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杜文诺,心里还是有些感激这个小妞的。她一向骄傲,能为了我,低下头去求季泽清帮忙,可能也实在被bī得没办法,病急乱投医了。
这么说来,关于季泽清是诚心帮我还是变相为公司炒作的疑问,现在也终于有了答案。季泽清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次事qíng他多半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是买杜文诺的一个人qíng。这也就能说通他能帮我的原因了,仇恨归仇恨,人qíng归人qíng,一码是一码,季泽清算得明白。
做完脸,杜文诺意犹未尽地拉着我和季泽研一块在楼下的咖啡厅喝茶。我一直觉得季泽研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可我询问地看回去,她又把目光转开了。
喝得差不多时,季泽研突然问杜文诺:“文诺,你还打算追我哥吗?”
杜文诺罕见地嗔怪:“怎么了?你哥名糙有主啦?”
季泽研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说道:“大概吧,我觉得我哥这阵子不太正常。”
杜文诺立马挺直了身子问:“哪家狐狸jīng啊?”
季泽研捂着嘴笑了笑:“还不知道呢,要是让你知道了是谁家的,你打算怎么办呀?”
杜文诺杏目圆睁,故作刽子手的姿态道:“那还用说,扒她皮抽她的筋喝她血拿她的内脏喂狗喽。”
我不由听得心惊ròu跳。
其实早在和季泽清吵架的那天晚上,我已严肃地思考过我和季泽清之间的婚姻问题。我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将来也注定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职业女xing。可季泽清不一样,像他这种翩翩皮相和求学背景,是美白富的少 妇 小 姐们的最爱。他天生是显赫家族的预备役女婿,随时面临转正。他转正之日,就是我自由之时。他现在恨我,不愿意跟我离婚,那便不离吧。而作为豪门预备役女婿,他不会给自己挖坑,在外面随便宣传自己已婚的状态,因此他威胁我什么人手一份结婚证复印件的事qíng,纯属扯淡。所以我以为实在没必要和他一直磨磨唧唧说离婚的事,我甚至大可以高枕无忧地等着他过来求我离婚。
可面对现下这状况,我意识到这种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的方法,却有致命的弊端。现在杜文诺对季泽清一见倾心,如果知道了我和季泽清隐婚的真相,按她平日里心高气傲的xing格,非得和我一刀两断不可。到那时,要是季泽清再雪上加霜地添油加醋一把,我可真就百口莫辩了。我这几年,虽然jiāo了一些朋友,可jiāo心的死党就她一个。我不想为了一段错误的婚姻,继失去小结巴的友谊后,再接着失去她了。
我得趁杜文诺发现之前,赶紧想个办法,和季泽清斩断所有关系。
前一阵子因为微博事件,我好久没在心理咨询室坐班,已经欠了同事好几天的假。这几天我的论文也修得差不多了,手上的石膏也卸了,我赶紧去咨询室里替班,让同事倒休。
其实我们的咨询室很是简陋。听说这还是当初冯佳柏打着他爸的旗号,问学校租了一间资料室改建起来的,里面放了几个书架、几张桌椅。唯一值钱的器材也就是冯佳柏从自己家里搬来的老式留声机,用来在咨询过程中放一些舒缓音乐的黑胶唱片。近来咨询室的业绩更是惨淡,恐怕连租金都难以支付了。
走进咨询室时,我意外地发现王奎竟然趴在桌上奋笔疾书。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好学过,不由问道:“你在这儿gān嘛呢?”
王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写企划书呢,过会儿你帮我审审啊。我觉得这回咱有戏,那个季氏集团还真有一个捐助学校公益项目的慈善基金。之前咱不认识里面的人,现在有门道就不成问题了。”
我疑惑地问:“你是说季泽清?”
他点头:“是啊。人家慈善基金的负责人还挺热qíng的,让咱按正常流程先写个方案过去,他们那边过审一回就行。听说他们正在做季氏集团的形象推广,想结合一些本地特色的公益组织搞些活动呢。你说咱要是也被邀请去参加了,那赞助一定到位了啊!”
“什么活动啊?”
“喏,我写的大纲,你看看。”王奎递给我一张纸。
我粗粗看了一下,皱着眉看上面的方案:“给季氏员工开展心理咨询辅助工作?王奎,这活儿咱接得了吗?在学校小打小闹还行,人家可是大公司,本身就带了咨询室的。”
王奎横着眉看我:“晴冉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不自信太豁不出去啦。咱是拉赞助去的,你要这个不行那个不许,谁给你钱?再说了,人家是有咨询室,可架不住那么多职员呢,咱一方面可以帮他们做更普及的工作,另一方面也可以取取经啊。不然老在学校里闭门造车,也和社会脱节,是吧?”
我听着王奎的话,仍然觉得有一丝不靠谱。
王奎低头说道:“晴冉,咱今年的房租还没给学校jiāo账呢。要再不jiāo,咱可就得关门了。”
唉,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话果然不假,还没踏入社会,就感到了现实的残酷。我只好点头。
王奎一看我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呐,你同意了啊,那你把这个方案深化一下,明天就要送到季氏集团去的。”
“喂,王奎!你可真有国企老板的范儿呀,你动动嘴皮子,我就给你熬通宵对不?”
王奎嘿嘿地jian笑,过了会儿说道:“我可没光动嘴皮子啊。为了和季泽清搭上线,我还找了杜文诺,让她帮我催季泽清行方便呢。”
“得了吧,你说得好听。你为啥不找我搭线啊?还不是想追杜文诺。我跟你说,人家心里有人了,你别打主意了。”
“切,杜文诺这种bào脾气,哪个男人敢要啊?这不是娶一母老虎回家供着么。我不找你的原因是……唉,算了,我还是别说了,省得刺激你。”王奎yù说又止。
“我有心理准备,你刺激我吧,你憋着也难受。”我翻着白眼道。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同样的拜托,你去提和杜文诺去提,显然杜文诺被拒的可能xing要低些,不然我怎么会舍近求远,自费请她吃饭帮忙?”
“文诺从来没跟我提过啊……”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拜托季泽清帮我搞定艾香的事qíng也没有告诉我。也许杜文诺和季泽清私下的接触要比我想象中频繁,只是这丫头没跟我说起罢了。
王奎说道:“你看,杜文诺一出马,很快那边就有消息了。我这种深谙职场潜规则的样子,是不是也很像国企老总?”
“行行行,你自封老总吧,我们咨询室总共四个人,老总负责拉赞助,财务总监负责jiāo房租,运营总监负责整理名单,还剩下一个就是我这个老兵,负责所有其它未尽项目,行了吧?”
王奎哈哈地笑:“放心,这方案要是通过了,咱所有高管陪你这个老兵集体进军季氏集团!”
我通宵把王奎提出的企划案“深化”了一下,做了几十页的PPT和一个内容相对丰富的WORD文档,以备对方展示或者备案的需求。
我在早晨六点给王奎发完邮件,便倒头昏睡过去。靠chuáng没多久,王奎就火烧眉毛地给我打电话:“晴冉,你赶紧到季氏来。”
我神智不清地问:“怎么了?”
“他们这边需要有人讲解PPT,搞得还挺正式的。cao,大公司办事真严谨。”王奎跟杜文诺一样,一着急就蹦脏话。
我打着哈欠道:“那你就跟他们讲呗。”
“讲什么啊?我今天起晚了,九点才睁眼,这里上午九点半的会议,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写什么呢。”
“cao!”我不由也骂了起来。
“记得穿正装啊,晴冉。还有别的学校竞标呢,cao,杜文诺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以前不是说只走个过场嘛,现在怎么这么正式。”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王奎,我现在过来还来得及么?”
“我尽量往后推。你尽快吧。”王奎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第26章
我从chuáng上蹦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正装,将杜文诺之前送我的化妆品往包里一倒,就打车往季氏集团走。出租车上,我一边打开笔记本整理PPT讲解的思路和技巧,一边对着镜子化妆。
唉,早知道让杜文诺平时多教教我了。
出租车司机是位女师傅,她看了看我,说道:“哎哟,现在的白领真是辛苦哦,你一心两用能搞定么?”
等绿灯的时候,师傅终于看不下去,转头跟我说道:“小妹妹,我帮你化妆吧。”
“你行吗?”我看看她化妆有点偏向广场上跳《最炫民族风》舞蹈的大妈风格,不由有些犹豫。
“放心啦,画画眉毛涂涂眼影还是没问题的。”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迅速在我脸上创作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她满意地说道:“女人哪,都是三分相貌七分打扮!你本来就是个气质型姑娘,一打扮可真要迷死一堆男人喽。”
我一照镜子,果然能人隐于市,镜子中的自己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女师傅打着方向盘说道:“姑娘,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啊,你知道我以前是gān嘛的吗?”
我摇摇头,示意她直接公布答案。
她说道:“我以前是给死人化妆的,就是传说中的入殓师……”
我手一抖,擦点没把笔记本摔了。
她笑:“死人活人都是人,你有啥好怕的?姑娘,你的面相比较冷,和我之前的客户很像啊,是我最得心应手的一款啦。”
我又被吓了一跳。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称赞我还是第一次受教。
她打了表,说道:“二十来岁小白领,看电脑看得跟小老头似的。你看我陪你聊聊,你是不是轻松很多啦?”
我从车里钻出来,真心觉得更加紧张了。
季氏集团的大楼是C城地标xing的建筑,是所谓地标xing,就是你在路上问XX路怎么走,行人会说季氏大楼后面那条街类似的回答。王奎站在门卫室前等我,一看我过去,连忙跑过来,给我戴上了一个胸牌说道:“哎呀,你可来了,会议已经开始啦。赶紧吧。”
形势所bī,虽然我穿高跟鞋的机会不多,却也能健步如飞了。
到了会议室,里面的人居然不少。大多是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学生朋友。一个个穿得跟辩论队出来似的,透着一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一掌拍死你的豪qíng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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