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却产生反效果。
「果然没错。」
见到他的举动,奇里司冷酷无qíng地嗤笑着:
「你对那个卑贱的海盗,做出了像娼妇一样的行为吗?」
「不是……!」
路克利欧尔刚想说「不是的」,却又闭上了嘴。
虽然只有「娼妇一样的行为」这点是不对的,但是却改变不了雷诺兹拥抱他的事实。路克利欧尔已经不想再说谎了。
而且,他也不想再将所有的罪,归咎到雷诺兹身上。
(因为……那个是……)
虽然不是自己要求的行为,但应该可以拒绝到底。只要赌上xing命抵抗,雷诺兹肯定不会霸王硬上弓。
雷诺兹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拥抱我。
因为雷诺兹知道我非常喜欢他。
(不知道的人……只有我而已吗?)
路克利欧尔突然很想笑,觉得自己实在滑稽得可以。
奇里司对自我嘲讽的路克利欧尔伸出手。路克利欧尔慌慌张张地想要后退,奇里司却不容许。
「……」
凝重的沉默短暂流过。奇里司握住路克利欧尔的手腕,什么也没说。路克利欧尔也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紧闭双唇。
这时出现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
「……!?」
突然被抱住,路克利欧尔一瞬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兄……兄长……大人……?」
路克利欧尔当然是第一次被奇里司抱住。这个哥哥一直以来对路克利欧尔都十分冷淡。
虽说是兄弟,却连一起吃过饭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这个哥哥为何在这种状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对于这个疑问,奇里司却自己回答了。
「居然……被那种海盗给……!」
握住路克利欧尔的下颚,奇里司让他面向自己。奇里司的茶褐色眼瞳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路克利欧尔察觉到了。
正确来说,那并不是「怒火」。
「……不……!」
见他似乎要将嘴唇重叠上来,路克利欧尔别过了头。奇里司毫不在乎,想要再度亲吻,过了许久路克利欧尔仍不愿乖乖顺从,于是奇里司横抱起他的身体,想把他带到chuáng上。
路克利欧尔用全身的力气抵抗。
「不……不要……不要!」
和受到雷诺兹拥抱时的qíng况截然不同,这次他是真心抵抗。路克利欧尔无论是踢或抓都毫不犹豫。
奇里司打了路克利欧尔一巴掌,但是路克利欧尔没有就此退缩,他倏地夺走奇里司腰际的短剑,逃到chuáng角摆出架势。
奇里司嘲笑着路克利欧尔的模样。
「你要刺我这个哥哥吗?」
「我……不会刺。」
声音已经不再发抖,路克利欧尔的心里没有迷惘。
「但是……若兄长大人再对我做出什么举动……我会自杀。」
奇里司又陷入短暂沉默。如果连短剑都被夺走,那就咬舌自尽,路克利欧尔下定决心。
「是我先的。」
缓慢地,奇里司开口:
「比起那个可笑的男人,是我先对你……!」
那是死命压抑激qíng的嗓音。
胶着状态持续了一阵子之后,奇里司见路克利欧尔不可能放下朝向自己喉头的剑,因此放弃了现在立刻拥抱路克利欧尔的念头。
「将卑贱的海盗吊死,这是海军的法律。」
奇里司撂下狠话:
「再过不久,将会有个把海盗一网打尽的扫dàng作战。我特别带你一起去吧!」
路克利欧尔微微摇着头。
因为那一定不是以「海军军官的身分」带自己去,嫉妒到发狂的奇里司很难得地话多了起来:
「以鸦片为饵,引诱那些海盗前来。那些家伙是会被钱财与鸦片吸引的害虫!」
「那……是……!」
无法反驳,令路克利欧尔感到痛苦。
雷诺兹确实和鸦片的私售有关。他本人也没有否定。
(那是……)
私售鸦片是重罪。只要牵涉到肯定会被处以死刑。
「你是我的人。」
丢下这一句,奇里司离开房间。听到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路克利欧尔明白哥哥把自己关了起来。
(……即使如此……)
即使那个人是愚蠢的罪人也没关系。
路克利欧尔十分清楚,更愚昧的人是自己本身。
就算沾染上罪恶,他还是喜欢那个人。
9
虽说是海战,但是却在十分接近陆地的地方,实施了那个海盗扫dàng作战。路克利欧尔表面上以「海军军官」的身分,跟着搭上了海军旗舰。
而且,还是以奇里司·阿利欧斯特提督的副官身分。
海风chuī乱了头发,路克利欧尔陷入不安的深渊。
海军的作战策略如下。首先,散播谣言:第三国将在这个海域举行大规模的鸦片私售。
其次,在另一个完全相反方向的海域上,制造假bào动,引起各方注意,让海军兵力的三分之二投入镇压中。也就是说现在,这附近并没有正规军的兵力。
只要是「像样的」海盗,一定不可能会错过的「美味」局面便设定完成了。
(那个人……会来吗……?)
雷诺兹的智谋出类拔萃,但他究竟能掌握住多少qíng报网,路克利欧尔并不晓得。早知如此,当初被带上船时就应该先调查好的,事到如今,后悔涌上路克利欧尔的心头。
请别让雷诺兹接近这个海域……路克利欧尔别无它法,只能如此祈祷。
奇里司向手持双筒望远镜的士兵问道:
「差不多该是那些海盗船聚集的时候了吧!」
正在奇里司询问的同时,水平线的另一端隐约可以瞧见桅杆的踪影。
「来了!六艘!」
路克利欧尔的肩膀弹跳似地抖动着。士兵神色兴奋地比手划脚说:
「看见旗帜了!是雷诺兹·诺顿的船!」
神啊……路克利欧尔在内心祈祷着。
「准备大pào!」
奇里司的号令响起。
为了假走私船而前来的,除了雷诺兹的船之外,另有五艘。雷诺兹的船巧妙地蛇行,躲藏在其它五艘船的背后,逐步向假商船缓慢bī近。
只要再稍微往前些许,就是大pào的she程距离。奇里司肯定正在等待那个时机。在这种近距离下瞄准,船绝对无法迂回闪避。只要集中攻击,毫无疑问一定可以将船击沉。
虽然没有遭到软禁,然而在奇里司的监视下,路克利欧尔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告知雷诺兹目前的危机。他只能沉默地看着雷诺兹变成藻屑消失在海中。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想救雷诺兹。不想让他死去。
但是,路克利欧尔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奇里司在仓皇失措的路克利欧尔面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接近的舰影。
「看着吧!路克利欧尔。」
奇里司说着,举起单手,打算指示pào火展开攻击。
「这是玷污了你的男人的死期。」
「他并没有玷污我!」
路克利欧尔严厉地断言:
「我是因为爱他,才会让他拥抱的……!」
奇里司的脸上充满了杀气。路克利欧尔闭上眼、捣住耳。他不想听见pào击的声音。
却在号令声即将响起的时刻,司令室的门突然开启。
「打扰了,阿利欧斯特提督。」
由将校率领的四名军官,进入了司令室。四个人全都将帽子戴到眼睛部位。其中一人向奇里司敬礼后报告:
「有紧急消息。」
「什么事?」
奇里司暂时中断了pào击的命令,头也不回地向对方询问。敬礼的军官则用qiáng而有力的嗓音「报告」:
「船长——雷诺兹不在那艘船上。」
「……什么?」
奇里司缓缓回过身。
「怎么回事?」
「原因就是……」
此时四名军官一齐脱下帽子。
奇里司「唔!」地停顿呼吸。伫立在一旁的将校们口中漏出「啊啊!」的惨叫声。路克利欧尔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最后,身穿将校服的男人将帽子脱下丢到一旁。
「因为他人在这里扮成海军。」
被赞誉为天鹅绒般的黑发,在窗口chuī来的海风下随风摇曳。展现出各种风貌的细长眼眸微微一笑。
「雷诺兹·诺顿……!」
好几个人的声音重叠。停顿了一拍,军官们一起飞奔前去想要制服雷诺兹与他的部下,但是雷诺兹的动作还要更快。
没有给人拔出剑或枪的时间,雷诺兹用自身的剑抵上奇里司的喉头。
奇里司呻吟似地问:
「……你们是怎么潜入进来的?」
「在那些军官要上船时替换了身分。将校服是以前『持有过』的东西,所以也没有调度的必要。还好它的设计一点也没变。」
(雷诺兹……!)
这是第一次路克利欧尔,发自内心用雷诺兹来称呼他,而不是用「提督」。光是见到他的身影,胸口就像要碎裂似的。
把守在雷诺兹周围的伪军官中,路克利欧尔发现了马克司威尔·闵采尔的身影。马克司威尔一和路克利欧尔的眼神jiāo会,便朝他打了个招呼。
刀锋抵住奇里司的喉头,雷诺兹要求道:
「停止pào击的命令,将这艘船连同鸦片全部丢弃。」
「这里没有什么鸦片。」
听到奇里司的否定,马克司威尔从口袋中取出小小的麻袋,将里面的东西撒在地板上。
「可是我在仓库里发现了这个东西。居然会有人刻意在诱饵船上装载『真正的』鸦片?
海军大人的常识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奇里司的表qíng随即僵硬。成为人质的奇里司附近,拿着枪的某个军官大叫:
「那种东西肯定是你们带上来的吧!」
「那么,这个呢?」
雷诺兹缓缓从口袋中取出红色宝石。奇里司「唔」地一声为之气结。
「帝国王室至宝,『红色人鱼之泪』,你觉得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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