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霏反应过来,装作视而不见,继续补妆。
子衿也没有在意,上了趟厕所,洗了个手,就要离开。
可是,脚还未踏出门口,李霏yīn阳怪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到我这副模样,心里是不是很慡?”
没有回答她,子衿选择了沉默。
其实,是她根本就不想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
见她不搭理,李霏gān脆直接啪的一声放下口红,转过身,靠在洗手台,盯着女人的背影笑着说:“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是吗?”
心虚?
子衿蹙眉,回头,“你什么意思?”
李霏笑的更甚,眼底的恨意滋生:“事到如今了,你还给我装?”
装?
顿了顿,子衿好笑:“你是在说,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人是我?”
“难道不是吗?”
李霏妆容jīng致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她狠狠的瞪着她,咬牙:“这个世上,一定没有人比你更希望看到我如今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李霏,我是讨厌你,但想把整成这样,也得有那个能力不是吗?”
她如今一不是宋家千金小姐,二不是有钱的主儿,哪来的势力能力整垮她一个富二代?
就算有,她也不至于那么闲。
李霏听了她的话,怒极反笑:“你没有,那你老公呢?他看起来可不像是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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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西风自凉(十一)7000+
李霏的话,令子衿微微一滞。
席琛么。
她抿唇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我先生不过是一名外科教授,哪来的本事儿能让你落得如此下场呢?”
“外科教授?偿”
李霏寒着脸,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yīn阳怪调:“真的只是外科教授吗?宋子衿,你该不会连你老公的底细都没摸清吧?”
闻言,子衿饶有趣味的笑着:“我不清楚,难道你比我还清楚?”
一句话,成功堵得李霏哑口无言。
她咬着下唇,目光yīn鸷,随后拼命压下怒火,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善意的说:“我不过是在提醒你罢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的东西,你和他朝夕相处,应该也不至于一点都没发现吧?”
子衿看着她,失笑:“提醒我?”
她停顿了一下,眉目清浅,语气平静:“这么说来,你好像不是第一个提醒我的人,当然,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是到我这结果都一样,我只信他。”
李霏蓦地一怔,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坚定不移。
到底是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qíng。
她抿了抿唇,“你也不怕全心全意的付出到最后只会换来遍体鳞伤吗?宋子衿,你会不会把感qíng的事qíng想得太简单了?”
遍体鳞伤吗?
子衿在想,如果结果真的会这样,那她会恨他吗?
不,应该不会吧。
本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婚姻就只是一场jiāo易,没有誓言,没有期许。
谁先动心,谁先沉沦,都怨不得任何人不是吗?
想到这,子衿发现心底深处居然浮起了一抹惆帐,她不知是从何时起,变成了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明明以前,在发现一段感qíng不对劲的时候,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抽身忘记。
可是现在,她在席琛的事qíng上,永远持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不敢进不舍退,优柔寡断,完全没了以前的果敢。
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qíng况,所以才会经常自乱阵脚。
子衿晃过神,看着李霏,反问:“简单一点不好吗?”
李霏一顿,她又说:“如你所说,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注定遍体鳞伤,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在这个过程简单快乐的度过?”
女人说话的时候,眉目淡漠,不似在开玩笑。
李霏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骂了一句,“你这女人是疯了吧?”
这世上,哪有人,在明知道结果会受伤的qíng况下还选择继续前行的?
若真有,恐怕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了。
子衿对上李霏鄙夷的眼神,眸子忽的一闪,“嗯,我的确是疯了,所以你别再说什么诋毁他的话,不然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gān出什么事。”
话落,李霏顿了顿,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她不过是在戏弄她,不由的恼羞成怒。
正yù发火,手机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她扫了一眼宽大的手机屏幕,红唇紧抿,再次看向子衿,扯唇:“最好这次我们家出事的原因与你无关,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直接收拾好化妆品离开,经过子衿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子衿回头看着李霏略显急促的背影,微微叹息。
……
深夜十一点,医院。
乔冉刚加班加点工作完,揉着酸疼的肩膀将资料送到教授办公室。
敲了三声,里面没人应。
她一顿,不禁想起了那天男人饱含危险的眸子以及冰冷的警告,虽然如今还心有余悸,但她不知为何,还是顽qiáng的不肯死心。
就好像,好像不撞到头破血流就不会甘心的那种。
思及此,乔冉鼓起士气,又敲了三声,里面依旧静悄悄,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不对啊,下午送来了一批车祸事故的伤患,按席琛那工作狂的xing格,理应不会那么快离开医院的。
她正疑惑,背后突然传来一名女护士清脆的声音,“乔医生是在找席教授吗?”
乔冉惊了一下,回过身,点了点头:“你知道他人去哪儿了吗?”
女护士笑了笑:“席教授还在手术室里面。”
还没结束?
乔冉愣了愣,讶然:“他不是已经结束最后一台手术了吗?”
“对啊,可是谢医生临时身体不适,医院值班的人手不够,席教授知道后只能亲自主刀了。”
话落,乔冉隐隐担忧,男人从下午两点到九点都没有休息过一刻,如今又亲自上阵,身体也不是铜墙铁壁,也不知吃不吃得消。
“我知道了,那我先把文件放他桌子上。”
“好,我下班了,乔医生明天见。”
“明天见。”
打开门,里面果真静悄悄空无一人。
乔冉抱着资料直接走到办公桌前面,将资料搁在gān净整洁的桌子上。
完了,不急着离开,回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陈设和布局。
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待不到十分钟,如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一看男人工作时的环境了。
和其他办公室一样,墙壁和地板都是以白色为基调,室内没有过多繁琐的装饰物品,简单雅致,让人感觉尤为的舒适。
乔冉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了从柜子里发出来的震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十分清晰。
她停住,眸子微微一闪,尔后绕过办公桌,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是手机在响。
而且,上面显示的名字备注,是小衿。
小衿,宋子衿是么?
乔冉眸子一暗,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每每想起生xing冷漠的男人温柔的唤着女人的小名,胸腔内积攒的怒火便无处可泄。
她犹豫的看着柜子里躺着的手机,响了几声,在对方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伸手捞起来,接听。
电话通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开口,而是一阵沉默。
乔冉是急xing子,等不到别人开口,自己倒是先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下一秒,她便听见那头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莫名觉得解气。
乔冉靠着桌子边缘,得意的笑着:“宋子衿是么?”
另一头,子衿正披着一件薄衫,坐在阳台外面的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夜色。
原本想给席琛打通电话关心一下他,可是当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乔冉的声音,呼吸有一秒停滞,
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才动了动唇角:“他呢?”
乔冉听见她平静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席教授在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跟我说,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女人的语调,可以说是狂妄到了极致。
子衿捏着手机的手倏地一紧,眼底渐渐泛起了寒意,犹如冷风一样,冰冷。
她笑:“乔医生,我想和我先生说话,何时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替我转告了?”
先生,外人,这两个词,成功挑起了乔冉的怒火。
她一改刚刚得意的脸色,面部狰狞,咬牙切齿:“宋子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衿答:“字面意思。”
闻言,乔冉的怒火,又蹭的一下,涨了一大半。
她忍了忍,才忍住没挂断电话,挖苦道:“我见席教授昨晚在医院休息没回家,你们该不是闹矛盾了吧?”
子衿抿唇。
她又故作讶异:“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qíng吧?”
女人没有吭声,乔冉以为她是承认了,不由的挖苦道:“宋子衿,席教授不过是扶了我一下,关心一下下属,你这个做太太的,没背景没能力也就算了,心胸如此狭隘,真的配的他吗?”
刺耳的声音涌入耳畔,子衿拉了拉薄衫,抬眸看着黑沉的天空。
半响,才笑着说:“你如果没有半点企图,我也不至于心胸狭隘了不是吗?”
没料到女人会突然话锋一转,将导火线引到她的身上,乔冉怔了怔,不由的有些心虚。
子衿低低的问:“乔医生,我很奇怪,在你的眼里,我是那么一个愚蠢的人吗?”
“什么?”乔冉愣了下,没听懂。
“如果你那点幼稚的把戏我都没有看出来,那我就是真的配不上他了。”
“你……”乔冉咬牙,正想破口大骂,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勾唇,媚眼如丝:“既然你也知道我对席教授有意图,那你说,如果两个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qíng?”
女人挑衅的声音刚刚落下,子衿就扯了扯唇角,波澜不惊的吐出三个字:“你试试。”
不是威胁的语调,而是那种,很诚恳的语调。
乔冉猛地一顿,随后毫不掩饰的讥讽:“宋子衿,听说了别的女人要勾引自己的丈夫还能面不改色且继续怂恿的人,这世上,估计就只有你一个了。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席教授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qíng。”
子衿笑:“那是因为,我信得过他。”
“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盲目自信不是么?”乔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就不信,一个女人主动勾引他,他还能把持得住。”
“可是,如果真的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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