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不是都说他心灵最纯粹,本xing最善良,那就让他们彼此良心折磨好了。
“等等──”澄涣追上去,横手拦住他们,“今天好不容易见上面了,怎麽能这样就走了,好歹我们也是从未见过面的兄弟啊,你说呢,哥哥!”
哥哥?
止住抽噎,糙根泪汪汪的眼上下审视著澄涣,“我没弟弟,你认错人了。”
寒恺修也不解释,只是站著,他知道事qíng到现在这种局面,再遮掩已是无用,bào风雨该来的都会来。宛穆林从後面赶来,拉著糙根的手热泪潸然,“孩子,我是你的爸爸啊!”
爸爸?
今天是什麽日子,刚才是弟弟现在来一个爸爸,他什麽时候这麽受欢迎了?
慌张的缩回手,糙根求助的望著寒恺修,“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儿?”
救命稻糙一样的依赖,针一样扎进他的眼里,宛穆林难过的摇头,“冤孽,冤孽啊!”两个儿子都是同xing恋,连老天都要绝了宛家啊!宛家三个孩子都逃不过qíng这一关,更让宛穆林气绝的是,三个儿女都中邪一样载在了寒恺修手里,怎能不叫他寒心伤怀。
低声慰抚著糙根,寒恺修回头朝众人淡淡说道,“都过来吧,把事qíng说开了也好。”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坐在沙发上,看著办公桌後的寒恺修,表qíng各异。糙根捂著热茶杯缩在寒恺修怀里,他一直在颤,手心冰凉,他很不安也很冷……
呆若木jī,是糙根从始而终的表qíng。
社会再多的复杂,他的世界依旧是湛蓝依然,那样的错综复杂好比蜘蛛结的网,一层又一层,将他网住,同时也惘之。
宛穆林期待的眼,还有澄涣眼中的冷漠,糙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张口。他很糊涂,为什麽他面对著说是他亲人的人却……从心底感觉到寒,从身到心都陌生,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喜悦感,这是为什麽?
孤寂太久,糙根对亲qíng的渴切是很显然的,辛诺贇予王伯离开後,寒恺修就是他世界的主宰,四个小萝卜头是他的心头ròu,还有他视为亲母的张妈。而今,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忽然又冒出来了父亲和弟弟,糙根很晕。
蜷缩在寒恺修怀里,糙根抿著唇,压抑的哭,是那种要憋断肠子一样的闷泣。
老天爷似乎很锺爱表演烂套俗的戏码,看著众生在他的游戏下生活颠沛,感qíng流离失所。
当年,满怀豪qíng的宛穆林为了前途发展远离家乡,才貌双全的他在大都市里怀才不遇,颓废消极之时得到豪门千金的垂爱,千金小姐的财与美貌同时深深的吸引了他,为了那少奋斗的几十年,宛穆林狠著心回到家乡,不顾一生教书育人的父母qiáng烈反对,与青梅竹马的女友分了手,回到城里的宛穆林并不知道,当时女友已经有了身孕……
不管宛家二老如何挽留,伤透了心的女孩毅然的离开了,瞒著所有人来到一个偏远的山村,为了孩子名正言顺,她嫁给了一直帮助她的好心人。
命运千阻百挠,然而生活还得继续,不管穷困的家庭如何受人冷眼,她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好心男人的大度与宽容,给了她母子俩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相濡以沫积累下来的感qíng战胜了所有。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与负心男人见面,老天却再次跟她开起了玩笑。
宛家辜负了她,二老一直都郁结在心,日久成病,病塌前的照料也是她一丝不苟的服伺,没有半句怨言。二老临终前,她将孩子带了来,与老人见了一面,老人身泪俱下,心寒儿子的所作所为,答应她把孩子的事qíng永远的带进坟墓,让老天爷去惩罚他。
对於罪人,言语姿体上的折磨都是轻薄的,只有良心的惩罚才是最沈重最直接的折磨,纵使桑田沧海变迁,却无法抹去曾经的罪责。
cao办丧事,跪送二老入土……她所作的一切本该由儿子媳妇来完成,她无怨无悔替宛穆林行孝道,她不愿看到老人身去後被人戳脊梁骨。宛穆林匆匆回来,感动与愧疚折磨著他,几年未见,风华正茂的少女在生活的bī迫下,眉头的忧郁为她添上几许苍桑,却不见有对他的怨怼。
临行前的晚上,伤感之中的小酌,两人都有些qíng难自禁……
“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要他吗?”
“会,真有了我会把他养大,教育他成才。”宛穆林说,“我结婚了,有一个女儿,你……替我生个儿子吧。”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的妻子不肯再生育,想要儿子似乎是不可能的事qíng。所以,他想到了她,这不能说是利用,他坚定的相信她会答应。
一颗心要被残忍伤到什麽地步才算痛,一份qíng要被忽视到何种程度才能醒悟。
她流著泪送他走,既然你想要儿子,好,我给你生。
老天爷唯一待她公平的地方就是让她嫁了个好男人,当她知道自己第二次有了身孕的时候,那个老实的男人亲自动手替她准备了行李。在得到丈夫谅解的qíng况下,她再次来到小镇,边打零工边等待著孩子的出生,也等待著承诺会回来接孩子的自私男人。
她不能让两个孩子都一样的穷苦,没有饱饭吃,没有书读。
一年又一年……宛穆林没有来。她在chūn天期待著希望,又在冬天黯然神伤。
没有放弃,只为了那点渺小的希望。
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记忆,跟随著妈妈吃的苦在心底烙了一个疤,不管将来的生活多麽富足,灰暗色的妈妈是孩子永久的记忆。
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生活很苦,可是妈妈对他很好,比起宛家母女的残酷他宁愿过回三餐不继的日子。
澄涣对妈妈的想念多一分,对宛穆林的仇恨也更深一层。
(10鲜币) (生子)118 我不是怪物
“小涣,对不起。”
面对宛穆林捶胸顿足的忏悔,澄涣冷讽笑看,“你现在後悔有什麽用,我妈已经死了,她是被你的自私跟冷酷bī死的,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我妈活过来,要麽你……现在马上去死,到地底下跟我妈这句话。”
宛穆林以为听错了,不确定的开口,“你……你真的就这麽恨我?真的这麽想让我死?我……我是你爸爸啊!”
“你不是我爸爸!”澄涣很激动,脸上带著异样的通红色彩,眼神也涣散著,“我恨不得你死,你活著除了制造罪孽还能gān什麽……女儿是残花败柳,儿子……呵呵,你从来不会想到,会有一个能下崽的儿子吧,男人生孩子,你知道是什麽吗?是怪物,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哈哈哈……知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你宛家活该受这样的惩罚。你这麽自私的人怎麽配有後代,连老天爷都要看著你断子绝孙……”
头好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麽。澄涣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一波波的汗水从额际沁出,忽冷忽热。
不……他都听了些什麽……澄涣恶毒的怨恨都入不了他的耳,回旋在他耳廓的只有……宛穆林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上,他脸色发白,向寒恺修探求,“他说的是……是真的吗?”
怪物两个字冲进耳里,糙根手一抖,倾斜的水杯泼出来的液体弄湿了衣服,他忽然颤抖的厉害,“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宝宝很正常,你不可以说我……说我是怪物……不是……”
“……”寒恺修鼻间堵塞,堵的他无法呼吸,紧紧抱著糙根,他几乎快要哭出来,“乖,不听他乱说,你不是怪物,你比谁都要好,不管别人怎麽说,你只要相信老公,老公明白就可以了。乖乖的,深呼吸……安静……”
寒恺修低醇的嗓音注入耳内,糙根渐渐的安静下来,源源不断的泪水哭湿了他的脸,“我不是怪物。”王伯说他只是比别人特殊点,寒恺修也说宝宝是上天对他的眷顾,这个说是他弟弟的人好像很讨厌他,可是……再怎麽讨厌也不能说他是怪物啊,糙根好伤心。
“你是宝贝,老天爷给我的宝贝。”纸巾擦试著他身上的水,寒恺修心疼他烫红的手,“他们都疯了,不用理会。宝宝该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抽抽鼻子,糙根点点头,手指抓著寒恺修的衣角绞啊绞……
宛穆林立起身,迟缓的走近他们,“男人生子……你真的……”生了孩子吗?
糙根偶尔露出几声哭嗝,咬著唇不看他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麽。寒恺修专注的替糙根chuī著手,对宛穆林的问题似乎不上心。
没有人回答,貌似很闲适的蔚以然忽然cha话,“宛董,你究竟亏欠了糙根多少自己心里有数,宛氏的一切本就该他所有,现在我已经是宛氏最大的股东,剩下的就看你了。”
“不行。”头越来越晕,澄涣努力想让眼前倒立的景物正常起来,无奈力不从心,他卯足劲吼叫,“宛氏给了糙根就等於送给了寒家,我不允许,你欠糙根难道就不欠我的吗,难道你忍心看著你的心血成为别人的?糙根替寒家生了三个孩子,这样的儿子你还要来gān什麽……”
糙根替寒家生了三个孩子,糙根替寒家生了三个孩子……
宛穆林梦呓一样念著同样的一句话,无形中像是有只手抓在他的气管,他想说些什麽,大张的嘴里只能控制不住的往外喷著急促的气息,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
他的儿子,真的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吗?
心口钝钝的绞痛,嘴里迅速的迷漫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天女散花一样喷洒出去……宛穆林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啊!”眼睁睁的看著宛穆林就这样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糙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他怎麽了?”
不管曾经过往如何,终究还是心ròu相连的亲人,糙根澄涣都感觉到心脏闷闷的发痛。澄涣本来就是拖著生病的身体来的,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头痛yù裂的他最终挺不住了,从沙发上栽倒到了地上。
“……”瞪大眼,糙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寒恺修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他冷冷的睨了蔚以然一眼,“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看著宛家四分五裂或者家破人亡你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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