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_清乐渔【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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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亦淅想不通,会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公然闯到家里来进行绑架?他也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了人,惹来这般的横事?自己多年来,活得够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不喜张扬,不爱炫耀;脚踏实地的做人做事。终究,是搞不清楚状况,这帮人为了财,抑或是冲着其他的恩怨。
  耳听得房门打开,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想必,又有两三个人进来了。
  “动作快点,把他弄出去!”年轻人简单地发号施令。
  后进来的男人中,有人答应着,围上来——身上被披了件长风衣,裹了个严实。随后,连推带架,踩着零碎的步子,踉踉跄跄跟着人家,身不由己地听任行事。
  双目的功能消失了。听觉和嗅觉,像是起到了代偿作用,分外灵敏。他们身上的汗腻和青糙味道,一缕缕钻入鼻腔。
  后脑,受到重击后,就似得了后遗症一样,散着钝痛;搅得脑袋里沉的像放了个秤砣。
  人被粗鲁地推上了车,左右两侧埋伏下了“保镖”。
  车内无人再讲话,可以清晰地听到车里的人“砰砰”急促的心跳声。坐在左边的壮汉,身上很重的烟油味,定是个“老烟枪”无疑;少说一天抽两包的那种。
  方亦淅的嘴,没有被塞住;大概是他们认为他没有呼救的胆量吧。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稍有个风chuī糙动,恐怕还未等到自己发出一句声音,人先一命呜呼了。这个时候,首要是冷静下来,应对下面可能会出现的糟糕局面;不管怎么说,想办法拖延时间,争取活命的机命,皆是上上之策。其次,才说到求救,和向谁求救的问题。
  打定了主意,亦淅近乎是拿出一腔视死如归的心态,武装一副可怜兮兮的表qíng,准备和这些悍匪打一场“心理战”。
  “你们,想带我去哪儿?”
  “哪那么多废话!住嘴!”年轻人口气qiáng硬,并不凶恶。
  “我得罪了你们吗?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请你们明说,我会尽一切力量做出补偿。但请别伤害我。”
  方亦淅一点儿也不气馁,枉图好说好商量的打动人心。
  “哼!”年轻人有点讥笑他的怯懦,没好气儿地训道:“你还真是爱讲话!再啰嗦我可拿袜子堵你的嘴啦。”
  亦淅赶忙识趣地闭了嘴,不敢吭声。
  毕竟,已经向他们示好了,证明自己是全力配合的态度,完全构不成威胁。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惹怒他们;不然的话,要逃脱怕是难上加难。
  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亦淅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感到其中有一段路很糟,沟坎纵横。坐在车里,被颠上颠下,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似的难受。胃里泛上一股股的酸水,几次张口yù吐,生生硬咽了下去。
  不仅是他自己嫌脏,也怕万一呕吐,满车的难闻的气味,未尝不会激怒这几个人对自己奉上一顿老拳。到那时,吃亏的还是自己;不如此刻,稍作忍耐,以保平安。
  这一路行来,亦淅用心地分析了一下,很大的机率自己正身处山区;或是人烟罕至的偏僻农村。“ròu票”这种身份较为特殊,安置的地方一定是极为隐秘的。假如时运不济的话,这条命也就jiāo待在这里了。
  虽然,死得有点糊涂,也有点不甘。
  这时,他脑海里闪出个熟悉的面孔:竟是林萱。那个埋身huáng土,孤魂野鬼,无人可祭的薄命女子。
  他诧异,在这生死一念的时候,自己会想起她。
  以前,无论是爱,亦或不爱;恨时,亦或不恨时;他从来不会想到她。表面上的恋人,实际陌生得恍如隔世。说到底,她并非全然的不好,只是他爱不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办法爱她。
  其实,大半的错许是在我;不在她吧。
  转而,悠悠一喟:今次,若果真命丧于此的话,也算是对那个爱过自己,且对自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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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入骨的女人,一份坦坦然然的jiāo待吧......
  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终于落地。连续三天都在不停地转车,耽误了更文,请大家海涵。谢谢大家的留言!

  ☆、惊魂(下)

  
  在担惊受怕,又不得已的浑浑噩噩之中,亦淅煎熬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好在,这条路似乎还是有个终点的。
  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在途中,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是安全的,还在喘气,没有xing命之虞。一旦到了目的地,谁能保证面对的吉凶祸福啊?不过,这事本来也由不得他,该来的总会是要来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亦淅明白现在再怎么战战兢兢,也无法解决困境;索xing冷静下来,摆出一副全然配合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使他在一路上少吃了很多苦头。
  失去了视觉,双脚也似没有根基般步履蹒跚地让人不耐地拽着,牵进了一间屋子。
  他没有说话,保持着安静;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自我保护,说错一句话说不定便是杀身之祸。先前的慌张,到此刻已消磨殆尽。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有用;那从心底涌上的不安,四处扩散悄悄腐蚀着神经。
  双手,被提起重新捆好,往上吊着。早已勒得生疼的腕口,痛感愈发明显。渐渐的,血液不流畅带来的麻涨,窜进心脉。
  这是要被动用私刑了吗?
  亦淅想着,身体不听使唤地开始紧绷........皮ròu之苦,恐怕再所难免。
  “嗖”!蒙眼的黑巾被人一手很粗鲁的扯掉了。
  耀眼的光芒,刺进眼球——扎人的疼。
  亦淅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避开了夺目的光亮;感觉眼眶里有水,流了出来。
  十秒钟过后,他尝试拨弄眼睑,适应屋中的光线——才慢慢环顾四周。
  屋子里很狭小,破旧;像是乡下农家用来存放杂物的“仓房”。东西挪出去了,看上去空dàng些;墙角堆放着几个鼓胀的编织袋,里面是什么不得而知。
  土墙上的白灰,斑驳剥落,东一块西一块地凌乱分布着;在后现代主义艺术家的眼中,也许别具美感。看在方亦淅眼里,只觉得像是小时候见过的治疗风湿的膏药。
  屋顶垂下一条电线,挂着白炽灯泡,一点也不环保。可是光束刺眼,明晃晃的,是这屋子里唯一显示现代文明的物件,仅有的家用电器。
  自己的双手,就是被绳子吊在屋顶的横梁上。
  这般qíng景,让亦淅想起了,少年时代看过的那些抗战电影。里面那些被抓的英雄都是这种姿势,被小日本绑住受到严刑拷打的。
  很可惜,他有相同的待遇,没有相同视死如归的气迫。
  面前站着的三个人:那个登堂入室的年轻人,嘴边泛着笑,暧昧不明的端详着他,琢磨不出个所以来。另外两个人脸上,戴着儿童的卡通面具,杵在那里,自然是看不到表qíng的。
  方亦淅暗觉好笑:他才恢复视觉功能,那些人把脸反而蒙上了,怎么看都有些滑稽。那个年轻人不戴,大抵也是因为两个人打过照面了,没必要再费二遍事儿。
  年轻人还是冲他微笑,笑容里一种很玄的东西在流淌着,让亦淅觉得心神恍惚。
  “你们.....想要什么?”
  亦淅动了动gān涸的唇瓣,开门见山的问。这么长时间连惊带吓又没有喝一滴水,觉得喉咙里冒着青烟;声音,也哑了几分。
  年轻人动人的一笑,扬起的声调:“受人之托请你来,肯定有请你来的道理.......”
  “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住你们的事。你们抓我来,为了要钱?还是要命?”
  亦淅有气无力的求证着,方才那一路颠沛把他折腾得很疲惫。
  年轻人似乎觉得亦淅的说法可笑得很,露出一副半是讥讽,半是yīn冷的笑意,抵在亦淅的耳边,用既轻柔又很清晰的声线说道:“我们,要钱。花钱的人,要不要你的命,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听了他的话,亦淅的脸色变得煞白。
  “请......你们别伤害我。如果为了钱,我可以给你们,把我全部的积蓄给你们也无所谓。你们做这种事,也不过是为了钱,搞出人命又会有什么好处。”
  亦淅微微颤抖着,说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能打动人心的建议。求财为目的人,一般来说不会愿意伤害人命,那也是bī自己走向绝路的傻事;除非,真是亡命之徒。
  而站在对面的这个人,不像。
  年轻人看着亦淅的脸,眼球叽哩咕噜地转着,看着就知道在打着小算盘。
  稍后,他满面堆笑,不yīn不阳地说:“我可是很有‘职业cao守’呢.....”
  “职业cao守”?亦淅气得差一点翻白眼。
  做这种绑架勒索,杀人越货的勾当,还大谈职业cao守?真是见了鬼了!如果这帮人那么遵守“职业道德”,自己的境况可真不妙了。想到这里,心又凉了半截儿。
  “不过,我会考虑你刚才说过的话........”
  听似一句无足轻重的话,恰如黑暗当中的一点萤火,点亮了亦淅全部的求生希望。
  或许,还有转机?
  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见钱眼开;也许真的会了钱,放自己一条生路。毕竟,他们和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为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相处融洽,我给你一个机会,加深你对我的了解,知道我的xing格........”
  年轻人意味深长地说着,那语气听上去很柔和,仿如在向新朋友做着自我介绍一样的礼貌、真切。
  但是,他眸子里闪烁的jian滑,幽暗的睫毛下掩映的冷酷,令亦淅寒毛直竖!
  他,不是个善类。嘴上说的,和手上要做的,绝对是两回事。
  很快,方亦淅的想法就得到了实打实的验证。
  年轻人转过身去,从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手里,拿过一根棍子:四棱四角,打磨过的。
  他在手中掂了一掂,若无其事地瞄着亦淅紧张又错乱的目光。
  “放心......我不是一个bào力的人........”
  听上去,这是在安慰人。与言语相反的是,话音未落,表qíng瞬间狰狞——抡起的棍子,夹着风毫不留qíng地砸向亦淅的一条手臂.......
  “啊!”
  亦淅惨叫——qiáng烈到崩开的痛感,迅速蔓延到神经末梢,毛孔里的冷汗立刻被挤了出来。
  他很清醒的意识到:手臂,脱臼了。很疼,很疼......
  “你......”
  亦淅痛苦地吐出一个字,qiáng忍着巨痛,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人。
  年轻人可毫不在意,打了人就像在锻炼身体一样的正常。他对亦淅的愤怒视而不见,淡然的说道:“这是你我增加了解的必然过程,不用那么在意.......这样,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会顺利的多。”
  说完,将棍子递给戴面具的人,冲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道:“好好招呼他一下。别打他的脸。那么jīng致好看的脸,破相了太可惜了......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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