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样的气氛还要持续一阵子,所幸年后很多事qíng就快要来了。
郎钟铭要重新开始工作,郎钟锦也需要为他的雕塑馆扩展业务了。一忙碌起来,悲伤多少会冲淡些。
老爷子的个人遗产一部分留给了宏盛,一部分给了小孙子的雕塑馆,另有一些留给了两个孙子个人。
剩下很少一些金额捐赠给了政府,以郎德文的名字命名了一个基金,用以奖励有突出贡献的市民。
老爷子的那点慈善款数额不够大,郎钟铭又自己补进去了一部分,在外头给自己爷爷混了个好名声。
只是声名都是给活人享受的,这样的荣誉加在郎德文身上也是没用,他已经入土为安了,有些事再也关系不到他了。
肖扬想起这些来,心里除了悲凉就什么都不剩了。
晚饭后,肖扬想回房休息,却被郎钟铭叫住了。
“你先等等,我上次跟你提的关于资料室改进的问题,我再跟你细说下。”
肖扬没想到郎钟铭会跟他说工作。这种感觉很特别,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我想了想,以前资料室的作用只是存档和日常调用,一般大家申请文件递过去,找到需要的资料得等上大半天,现在你效率高多了,但我希望能更大众化一点,可以根据权限,给部分人提供利用你这套系统自主找资料的可能xing。”
“根据权限?”肖扬一愣。
这就意味着他现在的排列方式还要改。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
郎钟铭笑:“gān嘛?要质疑老板的决策吗?”
肖扬摇摇头,翻了小半个白眼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内心除了“SB领导”以外什么想法也没有。
晚上,小风给郎钟铭和郎钟锦煮了牛ròu汤,也给肖扬煮了一份。
肖扬吃着里头苏软的牛ròu,想起小时候,妈妈每周末都要煮猪蹄汤。
那时候他只爱吃ròu,总是不喜欢豆子等等的配菜。现如今他已经吃不了多少ròu了,几口就觉得饱。
肖扬把碗拿下去给小风时,难得感激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郎钟铭早早去了公司,肖扬又睡过了头,挤着公jiāo往宏盛赶。
没了老爷子的郎家会重新走上正轨,就和以前很多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酸~慡~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肖扬走进宏盛的大厦,淡定地跟着一众开早会的人进了电梯,全然没有迟到者的自觉。
大约是苏蕙芸又跟郎钟铭提了醒,这时候见到肖扬过来,郎钟铭就起身冲着开启的办公室门招呼:“肖扬——过来下。”
肖扬头一次体会到被领导一大早叫进办公室的滋味,摘了围巾忐忑地走进郎钟铭的办公室。
“今天又迟到了?”
郎钟铭的表qíng可以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甚至暗中藏着笑,但肖扬一下就涨红了脸。
郎钟铭摆出一副严肃的表qíng来:“毕竟是规矩,别总迟到。你现在是资料部的主管,如果这样的纯文职岗位都天天迟到,那我也没办法管理宏盛了,是不是?”
肖扬很想出口反问一句他什么时候成主管了,但转念一想,觉得更严重的是:“宏盛什么时候有资料部了?”
郎钟铭大手一翻:“我刚决定成立的,你就是主管,找个由头给你涨涨工资。”
肖扬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上已经可以煮jī蛋了。
郎钟铭又说:“早晨如果实在起不来,那我把你上班时间调后些,下班时间也顺延下。”
肖扬一顿:“……不用。”
他也不是真起不来。
只是之前郎钟铭不管他,他也无所谓扣不扣钱的,就变得越来越随意。
现在被大老板这么认真严肃地说教了一通,他到底脸皮薄,也实在没经历过这种qíng况,已经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其实这些天以来他隐隐开始察觉到,郎钟铭对他是真的不同了。
不只是停了一切羞rǔ和为难,还进一步从各处细节表现出对他的尊重和关切来。
这让肖扬不禁怀疑郎钟铭是不是喝了假酒。
郎钟铭见肖扬脸色有些沉,又放软了语气:“其实你起的挺早,就是吃饭慢了些,又要坐公jiāo,以后我送你吧。”
肖扬脸上的表qíng瞬间更微妙了,又从喉咙里硬生生挤了个“不用”出来挡。
郎钟铭一脸责备地反驳他:“那你天天迟到有什么办法呢,行了,明天开始早点起来,跟我一起出门。你回去工作吧。”
肖扬:“……”
回了办公室,肖扬又想起了一个更棘手的差事:改资料系统。
之前的资料摆放直接是简单粗bào按照时间线来,他上任了以后做了一定的优化,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文件图个方便。
结果现在倒好,不小心背了那么一大口锅。
郎钟铭忽然要他根据权限来分类,还要弄得“大众”一点,他是真一点头绪都没有,又十分舍不得现在的这套资料体系。
想到前几个月的努力都算白搭了,肖扬就想掐死对面的大老板。
奇怪的是,之前郎钟铭对他百般侮rǔ,他不知是不是在牢里待久了的缘故,除了自我qíng绪上的压抑外,竟也不像现在这样,会因为一些不那么要紧的琐事而对郎钟铭恨得牙根痒痒。
就好像在体内积压了多年的郁结忽然找到了一条fèng隙,就迫不及待往外溜。
或许连肖扬自己都没发现,泄露出不满qíng绪后的他,似乎比以前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另一头,郎钟铭心里也对近日来的成果颇为惊喜。
虽然肖扬表面上依然是冷漠居多,但眼神骗不了人。对郎钟铭某些决策的不满、偶尔一个的白眼……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原来这个人只要自己稍稍引导便可以放松些jīng神,不用像刚回来时那么紧绷。
而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不如他最初预料地这个尴尬。
毕竟肖扬这些年经历太多,错过了整整十载青年时期,现在要慢慢从jīng神层面先将原本的他释放出来,他的未来才有可能变好。
在此之前,他担心的所谓“对郞家、对宏盛的威胁”其实根本不算事。
肖扬不谙世事,就算有什么心思和手段,他郎钟铭还解决不了么?
他看得出来,肖扬很在乎现在这个工作,就和那些刚从名校毕业、入职不满半年的新人一样,做什么都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既然如此,他大可以通过引导来让肖扬在工作上有更多发挥,自我的社会价值在他心中所占比重越大,他就会越拘泥于规则。
郎钟铭自己表面上的gān练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建立的,这一过程他再熟悉不过。
眼见肖扬在办公室里松懈下来,对着存放资料的冰柜发了足足5分钟的呆后,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到了位置上,然后捧出脚边一大堆白纸,往桌上一放。
看来是要开工了。
郎钟铭满意地chuī了记口哨,进而瞄到隔壁市场部一经理正往他这边走来,赶紧把幼稚的动作一收,依然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郞总。
肖扬在那埋头苦死了一整天,糙稿纸堆起来能出本小册子了,总算找到了一种比较合适的排序方式。
下班时间到,累得眼睛都花了的肖扬准备走人,郎钟铭却又一次叫住了他。
只不过这次不为工作。
“你等我会儿,一起回去吧。”
郎钟铭用笔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示意肖扬坐下。
“我这还有点收尾工作,一会儿就好了。对了,刚苏蕙芸拿礼盒来的时候我看你正忙,就让她把你那份也放在我这了,哝。”
说着,肖扬就被硬塞了个大盒子。
肖扬有点懵:“什么东西?”
郎钟铭笑:“你都不看日历的吗?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五了,行政那边准备了汤圆,今晚回去叫小风煮煮,晚饭就吃这个了。”
肖扬这才想起日子来。
之前忙着老爷子的葬礼,他和郎钟铭过完初七又请了几天假,直到农历1月又往前走了一小半才来上班。
郎钟铭就算休息在家,也要gān预不少宏盛的工作,所以不至于忘了日期。
肖扬就不同了,他没了这份工作就是闲人一个,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元宵的气氛在牢里也不太浓,大年刚过完,大家也放松得差不多了,总不至于让这些服役期的人天天乐不思蜀吧?
汤圆……也确实好久没吃到了。
郎钟铭事毕,两人各提了盒汤圆,一同回家。
郎钟锦也早早回来了,小风给三人煮了汤圆就准备回房里跟家人视频聊天去。
郎钟铭叫住他:“你和龚叔不吃吗?”
小风头也不回地说:“早吃过啦!”话音还没落,房门已经关上了。
郎钟锦皱眉:“他怎么了?”
肖扬沉默着,不想告诉他们这小孩在他碗里放了个裹着一元硬币的汤圆……
夜里,郞家两兄弟喝了点小酒,围到茶几前的长沙发上聊起了心里话。
这几天郎钟锦有点发湿气,正在用药调理,整个人jīng神也不是很好。郎钟铭看弟弟不像之前那么活跃,也知道一直最疼他的爷爷走了,对他打击有多大。
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当年母亲离世的时候,他也觉得天塌下来不过如此。
“爷爷这一走,家里只剩我们兄弟俩了,你平时……心里不开心了,或是缺钱花了,业务上有什么麻烦了,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别一个人死扛着,知道吗?”
郎钟铭在弟弟面前永远是最好的哥哥。
做弟弟的自然也不会跟哥哥客气:“那我想在家摆个猎天使魔女像!等身高的!”
郎钟铭无奈地笑,对于弟弟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向来搞不懂,也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随你放什么,只要用地方摆你就去摆吧。到时候叫点人帮忙,别自己来。”
郎钟锦乐得蹿起来:“好嘞~!”
郎钟铭看着弟弟高兴,他也开心。
反正一切难题都由他来面对吧,他本来就是被培养起来担负家业的,弟弟只要游戏人生,过得舒心。
继而,郎钟锦又兴冲冲拉着他说了许多他理解不了的东西,什么雕塑的艺术价值与美学体现,什么日本作品中经典形象做成像有多带感……
上楼时已过了零点,所幸明天正好是周末,倒是不必早起。
刚开始上班就又放假,估计肖扬挺乐意的吧。他却没这等享受的福气,就算在家也要处理公务。
正想着人,肖扬自己倒是从房里出来了。
汤圆这东西毕竟是糯米制的,郞家又一贯爱吃ròu馅儿的,吃多了就容易腻着。
这会儿,肖扬是胃里撑得难受了,又因为糯米历来伤胃,只能出来找健胃消食片。
郎钟铭想起医生的健康报告上也有提到胃溃疡,不免有些担心:“你难受吗?要去医院吗?”
肖扬默默抬起头,冲郎钟铭翻了个白眼。
郎钟铭尴尬地假装咳嗽了声,继而问:“那我给你倒杯热水?”
见肖扬转头找药不理他了,只能自己去倒了水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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