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拳头重重击在桌面,寒恺修像只会吃人的老虎,“出去!”
有钱人最大,连市长都要让三分的人物,小片警有牢骚也只敢放心里。满脸郁闷的小片警出去後,室内便响物体落地的乒乓声。
láng籍的地上坐著láng狈的寒恺修,热闹沸腾的屏幕对比著他的失魂落魄。
老婆,是幻觉吗?你真的已经不在了,是我太想念你,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幻觉是不是?可是……为什麽我的感觉会那麽qiáng烈?那个人……真的是你吧?
念糙苑的工程紧锣密鼓的进行著,期间G城莫名的多了好些装修的店面,如雨後chūn笋般,一夜之间全冒了出来。领教了寒恺修投资的独具慧眼,不少人都认为跟著寒恺修投资稳赚,念糙苑所到之处少不了会有其他的商家跟著,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吧。
G城忽然多了这麽多事,无不让人称奇,更让人瞠目的是城管忽然发了道通知,无条件退还无证经营小摊贩的所有物品,七日之内没人认领就全部销毁。
通告一发布,没有人敢前去认领,大家都害怕这是一个局,人人都在观望,人人都在期待,期待能出现一个勇者,成为第一个吃葡萄的人。
一天天过去,眼看就到了最後一天,不止小摊贩急,城管局也在暗暗搓手。
太阳底下,两个小城管躲在树荫下看著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直苦著脸。上头可是下命令了,七天东西没领完他们整个月的奖金补贴都没著落了。
“泡汤了,等著挨骂吧!”
“搞不懂那个寒总发什麽神经,叫我们成天守著这些锅碗瓢盆破车的算什麽事。”
“听说是在找什麽人,你没见这几天社区民警天天忙得跟孙子似的。”
“寒总这麽有身份的人会认识摆摊的?真是稀奇!”
“有钱人就是怪事多,有什麽办法,谁叫人家是咱这的财神爷,得罪不起啊!”
不少蚊蝇在耳边嗡嗡,比野糙根还要百折不挠,任你怎麽赶都赶不走。这些小推车多半是卖小吃食的,炎热的天气里堆了几天臭气烘烘,引来大批的蚊虫,连带著在这里蹲守的两个城管也苦不堪言。
抓挠著脸上的红疱,其中一人希冀的问,“你说寒总说要拨款,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事想想就好,这都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来,寒总不拨款,倒霉的就是我们,还是多想想那些无缘的奖金比较实际。”
正沮丧的时候,一辆小车停在面前。
“寒……寒总!”
寒恺修冷著眉,不出声便已威慑力十足,他看著被蚊蝇包围的‘垃圾’,沈吟片刻後说道,“不用守了,都回去吧!”
两人喜形於色,“谢谢寒总,可是……”上边不好jiāo代啊!
“放心,我会跟你们局长说!”
守著人谅那麽小摊贩再多几个胆也不敢来。
退开几步避过冲鼻的臭味,寒恺修打了个手势。
司机走过来,“寒总!”
“你先回去,顺便把车也开走。”
“那你呢?”这里很难打到车,没有车他怎麽回去?
寒恺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要用车的时候自然会电话通知你,你回去後把这里的qíng况对外说说……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
额头在冒汗,司机後退几步,站在车前,“明白,我现在就去办!”仓皇的跳上车,一溜烟就跑了。
以前的寒恺修是块冰砖,冷漠严肃,不苟言笑,至少不具备攻击xing;现在的他俨然是一座岌岌可危的火山,随时都会喷发出来,谁近身谁就会遭殃。
审时度势,还是冷冰冰的寒总比较好。
挑了一个视角很好,又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寒恺修直直的站著,从烈日当空到夜幕降临,从星月皎洁到夜深露重,任凭蚊虫在luǒ露的肌肤上嚣张,他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的盯著一个地方。
夜幕的掩护下,陆续的有人来了,搬运的声音像把锐利的锯子,拉扯著寒恺修的心。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宏大的一堆逐渐的减少,寒恺修纹丝不动,他的心越来越沈,一滴一滴淌著血。
那些人里,没有那个他。
连寒恺修自己也知道,这是个愚昧至极的方法,可他别无他法。仅仅凭那一眼,就算有再多的不确定,他还是要跟老天爷赌,别说那一眼的感觉那麽qiáng烈,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脸上,手上,不知道被蚊蝇叮了多少疱,空dòng麻木的寒恺修宛若木雕,他没有感觉了。
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幽幽的光照she在脸上,照出他说不出口的哀伤。久久凝视著屏幕上写满温qíng的脸颊,寒恺修听到自己的灵魂正发出被击散前的绝望哀嚎。
老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坚持承诺,这样的痛苦煎熬……没有办法再熬下去了,世界再美好,只有你才是我圆满的归属。
上穷碧落下huáng泉,我们都要在一起!
希望是只爆破的气球,如同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化作朵朵晚秋里的蒲公英,漂泊无依属。
四肢僵硬,血液似乎都已经凝固了,艰难的活动著麻痹的身躯,寒恺修决定不再等待,永远都不等了。
老婆,很快……我就来找你了。
哪怕你恨我,哪怕你依旧不愿见我,千年万年我都要随著你走。
落寞的星子眨著眼,风静树止,万物都因为寒恺修的绝望而沈淀了。
忽然……
“呼呼……”压抑而细碎的声音,稍稍带点急跑的脚步正往这边过来。
寒恺修yù走的脚步顿住了,他的双眼在暗夜中迸she出火花,像是看到猎物的雄鹰。
是你来了吗?
不敢寄予太多希望,他害怕下一刻的失望自己再也承受不住。
鬼祟的黑影息了手里的手电,猫著腰十足的做贼心虚,扒拉了老半天,终於将什麽东西拖了出来,“幸好还在,不然重新弄一个又要花好多钱,今晚这一趟来的还真值!”
寒恺修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口。
这个声音……
“好累,怎麽办?推不回去……”黑影捣鼓了一会,拖著一堆东西走了几步就瘫在了地上。
没有上前,寒恺修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默默的听著地上传来的压抑喘息声。
“谁?”
手电的光束慌乱照she,声音在发抖,左顾右盼的模样像极了偷东西被抓包的偷儿。
寒恺修想笑,扯动唇角泪水却没有一点征兆就这样落了下来。
清亮的光锁在寒恺修脸上,几秒锺的停顿後,手电怦然落地。
踉跄著後退几步,无措的看著步步走来的寒恺修,他不敢置信的摇头轻喃,“我一定是在做梦……怎麽可能……”
不给他後退的机会,寒恺修将他锁进怀里,狂乱的呼吸著记忆里的甜美气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你让我想得好苦啊,老婆──”
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寒恺修紧紧的抱住,生怕下一秒怀里就什麽都没有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怀里的人不停的挣扎,寒恺修不放手反而越箍越紧,似乎要将他揉进骨子里一样用尽了全力。
就算死,他也不会放手!
(15鲜币)xing根xing福 (生子) 我们再也不分开
“你放开我,放开……”拼了命的扭动著身体,虽然一切都是徒劳,“你先放开我,不快要不能呼吸了……”闷口越来越闷,男人的蛮力让他的身体有种骨头错位的扭曲感。
“老婆,老婆,老婆……”喃喃的重复著同样的话,没有任何词句可以形容寒恺修此时的心qíng,怀里发热的向躯体正将他的空dòng的心填补圆满。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艰难的呼吸著,想不出什麽好办法制止这个疯狂的男人,身体整个腾空,窒息的感觉像是在上吊。
“咳……我……我快要……快要断气……”呜,骨头真的断了。
气若游丝的乞求拉回了寒恺修的神智,他放松力道,轻轻揉搓著怀里瘦削如骨的人儿,“老婆,老婆,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我这麽爱你,为什麽还要狠心的抛下我?为什麽……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老婆……”
怀里的人依旧是扭著身体,寒恺修紧张兮兮的,“老婆,你在找什麽?”
踢腾著腿,努力将身体的重量往下坠,“……手电。”
如梦初醒,寒恺修马上松了手。
滚到一边的手电被重新拾起,暗淡的光足以让彼此看到对方的脸。
“修……”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泪水像失控的水龙头,冲刷而下,糙根哆嗦的手想要抚摸男人的脸,又害怕似的不敢接近。
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让彼此的温度传递著此时的真实,“我在这里,你感觉到了吗?这不是梦,我们的离别结束了……”
手电再次失去利用价值,摔在了地上,糙根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一点点的摸索著他俊挺的轮廓,眼泪鼻涕一齐流,堵得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六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在想,都在念,脑子里出现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这个男人的脸,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这种近乎绝望的想法折磨了他六年。
到底有多爱?
天知道,地知道,风知道,云知道……所有倾听到他的思念的万物都知道。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泪水见证了重逢的喜悦,蛊惑著彼此的唇紧紧相贴,迫不及待的只想让这一刻溶进天荒地老。
糙根紧紧的环住他,刻骨铭心的爱恋以热吻来诠释,唇齿相依的感觉告诉他,他们从来未远离过,心……一直在一起。
天边泛现出鱼肚白,第一声鸟啼拉开了崭新的一天。
他们,噩梦远去,将重新谱写幸福篇章。
糙根在寒恺修怀里睡著了,眼眶下浓厚的黑影说明他的辛苦,怀里轻盈的体重让寒恺修心如刀绞,比起第一次抱他的时候还要轻了。
粗劣的衣著,乱乱的发盖住了耳朵,过於骨感的身型……这些年来,他是怎麽生活的,怎麽会让自己这麽láng狈。
52书库推荐浏览: 源莱 生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