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么?”晚晚又问了一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是啊,死了,一了百了。”白念耐心的答着,他知道晚晚依旧是不愿意相信白久朝已经死了。
“他死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晚晚把手伸出窗外,试图抓住窗外的烟花,可是抓住的只有空气。
“没有,师父死的时候很安详,他已经完成了他要完成的所有的事了,没有什么牵挂。”白念又说,以为这样可以让晚晚安心。
“白念,我想静静。”晚晚想要一个人静静,在白念走出门外的时候,又道,“记得好好经营白虹楼,这是他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东西了。”晚晚的声音越来越小。
白念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正所谓qíng之一事,最是伤人,白念想,这一生都不要去尝试。
晚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悲也不喜,就那样坐着,过了一会儿,换了一身红衣,给自己梳妆打扮起来,晚晚抚着自己的脸,已经过了十二年,因为保养得良好,所以也算年轻。
晚晚笑了,人都死了,她还这样漂亮有什么用,晚晚又给自己扑了些粉,这样,人更美了。
“下辈子,就不要遇见你了吧?”晚晚拿出一只簪子,这是白九招在那一晚之后,送给她的,她始终舍不得带,现在,她要带着它,再去看一眼白九招。
三尺白绫,从房梁上滑下的时候,是多么的美,晚晚嘲讽的看着,然后站上了凳子。
晚晚小心翼翼的将头伸过白绫的另一边,生怕把头发弄乱了,那样就不好看了。
等到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晚晚蹬倒了凳子。
白九招,下辈子,我不要遇见你了。晚晚的眼角流下一行泪。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白念才走到晚晚的房门前。
“晚晚姨,你就不要伤心了,师父走得很安详。”白念说道,可是里面没有人说话,白念又叫了三声,依旧不见晚晚作答,于是白念踢开了晚晚的房门。
“晚晚姨。”白念怎么也想不到晚晚会自缢,白念忙放下晚晚,可是已经迟了,晚晚已经死了。
“qíng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师父也因之而死,现在,你也要死。”白念呢喃道。
白念带着晚晚的尸身回到了白虹楼,将晚晚葬在了白久朝的旁边。
“师父,晚晚姨,qíng之一字,到底是什么?”
☆、断章(上)
章楚离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作为大楚的首富公子,他的前半生不可谓不顺风顺水,可是在遇见胥可遥以后,章楚离的一生都被打乱了。
“阿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胥可遥一身玄衣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看向章楚离,这个人一直在说爱他,可是却亲手送他去死。
章楚离面带嘲讽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胥可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
“胥可遥,不,应该是楚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呢?”章楚离道,他是有多爱这个人啊。
“阿离,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吗?”胥可遥深qíng的看着章楚离,企图用这种方法来换得章楚离的心软。
看着胥可遥的眼神,章楚离突然就记起了那年初遇胥可遥的时光,那年,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
正是柳絮纷飞的时节,章楚离带着奴仆,一gān人往郊外去踏青,途中经过一处竹林,听见了一阵笛子的美好乐声,章楚离吩咐奴仆在此处一十里亭停下,拿出埙和起了笛声。
许是因为章楚离的埙声,笛声的主人也想和起来,章楚离发现他们的乐声是如此的合拍,在这乐声之后,就停在了十里亭等待,希望可以等到笛声的主人到来。
可是一连两天,章楚离一直都没有等到笛声的主人,不过倒是两天都有笛声和他的埙声想和,到第三天,章楚离的埙刚要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了一条裂fèng,章楚离只好失望的听着笛声,心想这下笛声的主人更不会到来了,可是,和他想得相反,那人却出现了。
章楚离发现笛声越来越大了,转身看去,一青衣男子chuī着笛子缓缓走来,章楚离便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的听着那人chuī完了那一曲笛音。
“在下章楚离,不知兄台是何人?”章楚离拱手屈腰道,这人的笛音和他的埙声实在是合拍,是可以相jiāo之人。
“我说呢,是谁人在和我笛音想和,却不妨是个美人。”那人嘴角带笑的走向了章楚离。
章楚离有些恼怒,刚想要呛他一声,却听那人又往前一步,“我叫胥可遥,自号逍遥居客。”
“胥可遥,逍遥居客!你的笛音确实是好,只是为何要隐在这山林之中,何不俗世中寻得逍遥。”章楚离有些感慨,这人的笛音若是在俗世之中,必定也是个中翘楚,只是在这山林之中,实在是可惜。
“诶,子非鱼,又焉知鱼之乐,子非我,有焉知我之乐,不过这两日和阁下的埙乐想和,实在是痛快,为何今日却没有听见阁下的埙乐?”胥可遥看着章楚离问道,他们俩的乐声确实合拍。
“可能是我的埙用的时日过长,不想,竟然裂开了。”章楚离将埙举起,给胥可遥看。
“哦,这好解决,我那里有一只上号的埙,如若阁下不嫌弃,可以拿走。”胥可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用那闪着流光的眼睛看向章楚离。
因着是自己要来寻找chuī笛者,章楚离一个奴仆也没有带,这会儿,就跟着胥可遥一起去取埙,章楚离倒也不怕胥可遥对他有企图,毕竟是大富之家,从小到也习得一些武功,虽然可能打不过,但是用来逃跑也够了。
章楚离跟着胥可遥一路走来,路上的景色倒是越来越好,章楚离突然有些明白胥可遥为什么宁愿隐在山林之中,也不愿在俗世里求一个大富大贵了,在这样美的景色里住着,就算是千金也不愿意换啊。
终于到了胥可遥的住所,是一处泛着白的竹屋,坐落在竹林的前面,甚至在竹屋的一边还有一潭瀑布,可谓是有山有水好地方。
“到了,可否请阁下去我住所品上一壶粗茶?”胥可遥道。
章楚离跟着胥可遥走进了竹屋,里面倒是一派清幽,章楚离有点羡慕胥可遥的生活了,这可比他成日和铜臭之味打jiāo道好多了。
“阁下请等一下,我去拿埙。”胥可遥说完,便走进了里屋。
胥可遥不在,章楚离更加放肆的打量着这处竹屋,只听得外面的瀑布所带来的水击石头的声音响个不停,里面环境清幽,到是个好地方。
刚想着,胥可遥就取来了埙。
“阁下请看。”胥可遥打开封存埙的盒子,许是时日太久,主人家也不甚在意,那搁置埙的盒子上积了一层的灰,不过好在对里面的埙没有影响,打开来,那埙还是一派新新的样子。
章楚离取出埙,竟然是玉的,那一派青翠自是不提,况且那埙打磨的也薄,从外面看,竟然还是透明的。
“你喜欢吗?”胥可遥温柔的看着章楚离,章楚离看过去,几乎要溺在在眼神里。
章楚离看着面前的胥可遥,和那年的那一眼重叠,章楚离想,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yīn谋。
☆、断章(中)
从他们相遇,从他爱上他,一开始,就是一个yīn谋,而他就是这个yīn谋中心的猎物。
“楚遥,其实一开始就是个局,是吗?你到底……有没有一丝爱过我。”章楚离蹲下来,看向胥可遥。
胥可遥看向章楚离,眼神中有过一丝慌乱,可是马上就镇定过来了,可是这一丝慌乱没有逃过章楚离的眼睛,他心里一阵的抽疼。
“阿离……”楚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口,他看着章楚离和他一样一身玄衣,今天是他们结契的日子,可是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章楚离,可是他不想让章楚离离开他确实真的。
那年十里亭一别,章楚离和胥可遥倒是成了至jiāo,因为章楚离是首富公子,平日里时间并不多,所以一直都是胥可遥从郊外赶来,两人一同喝上一杯薄酒,然后胥可遥离去,倒也快活。
直到章楚离的父亲身体慢慢变差,家里的产业也慢慢转jiāo给了章楚离,章楚离的时间开始变少,就连和胥可遥一起坐下来和一杯茶,谈笑几句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两人的相jiāo才开始变少了。
章楚离开始为了家族产业忙的焦头烂额,他到底是少了和他父亲一般的阅历,所以越来越累,有时候,他也会想要丢下所有的一切,逃离俗世,然后和胥可遥一样隐在山林之间。
终于,章楚离的父亲撑不住,离世了,章楚离的压力更大了,胥可遥决定出山,帮助章楚离。
“阿离,我去帮你吧?”胥可遥站在章楚离是身边,依旧面带笑容的问道,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好啊。”章楚离很信任胥可遥,毕竟若是对他有所图,早就动手了,不会撑到现在。
有了胥可遥的帮助,章楚离处理起一些事qíng来确实是顺手多了,比起之前,倒是好了不少,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担当。
现下,有两个人一起担当,章府的事qíng倒是少了不少,两个人也有了一起坐下来一起喝酒畅谈是时间了。
“这酒倒是香。”胥可遥道。
“这倒是奇了,前两日赵老爷带来的桃花谷的酒,你喝也不喝,今天这酒只是我章府的家酿,你倒是觉得好喝,莫非那桃花谷的酒还比不上我这粗酿。”章楚离调笑道,这酒虽是普通家酿,可是也不是别的人家可以随便喝到的,虽比不上桃花谷的酒,可是和一般的酒比起来,也是不差的,章楚离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调笑一番胥可遥。
“诶,那得看喝酒时作陪的是什么人的,前两日作陪的可是个老头,即使是好酒,也不过如此,可是今日作陪的,可是美人,即使是水,也喝得出个好滋味。”胥可遥到底没有给章楚离调笑他的机会,一番话,只把章楚离说了个大红脸。
章楚离闻言,颇有些恼羞成怒,喝了手边的一杯酒,就出了门。
待章楚离一走,胥可遥嘴边的笑便收敛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家丁走了进来,在胥可遥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胥可遥听后,笑了笑,就让家丁出去了。
“看来,计划得加快了。”胥可遥自言自语道。
☆、断章(下)
章楚离决定和胥可遥结为契兄弟,但他还没有和胥可遥说的时候,就接到了胥可遥挪走章家财产且数额巨大的事,章楚离说什么都不相信胥可遥会做这件事,他还记得初遇胥可遥时,胥可遥那一身风清云淡的样子。
湖心亭的景色还是那样美,这是章家花费巨大建的一处亭子,是章楚离的父亲为了他母亲建的,可惜他母亲早早就去世了,他父亲虽然后来又娶了两个妾室,但也没怎么亏待他,他一直以为自己以后会遇见一个真心人,可是他附上了一颗真心,却没遇上个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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