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说么?”文睿反问一句,继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qíng,“也是,我没说要去哪。”
文绍博盯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生气,字斟句酌半天才缓缓开口,“你这次回来几天?”
“一个月。”
“现在你肖姨qíng绪不稳定,她妈妈的老毛病也犯了,你是长子,应该多在家里陪她。”
文睿垂下头,默不言语。
文绍博调整了qíng绪,声音变得痛楚起来,“你弟弟不在,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你再呆几年就转业吧。”
文睿蓦地抬起头,明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转业?是的,他的理想原不在部队,当年憧憬过各种职业,唯独没想成为一名军人。军人苦,常年在外,一年没有几天假期,部队里连蚊子都是公的,光棍成把抓。军人也很累,每天都有训练,无论四季臭汗淋漓,哪有需要奔哪里去。
可是……
“从小到大,你要做的事qíng我从没拦过你,包括选择军校,我也尊重你的意见。但我老了,不希望一年才见儿子一回,你接着把博士读完,选择一份稳定的工作,娶妻生子,我也就……哎!”文绍博摘下眼镜,用手按摩自己的晴明xué。
文睿唰的站起身,文博博抬头看他。
“爸,我先上楼。”
“?”
文睿转部队的事qíng还没有告诉给文绍博,后者一直以为儿子只是名普通的军官。在文绍博眼里,文睿的xing格有些古怪,相较弟弟文杰,他太安静,也没有什么朋友。
文绍博和肖淑敏为工作常常不在家,自己出差参加会议,而妻子要到外地采风,因此看不到文睿被祖天戈掐得红红的脸。学校那边,文睿通常对此保持缄默,只说是摔了,尽管明眼人知道那压根不是摔出来的。
文睿,的确睿智,但绝不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文绍博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大儿子,文睿和文杰的本质区别在于——谁能被一眼看透。
回到自己的房间,屁股还没坐热,安晓云一脸贼样地溜上来推门,“嗨!”
文睿讶异地看着她,“有事?”
安晓云的大眼睛闪啊闪,咬着红润的嘴唇说:“我很崇拜军人。”这丫头以前在她奶奶那读书,大学考回枫城,和文杰没什么qíng分,因此也看不出多么悲伤。“我妈说你是军人。”安晓云不请自入,理了理裙子准备走进来。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文睿盯着那双糖果色的拖鞋说:“吃饭时见。”
“你敷衍我。”安晓云其实没有生气,只是故意做出恼怒的样子,“谱真大!”她扮了个鬼脸,轻轻掩好门,从fèng隙里望向文睿,“诶,晚上跟我讲讲你们部队的事。”
安晓云走了,文睿倒在chuáng上,突然裤兜里震动,掏出手机一看,管志林给他发消息:家里没事吧?
文睿回:没事。
下午的活动是青年人喜欢的户外野战,模拟美军和俄军的装备打遭遇战。文睿与祖天戈在苍láng时天天玩这个,周而复始的训练,从朝阳到晚霞,单调如一。也许,起初他不是抱着希望与热忱进入这片军营,可是现在,某些东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质变,他几乎立马否决了父亲提议,尽管他没有说出来。
离开军营……办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收到评论的时候很开心,可是回复过后评论全部不见了,yù哭无泪。
以后决定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回复评论,评论不见了我好心疼啊(一脸血看着JJ)
大家的ID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提出的问题有点印象。
一个是“军校四年”,那里是打错了,前段时间没法修改,老是出现错误,我也就忘记了,会修改的,谢谢提出来的姑娘。
另一个说剧qíng进展缓慢,暂时没有亮点。我只能说你的观点非常正确,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喜欢突兀地进入某一个qíng节,所以会有过渡。过渡我尽量双更,以免拖沓,有主体qíng节的时候我尽量日更。
最后一个是麻将姑娘,我记得你的ID,很特别哈哈。谢谢你的收藏。
最后的最后,这个故事分为三卷,第一卷就快结束了,从第二卷开始回归军队,所以大家不要着急。
PS:有个姑娘说很揪心,不要折磨文睿。如果这样就叫折磨,姑娘以后会被我nüè死的(对手指ING)。
32
32、第 32 章 …
三十二、
度假村里的模拟对抗赛,祖天戈一人为一组,其余人由教官带领。作为一名光荣的特种兵,他觉得这事特无聊,反而平时坐在办公室里chuī冷气的,比如陈剑,或是偶尔去健身馆跑跑步的,比如管志林,兴奋得眉开眼笑,端着枪猫着腰挺像那么回事。
“哈哈!”管志林把陈剑的“尸体”踩在脚下,“服不兄弟,哥可不是吃素的!”
祖天戈在掩体高处瘪嘴,稍微抬抬手就把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给狙了。
赛后,众人意犹未尽,杜美美在烟云廊安排了晚餐。夏季繁星璀璨,宫装红色灯笼照着旗袍美人临湖奏乐,好不惬意。这晚,包括祖天戈在内的K高旧时们都喝了不少酒,白酒论斤不论两,啤酒论瓶不论杯,杜美美已经去厕所吐了三回,依然豪qíng万丈地往自己嘴里猛抽酒水。祖天戈在部队里练出了酒量,对付陈剑和管志林之流毫无难度,因此他清醒到最后,并负责把两个醉鬼弄回昨晚休息的度假屋。
比起祖天戈,文睿的饭吃得比较郁闷。肖淑珍脸色憔悴,基本没动筷子,文绍博偶尔会给她夹些菜,或是舀一勺汤放进她的碗里。肖淑敏比她姐姐jīng神,不过这jīng神都用在对文睿甩眼刀子上。“淑敏。”肖淑敏身旁的男人咳嗽了几声,用手肘碰碰自己的老婆,让她不要做得太明显。
吃饱喝足,安晓云进厨房帮母亲和姨妈洗刷碗筷。新闻联播已经过了,文绍博把台换到当地新闻,一个户外主持正在某片荒凉的空地上站着,手指向身后的树林,“……当地时间九点十三分,三名……”
“爸。”文睿走到文绍博身边,“我不在家睡了。”
新闻主持人继续说:“……九五突击步枪……子弹……”
文绍博现在根本没心qíng注意新闻,遥控一甩,电视屏幕瞬间暗了下来。“你不在家睡在哪睡?”他抬起头说。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文绍博站了起来,文睿比他高出半个头。惨白的灯光下,前者微微佝偻着,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文睿不忍心地撇开脑袋,但是态度坚定。
“你有什么事?”文绍博生气地说。
“私事。”文睿重新看向文绍博,“我在这里还有其他事。”
文绍博刚想往前走,文睿已经退到门口,手放在金属把手上,轻轻地说:“先就这样,爸,有空我会回来看你。”
厨房里正在和碗叫劲的安晓云听到外面响起关门声,连忙跑了出去,文睿已经不见了,只剩文绍博呆呆站在门口,神qíng低落。
夜晚,月朗星稀。
离开枫城花苑,文睿满身轻松,先去超市买了零食,出来后又买了本杂志才回到祖天戈的家。家里很热,蚊子也多,可莫名令他心安。摊开凉席,赤脚踩上去坐下,用手撕开包装袋,盯着huáng褐色的ròugān慢慢撕咬,洒满一地的月华映着心满意足的面庞,原来他的要求并不高。
第二天,祖天戈提着豆浆油条上来开门。文睿只穿了件裤衩,锁骨尽显,肤色健康,由阳台透进来的光线给他镀了层明亮的光晕,却衬得整个人灿若锦绣。
祖天戈有片刻失神,立马被文睿抢了早餐。“这么好,还带吃的。”油条huáng灿灿的让人很有食yù。
祖天戈回神,上前去夺,“喂,这是我的。”文睿几步跑开,嘴边泛起若有似无的微笑。“小子,要吃自己下去买。”祖天戈危险地眯起眼睛。文睿护着手里的东西退到厨房门口,“你再去一趟吧。”祖天戈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啧啧,造反啊你?”文睿怕洒了豆浆,动作慢了半拍,被祖天戈拦腰抱住。
脸贴在对方布满薄汗的光|luǒ背脊上,手心下是肚脐,皮肤滚烫,撅起的屁股圆滑挺翘,很有ròu感。祖天戈脑袋里敲响警钟,瞬时松了手,文睿本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倚在他身上,同他闹着玩,这下子惨了,直接连人带豆浆摔向地面。
文睿扔了豆浆就地一滚,有些恼怒地喊,“祖天戈!”豆浆从半空砸向他,rǔ白色液体顺着胸前的两个小红点蜿蜒下滑,浸湿了裤衩。
祖天戈转身哐当带上门,楼道里飘过他急促的声音,“我下去买早餐!”
文睿愣愣地起身,挪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擦洗身体。
太阳出来后温度升高,热làng一波一波袭来,排队买油条的祖天戈只觉得自己快被烤熟了。人群喧哗,有人掉了钱,弯腰去捡踩了后人的脚,于是两人开始对骂。祖天戈烦躁地拉拉衣领,让闷在布料下的皮肤透气。热,确实是热,然而真正热的是他的心。他是一个聪明人,夜晚滋生的那些qíng绪和压抑在心底的渴望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真的对文睿有了yù|望。yù|望是什么?yù|望就是男人心里琢磨的那档子事qíng,最原始的需求——xing。
“几根?”卖油条的大爷对着愣神的祖天戈喊道,“要几根啊?”
“五根。”祖天戈说。提了大爷递过来的袋子,他转身往回走,面上的yīn云散去,换了一脸的清明。
回到家,文睿已经换好衣服,油条也吃完了,正用纸巾擦嘴。祖天戈关好门,文睿听到动静后抬起眼皮,见对方新买的早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眼睛眨了眨,目光直勾勾奔了过去。
“还来?”祖天戈提高了声音。
文睿瞥了他一眼,“护食护得这么厉害,像基地里的毛毛。”
毛毛是条huáng色的中华田园犬,后勤养的,给它骨头可以,抢它骨头你就等着迷彩裤壮烈吧。
听到这话,祖天戈笑了,“我是毛毛?”
文睿动了动眉毛。
“大才子什么时候沦落到抢毛毛的食物了。”
反正这么一说,俩少校都成土狗了,谁也占不到便宜。土狗一号慢条斯理地吃油条,土狗二号翻了翻昨晚买上来的杂志。太无聊,土狗二号盯着土狗一号,完美的侧脸,手指修长有力,静默中带着一份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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