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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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近的距离,奇斯的呼吸拂在李鹭脖子上。他发现这排骨的发质其实应该挺好的,至少先天的发质应该挺好,发根很细也很密,摸上去一定很柔软。看上去这么gān燥,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吧。

  然后李鹭终于摸到拉链扣,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大学选修药学的同时,她也会参加几项临chuáng医学小手术的课程,男人luǒ体没少见过。不过那不一样,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大活人,还是相互认识的,而且对方毫不设防地信任她。

  脸皮再厚,这一丁点儿廉耻心和愧疚心还是有的。

  她解开别人裤子上的扣子,心里在诅咒这个神经错乱的世界。换作以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拉开异xing裤链是在这么没有qíng趣的qíng境下,是因为这么无法推脱的原因。

  抓住拉链往下拉,很顺利。

  她像完成一次小型手术,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心qíng放松地收回手,往旁边挪开。

  奇斯着急道:“唉,你怎么走了,把我放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太不人道了。”

  李鹭僵硬地停下了往外蠕动的动作,僵硬地问:“不上不下?我不是已经帮你拉下来了吗?”

  “是拉下来了,但是你至少要帮我掏出来啊……然后帮我把着,对准那壶口……”奇斯理所当然地要求着。他以前在战地摸爬滚打,没少照顾重伤不能自理的战友,帮他们把屎把尿的,比亲爹妈还做得熟手,于是到了现在,他也以为这样的事qíng对于任何一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李鹭翻了半个身,把脸埋在地下,隐忍不住抓狂的qíng绪,呜呜地低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哪里痛吗?唉,你别老闷着不说话,有什么事qíng你说啊……”

  这是磨难,唐三藏西天取经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何况是人有三急?

  在听到液体滴咚灌入陶壶的那一刻,李鹭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几岁。偏偏那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家伙还在后面嘟囔:“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对了,你急不急,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必和我客气,这种事qíng我做惯了的,保证比你做得好。”

  “谢谢,我承认你做得好,这种事qíng不用证明给我看了。”

  好不容易帮他把东西塞回去,奇斯又叫起来:“帮我夹进腿里面去,再塞进去点,要不等下拉拉链把它夹住了可是要人命的事。”

  “……”

  事后,奇斯舒慡了,他感慨万分地说:“很多时候我都有这么一种感觉,人要满足其实是很容易的,有一口饭吃,有一口水喝,有地方解手——幸福的感觉就这么简单。”

  李鹭很郁卒,她双手背在背后,十指呈屈伸不能状态。

  牛皮糖……牛皮糖……牛皮糖……

  脑袋里有东西在上下飞舞,那是粉红色的又粗又大还很有弹xing的香肠形状的牛皮糖……

  奇斯舒服了就开始动脑筋想出去的办法,他突然记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qíng,神经顿时紧张起来:“你是不是被踢坏了!”

  “啊?”

  奇斯额头上冒出汗,急得口齿不清:“你那里被踢的那么重,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到现在还不小解,问题真的很严重。”

  “停止你的妄想吧,”李鹭说,“我自己已经解决了,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个话题给我打住!”

  奇斯愣了一下,然后注意到李的裤子是不用皮带的裤型,还真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

  排骨很不高兴呢,奇斯很困惑,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他在思考脱逃问题的时候困扰非常,百思不得其解。

  *** ***

  时间是紧迫的,他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尴尬的气氛往往会在紧张的qíng境里迅速消弭。

  李鹭翻转身体,看到奇斯紧闭眼睛,深陷的眼窝里,能看到眼珠子在眼皮下微微颤动。他在想事qíng,想得很入神。

  “呐,你想好准备怎么逃了没有?”李鹭凑到他耳旁问。

  奇斯侧过脸,与李鹭鼻息相接,近在咫尺。

  “首先要把手铐打开了才行。经此一行,我才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出去后一定要跟魔术师学学脱身术。”

  “那现在就没有办法了?”

  “他们不是要取新鲜器官的吗?总不能把我们捆着上手术台吧,这个样子可没办法躺平。”

  “他们可以用麻醉剂。”

  “我对麻醉剂有一定的耐药xing。”

  “你的意思是打时间差?”

  “是的。”

  “太危险了,根本就是孤注一掷的打法。”

  “我们现在没有筹码。”奇斯说。

  于是又都不说话了。

  奇斯安静地躺着,忽然弹跳似的滚过一边。这个动作太大,把李鹭也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有哪里伤着了吗?”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响起了吱吱的叫声。

  奇斯微侧了一下脑袋,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他翻滚半圈,面下背上地趴伏在地,李鹭看到他被铐在背后的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雨林鼠,那只可怜的东西被卡着脖子和身体,短小肥胖的四肢胡乱舞动挣扎。

  奇斯手指用力,把那只吱吱乱叫的动物掐死。

  “你帮我抓住它,反正它现在也不会咬你了。”奇斯说。

  “你准备怎么做?”

  “把皮毛处理一下,然后就算是我们的食物。”

  李鹭知道他会怎么做,在饥饿gān渴面临极限的qíng况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入口的。

  她把那只新鲜死亡的动物牢牢地抓在手里,感觉到奇斯在背后屈身、贴近,紧接着手里一紧,一股qiáng大的牵扯力在撕破那只动物的毛皮。

  这样的配合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

  李鹭不是那种见到老鼠都要尖叫的人,也许曾经是,但那是在她读高中以前。自从在药品实验室把小白鼠翻来覆去地注she观察、再注she再观察之后,啮齿类动物恐惧症就不药而愈。如果qíng况许可,其实她是有洁癖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实的残酷,如果有必要,多么肮脏的东西都可以下咽——只要能提供必需的水分、糖分、脂肪、蛋白质或盐。

  处理皮毛是一件不好对付的活计,奇斯主动地承担了起来。他的脸和李鹭的手腕贴得那么近,然后注意到那一双手腕可真细。心里不合时宜地想,难怪那么像排骨,一点ròu都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摆在食人族面前都不会有人理会吧。但那又的确是一双战士的手。

  刚才的接触,奇斯敏锐地感觉出李的手布满了茧子,和自己的手一样,是摸枪摸匕首练出来的。(ps:……大家想想刚才是和哪里接触了吧)

  有东西可以遐想分心,事qíng也就做得更快,总算把一只老鼠处理gān净,在分食之前,奇斯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捆绑李鹭的牛筋绳。

  李鹭手腕觉得痒,她手心里抓着湿漉漉的食物,奇斯的呼吸喷在手腕上,感觉十分复杂矛盾。

  尝试了一阵子,奇斯放弃说:“太硬了。”

  “别试了,先吃东西。你先,剩下三分之一给我就行。”

  奇斯闷闷不乐地瞪着皮毛尽去的雨林鼠,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方法。

  “嘿,伙计,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或许不用等那帮笨蛋医生上门,就能够自己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言若童鞋的问题:我这几天在复习《SOUL EATER》。

  另有一部四月新番值得期待,《豹头王传说》,皇明月做的人设,世界史上最长的连载小说改编。(顺便一提,小说cha画是丹野忍,cha画放在下面。)

  【老鼠浑身都是宝】

  奇斯充分发挥了他处理食材的天分和丰富经验,用牙齿清理了毛皮。

  李鹭面对着陈旧发灰的石墙,手里维持紧握的姿势,让奇斯噬咬。这种感觉很奇妙,太贴近了,仿佛他咬的不是已经死去的雨林鼠,而是她的手腕;仿佛萦绕鼻间的气味不是食物的血气,而是自她手腕流失出来的鲜血,她自己变成了身后那个人的食材。

  李鹭沉默地咬着嘴唇,为这奇异的突如其来的感触。

  奇怪的qíng绪,奇怪的动摇。她不应该会这样,她的心应该满载着死亡、憎恶、与黑暗。

  是死亡让她蜕变,是憎恶让她生存,是黑暗督促她自由行动。

  奇斯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安静的空间里偶尔回响起皮ròu撕裂的声音……

  他把处理皮毛剔除骨骼的事qíng做得如此自然并且熟练,几乎像是打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并且不断实践。

  茹毛饮血、捕鼠争食,这些事qíng在普通人看来,是足以让理智崩溃的,会让人胸闷恶心呕吐,三月不知ròu味。

  奇斯是一个战士,他身边有特殊的氛围,将那些让常人无法忍受的事qíng做得自然而然,还很理所当然地认为事qíng本该如此。他那qiáng大的、毫不动摇的决心和信心,让他能够在各种困难的处境中生存,顺带地让他周围的人也接受了举步维艰的处境,然后充满勇气地迎接下一次战役。

  两人换了姿势,李鹭看到皮毛被抛弃在一旁,赤条条的鲜红的血ròu摆在她眼前,奇斯的手坚硬地抓着。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喉咙被粘稠的液体湿润,腥味变得不那么浓重,嗜血的yù望在泛滥。

  这个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她和奇斯。在这次选训之前他们在地球的不同位置进行着自己的战斗,他们互不认识,生命毫无jiāo集。现在被凑在了一起,让她看到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在行动中充满了希望的人。

  “我吃够了。”她说。

  然后看到奇斯翻转回身来,他们面对面躺着,奇斯在微笑:“吃个东西都要这么麻烦,还是赶快摆脱这种处境比较好。”

  他被捆绑得很紧,只能小幅度地移动;他被打得很凄惨,颧骨还高高地肿起;他满嘴是血,脸颊都是鲜冽的漆红色;他充满信心,浓艳的绿色的眸子闪着光辉。

  李鹭gān渴地咽下喉咙里最后一点血ròu,嗜血的yù望在体内燃烧。

  ……

  奇斯把筋ròu一条条撕扯咀嚼下咽,最后剔出一排gān净的肋骨。

  他翻身摸到李鹭的手臂,又顺着找到老鼠骨架,掰下两条细长的骨头,那是他最需要的。锁孔就在手腕处,努力翻转手指,cao纵两根细骨深入锁孔。一根用来定位,一根用来按开卡璜,摸索着探了几下,感觉骨骼那边传回轻轻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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