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彦这次真的吃惊了,他上次听傅景宗三言两语的描述,只说傅家不肯接纳傅景豪,却没想到居然做到这种地步。不都说有钱人素质高吗?
“傅景豪当时多大啊?”
“六岁多点吧。”
“那他亲妈不管吗?”
安明向来一副忠仆的谦恭的脸上,此时露出一抹很不屑的笑意来:“先生的亲妈?哼,有还不如没有。她之所以要生先生出来,就是希望能借着傅家的血脉能攀上高枝儿。后来发现不管用了,就不想再挂个拖油瓶。她无数次地把不大点的孩子扔在傅家大门口,然后掉头走人。好在傅家的保安心肠好,每次都把小不点的先生送回他妈的房子那儿。
他妈心狠,出门时扔一堆牛奶和饼gān,把小房间门儿一锁,孩子扔在家一天一宿都不管。后来她终于攀上了一个富豪,便要死要活的一番闹腾,把先生扔给了傅明启。
可先生的日子只有更难过了。”
安管家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傅景宗童年的经历,余彦却听得很郁闷。
“那后来呢?他怎么赖上徐卫的?”
安管家又喝口茶润润喉,接着说道:“小狗也不愿意挨陌生人的打呀。先生从傅家的栅栏门里钻出来,一路跑回他妈住的房子里。”
余彦叹口气:“幸亏他认得路。”
“被来回折腾的次数太多了,记熟了。
但他回去有什么用?他妈早就撇下他嫁人去了,人去屋空。”
余彦听了都替那小傅景豪担心。
“徐卫那时还是那个狠心女人的助理,回旧房子帮她搬东西的时候就碰到了饿病了的小孩。”
“他没把他送回给那个女人吗?”
“送了,怎么没送呢?但那个女人就要嫁入豪门,肯定不愿意带着。就吩咐徐卫把孩子送福利院。”
“徐卫送了没?”
安明点头:“送了,不过没留成。孩子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也不哭也不闹,就是死不松手。”
余彦想象着小傅景豪倔qiáng又可怜的样子,又接话道:“所以,徐卫就把他带回去了?”
“嗯。反正老板和徐卫生不了孩子,就把他当养子照顾了。
不过一开始也没么顺利。那孩子可能在徐卫身上吃到好处,估计之前从没有人能像徐卫对他那么好过。所以就像牛皮糖似得天天粘着他,吃饭也好睡觉也罢,甩都甩不掉。
气得我们老板咬牙切齿的,几次下狠力把孩子扔到院子里。还有一次把他扔到我住的宿舍,从门外把他锁起来。
先生从小就硬气,老板越是那样对他,他就越缠徐卫缠得厉害。故意变着法的亲近徐卫气我们老板。
说起来徐卫脾气真的挺好,被那一大一笑两个人夹在中间折腾,哄了大的哄小的。每天还是乐呵呵的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
说到这,安明又长长的叹口气,说了句:“可惜了!”
余彦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墓碑上那个满脸笑意的男人。的确,很温柔。
第27章 第 27 章
安明和余彦说了很多huáng晓冬和徐卫的琐事。
huáng晓冬拼起来就不听劝的倔qiángxing格,徐卫温和的xing子和对qíng人无奈的宠爱纵容。
所以等到huáng晓冬的身体出了状况时,没有照顾好对方的自责让徐卫痛苦不堪。
“其实我们老板有他的想法,他想让徐卫过得好,想向徐卫的家里人证明,徐卫跟了他很幸福。也希望成功的事业可以让那些人有一天能够放下偏见,重新接纳他们。
只是他太着急,也太勉qiáng自己了。”
说到这儿安明转头看身后高大堂皇的别墅,指着它对余彦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套别墅,就是huáng晓冬事业初成时,送给徐卫的礼物。
我还记得,他们一家三口搬进这栋别墅的时候有多开心。
那时候先生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硬是每天换一个地方,几乎把别墅里的每一块地板都睡了一遍。说是要把这栋别墅全都印上自己的气味。
最后他非挤进老板和徐卫的卧室,老板推他出来,说那间房他们留味儿就可以了,先生就是不肯放过,搞得那几天老板特别火大。”
余彦想象着那样的“一家人”,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过好景不长,住进这里没多久,老板就被查出病来。
后来老板的公司徐卫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打理,慢慢就散了架,最后就剩些存款和这栋别墅。
徐卫死前留了遗嘱,把钱和别墅都留给了先生。”
“傅景豪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难过?”
安明摇摇头:“谁知道他是难过还是不难过,也不哭也不掉眼泪,脸上就像结了霜似得,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上大学之后他就去住校了,我那时找了别的工作,偶尔抽时间来别墅看看,都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再后来,先生毕了业,自己倒腾些小事业。一开始没有资本,起步特别难,但他也没打过别墅的主意。
好在他很聪明,很能gān,磕磕碰碰几年之后就开始渐渐有了起色,后来越做越大,一直到有了今天的成就。”
安明话里透着自豪,说的像是自家的孩子。
余彦知道安明离过婚,有个女儿跟着女方过,他也算是个孤寡的中年人。
“有钱了之后先生就把我重新叫回来,收拾布置整修,弄成从前的样子。
不过他从不在这儿过夜,可能是觉得太过冷清。
直到把你接过来,他才开始每天住在这里。”
安明边说边满含意味地看着余彦。
“是吗?”余彦喃喃道。
他觉得迷惑,像安明所说,傅景豪是因为他才愿意重新住进这栋让他充满幸福和悲伤记忆的别墅里来。
傅景宗也说过,他是傅景豪唯一一个带进别墅的qíng人。
但这是不是能够说明他在傅景豪心里的特殊xing呢?
只凭这一点?
那……霍俊清呢?
余彦很想问问安明,傅景豪和霍俊清到底是什么qíng况?
但又觉得即使安明给予他的是一个对他有利的答案,是否就可以代表傅景豪的内心呢?
毕竟,没人能真的知道另一个人的心思。
但余彦一次次看到傅景豪对霍俊清的亲密,却是真实的。
……
“傅景豪?”余彦出声叫道。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窗外几盏昏暗的路灯透出的微光映she进来些许光亮,让余彦看见傅景豪微闪的眼眸。
“嗯?”傅景豪应了一声,伸手拉过余彦的手,一根一根把玩他修长的手指。
这是他如今越来越喜欢的动作,都快成为了一种嗜好。
“我以前看过你的访问,知道你是自己创业成功,当时觉得你特别厉害。可我没想到你小时候过得那么不好。”
傅景豪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继续把玩。
“你在哪儿看的访问?”
余彦呆了呆,他觉得他刚才那句话的重点应该不是在访问上面。
富人的思维方式当真与常人不同。
“杂志,在紫夜VIP包房书架上放着的。我打扫完卫生没事gān的时候就会看杂志打发时间。”
傅景豪转过身面对着余彦,在昏暗中靠近,用嘴唇碰触他的鼻尖,带着魅惑沉声说道:“那时候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真是可惜,早知道有你这样的上等货色,我一定不会让你可怜兮兮地靠看杂志打发时间。”
即使每日相对,余彦还是没办法抵抗傅景豪有意无意地挑逗。
“你怎么随时随地地发qíng?”
“我这怎么是发qíng?我只是再为那些彼此错过的光yīn叹息罢了!”
余彦心跳又因为傅景豪的话漏了一拍。
相处时间长了,余彦已经知道,傅景豪并不是只知道单纯的发泄,偶尔有些时候,他会突然表露出一些让余彦猜不透真假的qíng绪来。
就像刚才那句话,其中流露的qíng绪那般浓厚,仿佛真的是在叹息,为什么没能早一点遇上彼此?
也许,这是傅景豪骨子里的个xing导致。
也许,这不过是他调qíng的手段。
但余彦就是忍不住动心。同时忍不住鄙视自己的没出息。
他再一次伸出手臂搭在傅景豪的肩头,抚摸着他的耳垂,用万分认真的语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他甚至听出自己喉间压抑着的微微颤抖,那是因为渴望而带来的紧张。
“不喜欢。”
答案再次让他心灰意冷。
他不太甘心:“那你喜欢霍俊清吗?”
傅景豪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没有像前一个问题那样给予不需思索的痛快答复。
“不喜欢。”
余彦无法辨别傅景豪答案的真假。
“我喜欢你。”他有些执拗得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虽然你是个烂人,可我还是喜欢你。”
没出息就没出息,他只是正视自己的内心而已。
傅景豪没说话,只是伸手从余彦的肋下穿过,将他拥在怀中,覆上温柔的唇。
喘息深沉中,余彦完全打开自己,接受他喜欢的人的占据。
“只和我做吧!”被穿透的瞬间他说道。
“好吗?”
没有回应。
只有让他将要窒息的疯狂律动。
登上巅峰的瞬间,他听到傅景豪喉间发出的一声低吟。
“好。”
***
别墅的后院加建的泳池终于竣工,大热天有了个好去处。
余彦坐在阳伞下勾勾画画。
自从大学梦破灭以后,余彦就绝了念想。没事儿就找本漫画,临摹临摹,或者自己来个创意。
有时候还做梦自己哪天形成自己的风格了,说不定能小红一把。
正画的来劲,忽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下一刻便跌入水池中。
慌乱中余彦挥动着双手,摸到来人之后顺势攀上他的肩膀,死死抱住不松手。
傅景豪拽了几次没能把人从身上拽下来,无奈说道:“你是打算用这个姿势学游泳吗?”
余彦是个旱鸭子,虽然很羡慕别人游鱼般的泳姿,但自己在呛过两次水之后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这还不都怨你,教学手法太野蛮。哪有把人往死里摁的?”
傅景豪捏着他的鼻头说道:“那样你才能学得快。老让我托着你游,什么时候才能独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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