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牢笼_感悟生活【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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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出事前,我看到一些吃喝嫖赌、坏事gān尽的人到寺庙里去烧香拜佛,期望花几个香火钱就能求得佛祖保佑。我总是在一旁讥讽道:“如果佛祖真能显灵,坏人只要花点小钱就能替他消灾的话,佛祖就是最大的包庇犯。”现在想来,我甚至认为这场灾难是对我亵渎神灵的报应。正是因为当时我为人处世中缺少应有的包容心,行事过于坚持所谓“正道”、“完美”,推行改革中“疾恶如仇”、“雷厉风行”,主张以霹雳手段排除一切改革的障碍,结果必然是决策过于超前,不但得不到各方面的理解,而且在利益调整中结怨太多。

  经历这场灾难后,对佛教信仰我有了新的理解。佛只是叫人行善,坏人有向善之心同样值得称赞。佛,其实是人xing中深藏着的善良、宽容和忍让;向佛,是唤起人xing中的善良、忍让,对抗人xing中的自私、残bào。

  我从骨子里仍不相信鬼神这类唯心主义的东西,但我不再排斥和讥笑那些迷信的人们。因为经过人生的重大挫折,我深切体会到现实有太多的无奈,唯心的东西真的可以使人心灵得到安慰。

  人既无法突破不可能的现实,为何不能让他们从虚幻中求得片刻的安宁?!

  学会宽容与理解,是这场磨难给我的最大福报。书包 网 bookbao8.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059、纪委的最后一次谈话

  第六章 移送司法机关

  059、纪委的最后一次谈话

  我在东郊宾馆看似疗养的日子,在2001年6月3日下午彻底结束。

  这天下午3点钟左右,我被带到上两次纪委调查谈话的会议室。参加讯问的人员与上次相同,刘靖平主任和市检察院反贪局郝立民局长端端正正地坐在中间。

  刘主任说:“这段时间你对自己的问题想好没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我觉得都已经说清楚了。”

  郝局长说:“程董——我现在还叫你程董,我可以坦率跟你讲,市纪委出面对你‘双规’,是给你一个主动jiāo待问题、争取从轻或减轻处理的机会,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想抵赖是没有用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曾配合你们检察院办过两个案子,了解一些你们的工作思路。‘双规’既是给我自首立功的机会,也是为你们提供从我嘴里获取证据的机会。我若真有问题,肯定会争取坦白从轻的。不过,这次你们真的错了。我这只所谓‘大老虎’是地地道道的纸老虎,公司重组、改制刚完成,无数只眼睛盯着我,我即使想*,环境也不允许;所谓1个多亿的转移国有资产,绝对是不存在的。”

  郝局长轻蔑地说:“我们知道你掌握一些法律知识,但你知道的东西只是皮毛。我们一辈子与法律打jiāo道,与各种*的犯罪分子jiāo锋,见过比你职务、学历还要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人,刚开始态度比你还要死硬,最后都在事实和证据面前低头认罪。”

  我说:“你们是专业法律工作者,应该知道这些心理攻势,对罪犯和*分子绝对是有威慑力的;对象我这样无辜的人,除了让我感到国家机器的可怕,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庄卫东cha了一句:“我们本来就没有准备从你口供中取得什么证据。你的案子铁证如山,我们可以零口供办理。”

  我充满自信地说:“真要是‘铁证如山’的话,一定是编造的证据,那就太可怕了。但我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穿的。”

  郝局长转向刘靖平主任,以征求意见的口吻说:“刘主任,你看是不是把几个事再问一遍,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吧。”

  刘主任点了点头,说:“你问吧。”

  我注意到是庄卫东而不是李副处长做记录,看来这次讯问以检察院为主。我心里隐约感觉到可能被移送司法机关的巨大危险,但鉴于此案一开始就由检察院主导,我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恐惧与惊慌失措。

  “程明达,我们给你最后一个主动jiāo待问题的机会。”郝局长指着庄卫东的记录纸接着说:“到目前为止,对你做的都是《谈话笔录》和《调查笔录》;可是,错过今天这个机会,进入司法程序后,就是《讯问笔录》了。”

  “我理解你们的好意,但我没有任何违法犯罪问题需要jiāo待。”

  “那11万元上jiāo管理费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如何jiāo上去的?给了谁?”

  “我说过,上jiāo管理费我是知道的,也是我同意的,但具体经办人不是我,怎么jiāo的要问姚丽、钱文韬。”

  “他们都说不知道,所以我们才问你。”

  “如果他们说不知道,你们可以问上级公司去。”我坦然应道。

  “北京我们会去的,现在是你要把问题说清楚。”

  “具体我真不清楚,时间过了这么久,印象不深了。”

  “是不是你jiāo上去的?”

  “绝对不是。”我再次斩钉截铁地说。

  郝局长换了一个问题:“孙明海替你报销过机票等1万多元发票,是不是?”

  “我没有给过他任何发票。”

  “机票上有你的名字,你怎么还抵赖?”

  “我反对你用‘抵赖’这个词,要把问题搞清楚了才好下结论。机票的事我已经多次解释过了,他报销是他贪污或侵占,我的费用是自己解决的。”

  “行,你尽管不承认好了。铁证如山,不怕你不承认。”郝局长虽不再用“抵赖”一词,却仍旧不相信我的辩解。

  “我不相信没有发生过的事,会有什么如山铁证。”我充满自信地说。

  060、出卖国家利益疑云

  “行,这事也放到一边。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否在东南医院住过院?”郝局长再换了另一个问题。

  “是的。”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什么时间?”

  “1997年底,大约11、12月份。”

  “什么病?”

  “肾结石发作。”

  “住多长时间?”

  “两星期左右。”

  “花了多少钱?”

  “记不得了。”我想了想,补充说:“记得4000多一点,不到5000元。”

  “你记忆很好嘛。4000多元的住院费记得这么清楚。”郝局长似笑非笑地说。

  “这是因为报销这笔费用,曾经与李惟康发生过重大争执,在公司上下影响极坏。”

  “继续说。”

  “难道这笔费用有什么问题吗?”我警觉地反问。

  “你不要管有没有问题,先把qíng况说清楚。”

  “我记得这个发票并没有报销,后来李惟康还指示财务处扣我工资、奖金冲抵的。”

  “后来扣了没有?”

  “不清楚。我的工资卡一直是张杰代我保管,每月多少钱我从不关心的,奖金、补助已够我日常花销。”

  “为什么发票不让你报销?”

  “我出院是公司用支票到医院结账的,本来这笔费用跟我无关。大约我出院一个月后,公司一次研究到海南投资2000万元的事,我知道实际是李惟康借钱给他的一个私人朋友,投资只不过是幌子,就在会上发表了不同意见,说海南都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们还去那里搞什么新的投资,再说这点钱又能做什么事,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会后,我又把这个qíng况向北京上级公司做了汇报。最终这笔投资——实际上是李惟康借款给朋友,因为我的反对没有办成。李惟康为此火冒三丈,下令财务把我的住院费调出来,说我的住院费超标,公司现在困难,暂时不能报销。财务把发票退给我的时候,我和李惟康在他办公室大吵了一通。”

  “发票后来去了哪里?”郝局长紧盯着问。

  “我把它扔在办公室,后来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扔在哪一个办公室?”

  “我自己的办公室。”

  “扔在你自己的办公室,怎么会去了人家那里呢?”

  “谁那里?”

  “这要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

  “周林志你认识吧。”郝局长突然问。

  “认识。据说他是孙明海的亲家,临江华源玻璃幕墙有限公司总经理。”

  “他跟你们有过什么业务往来?”

  “华贸东南公司有一个华贸大厦工程,外墙装饰部分是他做的;后来为华贸东南公司下放的事,他陪孙明海来找过我几次。”

  “他有没有给你报销过什么发票?”

  “没有。”

  “既然没有,你的发票怎么到了他的公司?!”

  我脑袋嗡的一声大起来,不明白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的确没有给他任何发票报销,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的,这纯属诬陷。”

  “他为什么诬陷你?”

  “他与孙明海是儿女亲家的关系。”

  “我们有证据,你说不说无所谓。” 郝局长换了一个问题:“你认识刘斌、张中华吗?”

  “认识。张中华是华贸东南公司与香港合资的东南贸易联合开发有限公司外方董事长;刘斌是华贸东南公司委派到该公司的总经理,1998年因为贪污被判6年徒刑。”

  “刘斌是不是给过你什么钱?”

  “没有。刘斌一直以为是我把他告进去的,对我恨之入骨,如果他给我钱,早向检察院检举立功了。”

  “你怎么知道他当时没有检举呢?!你的问题远不是找人报销几千元、1万多元发票这么简单!”郝局长严厉地训斥道。

  “那你们查好了。”我同样生气地说。

  “张中华给过你什么好处没有?”

  “没有。请我吃过两次饭,商量华贸东南公司退股或者落实我方管理权到位的问题。”

  “吃饭才能商量事qíng?”郝局长讥讽道。

  “餐会商量事qíng,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不违法,‘吃’在中国尤其不算违法。”我针锋相对地回应。

  “后来退股了没有?”

  “先落实了我方管理权,我派去了新的总经理,又派了两个财务主管。合资方看我们来真的了,再无法从高进低出上占便宜,过了半年同意将我方2000万元股份收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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