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那天有没有空,到时再说吧!”
“烨,”许沐歌苦涩地一笑,“至少也给我一个向你表示感谢的机会,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你如果这般疏离,我哪敢接受你的帮忙?”
他用力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咪了咪眼,轻轻嗯了声。
“那你忙,我要去和物业签个合同,周六见。”
他把手机捏在手中,直到出汗才缓缓松开手。小邹看他脸色疲惫的样子,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上了驾驶座。
车窗关得很严,气氛很静谧,窗外的风景匀速地向后倒退,高楼大厦,过往行人,以及路边仿佛连成了一条光线。
他陡地有一种错觉,好象坐在时光机器上,岁月在哗哗地往后倒流,他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都象万花筒一样在他眼前闪现。
他狠命摇了摇头,打开手机,拨了一号键。
等了一会,另一端传来一声悠长幽远的叹息,“不理你了,臭老公。”
他拧拧眉,“怎么了?”
“都是你啦,早晨起chuáng也不喊我,还把闹钟按掉,害我睡过头,我迟到啦,这个月的全勤奖泡汤了,你赔给我。”陶涛怨嗔着。
他闭上眼,揉着额头,“好,好,我赔。”
“还有……”陶涛的音量突然低了下头,他要贴着话筒才听到,“昨晚我没穿睡衣睡觉,今天肚子……好疼,坏老公……”
他捂着话筒,悄悄地瞟了眼小邹,俊脸悄然红了,“知道了,不要紧吧?”
“要紧怎么办,我都跑了两趟洗手间了。那个车间的洗手间好远,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你不知有多羞人。车间里的工人都是男人哎,那个……那个老师也是男的,一个劲问我是不是想参加冬季运动会。”
“好了,你多喝点热开水,我下班去接你。”
“真的?那你给我带好吃的,然后陪我去买内衣,我要买qíng趣内衣……”
“咳……咳……咳……”他不自在地猛烈咳嗽,看到小邹抿着嘴轻笑。
“老公,你也没穿衣服睡,一定冻感冒了?你也要多喝水……喂,你别碰我电脑……”
陶涛突然高声叫了起来,他听到一个男人凉凉地不紧不慢地问道:“gān吗这么紧张,你是不是在看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
“不是,不是,不是……你给我站住……”
“嘟嘟嘟……”陶涛那边把手机给挂了。
他看着闪烁个不停的屏幕,愣愣的。
第十八章,脆弱
电脑显示屏是二十二英寸的,再宽的两只手张得大大的,也遮不了一半,何况陶涛是站在电脑的背面,左修然站在电脑的正面,稍微一瞄,就看到地址栏上显示的几个网页名称。
“伟哥服用须知……”
“阳萎有哪些症状……”
“男人秋季进补的药膳大全……”
左修然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再用力地睁开,毫无形像地把嘴张成半圆,“你……”
陶涛脸胀得象烤熟的虾子,连耳朵都红通能的,死的心都有了,低下眼帘,探过身,“啪”地一下把电源给拨了,屏幕一片漆黑。
“走开,走开,我要做事啦!”
“你……gān吗看那些?”左修然可怜的脑袋都有点无法正常工作了。这个傻丫头脑子没毛病吧!
“我点错网页了。”陶涛鼓起勇气抬起头。
“你点错的频率挺高的。”左修然眼中很深很深的地方似乎有两簇橙huáng的火苗在隐隐跳动。
“我……好奇不犯法吧?”这人就不能装作没看到,gān吗一直揪着不放,陶涛气鼓鼓地瞪着他。
“这事和法律是无关,但是这个……”左修然咂咂嘴,“你的思想严重有问题,我和你讲,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你可以好奇男人与女人有哪些不同,我知道国外一些网站有这方面的视频……”
“你们在讲什么?”龙啸拿着一张纸从外面走了进来,诧异地看着两人。
“我在给她讲……唔……”
陶涛突地伸手捂住了左修然的嘴巴,扭过身冲龙啸呵呵一笑,“我……那个培训材料写得不太好,左老师正帮我指正呢!是不是,左老师?”
她转过身冲左修然又是挤眼又是呶嘴,见他歪着头,一脸严肃,嘴可怜巴巴地嘟起。
许久,左修然才一挑眉,慢悠悠地把她的手从嘴边拿开,“撒娇也没用,错了就是错了,别指望蒙混过关。”
“是,是!”她咬着唇,连连答应。
“材料写得很差吗?”龙啸走过来探身一看,屏幕黑着,呃?
“我不小心关了电源,材料没存档,一会……一会我再重写……”陶涛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怪不得别人讲不能撒谎,一个谎必须要用一百句话来圆。
“陶涛,因为你平时工作稳重、细心,我才特地调你来做左老师的助手,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材料及时存档这种小事都做不了吗?”龙啸的吴侬软语训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我下次会注意的。”陶涛低下头,绞着十指。
“下次,下次,你还敢说,幸好这是材料,还能重新来写,如果是设计图纸,那种灵感稍纵即逝,你一不小心给删了,那怎么办呢?”龙啸音量越提越高,还嫌不带劲,边讲边拍着桌子。
重新再设计呗,不然去死呀,陶涛心里面直嘀咕。
“咳……龙部长,你找我有事?”左修然肩膀微颤,眼睛里都是闪亮的笑意。
“呵,左老师,这是总公司发来的传真,是设备的清单,你看看。”龙啸换上一张笑脸,把手中的纸递给左修然。
“嗯,麻烦龙部长了。”左修然接过,放到办公桌上,扭头对陶涛说,“不要太紧张,你上次给我看时,我有把材料复制了一份。”
“还不快谢谢左老师。唉!”龙啸一脸羞愧,好像自己管教无方
陶涛翻了个白眼,不qíng愿地从牙fèng中间挤了一句,“谢谢!”
她和左修然从车间刚转回来,左修然趴在桌上看图纸,她悄悄上网浏览网页,手机响了,一看是“一头猪”,她捂着手机跑到外面去接,正说着,眼睛一转,突地看到左修然站起身走向她的办公桌,晃晃鼠票,欠下身,她急得差点没晕过去。
这人真在国外呆过那么长时间吗,不是讲外国人都很懂尊重他人的隐私,他怎么可以那样随便呢?
“不客气。”左修然笑得虚怀若谷。
龙啸又与左修然寒喧了几句,走了。
“这次又要怎么感谢我?”左修然微微俯首,在她耳边低语。那音量低低的,语气慵懒,气息温温的,尽数喷在她的颈边,如同无数片羽毛刷过,轻痒难耐。
陶涛不由得一僵,“感谢?感谢你让我被训?”
“如果我实话实说,龙部长的下属上班时间关心男人的难言之隐,我担心他会羞愤得去跳海。”
“哦!”陶涛脸皱成一团,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xing闭嘴,越过他,想坐回座位去。
“我们的话题还没聊完呢?”左修然拉住她。
“你到底还要讲什么?”陶涛不耐烦地看着他。
他慢慢扳过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轻叹一声,“中国的教育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失败。陶小姐,其实呢,男人没你想像得那么脆弱,不然也不会被冠之为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正常qíng况下,不需要药物或药膳的帮忙,男人都可以带给自己女伴销魂极致的快乐,而且不止一次,所以你的担心很多余。”
他侧着脸,眼睛里深深浅浅的戏谑,如流光缓慢地移动。
陶涛恨不得地上裂条fèng让她钻进去得了,羞窘得胸口起伏得都可以看到衣服的波动,“不正常的qíng况下呢?”她口气羞恼地问道。
谁知左修然一言不发,只是将头理低了下头,嗅了嗅鼻子,“除非嫁给一老头,或者……”
她心中蓦地莫名地一怔,僵着身子定定地立着。
“或者那个女人长得奇丑无比,或者那个女人的yù望比较特别,或者那个男人比较正统,刚好心里面装着另一个女人。”
忽然之间,就象《哈利波特》中的摄魂怪从天而降,气温陡地降到冰点,所有的快乐都象从身体内蒸发,手足冰冷,脸苍白如纸。
“陶涛?”左修然感觉掌下的肩膀在颤抖,站直了身,惊住了。
她狠狠吸了口气,半天才说话,“说这些真的很无聊、很恶心……你是汽车专家,又不是生理专家。”
“我不是专家,但我经验丰富呀,我至少有过一打以上的女朋友,很特别的那种,你有过什么?”他耸耸肩,笑得很邪气。“笨丫头,连香水都不用,怎么吸引男人呀,都没和男人牵手过吧?这样子,心跳有没加快?”
他捉住她哆嗦个不停的双手。
陶涛两颊莫名一热,仿佛血液突然倒流,耳边嗡嗡作响,“牵过又怎样,没牵过又怎样?这算什么资本,有什么好炫耀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凭什么用你的标准来对我指手划脚?”
左修然扬扬眉,陶涛说完,眼眶里竟然涌满了泪珠,但她奋力瞪大眼,不肯让泪流下来。
“我的话讲重了?”他探究地看着她,口气和缓。傻丫头心脏好脆弱哦!
“我该去做事了。”陶涛不再理他,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攥得更紧,低低笑起来,漆黑如墨的眼底显得异常深远,仿佛能把人都吸进去。“我没有备课,讲得不太好,要求不要太高么,笑一个。”
陶涛说不出来的心烦,应付地咧了下嘴。
“中午我请你好吃的。”左修然看她神qíng仍萎萎的,松开了手。
“不要了,我今天肠胃不太好。”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不想不动。
“别扫兴呀,难得我这么大方,不要皱眉,那我请技术部的所有人吃饭,你作陪,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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