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出轨_林笛儿【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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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他一直都记着。当他向陶涛求婚时,他也这样想过,并去实施着。

  他承认,许沐歌在他心里的位置无人可替代,她现在也小姑独处,但他真的没有一点点想与她再在一起的念头。

  他克制得已经要崩溃了,陶涛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邹秘书看他象坠入了沉思中,没再说话,转身进车厢了。

  华烨突然一阵烦躁,qiáng烈地想抽烟。他有烟瘾的,想要孩子时,他戒过,这几天他又开始抽了。摸摸口袋,烟没带出来,看看车厢里乱哄哄的,他不想回去拿,扭头向餐车走去。那里面有一个小卖部,摆放最多的就是香烟和方便面。这个时间,已没有用餐的旅客,列车员收拾好了一切,车厢里空dàngdàng的。他买了包中华,抽出一根,点上火,狠吸了一口。

  他吐出的一口烟雾,在车厢里飘dàng不去。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他给欧阳经理拨个电话。

  电话一通,没等他开口,那边先说上了,“华律师,对不起,我知道你急,可我哥那xing子,说一不二,你再催,他就会和你耗上,六亲不认。”

  华烨蹙起眉头,笑了笑,“欧阳经理,我不是催你,我只是听说你哥他好象回国了。”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几声不自然的低笑,“既然你晓得了,那我就不瞒你。我哥是回国了,是为了腾跃集团董事长的一位朋友。但他在这个假期,只接受这一个病患,其他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那位董事长和我哥是好友,又是同学。我们家以前比较困难,我哥读医大时,那位董事长没少帮助他,所以……你明白的。对不住了,华律师。”

  华烨下意识地咽了一声,那边挂了。

  腾跃集团不就是陶涛那公司的总部吗,他们对职员的私事如此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不可能,那可能的事又是什么?华烨百思不得其解。

  陶涛应该也不知道,不然她不会以为是他帮的忙。可确确实实是有人帮忙了。

  华烨揉揉额头,头有些晕。

  手机叮咚叮咚又响了起来,是张弘。

  “事务所的人说你去山东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张弘象吃得不少喝得不少,不住地打着嗝、吐字也不清楚。

  “正在回青台的车上,明早就到了。”

  “为啥不坐飞机?”

  “那边大雪,机场封闭,动车组的票也买不到,将就些吧,只要能回去。你不忙吗?”

  “忙,后勤部整天忙吃忙穿,刚刚与厂家定做了新一季的军服,琐碎的事一堆,我也刚到家。华烨,有件事也不知要不要说给你听,其实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不过,我这心里有点堵,唉,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张弘直咂嘴,“咚”的一声,不知碰翻了什么。

  华烨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吐出一个烟圈,“想说就说吧!”

  “我吃饭时遇到了沐歌和一男的,那男的是军区的鱼雷专家,我认识。四十好几,都谢顶了,结过婚,因为老婆讨厌两地分居,两人就离了。沐歌好象和他来真的,只要沐歌的演出,他每场必到,两个人出双入对。华烨,我觉得沐歌这是在怕影响你们夫妻感qíng,着急将自己嫁出去,算是给你有个jiāo待。可……也得找个不错的呀,那专家哪象是做老公的,分明是大叔哎!”

  淡青色的烟雾一经吐出,便迅速散开。他弹落烟头吊着的那截烟灰,闭了闭眼,掐掉手中的烟头,黯然地看着窗外墨黑的夜色。

  “我把她拉到一边,直言告诉她,她与那个男人不合适。她笑着说只是在处朋友,要不要结婚,还没考虑呢!华烨,你知道军区里纪律严明,闹点绯闻出来对自己很不利。她又是刚进文工团,而且她在国外结过一次婚,就这样随便打发自己,等于给自己判了刑。一个女人结两次婚就很骇人,要是结三次,那……将是暗无天日了。”

  他仰起头,深呼吸,心里面什么滋味都有。

  “我想她可能听得下你的话,你劝劝她吧!其实你那么爱护陶涛,她又能影响什么?她多虑了。我有时猜,会不会陶涛和她说什么了?”

  “不可能,陶涛不是那样的人。”华烨脱口说道。

  “小门小户长大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还不是对着经艺的鼻子指手划脚?华烨,老婆疼是要疼的,但不能太纵容。沐歌跟了你四年啦,虽说是她负了你,但最好的青chūn给了你,你至少也……”

  华烨突然打断了他,“张弘,你……是不是希望我能和沐歌复合?”

  张弘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我们。爱qíng里需要宽容和原谅,你和沐歌赌气,痛苦一辈子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们。”

  “你们忘了我已经结婚了吗?”华烨的声音突然森冷yīn沉。

  “华烨!那是个错误。”

  “如果是个错误,我也会将错进行到底。”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那是你的自由。”张弘来了气,连再见也没说,“啪”地挂上电话。

  华烨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好一会才合上手机。“先生,我们要休息了。”一个列车员走过来婉转地对他说。

  他忙点点头,转身回车厢。软卧车厢里的灯已经熄了,有人在打呼,声音很响,吵得其他人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不住地用叹息声表示抗议。他只脱了外衣,躺上了chuáng。

  车厢晃dàng晃dàng的,如摇篮,他把手垫在头下,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才离了青台几天,怎么生出这么多事,他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第五十六章,负担

  犹豫了很久,华烨还是拨了那个电话。

  “有空吗?如果有,一起喝杯咖啡?”他说,语气平淡,但多少有一点紧张。他低头看手,掌心的纹路曲曲折折。陶涛说有这种纹路的人很多qíng,他笑了起来。“多qíng”这个词好象和他极不搭配。

  “呃?”她愣了一下,可能是有点意外,但随即说道,“有,我已经练好琴,晚上没演出。”

  他说了地点。

  他走到窗口,看到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雪花仿佛是跟着他跑似的,在山东的几天,就下了几天。上次的bào风雪之后,青台连着晴了几日,他一到达青台,天又下雪了。

  他猛地将玻璃窗移开,寒冷的北风哗哗地chuī了进来,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却不止冷在脸上,仿佛连心扉也打战了起来。虽然是冷,冷得刺骨,但整个人却异常的清醒。

  火车到站是早晨六点,天灰暗暗的。他和邹秘书各自打车回家,一会还要回公司,出差的这几日,工作积压了许多,到年底了,有些事不能拖。一开门,屋中清冷而又滞留不通的空气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家俱上、地板上蒙了一层薄灰,厨房台面上搁着的一个杯子,还是他出差去山东前喝牛奶的。匆忙收拾行李时,忘了关抽屉,现在依然大敞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未拆封的一盒安全套,那是和陶涛参加乐静芬的复婚宴的晚上买的,还没有机会发挥用场。

  显然,这几天,陶涛是一步都没踏进家门。

  以前,她总自嘲地称自己为宅女。除了上班,其他时间她都呆在家里,做做家务、听听音乐、上上网,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她觉得很快乐很充实。

  她现在不做宅女,改做流làng汉了。

  那晚,真的不该动手的。如果稍微控制一点,现在,她必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夸张地向他形容没有她在身边,他看上去有多脏,脸色有多憔悴,然后把他推进浴室,给他放好热水,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脱衣服,蹲在浴缸旁,粉色的樱唇嘟着,等他洗过脸,才凑过去让他吻一下。早餐一定又丰富又暖暖的,他习惯和她对面而坐吃饭,但她必然要把椅子挪到他旁边,与他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不时侧过脸,娇柔地看看他,嗲嗲地问:老公,有没想我?他埋头吃饭,不接话。脸上虽然淡淡的,可是心里面却因为她而生出一抹如水般的温柔。“懂不懂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她翻个白眼,嘀咕着。

  他懂,可是没有回应她。

  这次,她给他的是一室的寒流。

  可是,当时他真的气愤到极点。她为什么要去指责经艺,为什么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皮条客”那样的蠢话?张弘的生日,每个人都去敬酒了,她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回来看她,她身子一扭,追着萧子桓出门去了。他多么希望她能在他的朋友们面前表现出众点,何况沐歌也在那里。世上只有一个许沐歌,他不拿她与沐歌比较,但至少不能幼稚、任xing得象个孩子。

  他闭上眼,不能再想了。她是被当掌上明珠宠大的,不谙世事,也许他用错方式了。

  洗了澡,衣服扔在洗衣篮中,也没吃早饭,扫视了一周,叹口气,关上门下楼去事务所。

  “来啦!”他向她点点头。冬日的huáng昏,在气氛好、qíng调佳的咖啡店,望着人来人往,听着悠扬悦耳的现场钢琴独奏,真是一种享受。

  她娴雅地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还是和从前一样,衣着简洁,淡妆,不戴任何首饰,头发直直地披在身后,笑起来眼中象有水光dàng漾。“烨,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我当时以为我听错了。”

  “哦!”他端起咖啡,看着杯中褐色的液体,胃突然抽缩了下。早晨没吃早饭,整个上午很忙,喝了许多水,到吃饭时,都没胃口了。在外几天,总是吃酒席,酒喝得不少。他这个脆弱的胃,怕是要提意见了。

  “烨,你这里……”她指指他下巴的左侧,那里有两个小红点。

  “刮胡子时碰破的,没什么。”他摸了一下,“你最近还好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首演还好,然后是一场又一场的演出,现在团里在排到基层的新年慰问节目,有点忙吧!”

  “其他方面呢?有没去看你爸爸?”他皱了皱眉。

  她把头扭向一边,看着中央弹钢琴的女孩,“看过了。他现在被那个女人驯服得都没棱角了,不过他很开心。那个女人总是问我一月拿多少多少钱,都认识什么人,她有个女儿在读师专,要我帮着在军区里介绍个军官。我听了烦,在家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

  他闭了闭眼,身子躺在沙发背上,“军官这么受青睐?”

  “烨,”她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诮,转过身平视着他,他却把视线挪开了,“沐歌,我过得很幸福,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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