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么,依使臣所言,单凭你手上的一块玉佩就能指认凶手了吗?在你们南国,处理案件都是如此利落果断吗?”坐在龙椅上的宇帝轻轻的笑了一声,他轻轻的靠在椅背上,金huáng繁复的华丽龙袍铺曳着,折she出耀眼的光彩,在那双狭长又光亮的眸中闪烁,瘦削的脸上,薄唇勾起,看起来病弱的帝王竟散发出霸道的威严,看着使臣的眼神带着一抹玩味。
那位使臣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块紫玉凤凰玉佩是二殿下的物品没错吧,我记得前天夜晚,有人看见二殿下和我国大皇子在御花园里对骂,似乎二殿下还有要动手,扬言要杀了我国大皇子的语言!这可是有宫中下人作证的!紧接着,昨夜里,我国大皇子就遇害身亡,如果说不是,这一切不是不是太巧合了些!陛下!”
宇帝的面色沉着,唇角也微微勾着,眼眸却带着dòng悉一切的透彻,道:“那么,使臣想怎么样了?处斩凶手为南国大皇子报仇吗?”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仅仅是要报仇这么简单吧!
“哼!我国尊贵的大皇子死在二殿下的手中,二殿下固然是要偿命,以慰我国大皇子之灵,另外,陛下你似乎也有保护不周吧,做为弥补,南国和虞国之间的条约,似乎要重新订立了!”使臣说得十分流利,句句听起来都条理清晰,理直气壮。
“使臣这么说,朕就明白了,”宇帝狭长的凤眼闪过一道光芒。
站在殿中的使臣看到他的笑容有些赫然,殿中一阵沉默。
忽然,宇帝又沉声道:
“这件事qíng既然发生在我虞国的皇宫之内,那么就要按照我们虞国的调查,单凭你一人所言,一块玉佩,怎可将我国的皇子轻易定罪!请使者在皇宫内多留些时日,待刑部官员将案件的真相查明之后,朕,自当还南国大皇子一个公道!”
他声音沉着,语调起伏把握到位,七七暗道:这位皇帝,真是不敢想象,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局势,让他不得不另娶右相之女。
她不由的想起一句话,在皇子这个位置以上的人,没有一个是gān净的。
看着前面依然挺立的夜谨,七七有些出神,他也不会例外吗?
现在的夜谨已经比七七要高,身子骨也长开了,清秀少年的风韵已经显露了出来,如一棵青翠松树开始绽放自己的绿色。
殿中的使臣问道:
“既然陛下你这么说了,我们也接受,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请陛下给出一个调查的期限。”
“十天。”
使臣闻言行了个礼,“陛下金口玉言,十天之后,我等您的真相!”
大皇子夜阳站在一旁,听到事qíng的全部过程,心中暗喜,野种,你不是回来跟我争皇位吗?这下死了南国的大皇子,看你怎么办!
他正要开口说话,宇帝冷声道:
“如果你们要说废话,那么就不要说了,现在你们给我留在这里商讨出可行的对策,刑部立即着手调查此事!”
宇帝站起身来,转身之时,道:
“夜谨,来御书房!”
夜谨跟着宇帝进了御书房,看着宇帝瘦高的身体,四十岁的人似乎有着五十岁的沧桑和憔悴,他站立在宽大的紫檀书桌前。
宇帝皱皱眉,语气显然不悦道:“你那天如何在御花园中和完颜止发生争执的?”
夜谨站在一旁,面色不变,回答道:
“前日夜晚,儿臣去御花园散心,遇见完颜止,他说儿臣长的像女子一般,说儿臣不过是一个捡回来的野种皇子,要儿臣从了他,日后就算皇兄登基,儿臣可以逃到南国,做他的男宠,他一定会好好……”
宇帝听了夜谨说的话,气的蹬的站了起来,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胡说!”
夜谨道:“儿臣没有胡说!”
宇帝面含怒气,扫了夜谨一眼,心中涌上各般滋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谨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说你!”
宇帝私下从不在夜谨面前称朕,他允许二儿子在面前称我,可是夜谨却一直固执的称呼自己为‘儿臣’。
夜谨不再回话,只站在一旁,半垂着眼,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神色。
宇帝端起一旁的参茶,喝了几口,将心中的怒气平复了下去,冷笑道:“他们南国真以为凭借着这个就可以威胁虞国吗,弱国无外jiāo,即使就算是你杀了大皇子,在现在的局面下,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夜谨看着靠在椅背,眸中泛着冷意的父亲,淡淡的说道:“南国自己当然没有这个胆量,他们背后的昊国却有这个实力。”
昊国,一直以来,昊国与虞国为大陆版图的两大qiáng国,各自占一地,直至两年前,昊国大将军慕容烈政变,将昊国前皇帝拉下台后,自己登位为皇,封自己唯一的儿子慕容清为太子。
慕容烈是戎马出声,骨子里有着好战因素,他上位后,大刀阔斧的抑文扬武,雄雄野心无人不知。
宇帝望着面前的二儿子,道: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
夜谨道:
“南国大皇子遇害一事一定要调查出真相,揪出幕后主使,以免留下遭人话柄。”
宇帝轻轻瞟了他一眼,道:
“皇权政治从来都是卑鄙的,难道还怕闲言闲语?”
夜谨道:
“但至少,大家都喜欢做的冠冕堂皇,没人喜欢遗臭万年,却无人不喜千古流芳。”
听他此言,宇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赞许,不愧是我的儿子。
两人转出殿外,那群臣子正站在殿中小声商议着,见皇帝出来,立即站好,七七看着从御书房走来的两人,脸上似乎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愧是父子啊,看起来长的还真像。
宇帝道:
“朕刚才与二皇子谈了,他说此事不是他做的。”
大皇子看了一眼父皇,心内冷笑,暗道: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做的。哪个杀人犯会承认是自己做的呢?
吏部尚书刘从安站了出来,态度诚恳的说道:“臣以为,此事还需细查,不能单听哪一方的辩解就下定论,需严查,绝不放过有此等yīn毒心之人。”
七七一听,不由的暗骂:这是谁,一听就知道是大皇子那边的,皇帝刚说了二皇子说杀人的事不是他gān的,你就跑出来说不能听单方面的。
我呸!
你就是害怕皇帝维护夜谨是不是!
谁知,二皇子夜谨却突然冲了出来,面容愤怒,对着皇帝吼道:“这件事不是我gān的,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宇帝面色一沉,不悦道:
“夜谨,退下!”
夜谨却不依不饶的喊道:
“我知道父皇你不信任我,好,那就是我gān的,你把我抓进去啊!这样可以给南国一个jiāo待了!”
宇帝半眯着眼,扫视了一圈殿下的重臣,皱了皱眉,似乎带着怒气,对着已然失控的二皇子,站起身直接下令道:“二皇子夜谨涉嫌杀害南国大皇子,来人把他押入大理寺,听候待审!”
七七在一旁听得心急如焚,思乐啊思乐,你怎么突然冲了上去啊。
虽然皇帝陛下没有明着帮你,可是也没有定你的罪啊!
你这样怒气冲冲的不是把自己往监狱里面送吗?
什么时候你的火气有这么大了,这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由得你耍xing子啊!
她一急,脸色就露出来了,柳云舒见了,连忙捏捏她手心,要她不要露出马脚。
这里可是昭和殿,一不小心得罪人了,可能就是拉出去大刑伺候,大牢一关的。
七七连忙深呼吸了下,可是眼眸里还是急色,看着侍卫带着夜谨出了殿宇帝似乎十分气愤,甩袖走了,其他臣子也渐渐走了。
七七看到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和另外一个大概十六岁左右的男子,穿着和夜谨一般的服装,黑色朝服上面有着五龙腾云图,面目俊美,只是一双眼却流露着邪气残nüè,让整个人的整体分一下拉下不少。
“那个就是大皇子,夜阳,旁边那位是吏部尚书,刘从安。”
七七又睨了一眼,原来那个人就是大皇子啊,虽然思乐的长相是稍微yīn柔了些,但是浑身那种气质,实在是比他好了许多。
她又看了看开始那个假好人真使坏的吏部尚书,怎么这人有些耳熟呢?
京城篇 第一百十一章 皇宫是个大戏台
七七又看了看开始那个假好人真使坏的吏部尚书,怎么这人有些耳熟呢她的目光在刘从安身上流连了一会,还是未瞧出什么端倪来,暗想可能是这位吏部尚书长着一张大众脸,所以看了之后有些眼熟罢了。
看着大皇子夜阳和刘从安走远了,柳云舒在后轻声说道:“跟我去见皇上。”
七七一惊,小声道:“gān嘛?”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么快就去见皇上了。
柳云舒转身同时说道:“你跟我来。”
他转身跟着宇帝走进后面的御书房,一路上并没有侍卫太监宫女阻拦他,七七奇怪的一会,后又想到,当初柳云舒就是为了给宇帝治病才进了宫,应该是每天都有来给皇帝诊脉的。
所以宫中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柳云舒来御书房中见宇帝了。
想到这里,七七也没那么忐忑,皇帝也是人嘛,也没什么神秘的,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还会生病呢。
待书房门前的太监简单的通报了一声,柳云舒就提腿进了御书房,七七也跟着进去。
柳云舒行了一个礼后,七七也学着电视里一般,沉着嗓子半跪身子喊道:“参见陛下。”
宇帝睨了面前的侍卫一眼,淡灰色里衣,外穿青铜色软甲,戴着青铜头盔,垂着头只看到一片白皙的肌肤,他又看了几眼,才挥手道:“平身。”
“谢陛下。”
七七赶紧站起身来,退站到一个不太明亮的角落,她还是有些害怕,虽然在心中反复说这是一个普通人,可事实上做为国之帝者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是一种无形的压迫,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七七毕竟是混进来的,给人发现也着实不好看。
宇帝似乎未注意到她,柳云舒上到塌旁给宇帝把脉,确定他身体没有变恶劣的迹象,然后才说道:“陛下,我想去验尸。”
宇帝慢慢的从龙塌上做起身子,一旁的贴身大太监,赶紧上来扶着他,将刚才卷起的袖子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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