去倒杯水喝,可是路过餐桌看到上面煮好的早餐时,整个人蓦地顿住。
她站在原地,看着桌上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早餐,眼底复杂难辨。
尔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子衿突然转身快步朝客房的方向走去,手落在门把上,轻轻一扣,门开了。
里面整洁昏暗,chuáng上空无一人,连空气都没有残余的温度。
男人怕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子衿眸子一暗,有些失落。
他们这算是,在冷战吗?
陌生的字眼,堵得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早餐已经凉了,子衿把粥拿去微波炉热过之后,就独自面对空dàngdàng的房子吃了起来。
想到两人昨天还待在一起吃东西的画面,她更加觉得憋屈,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上班的时候,子衿就跟梦游症患者一样,双目涣散,一整天下来,都不知道自己gān了什么。
她一直都在想,想着怎么补救的方法。
昨晚她也是一时冲动才会问出那种问题,万万没有想到男人的反应会那么的激烈。
一阵懊恼。
她看了眼一整天都没有响过一次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男人打个电话。
正晃神,突然一个黑色身影扑到她的面前,猝不及防,吓得子衿魂飞魄散。
潇潇看到惊魂未定的女人,愣了一下,调侃:“在想什么呢,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子衿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要是每天都这样神出鬼没,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进土里的。”
“没那么严重吧。”潇潇嘿嘿的笑了两声。
“怎么了吗?”子衿想起她刚刚慌慌张张的模样,问了一句。
潇潇立马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qíng,拉住她的双手,诚恳的邀请她说:“今天是qíng人节,你晚上陪我出去吃饭好不好。”
qíng人节?
子衿微愣,旋即,蹙眉:“qíng人节,我们两个去吃什么饭?”
闻言,潇潇怒的拍案而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qíng人节又不是只有qíng侣,单身狗为毛就不能吃饭呢?”
有道理,不过子衿一脸正色的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潇潇呆住:“为虾米?”
“说出来可能会打击到你弱小的心灵,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已经,不是单身狗了。”
“你……”潇潇抽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食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最后好像真的打击不轻,掩面泪奔了。
“……”
子衿笑了一会儿,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以和席先生停止冷战的方法。
下了班,她直接坐车去医院。
原本满怀小期待的心qíng,在打开门,看到男人怀里的乔冉时,瞬间破灭。
她怔怔的看着两人,脚下跟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
---题外话---微博:越来越白的大敏~
☆、98 西风自凉(八)万更
席琛扶住乔冉,眉头一蹙,下一秒便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
他微微侧首,在看到站在门外呆若木jī的女人时,墨色的眸子,悄无声息的,缩了一下。
尔后,平静如水,丝毫未见刚刚掀起的一丝波澜撄。
他的目光淡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推开乔冉,也没有出声解释偿。
好像,是在等待女人的反应。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听得见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转动。
乔冉看到子衿,本来是挺心虚的,但是等了一会儿男人都没有推开她,内心欣喜若狂,不由的有了些底气,还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她就知道,席教授怎么可能会和她这种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在一起。
什么结婚,不过都是糊弄人的。
之前还装作一副不喜欢席教授的模样,居然敢耍她!
思及此,乔冉瞪着子衿的眼神越加的肆无忌惮,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她挑衅的眼神,后者的表qíng一直没有丝毫波澜。
甚至,冷静的不太正常。
其实,子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下挪不开步子,为什么心脏隐隐泛疼,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
她明明了解他的xing格,明明知道这一定是误会,可是,她就是那么迫切的想听,想听他亲口解释,亲口对她说这不过是个误会。
就算是矫qíng她也认了。
这种迫切而烦躁的感觉,过去从未有过,甚至当初和沈睿程在一起,看到别的女人和他走的亲近,也不会出现的感觉。
她发现,遇见席琛之后,所有的事qíng,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每一次的演变,都超乎了她的意料。
如今已经深陷沼泽,她还能再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吗?
此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女音――
“你说杨女士如果知道了你嫁的男人这么出色,会不会跑去席家大闹一场讹点钱?或者大肆宣扬你和席琛的关系?”
“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属于你的东西,迟早是要物归原主的。”
“宋子衿,就算你对宋元山有很多埋怨,但人家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眼睁睁看着他死,还是因为你而死,你的良心,过意得去么?”
……
还有,还有昨天晚上,唐卿馨离去前,留下的话。
她说:“宋子衿,你的良配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他。”
她说:“你什么都没有,和他在一起,只会成为别人要挟他的筹码,而你的家人,日后也会成为他的负担。”
她还说:“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劝你早点迷途知返,他的世界,现在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以后也绝不会有。”
女人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在她的耳边萦绕,震的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还来得及吗?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昨晚男人看着她的那个眼神,心脏就像被人用利刀,一下又一下的刺着,到处鲜血淋漓。
不,早就来不及了。
子衿抬眸,直直的看向男人,澄亮的眸子有稍纵即逝的无奈和悲哀。
她不曾想过,曾经令她啼笑皆非的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会让她自己深陷如今进退维谷,无法自拔的地步。
她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不想成为别人要挟他的筹码,也不想日后成为他的负担。
可是,她现在更不想的是,离开他。
这个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女人瞳仁一震,怔怔的退后了一步。
那惊愕的模样,好像是被自己过于愚昧的想法吓到了。
这一幕,落在男人的眼底,却是另一番理解。
席琛看到女人退了一步,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子暗cháo汹涌。
一无所知的乔冉,在察觉到从男人身上散发的冷意时,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她怔愣了几秒,慢慢才感受到周遭的空气不止何时变得十分压抑。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门口的女人。
乔冉居然有点羡慕,哪怕男人的脸色不太好,她也羡慕,羡慕子衿能轻易地牵扯男人的qíng绪。
而常常,羡慕过后,都会产生不甘和嫉妒。
有人说,女人一旦产生了嫉妒的心理,理智就会被淹没,常常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qíng。
这句话十分贴切的形容了乔冉接下来所做的事qíng。
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乔冉觉得与子衿相比,自己身处优势,便趁着男人分心的时候,得寸进尺的搂住了他的腰,呀的一声,娇嗔了一句:“席教授,我的脚好像歪了。”
几乎在乔冉扑过来的一瞬,男人的眉目就泛起了冰冷的寒意。
席琛还未伸手推开她,就先听见砰的一声轻响,他背脊一僵,缓缓看向已经合上的实木门。
她走了。
又是这样,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又无qíng的将它抽走。
永远只会逃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面的那些令她担惊受怕的事qíng。
甚至,这段时间,她都还没有完全卸下对他的防心,选择相信他。
他就这么,不值得她去赌一把吗?
思及此,男人的下颚紧紧的绷了起来,眼瞳,藏着一片yīn郁。
乔冉正在暗暗嘲讽子衿自不量力,突然,头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他说:“拿开。”
男人的声音,平静的过于渗人。
两个字,令乔冉心头咯噔一跳,她的身躯忍不住颤栗。
平日,席琛虽然冷漠,但待人和说话的时候一直都风度翩翩,不会说流露出一丝的不耐烦,如今,还是她在医院工作这么久,头一次知道,男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如此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厌恶。
还是,对她的厌恶。
如遭雷击,乔冉怔怔的松开了他,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不起……我只是……”
席琛淡淡的打断她:“乔医生,你要是能把这点小聪明用在工作上,我会更欣慰。”
话落,乔冉倏地一僵,脸色难看。
男人没有看她,转身往门外走,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声音清浅:“既然脚这么容易扭,以后就不要穿那么高的跟鞋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了。”
原本黯然失色的女人,在听到他这句话疑似关心的话的时候,眸子一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他的音调降了几度,缓慢而又冷漠的说:“你走的不累,我看得烦。”
“另外,刚刚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
“你做出这样令她误解的事qíng,她生气了,很难哄的。”
说完后,男人就离开了。
安静的办公室内,乔冉还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能那么无qíng的拒绝她的心意,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她更没有想到,他和宋子衿结婚这件事,是真的。
……
顾子默下了班,特意开车过来看宋城,没想到在医院大堂和落荒而逃的子衿狭路相逢。
他远远看到她,心中一喜,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佯装偶遇:“好巧。”
说完,顾子默才发现女人的脸色不太对劲,他顿了顿,攥住她的手腕,蹙眉:“怎么脸白的跟鬼一样,你身体不舒服吗?”
子衿突然被攥住手腕,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熟悉的男声。
她抬眸看他一眼,人还有点呆滞。
顾子默触及到她涣散而又无助的眼神时,整个人蓦地一怔。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变,脱口问道:“是小城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子衿一愣,摇头,轻声说:“我没事。”
没事?
没事个屁。
顾子默盯着她白如薄纱的脸,抿了抿唇,声音冷然:“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子衿晃了下神,想起男人冷漠的眼神,扯了扯唇:下意识为他辩解,“谁都可能欺负我,但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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