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怪他妈,把他生得那么丑不说,还给了他什么破体质。一碰到别人或者被别人碰到就脸红什么的,面皮薄只要难为qíng就立刻脸红什么的真心太逊了,又不是女人,动不动就脸红!这样他在弟弟面前有什么威严可言?
第一万零七次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体质,周三伸出稍稍颤抖的手握住那细白的脚腕子,搁在自己腿上,他低着头,神色专注地将红绳系上去。
花雾硬生生忍住想要一脚踹到哥哥脸上的冲动,乖乖地不动,问道:“三哥,为什么要系红绳?”
周三头也不抬;“辟邪。”
辟邪?花雾一脸懵圈,他伸了伸腿,立马听见清脆柔美的银铃声,忍不住说:“三哥,为什么要挂着铃铛?我又不是猫。”
仔细把红绳系了个死结,周三抬起头,扬了扬眉,一脸理所当然:“这样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能立刻知道你在哪里。”
花雾怔怔地看着三哥那张在灯光下异常英俊的脸,白炽的灯光仿佛磨去了他的张扬,稍微流泻出一丝一缕的柔和。
再次伸了伸腿,下一秒传来过分动听的银铃声,花雾垂下眼,听到理由后觉得这个声音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花雾刚想说点什么,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周三嫌弃脸,随即转身去买饭。
买完饭回来,他的手里还拎着满满一袋牛奶,把袋子搁在柜子上,说:“一天喝三次,保证你一个月后跟我一样高。”
花雾忍了忍,还是决定不说自己喝了几年牛奶也没长高的事。
周三摊开饭店自带的保温盒,舀了一碗清粥到小碗里,递到幺弟面前时突然想起弟弟两只手暂时不能用。
花雾睁着清亮的眼睛看他,声音依旧有点软软糯糯的:“三哥,我能自己吃。”
周三厉声呵斥:“胡闹,你的手还扎着针,不能动。”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坐到chuáng边,动作僵硬地一勺一勺喂给弟弟吃。即使家里那群兄弟病到起不来,他也未曾亲自动手喂饭,最多会彻夜守着。
一顿饭下来,花雾压根儿没吃饱,他动了动打着点滴的手,拧着眉。今天喝了不少水,吃的都是粥,现在非常想上厕所,他默默注视三哥收拾好保温盒,坐立难安了片刻,轻声说:“三哥,我、我想去洗手间……”
周三回过头,看着自家幺弟微微绷紧的脸蛋,他扬起嘴角:“忍很久了?你是不是傻,不会早点说?”
花雾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憋到脸红。
看够弟弟的傻样子,周三走到chuáng头,一手拿起吊瓶,一手扶着花雾下chuáng,唠唠叨叨地叮嘱着:“慢一点,穿拖鞋,站稳了再走。”
解决完弟弟的生理问题,周三穿上西装外套,说:“我去问医生几句话,你好好躺着,不要动,”,他走到门口,眯了眯锐利的眼,“你的手机在chuáng头,有事打电话,不要让我发现你自己起来走动,知道没?”
花雾乖乖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哥走后,没什么睡意的花雾趟在chuáng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
花雾登时坐起身,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门口,疑惑道:“三哥?”
门开了。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花雾诧异地睁大眼,看着那张陌生的脸。
“……四哥?”
☆、第二十四章
来人有一张和周六极为相似的脸,混血儿的长相得天独厚,那双眼眸仿佛是海天相接间唯一一抹最为亮眼的颜色,蓝得惊心动魄,蓝得夺人心魂。
周六像一株盛开在千年冰山上的梅花,这人像一朵怒放在chūn日和煦中的樱花,虽然长得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来人坐到chuáng边,甜甜地笑着:“嗯,我是周四。初次见面,小花。”
花雾看着他那双蓝得恍若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有些出神。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周四轻蹙眉头,声音像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能甜到人的心里去,“怎么了小花?”
花雾缓过神,有点紧张地摇摇头。
少年的眼睛像是被狂风bào雨冲刷过,无比清透,纯洁无垢,周四凝视着他,眼底萦绕着一股说不清的qíng绪,轻声呢喃着:“真像啊……”
那如同蜜糖一般的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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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带着些许从心脏深处满溢而出的悲伤。
像?像谁?花雾疑惑地抬眼,看向他时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男人的表qíng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那样专注深qíng的眼神,不知道是在透过花雾看着谁。仿佛是一只孤寂多年的困shòu,曾经被人拯救又被人抛弃,自顾自将自己囚禁在黑暗无边的牢笼,思念着抛弃自己的人,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
花雾犹豫了一下,伸出打着点滴的左手,轻轻贴在周四的脸上,“四哥不哭。”
贴在脸上的手带着病态的冰凉,周四微微怔住,低头望进那纯洁地能令人疯狂的眼里。他闭上眼蹭蹭少年冰凉的手掌,慢慢勾起唇,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花,小花……”
和那些有着jīng致外壳却虚有其表的人相比,这个孩子多像啊,无论是眼睛,长相,还是那股子单纯的眼神……在这个空茫无趣的世界里,他终于遇到了如此相像的人,他不能让这个孩子离开他,这个孩子必须属于他,这个孩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次,谁也不能从自己身边把这个孩子抢走。
周四微微睁开眼,眼底的蓝色如同能让人窒息的广袤深海,深不见底,幽暗无光。
“四哥?”,自己的手被周四反手轻轻握住,花雾困惑地看着他。
周四凑到少年面前,凑地很近,近到能看见少年如蝴蝶般脆弱的睫毛,如湖泊般清透澄澈的眼睛,他极轻极柔地在那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吻了一下。
花雾蓦地睁大眼,忍不住想挣脱握紧自己的手。
周四稍微用点力,不让他挣扎,垂下头与他额头相抵,轻飘飘的音调甜地如同掺了毒药的糖:“小花,小花……哥哥喜欢你。”
花雾楞住了,喜欢?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周四又吻了吻他的睫毛,然后往下吻着眼睛,鼻尖,辗转来到那薄薄的、小小的嘴唇上。
“四……”
没等少年说完,周四含住他的唇瓣,吸吮啃咬,轻柔厮磨,那永远也填不满的、空dòng冰冷的心脏在这一刻得到满足,全身上下仿佛被冻结的神经、脉络如雪化般逐渐跳动起来,滚烫的热血迅速窜遍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周四握住少年的手蜷缩了一下,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咆哮着,嘶吼着要冲破皮肤——要将这个孩子占为己有。
不行,不能吓到这个孩子。
堪堪抑制住燥热的qíng绪,周四吻了吻少年红肿的唇,松开手,慢慢退开。
花雾已经吓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笼在面前的yīn影消失了,他猛地回过神,不顾左手还打着点滴,伸手捂住嘴,面色惊慌。
“四哥你、你你……”
周四歪着头,甜甜一笑:“对不起小花,吓到你了吗?这是国外初次见面的礼节。”
这。这是礼节?花雾张张嘴,手掌下的嘴唇烫得灼人。
“小……咦?”,周四牵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眼前,吊针已经歪了,鲜血一点点渗透出来,渐渐将固定吊针的胶带染红。
“小花你先不要动。”,周四起身去找来棉花,重新坐到chuáng边,把花雾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接着gān脆利落地拔出吊针,快速用棉花摁住。
花雾看他动作熟练,好奇道:“四哥学过吗?”
“嗯,”,周四笑弯了眉眼,“哥哥以前学医,小花在家生病的时候记得来找哥哥。”
花雾看着他换上新的棉花摁在自己手背上,又问:“既然学医,那四哥为什么会当主播呢?”
周四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大概是想让谁看到我吧。”
不明所以的花雾眨眨眼,觉得嘴唇有些痒,忍不住舔了舔,立刻传来疼痛感。他唔了一声,抽出自己的左手捂住嘴。
“好痛。”
软糯的声音模糊不清,落进周四耳朵里,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周四向前倾,拿开他的手,轻声说:“哥哥给你chuīchuī。”,他垂着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chuī着那红肿的嘴唇。
“你在gān什么?!”
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惊诧的喊声,周日满面震惊地站在完全敞开的门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周四在亲吻幺弟。
他疾步走去,一把推开周四,露出被挡在身后的幺弟。他还没来得及去指责四哥,一眼望见弟弟红得异常妖艳的嘴唇,就像他在傍晚看到的,汹涌燃烧的红色天空,
周日瞳孔紧缩,浅淡的眼底刮起剧烈翻腾的飓风,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显得冰冷到极点。他的手在颤动,手背上不断突起的青筋令人胆战心惊。
“小八,他亲了你么?”,他往日清朗的声音彻底沙哑,俊秀华美的脸仿佛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光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冰冷刺骨,极尽冷漠。
整个病房的气氛非常剑拔弩张,花雾看了看仍然笑得甜美的四哥,又看了眼神色冷酷的七哥,抿着嘴没说话。
而周日已经十分了解幺弟的xing子,不说话正是默认了。
他将花雾挡在身后,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神如寒冬般冷冽,“四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发短信通知的。”,周四完全不在意弟弟的态度,眉眼弯弯,声音温软:“小七,小花真漂亮啊,像真正的花朵一样娇……”
周日冷声打断:“四哥!”,他的眼神充满危险:“我警告你,不要打小八的注意。”
“小八?”,周四甜腻的声音轻缓地重复了一遍,眼底的蓝色恍若疯狂的巨大漩涡,能将人吸引其中,致使沦落。
他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像引诱人类堕落的糖果,“原来你们都把他的存在抹去了。”
周日皱了皱眉,一脸厌恶,“一个骗子也能让四哥你惦记这么多年。”
“骗子吗……”,周四垂下睫毛,声音很轻很轻,显得恍惚不清:“确实是一个骗子……”
周日冷声道:“四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不要踏进别墅一步。”,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觉得恶心似得说:“包括你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出现在小八面前。”
周四弯着眉眼,笑得很甜:“不会的,我有小花了,我不会再和他们见面了。”
“小八是弟弟!”,周日狠狠皱眉,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他身上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液,是有着至·亲·关·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