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阖上房门,找到姑父将他拽去阳台,质问他泸川发生的事qíng,听完后对他又踢又打,压低声音恨恨道:“你居然敢瞒着我,啊?这次肯定是那边放火报复,都怪你,都怪你,你说我哥他们家现在怎么办,啊?”
她将怒意都撒在了姚岸姑父身上,心中为哥嫂一家叫屈,恨不得将纵火者千刀万剐。
那头沈纶正和陈立商量公事,经理拿了文件进来,对陈立说:“陈总,本来我广jiāo会的人选已经定了,就是研发部的小姚,不过她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刚给她批假,到时候也许要换人。”
陈立一边反复拨打电话,一边对经理道:“你自己看着办,这次的广jiāo会很重要,人选一定要挑最好的!”
才说完,那边电话终于接通,陈立问道:“你在哪儿呢,不开会了?”
电话那头的蒋拿烦躁道:“今儿请假,有点儿私事。”
陈立只好对沈纶抱歉道:“今天蒋拿有事儿,我们继续吧。”
沈纶颔首,翻开策划书开会。
会议结束,沈纶回到办公室,想了想,唤来司机往姚岸姑姑家中驶去。
他先前曾陪姚岸送小表妹回家,对那地址尚有些印象,指着路让司机左拐右拐,又问道:“是老黑gān的吧?”
司机点点头:“老黑叫了一个胖子做的,那胖子是姚小姐她姐姐的前男友。”
沈纶挑挑眉,司机又说:“弄堂里好几户人家都遭了秧,这回事qíng闹得比较大,那胖子一定会被抓出,就怕老黑有麻烦。”
沈纶勾唇:“他不会让这种事儿扳倒的。”说着,又敛笑蹙眉,“不过他还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玩儿放火?”
司机瞧了眼后视镜,犹豫开口:“沈老板,姚小姐一家现在怪可怜的,其实杨启怀已经在查了,姚小姐那边也不是太重要,是不是可以……”
沈纶看着前方急速倒退的景物,笑道:“谁说她不太重要?”他轻轻叩着车椅,侧头瞥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噙笑低语,“她挺有意思。”尤其是挂着眼泪,不管不顾冲入火场的时候,有意思极了。
车子驶到了姚岸姑姑家附近,沈纶让司机停车,探出车窗朝后头疾走的小姑娘喊:“还记不记得我?”
小表妹重重点头,三两步跑到车边,说道:“我记得你。”
沈纶一笑,“我正要去你家看看你姐姐,上车,我们一起过去。”
小表妹忙不迭的坐进车里,歪着坐姿对沈纶问东问西,又不断感叹姚岸的可怜,说道:“我还想,要不然我召集班里搞个募捐,姐姐家里东西都烧没了,钱也没了,以后该怎么办!”
沈纶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声不响。
姑姑正在收拾屋子,又思忖着调整一下安排,对姑父说:“这样,你和我哥睡小房间,我和嫂子还有燕燕睡主卧的大chuáng,闺女打地铺,这样大伙儿就不用打地铺了,就是要委屈姚姚,chuáng太小,她只能睡沙发了。”
姑父点点头:“我明天就去买张弹簧chuáng,再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房子出租。”
姑姑瞪他一眼:“你急什么,现在就去找房子,我嫂子还要以为咱们嫌弃他们呢,就让他们先住着,我这段日子就不上车了,在家里照顾嫂子和燕燕,那姚姚也能安心上班,等稳定了再说。”
两人小声商量,外头突然有人使劲儿拍门,小表妹大喊:“爸妈,开门开门!”
姑姑急跑过去,训道:“嚷这么大声gān什么,你舅舅他们都在睡觉呢!”打开大门,乍见到小表妹身后的高大男人,姑姑奇怪道,“你找谁?”
沈纶尚未答话,小表妹已经开口:“他是姐姐的男朋友,过来看姐姐的。”
姑姑一愣,沈纶笑着自我介绍,又说:“姚姚昨天好像有点儿发烧,我来看看她。”
姑姑忙招呼他进屋,笑道:“昨天我走的急,没在医院碰上你,今天听我哥说,医药费还是你垫付的呢,没想到你是姚姚的男朋友,这孩子,也没听她jiāo代过!”
沈纶也不解释,提了提手中的感冒药:“姚姚落在我车里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姑姑说道:“睡了一下午了,昨天一天一夜都没睡,我也没去吵她,你要不要进屋去看看?”说着,便将沈纶带去主卧,关上房门出来,催姚岸姑父去买菜:“买好点儿,再买瓶好酒,今晚让小沈留这儿吃饭。”
姑父蹙眉:“他不一定是姚姚的男朋友,姚姚从来都没说起,你这样留下恐怕不好。”
姑姑瞪他:“姚姚的xing子我还不知道,除了读书,就是个闷葫芦,有事儿从来不说,这个肯定是她男朋友,你没听你闺女说嘛,之前还见过他俩去约会呢!”
姑父正要辩驳,脱口的“蒋拿”二字刚含在口中,想了想,他又咽了回去,心底里也希望姚岸的男友是这个瞧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
沈纶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屋外的声音悉悉索索,他走近姚岸chuáng边,见她面色酡红,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姚岸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嘴中呢语,睡得并不安慰。
沈纶俯身凑近她的唇边,侧耳细听,弱弱的几声“妈妈”、“姐姐”从她口中溢出,沈纶低低道:“没事儿了,你爸妈他们都在隔壁睡觉呢!”
许是沈纶的话语起了作用,姚岸终于松开眉头,呼吸平复。
片刻后姑父将酒菜买回,姑姑下厨做饭,硬是让沈纶留下。姚父从小房间里出来,姑姑忙介绍道:“这是姚姚的男朋友,小沈!”
姚父诧异,“男朋友?”
姑姑笑道:“没想到吧,姚姚偷偷摸摸的谁也没告诉,就告诉我闺女了!”
沈纶又是一番自我介绍,这回却解释道:“还不是男朋友。”此话一出,大家立时心中了然,愈发热络的拉着他问长问短,火灾的yīn影似乎稍稍退去。
姚母和姚燕瑾睡得熟,姑姑替她们留下饭菜闷在锅中,又开了一瓶白酒,几人围坐餐桌,问清沈纶的工作后,姚父愈发满意,“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有为,昨天晚上也没来得及谢你,回头我要说说姚姚,怎么昨晚不把你介绍一下!”
沈纶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食至半途,主卧里传来咳嗽声,姑姑忙起身去厨房,捧着一杯热水出来,沈纶已来到卧室,倒出一小勺止咳糖浆,扶起姚岸小声道:“喝一口?”
姚岸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咳了几声后脸色愈发红了,她迷迷糊糊的吞下止咳糖浆,沈纶又递了一颗感冒药到她的嘴边。
又温又软的小嘴含住了沈纶的指尖,下一瞬立刻离开,沈纶心神微dàng,接过姚岸姑姑递来的热水,chuī了几口又喂去姚岸嘴边,姑姑担忧道:“gān脆去医院挂盐水吧,都病成这样了!”
沈纶轻应一声,揩去姚岸唇边的水渍,拂了拂她的脸颊,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见她整张小脸烧得异常,沈纶拧眉:“我送她去吧。”
夜幕低垂,皎月当空,朦胧中的暮色下,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蒋拿再一次从弄堂里出来,老大爷在后头喊:“就是在东面,好像是里三路附近那边的平房。”
蒋拿回头又谢了一声,打电话给手下,让他们去镇东的里三路找寻,可手下们问了好几个人,竟无一人认识姚岸的姑姑和姑父。片刻后蒋拿的电话响起,听那头说道:“货运中心那里人都散了,剩下的那些也不知道姚家的手机号,住址就更不知道了。”
蒋拿躺进吉普车,倦意袭来,他拧了拧眉心,那头又说:“拿哥,要不等明天吧,嫂子总会开手机的,她今儿也许是手机没电了,没事儿!”
蒋拿自言自语:“我等不及。”说罢,他立刻挂断电话,踩下油门往士林镇的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他的吉普车里多了一条德国牧羊犬,手下也领命从李山镇赶来,递上蒋拿的枕头和衣柜里的女装。
一旁的那人千叮万嘱:“拿哥,我这可是退役的功勋犬,真的不能出事儿啊,它可是我的命根子!”
蒋拿不耐的掏出一叠大钞甩给他,那人立刻喜上眉梢,不再多话。
中隽镇面积七十平方公里,人口五万,拥有十个行政村,其中镇东有两个村子,刨去这两处,镇东的里三路附近的住宅区分布了六个点,几十年前的平房零星分布其中,有些已经拆迁了一半,有些常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当地居民基本已离开平房,改住到街道新建的楼房里。
蒋拿疾速驶至镇东,牵着退役的警犬,从第一个住宅点开始搜寻。
☆、52征夺战
这条德国牧羊犬才退役了半年多,蒋拿做了几个指令,它立刻领会,撒腿往前跑去,沿着房屋晃了一圈,也不见任何反应,蒋拿又带着它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镇东这片较为破败,尤其是里三路一带,只有几盏暗huáng的路灯照明,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儿路,两边杂糙丛生,一路过去都不见人影,只有一家危房样的小杂货店还在营业。
弟兄们跟在后头嘀嘀咕咕,抱怨蒋拿的劳师动众,远远的指着撒欢的德牧说:“连这玩意儿都用上了,说出去得被人笑话死!”
那人撞了撞他,“小心让拿哥听见抽你!”
两人往小杂货店走去,又打听起了姚家,杂货店老板说道:“不清楚,这儿有那么多人家呢,谁认识谁啊!”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墙灰瓦的屋子,灰蒙蒙的窗户里头溢着浅浅的光线,大半都已漆黑一片。路边砌着半人高的一堵墙,砖头luǒ|露,缺了两三道口子,满满的垃圾倾倒出来,秋风习习的夜里还有苍蝇围转。弟兄们遥遥四顾,唉声叹气。
德牧跑了一阵,有些懈怠,蒋拿冲它吼了一声,又开始拨打姚岸的手机,听见那道机械女声后他忍了忍,才抑制住摔破电话的冲动。
那头姚岸早已到达医院,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从姑姑家里出来时她便已醒,乍见到沈纶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姑姑和沈纶在左右两边扶着她上车,她才回神,却已经来不及拒绝。
姑姑替姚岸挂完急症,又搀着她往打点滴的地方走去,沈纶跟在一旁,姚岸虚弱道:“沈总,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来。”
姑姑也客气道:“都天黑了,我陪着就成,得挂好几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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