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能心乱如麻,仓惶不知应对,冯至又趁机搂住了她,拂了拂她的发,柔声道:“真不闹了,咱们好好处着,才几天功夫呢。”说着,又往她唇角亲了几口,含糊道,“再好好处处,好不好?”
周能不知所措,混沌间又听他问了几遍,眼见冯至的唇要再次落下,她忙涨红着脸点了点头,冯至这才心满意足的遂了她的意离开了。
夜里骤然降温,狂风肆起拍打着窗户,周能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被声响搅得头痛,闷闷的掀被起身去检查窗户,心里头又开始想念从前的日子,心戚惶惶的重新躺下许久,困意才渐渐袭来。
甘宁泉仰看着她片刻便熄了灯,脚边的烟蒂已被大风卷向了远处。嚯嚯的风声勾落了一地残叶,小区里只余下零星灯光,大雨倾盆时他才回了神,紧握的拳头已麻木无觉。
彼时冯至正梦见周能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冯至问道:“你爱不爱我?”周能羞怯的点点头,冯至笑咧了嘴。
第二天稀稀落落的飘着小雨,满地的残渣侵袭路面,周能窝在家里吃零食,姜昊打来电话道歉,又说会尽快将钱还给她。周能不悦道:“我说了不用你还了,你好好读书,别打工就行了!”
姜昊心头一暖,笑着应了下来,两人重归于好。
中午冯至开门进屋,周能踩着碎了一地的薯片瞠目道:“你……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突然想起那回醉酒后的早晨,她不敢置信,“你居然偷偷配了我家的钥匙!”
冯至蹙眉道:“什么偷偷摸摸的,我正大光明,我是你男朋友,有你家钥匙怎么了!”说着,一把抱住她亲了几口,又不顾她的追打自顾进了厨房,将两大袋的菜塞进了冰箱。
周能cha着腰让他jiāo出钥匙,小脸已气得通红,冯至忍俊不禁,拽过她压向冰箱,捧起她的脸便吻了起来,直到气喘喘嘘嘘才松开她,说道:“我也把我家的钥匙给你,咱们jiāo换!”
拿她当小孩儿哄呢,周能不依不饶,又被他亲的出不了气儿,鼻头涩涩的直想掉泪。
冯至毕竟要忙着工作,曹禺非竞地的最大对手便是杨启怀,这几日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他只能抽个空见见周能一解相思。
余下几日他偶尔接送周能,或者登堂入室对她轻薄一番,他自觉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至今还没空与她外出约会,陪她太少,还恐她会生气。
哪知周能早就不胜其扰,后悔时间都被他耽误了,还遭到沈国海的嘲笑。
稿件校对的差不多了,沈国海检查了一下,又打趣周能:“我看你这几天效率很高啊,忙着约会?”
周能恼道:“沈老师,你怎么老这样。”
沈国海大笑,“逗你好玩儿啊,比我们家小宝有意思多了,可惜他们找着房子了,把小宝也带走了。”
周能猜他是太过冷清了,年过六旬不见儿孙满堂,也就随意他时不时的嘲笑了。
冯至拿着盒酱ròu进了屋,喊道:“叔,我孝敬你来了。”
周能见到酱ròu,忙说道:“沈老师,这个就是我上回说要带来给你吃的,我爸爸亲手腌制的,很gān净!”
沈国海笑接过来,又赶了周能赶紧下班。
上车后周能再次讨起了钥匙,冯至拍开她的手,没好气道:“成天见了你没一句好话,赶紧闭嘴。”
周能气哼了一声,扭了头瞥向了窗外,又说:“你别老来接我了,我回去就几步路。”
冯至恼她不领qíng,“真是白眼láng,我抽点儿时间我容易吗!”
回了屋后他把周能箍进怀里,贴着她质问:“昨天就没想我?”
周能摇了摇头,又想挣出来,冯至把她压着亲了几口,反复问道:“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周能无奈应声,冯至听了,心满意足深吻起来。
甘宁泉打来电话时冯至正泡了杯咖啡出来,不知说了什么,周能蹙眉道:“哥,不用了,我和浩浩去就行了。”
冯至一听见周能喊“哥”,心里滋味便怪异起来,潜藏的怒火被微微勾起,抱过周能便含住了她的耳朵,周能压着嗓音尖叫了一声,冯至吮了吮她的耳垂,问道:“甘宁泉?”
甘宁泉已听到了他故意的问话,心中钝痛闪过,哑声道:“能能,到时候我陪你去,顺便可以和浩浩jiāo好一下,晚上早点儿睡,记得锁好门。”说完,他便马上挂了电话。
周能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张颌着嘴连拒绝都来不及。
冯至问道:“他找你什么事儿?”
周能蹙了眉,抱怨道:“你刚才gān嘛这样。”
“我那儿样了啊,亲你?这样?”说着,冯至又往周能唇上一亲。
周能拍开他,气道:“你故意的。”
冯至笑了笑,“故意的怎么了,你不是故意找个男朋友来躲你哥的?还‘哥’呢,叫的多亲热!”
周能听不出他话语里的酸味,只知道他满嘴讽刺,一时气红了脸,手上用劲儿将他推到了门口。
冯至恨恨想着那日听墙角的qíng形,又想着周能转身便说“分手”,心头气苦酸涩和怨愤一拥而上,嗤骂自己竟这么惯着一个小丫头,叫她蹬鼻子上脸了,如此想着,他便沉了脸,挥开周能转身便走。
昏天黑地的工作了两日,冯至想冷却一下这番从未有过的qíng绪,曹禺非见了他的黑脸,也不敢对他说自己这几日想到的主意,拿着文件悻悻的出了办公室,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寻了个角落打电话。
冯至坐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抚了抚额,盯着一声不响的手机看了片刻,便拨通了沈国海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问道:“能能还在忙?”
沈国海讶异道:“咦,她出远门了,你不知道?”
冯至听完沈国海的叙述,笑着挂了电话,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叹了口气,认命的拨打了周能的号码。
周能正忐忑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姜昊铁青着脸瞪着甘宁泉,机场广播已提示前往四川的航班快要出发了,手机响起时她看也不看便按断了,姜昊说道:“我买了火车票了,飞机你们自己坐!”
周能抱住他的胳膊小声哀求:“你别这样,就坐个飞机而已,我们上去了再说好不好?”
甘宁泉也含笑说了几句,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昊再厌恶甘家,也拗不过周能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不甘愿的随他们上了飞机。
那头冯至再拨过去,手机已呈关机状态,他忍怒捏了捏拳,咬牙切齿道:“回来有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十指很痛,从昨晚开始的,不知道是不是打字打太多了,敲不动键盘了,我去泡泡热水,如果明天还痛……我要哭死了!
☆、39
傍晚时分三人才下了飞机,又打车前往车站附近的旅店办理登记入住,旅店不提供餐饮,他们放下行李后便去了隔壁的餐馆。
周能多年未吃到正宗的川菜,熟悉的辣油和汤锅呈现眼前,她食指大动,朵颐自顾,也不理会那二人营造的尴尬气氛。
甘宁泉在旁斟茶递水,又让周能吃慢些,见她尽往铺满辣椒的菜上动筷,连连挡了好几回。
回到房间后周能立刻挺尸不动,瞪眼盯着天花板,片刻后打了一个饱嗝,突然想起了酱ròu的香味,她砸砸嘴,摸着肚子翻身滚了两圈。
手机一开机便bào躁得震动不停,周能愣眼看着三十九个未接电话,手一抖,险些摔了。她蹙眉纠结一阵,又扯过被子埋了进去,黑暗里仿佛能见到冯至怒气冲冲的喊她“白眼láng”。
甘宁泉敲门进来,说道:“我爸已经和姑父商量过了,这事儿暂时能瞒着你妈。”
周能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终于松了口气。来前她本约了姜昊火车站见面,谁知甘宁泉追了电话过来,说已有记者寻上了门,恰好周母当时不在家中,周父接待后又拒绝了采访的要求。甘宁泉不放心他二人单独上路,周能也觉得有他在旁才较安心,不过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他的随行要求。
周能说道:“我那天看了新闻,还想着应该不会采访我们家,可是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谁知道真的找上门了,按理应该找当年被采访过的对象才合理啊!”
甘宁泉笑了笑,将她蓬起的头发捋了几下,“有个事儿你一直不知道,当年电视台本来想着重报道你家的事qíng,不过你妈那时身体不好,我爸托关系压了下去。”
周能不解,“为什么要选我们家?”
甘宁泉思忖道:“当年拐走了那么多孩子,你的例子却是最典型最特别的,法律,道德,以及亲qíng,这些结合起来,就是最好的话题。”
周能听罢,一时沉重,垂了头恹恹的“哦”了一声,思绪飘向了十五年前的bào雨天,两车的记者停驻在村子里,她躲在雨幕下看到村头那户人家亲人相拥的感人画面,身后是cháo湿破损的yīn暗房屋,母亲的哭声和男女老少的喋喋话语游dàng在淅沥雨中,眼前渐渐模糊。
甘宁泉搂了她入怀,心口上的疤痕再次裂开,哑声道:“对不起,能能。”
周能埋在他怀里,哽咽如儿时无数次的模样,“哥哥,我想妈妈了。”
甘宁泉收紧双臂,抚着她的头说:“嗯,明天就能去看她了,不哭了。”
周能小声泣着,泪珠涟涟落下,沾湿了甘宁泉的胸口,也让他的疤痕反复阖裂,撕痛难忍。他手上又收紧几分,日夜思念的小姑娘此刻就在他怀里,依赖似雏鸟,离不开他,脑海中那个拔翅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贴上她的额头,唇抵间泪眼朦胧。
哄了周能睡下后,甘宁泉回了隔壁,姜昊贴在窗口,嘈杂的车流喧哗声搅平了他的锥痛。
甘宁泉问道:“多久没回来了?”
姜昊想了想,记忆停留在初三那年,满山的红绿间立着几座枯坟,母亲躺着的地方最为杂乱。“最后一次回来是初三,跟舅舅来喝喜酒。”
甘宁泉凝着面前已长成的大男孩,轮廓中已没了幼时的稚嫩模样,棱角坚毅成熟,像是历经了风chuī打磨,思量片刻,他说道:“能能身体不好,我怕她qíng绪波动会太大,你明天照顾一下她。”
姜昊沉默了一下,冷哼道:“她是我姐,不用你说。”
第二日天空作美,艳阳高照于晴空,三人转车后兜兜停停,儿时熟悉的地方如今已变了模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