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心事?”土狗二号问。
土狗一号迅速摇了摇头,打了个饱嗝,顺手拿起矿泉水灌进喉咙里。窗外人声鼎沸,马路上忽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O(∩_∩)O~求评论~明天晚上更文。
33
33、第 33 章 …
三十三、
休假就是休假,没了训练没了cha科打诨没了削人玩的常规活动,祖天戈的骨头都要生锈了。伸着懒腰,无视对方探究的目光,自知近几天的间歇xing抽风、异常逃不过一向心思细密的文睿,不过他又能猜透几分呢?
文睿和祖天戈的想法差不多,也是闲得慌,而且他真的猜不透祖天戈的想法。大概祖天戈最近的不正常有江忠的因素,但又不是很像,文睿甚至会想是不是和自己有关,这样的感觉十分微妙。
快到中午的时候,祖天戈说出去晃晃吧,呆在家里真没意思。人家放假喜笑颜开,怎么轮到他就这样折磨人呢?
文睿轻轻合上书页,问:“去哪里?”
“你就没特别想去的地方?”祖天戈问。
文睿低头不语,他真有个要去的地方,只是没想过和别人一起去。
“有吧?走了。”祖天戈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手机和钱夹,“走啊。”
文睿无奈地站起身,他每次只身一人到那个地方,心qíng总会不可抑制的惆怅。特别今日天幕蔚蓝,阳光笼罩着生生不息的都市,并不适合感伤流年和回忆过往。
祖天戈一直催促着,跟在文睿身后上了公共汽车。“哪一站?”他仰头看门上的站牌指示标。
“终点。”文睿平静地说。
终点是墓区,不是文杰下葬的那个,在城市的另一边。祖天戈瞬间明了文睿要去哪里,或是去看谁,他开始后悔自己冒失地把对方拉出来,在这炎热的午后去一个能让心脏结冰的地方。
墓区其实是一座山,山上都是死人,放眼望去,白色的云朵下绿海生波,掩映着数不清的石碑。走在刚刚修葺一新的水泥小道中央,衣服上尽是斑驳的光氲,有人烧过纸钱,灰色柔软的烟烬在空气里飞舞,欢快的样子仿佛不属于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文睿母亲的墓碑安安静静立在东一区顺数第十八行,祭台很gān净,没有土沫,有些枯萎的鲜花,看样子曾有人来拜祭过。
“文睿?”祖天戈小声唤着对方的名字。
文睿转过头看他,“什么?”
“拿出来吧。”祖天戈指指文睿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在墓区门口买的立香。
只上香,不烧钱。
他们祭拜了那个仅二十六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的女人,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带着憎恨与遗憾,无奈抛下幼子,孤独远去。
祖天戈盯着文睿的侧脸,他看起来并不难过,睫毛微微下垂,乌黑的眼睛盯着缭缭升起的青烟。站了有一会儿,祖天戈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文睿还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两岁啊……祖天戈掏出香烟点燃,记得自己从高远航那里看过文睿的资料,如果不是政治审查,估计一辈子不会想到他的母亲只是继母。瞅着这样的文睿,想着从前的文睿,祖天戈抹去鬓角边的汗水,都说生活才是最大的狗血,文睿不会这么幸运跟白雪公主有得一比,摊上个恶毒的继母吧?
“你想错了。”文睿肯定地说。
祖天戈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神,文睿jīng明地盯着他,仿佛dòng悉了一切。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祖天戈咧着嘴说。
“你也这么问我。”文睿笑。
是啊,在基地时他就被一帮人给围了,追问“我现在想什么”的答案。祖天戈叼着烟拍拍旁边的空位,“坐。”文睿走过来坐下。
见文睿没有抗拒的意思,祖天戈顿了顿说:“你心里那个结和你妈妈有关?”
文睿抿起嘴,答案不言而喻。
“说出来,我给你开导开导。”祖天戈一本正经地摆正身体,却在文睿好笑的眼神中松弛下来。
“我没事。”文睿温和地说:“你以为我从小生活在水生火热中,吃不饱穿不暖,放学回家后有成堆的家务等着我,只能半夜躲在棉被里开着手电筒做作业?”
“那是你吗?”祖天戈一脸痞样去捏文睿的脸,“那是文氏灰姑娘吧。”
文睿往后躲去,狠狠瞪了祖天戈一眼。
其实文睿的继母肖淑敏对他很好,至少在别人眼里视如己出,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当中的真相——肖淑敏是第三者。文睿的亲生母亲死后,文绍博带着儿子搬了一次家,然后同肖淑敏结婚,枫城花苑是他们的新房,而且结婚时肖淑敏已经怀有身孕。
儿时的记忆犹如散失在时光长河里的沙砾,难以觅其踪影,但对于某些印象特别深刻或是悲痛yù绝的事qíng,没有人会忘记。那些年的儿童节,文睿总是苦苦站在家门口盼望母亲的身影,只因为文绍博说消失的母亲会在这天回来陪他过节,后来他慢慢长大,开始明白等待的人永远回不来。
家是别人的家,有他的父亲,弟弟,还有一个应该称作母亲的女人。生母的娘家人起初还会来探望文睿,告诉他谁害死了他的母亲,什么是第三者,什么是憎恨,后来这些人被很少发脾气的文绍博赶走,从此文睿再也没见过那些亲戚,可是童年yīn影已经根深蒂固,而对于肖淑敏的藐视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披着慈母的外衣无微不至地关怀自己,父亲时时暗示改口叫她做妈妈。“妈妈”是多么神圣的字眼,尚在青chūn叛逆期的文睿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肖姨”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再大些,他自己磨平了棱角,可每天面对所谓的严父慈母,像上了发条的时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按照固定轨迹不停轮回,仿佛逐渐涨大的气球,终有爆炸的那一刻。
太累了,怎么解脱呢?也许……只有死亡。
死亡是生命的终止,五彩斑斓的世界瞬间化为纯白无暇,哪怕有人在这个无垢的世界里涂上一笔,给他个念想,他也不会觉得生命如此没有意义。年轻的心有了苍老的感觉,真的毫无牵绊,机械而重复地生活,没有明天,没有希望。
已经放弃了。
然而这时偏偏有个人闯进纯白的世界,还不止涂了一笔,他画了很多笔,让这个世界布满彩虹。
但是最后,他又消失了。
文睿的视线飘向远处,思绪飞扬,眼前一格一帧都是他历经的画面。在军校,他开始学会与人相处;在军队,他找回百分之一的自我;在苍láng,他似乎能奢求更多的东西。
“想什么呢?”祖天戈的笑容打破坚冰,璀璨晶莹碎了一地,在文睿心中熠熠生辉。
“没什么。”文睿慢慢摇着脑袋,“真的没什么,我好像真的……没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存稿,本来说晚上更,但憋不住……这到底是怎样的qiáng迫症啊摔!
爬季榜中,打滚求收藏求评论~(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
PS:文睿妈给他买衣服的事qíng后面会解释
34
34、第 34 章 …
三十四、
什么都是虚的,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这么做。
文睿决定不再想这些事qíng,他要求祖天戈陪他爬上山顶,从背后那块还没有开发的地方走出去。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祖天戈望着掩藏在杂糙里的小径,长长的,生机盎然。
文睿凝眸远望,湛蓝的天和翠绿的地在遥远的另一头jiāo接,隐约能见到灰白色的建筑群。
“以前发现的,这里走出去也有车站。”
“哦。”祖天戈拉长尾音,“秘密通道。”
“算是吧。”文睿柔和地笑着,“几年前更荒凉。”
祖天戈耸耸肩,同文睿一起往前走。文睿的qíng绪比刚才好了许多,笑容gān净纯粹,即使他以前没有表现出来,祖天戈也知道——他会痛。
越往前走,路越宽,不止泥土小路变成了柏油大路,连建筑也渐渐多起来。文睿去小摊贩处买了两瓶矿泉水,找钱时,卖水的老板说前面过不去,还是换条路走吧。
“为什么?”文睿问。前方立了块很大的广告牌,广告牌后是刚才看到的灰色建筑群,应该是新兴的开发区。
“你没看新闻啊,这两天就这事最大了。”老板大惊小怪地瞥了文睿一眼。
祖天戈见文睿半天没回来,禁不住走了过去,刚好听到老板添油加醋地说:“从部队里跑出的特种兵啊,偷了三把九五……九五突击步枪,几百发子弹,挟持了人质躲在里面。警察围了一天,死了五个伤了三个,人家百发百中,部队里的狙击手嘛。”
特种兵偷九五突击步枪挟持人质?祖天戈同文睿面面相觑,这话怎么听怎么喜感。
祖天戈捂着胸口对文睿说:“我的HHP被戳烂了。”
“HHP?”老板一脸不解。
“Ha Ha Point 。”文睿解释道。
老板的话不可信,祖天戈又要了份当天的报纸,发现报纸的内容虽然详尽,但根本没提军人挟持人质这事,倒是文睿想起昨天同父亲闹得不愉快时听到新闻主持人的只言片语,好像有说到枪和子弹,只是当时没上心,匆匆离开了家,而后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换条路吧。”祖天戈折起手里的报纸。
文睿点头,“嗯。”
两人朝另一边走,祖天戈勾起嘴角说:“这年头特种兵都跟大白菜似的不值钱。”
“原来苍láng是大棚蔬菜养殖基地。”文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着笑意。
“哟,白菜,”祖天戈的爪子搭上文睿的肩膀,“让爷掐几片叶子。”
枪声和手机铃声同时响起,祖天戈微微皱眉,掏出手机,文睿转向灰白色的建筑群,枪声从那边传来。
“祖天戈!”话筒里传来杜美美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爸出事了!”
“你慢点说,别哭。”祖天戈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原来,杜美美的父亲杜涛竟然是老板口中挟持人质事件中的当事者。杜美美是单亲家庭,和父亲相依为命,尽管她走女qiáng人路线,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前男友的电话。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祖天戈挂断电话,指了个方向,文睿什么都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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